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李雪儿带着哭腔大喊,因为过于激动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大姐大般的成熟稳健,但大姐大的暴力手段尚存,此时已经坐在了亲弟弟的背上,抱着李敢的脑袋往后弯曲成仰望星空状。
    已经几乎九十度折叠的李敢眼泪汪汪,即使从小到大饱受折磨,也从来没有被如此残忍的对待。他慌忙拍打着地面示意投降,用牙缝里挤出声音说:“不会输!”
    “都已经二十五比零了,还要怎么输?”李雪儿满脸的追悔莫及,气的朝球场中大喊:“赵启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他的球队必胜无疑,怎么能输成这样!”
    “不会输!”李敢继续拍打着地面,颤抖着从牙缝里发出声音:“还有下半场。”
    “你总说什么下半场,现在上半场都输成了这样,下半场又能好到哪里去?”李雪儿已经受够了李敢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把对赵启明的气全部撒在了自己亲弟弟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掰着李敢的脑袋说:“我输了二十金,这笔钱算你头上。”
    “你再不放手,我就没命给你了。”果儿终于忍不住屈辱,用仰望星空的姿势大喊:“下半场要换进攻小组上场,以奴儿平时的训练,根本就不可能输给韩世仁。”
    “奴儿是谁?”李雪儿悲伤之余忽然燃起了八卦的欲望:“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怎么起了个女人名字?”李雪儿嘀咕了一句,对作为“男人”的奴儿再也不感兴趣,输钱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看着球场哭着说:“我的二十金啊。”
    “雪儿姐姐你小声点好不好?”观战台外,解忧再次抗/议。
    李雪儿能无视她的弟弟,却不能无视解忧。不过他看着解忧头也不回的样子,又忍不住燃起了八卦的欲望,好奇的问了句:“你偷偷看了这么久,到底看到什么了?”
    “看赵启明呀。”解忧似乎心情很好。之前和她一起偷看的姑娘们,已经因为站久了身子冷而回到了观马台里,同样感觉很冷的她,却只是戴上了披风的帽子,仍然坚守着岗位。
    这让李雪儿有些不满:“知道你看赵启明,我是问你看到他什么有动静没?”
    “没有。”
    “没有?”李雪儿咬牙切齿,使劲掰着李敢的脖子:“输成这样他不着急吗?”
    李敢表情狰狞,使劲拍打着桌面,已经没有能力再抗/议。
    而解忧仍然对此充其不闻,眺望着对面的观马台,满脸陶醉的小声说:“我未来的夫君就该有这样的气势,即使泰山在面前崩塌也从容淡定,果然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说话间,球场上的第三次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的黑甲队,战术上仍然没什么变化,仍然是由窦家兄弟配合进攻,而其他球员掩护为主要方式。不出意外,黑甲队成功推进,到达了第五防区。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达阵。
    就这样,黑甲队以四十五分,结束了上半场的三次进攻机会。
    球场外响起了支持者的叫好声,红甲队的支持者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刚才的表现让他们觉得实在有些失态,所以重新恢复平日里的礼节,重新坐了下来,只不过话题仍然离不开刚才精彩万分的第二次进攻。
    就这样,上半场结束了。
    黑甲队在场外球员的欢呼声中退场,红甲队也回到球场边,在流着鼻涕也忘了擦的奴儿的召集下,开始安排下半场的进攻。而除此之外的观众们,包括魏其侯等老将,也在讨论处于劣势的红甲队,在下半场的进攻机会里采用什么战法,才有追上比分的可能。
    至于赵启明,此刻正如解忧所说的那样,的确从容淡定。
    不过他的从容淡定,也只不过是无论比分如何,仍然惬意的吃点心罢了。而他身旁的灌英,其从容不迫已经到了缺心眼的地步,居然趴在了地上,打起了哈欠。
    “是不是该重新下注了?”灌英若无其事的问。
    这让赵启明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重新下注?”
    “之前放了那么多对红甲队的假消息,也没有现在红甲队处于如此劣势动摇人心,现在如果重新下注那些人肯定会一窝蜂的压黑甲队。”灌英趴在地上仰起头,然后指着赛场,挤眉弄眼的朝赵启明说:“这样的话,坐庄的我们岂不是要通杀?”
    赵启明恍然大悟,原来灌英是这个意思:“可你怎么就确定奴儿能赢?”
    “我信得过果儿,那小子肯让启明兄的学生指挥,启明兄的学生就肯定不会比果儿差。”灌英说着,忽然抛了个媚眼给赵启明:“当然,我更信得过启明兄,知道启明兄的学生肯定不同凡响,也知道启明兄现在还没乱了阵脚,肯定是稳操胜券。”
    赵启明不满的看着灌英:“说话就说话,瞎抛什么媚眼?”
    灌英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赵启明抛了个媚眼。
    这让赵启明有些无奈,于是向灌英解释说:“奴儿的确不错,和果儿比了十几次下来,几乎打了个平手,而且他的劣势本来就是防守,下半场的进攻才是他的强项。”
    “我就知道是这样。”灌英挤眉弄眼,然后指了指球场外的黑甲队:“而且我也看出来了,黑甲队的路数就是不择手段的进攻,强有力的人都在进攻小组,拿下这么多的比分,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
    赵启明笑了笑,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那就看奴儿接下来的表现吧。”
    “也别光看着啊。”灌英终于坐了起来,拿了颗干果塞进嘴里,然后摇头晃脑的说:“既然的确胸有成竹,以目前这样的形式,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何不趁此机会通杀?”
    “你行了吧。”赵启明翻了个白眼:“买定离手懂不懂?”
    “懂,可这又不是强迫谁,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下注。”灌英满脸狡诈。
    “你想让我被人骂死?”赵启明面露鄙夷:“今天这么多有身份的人,被咱们俩坑了钱不说,要知道我暗箱操作,故意坑他们,以后咱们在长安还能有立足之地?”
    “以前也没见启明兄来长安城几次。”灌英挤眉弄眼。
    “废话。”赵启明嫌弃的瞪了眼灌英:“你倒是不担心,反正别人只知道我坐庄,不知道你也有参与,到时候说起来只是骂我,而你只是被我欺骗给我用了几个护卫而已。”
    听到这话,灌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竟然重新滚回地上,躺起来笑。
    赵启明不禁叹了口气:“你最近很有长进,都知道坑我了,果然很奸臣。”
    灌英捂着肚子,身体弯沉了虾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赵启明也忍不住好笑,踢了他一脚说:“别让人家听见,起来继续看比赛。”
    灌英擦了擦眼泪,终于停止了大笑,朝赵启明说:“咱们自家兄弟,时常演练也没什么,不过启明兄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心机,这份智谋应该也不比别有用心的小弟差吧?”
    “恩。”赵启明点头:“我也有当奸臣的潜质。”
    “可惜当奸臣的注定是我。”灌英挤眉弄眼,然后枕着双臂,看向球场。
    此时,下半场终于开始了。
    这是黑甲队保持优势的防守时间,也是关系到红甲队是否能反败为胜的机会。
    不提双方球员们精神抖擞,甚至场外的观众们都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在此之前,他们不懂比赛的规则,只想看个热闹。而现在,他们不仅知道了橄榄球是怎么回事,而且球队的输赢,还影响着他们的情绪,和已经买定离手的赌注。
    所以当双方球员步伐稳健的入场时,观众们也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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