观战台上,老将们也在大声叫好。
    尤其是灌夫,在呼伦达阵的瞬间,老土匪的拳头直接砸在桌面上,然后站起身哈哈大笑:“好一个过关斩将,这要换成是两国交战,这就是孤军突进,雷霆扫穴啊。”
    “万军之勇啊。”平棘侯也站了起来,满脸快意的笑容:“这样的身体素质,就算比窦家兄弟也有过之而不及,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速度,简直让黑甲队的防守形同虚设。”
    “我到觉得,主要还是占了身体敏捷的优势。方才那两次转向,若是换了旁人,肯定要伤了脚踝,那球员却安然无恙,还能加速推进。”周建德眯起了眼睛,赞赏的说了句:“这样的表现,的确神勇。”
    听到这话,灌夫哈哈大笑,指着周建德取笑:“你可别忘了你支持的是谁。”
    “勇猛就是勇猛,与我支持哪只球队何干?”周建德不屑的看了眼灌夫,然后说:“更何况,只是拿下了三十分而已,比分的差距仍然存在。”
    “那你可知道,红甲队还有两次进攻机会?”
    “你可别告诉我,下次进攻机会,是从达阵区直接开始。”
    “当然不会,但按照规则,也只是退到两个防区之外,也就是第四防区。”灌夫挤了挤眼睛:“从那里开始推进,哪怕红甲队持球队员只前进了半步,也能拿下十五分。”
    “那若是半步都无法推进呢?”周建德张了张嘴,似乎刚刚知道这个规则,但性格使然,他假装并不当回事,不屑的朝灌夫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比赛中有‘截杀’一说,可以让进攻方坊半分不得。”
    “截杀?”没怎么开口的李广,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忽然看向了周建德。
    灌夫却满脸不屑,抢过了话头,朝平阳侯解释说:“指的是在进攻方进攻的时候,被防守方直接夺球,这种情况下哪怕进攻方快要达阵,也不能计分。”
    “只怕不容易吧?”魏其侯捋了捋胡须:“比赛开始到现在,还没出现过丢球的情况,更别说被进攻方直接夺球了。”
    “这是垂死挣扎。”灌夫挑衅的看着周建德:“老匹夫心里清楚,黑甲队已经凶多吉少,只不过是期待着发生奇迹,让他的不至于输光了钱,才会把希望放在黑甲队完成‘截杀’上。”
    “可笑,我堂堂绛侯怎会在乎那几个钱?”周建德冷笑,然后讥讽的朝灌夫说:“都是征战沙场的人,谁还没遭遇过困境,若处于劣势,还能反败为胜,岂不更令人钦佩?”
    听到这话,魏其侯和平阳侯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不像灌夫那样,是球队的幕后老板,对于今天的比赛,他们更在意的是否精彩,若真像周建德所说,出现“截杀”的情况,让黑甲队绝处逢生,几个赌注又算的了什么?
    想到这里,几位老将平复了心情,开始暗中思量,黑甲队接下来该如何逆转。
    与此同时,球场外的韩世仁也在思考着相同的问题。
    显然,黑甲队的处境十分不妙,若是想要获胜,需要让让红甲队在第二次进攻机会中无法前进半步,之后还要紧接着在红甲队的第三次进攻机会中完成一次“截杀”。
    这对黑甲队来说并不容易。
    所以此刻,韩世仁满头大汗,抓紧时间安排战术,期待奇迹的发生。
    而与此同时的球场外,观众们慢慢得知了“达阵”后的红甲队将直接得到三十分,也知道红甲队第二次进攻机会不需要从中场开始,只要退回到第四防区即可。
    意识到黑甲队处于了绝对的劣势,红甲队的支持者们高兴起来,称赞自己支持红甲队的选择,而黑甲队的支持者多少有些着急,都紧张的讨论着黑甲队接下来的打法。
    作为红甲队的“支持者”,李雪儿已经放松了心情。
    她不再虐/待李敢了,此时正悠闲的跪坐着,手里晃着团扇,笑容满脸的朝球场内抱怨:“真是的,明明那么厉害,非要现在才表现出来,吓得我如此失态,真是不应该。”
    李敢跪坐在旁边,表情冷漠的喝了口茶。
    “怎么还不开始?”李雪儿看向李敢:“那些黑甲队的人在干什么?”
    “商量战术。”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李雪儿心情不错,恢复了平时的仪态,语气同情:“你都说了,黑甲队拿下三十分,并还有两次进攻机会,黑甲队已经处于劣势,何必负隅顽抗呢?”
    “正是因为处于劣势,才要商量战术,绝地反击。”李敢说起军事有点胆大包天,竟然不屑的朝这他的姐姐说:“丧失斗志才应该遭人唾弃,你个女人家懂什么?”
    “你姐是妇道人家,的确是见识短了些。”李雪儿知道自己不用输钱之后,大度了许多,不权不虐/待李敢,还大度了原谅了人身攻击,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朝李敢说:“不如趁这个时间,你来帮我算算吧。”
    “算什么?”
    “算我能赢多少钱啊。”李雪儿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我可听说了,其实压红甲队的人并不多,这就是说我那二十金,很可能会赢不少钱,所以你要提前帮我算算,免得你姐被庄家骗了。”
    听到这话,李敢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东西你让我怎么算?”
    “你不是明算家吗?”
    “我只是懂些算术。”
    “那么多明算家对算术的学问推崇备至,你若是连我赢多少钱都算不明白,岂不是让人耻笑?”李雪儿随手把桌上的竹简和毛笔推到了李敢面前:“快抓紧时间。”
    李敢大怒:“算术的学问怎么能拿来算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何况我手上连数据都没有,既不知道多少人压了多少钱,也不知道胜率如何,你让我怎么算?”
    听到这话,李雪儿不满,拿扇子在李敢的头上打了下,然后说:“不会算就说不会算,扯这么许多干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谁呢,想欺负你姐姐吗?”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而且我怎么可能不会算!”
    “那你算啊。”
    “你等着!”李敢有点生气了,他没办法忍受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学来的算术被一个小妇人给鄙视了,所以他直接起身离开了观战台,打算去找赵启明要数据。
    “长这么大,性格半点没变,还是那么容易被激将。”李雪儿惬意的打着扇子,满脸溺爱的说:“以后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呢?我这个当姐姐的还真是替他操碎了心啊。”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为自己感动,竟然还叹了口气。
    不过叹完气之后,她忽然又想起什么,高兴的直起身来,朝观战台外面说:“怪不得赵启明始终没动静,想来他早已经是稳操胜券,我就知道我相信他没错。”
    听到这话,外面杵着下巴偷看的解忧高兴的转过身,朝雪儿说:“是啊是啊,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样的从容不迫,是不是很有大将风范?”
    “夸赵启明又不是夸你,看把你给高兴的。”李雪儿重新坐好,摇着扇子笑眯眯的说:“不过,赵启明的球队确实不错,以后要是还有比赛,我肯定还压他。”
    “还会有比赛吗?”解忧眼睛亮了起来:“那到时候会不会在我们家比。”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希望还有下次,这样我下次就能再赢钱了。”
    听到这话,解忧自动过滤了后半句,只想着肯定还有下次比赛,自己就能再像今天这样继续偷看,高兴的双手合十,重新转过身去,继续朝着对面张望。
    “快看,比赛又开始了!”
    伴随着球场中的助威声,李雪儿兴奋的重新坐好,手里的扇子也打得飞快。显然,即使断定自己会赢钱,她也仍然关心着比赛接下来的走向。
    同样的,已经被调动了胜负欲的观众们,也关心着接下来的比赛。他们大声喊着什么,为各自支持的球队助威,使得球场沸腾起来,而双方球员们也在这时进入了球场之中。
    红甲队的第二次进攻,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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