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敢的拜师礼到了。
    因为“代师收徒”的关系,自然不用像奴儿那样的规矩,不仅李广没有来,甚至连李敢也没有到场,让赵启明免于打扮自己,心里十分满意。
    当然,更让他满意的,是李广的管家带着整整五车的拜师礼。
    按照那位管家的传话,李敢这次之所以不亲自过来,是因为之前的训练让“师兄过度操劳”,当师弟的不能来打扰师兄休息,所以先行一步去马场,为学业做准备。
    同时那位管家也带来了李广的口信,话不多,但意思很明显,李广并不相信什么仙师,但赵启明代师收徒的想法,让李广很满意。所以李广明确告诉赵启明,只有“代师收徒”的规矩,没有“代师收礼”的规矩,整整五辆马车的礼品,是给“李敢的师兄”享用的。
    赵启明很高兴。他原本还因为“代师收礼”的事情受到静安公主的鄙视,现在这五车的礼品全部归“李敢的师兄”享用,收得心安理得,再被静安公主鄙视的时候,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回一句“这是师弟孝敬师兄的!”
    师弟是个好师弟,送来的礼品很丰富,除了整整五车的数量让人看着高兴,“内容”上也令人满意。虽然不至于送来整车的金银,但整车的古玩,整车的绸缎,也着实没有辱没将门虎子的威名,那是真心的豪迈啊。
    赵启明笑歪了嘴。
    不仅仅只是李敢的“孝敬”,连同前几天奴儿的拜师礼,这两天他光凭收徒,就收获了足足十车的礼品,足足三十多个箱子,硬是占据了仓库一小半的面积。
    此时,看着这些靠收徒转来的意外之财,赵启明/心情好到了极点,根本不在乎旁边还有人,又开始犯起毛病,趴在一个最大的箱子上,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李将军出手的确大方。”胡先生关上其中一个箱子,笑着朝赵启明说:“这一车的绸缎,只怕够小侯爷用上好几年了。”
    “那小徒弟的拜师礼也很丰厚。”秦文把最后一项归类的箱子搬来,拍了拍手,朝赵启明说:“刚看见一个小箱子,全是未经雕琢的璞玉,臣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直接送玉料的。”
    “还有一箱子玉料?”赵启明眼睛发光,直接推开众人,找到那个小巷子,打开看了看,然后更加笑的合不拢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小箱子爱不释手的念叨:“真是太了解我了,知道我喜欢真金白银,不方便送,干脆就送玉料。”
    “说起来那个小徒弟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胡先生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钱管家问:“那日拜师时见过一次,后来问起桑大人,居然也只是受人之托,并不知那小徒弟到底什么身份。”
    钱管家看了看赵启明,关于那个小徒弟的身份,他其实也有几分猜测,但赵启明没有明确说出来,他也不好发表意见,于是捋了捋胡须说:“出手如此阔绰,想来也不能是什么小门小户出身。”
    胡先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小徒弟的拜师礼虽然数量上没有李公子的礼品多,但质量却更胜一筹,而且似乎很了解小侯爷的喜好。”
    “这也算是侯府最近一段时间,最大的进项了。”钱管家捋了捋胡须,见赵启明仍然抱着钱箱子傻笑,觉得堂堂小侯爷如此贪财,实在有辱门风,于是咳嗽了一声,提醒说:“小侯爷,该安排入冬后的事宜了,我和胡先生等着您移步正厅。”
    听到这话,胡先生立即精神抖擞,似乎对于这种会议仍然还有很强的荣誉感。
    赵启明当然也知道钱管家是在说上一季度的总结和下一季度的安排,但他现在沉积在发财的喜悦中,是在无法和这些楚楚动人的小箱子告别,于是朝钱管家和胡先生说:“这次会议就在这里开。”
    “在这?”
    “看着上一季度的收获,不是更有动力吗?”赵启明理所当然的说完,然后朝门外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去把我的太师椅搬来,侯爷我要主持大会。”
    胡先生和钱管家对望一眼,无奈只能下去准备。
    当下人搬来太师椅,胡先生和钱管家也抱着成堆的竹简进来了。
    赵启明抱着心爱的小箱子爱不释手,却也派头十足的坐在太师椅上,见胡先生和钱管家站着,让人搬进来另外两把太师椅。
    “秋收的粮食保存良好,这些日子大家吃的肉包,便是秋天时的出产的新麦。”钱管家翻看着竹简,汇报到这里,抬起头来朝赵启明说:“加上秋收之前仓库的结余,这些粮食足够吃到五年之后。”
    听到这话,赵启明抚摸着自己的箱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能有这么多的粮食也算多亏了今年的风调雨顺,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注意保存,千万不要因为出了什么差错浪费了今年的好收成。”
    “这方面小侯爷可以放心。”钱管家笑着捋了捋胡须:“秋收之前还总有些鼠患发生,可不知为何,小侯爷的那条大黄狗突然对捕鼠产生了兴趣,这几个月下来,粮仓里的鼠患锐减,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听到这话,赵启明有点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旺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应该是秋收时纵容那狗东西抓田鼠培养起来的爱好,于是他笑了笑说:“注意处理死鼠的尸体,另外旺财灭鼠有功,让厨房多赏几根骨头。”
    “旺财现在胃口大了。”钱管家无奈的朝赵启明说:“每天早上都要吃肉包,厨房扔给他的骨头倒也不嫌弃,没事趴在庭院的属下啃骨头,有人叫他才肯走。”
    赵启明点了点头,心说旺财那混帐东西搞不好也跟细柳一样,正长身体呢。
    “另外,作坊里和少府的合作已经快要达成了。”胡先生拿着竹简发言:“少府内部做出调整,有位监丞专门负责瓷器对各郡国和互市的销售,并且已经打通了各郡国的关节,只等合作达成,作坊的出产立即就能被少府的商队,运往各郡国销售。”
    “价钱呢?”
    “正在谈。”
    “等谈好了告诉我。”赵启明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说:“以前的作坊只是满足长安城内外的消耗,现在多出来的各郡国的生意,比之前那个阿克哈的胃口还要大,只怕作坊的产量有点无法满足了吧?”
    “在下正要向小侯爷禀告此事。”胡先生又拿出另外一份竹简,看了看后朝赵启明说:“按照作坊现在的产量,每年大概会有四万件的缺口,这个问题需要尽快解决。”
    “胡先生的意思呢?”
    “在下的意思是扩建作坊。”胡先生看了看钱管家,然后朝赵启明汇报说:“但眼下已经入冬,‘破土’难度大,恐怕真正动工,要等到来年开春,天气暖一些之后。”
    “可以。”赵启明点了点头,然后朝钱管家说:“那就和之前一样,在作坊扩建之前,先解决好人手问题,刚好现在农闲,需要雇佣的人手,就尽快开始培训吧。”
    钱管家捋了捋胡须:“此事,老臣会与胡先生好好商议。”
    “另外,团扇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恐怕要降下一些产量。”胡先生又翻出一份竹简看了看,然后汇报说:“南方的销售不受影响,但京城中因为小侯爷很久没有新作,流金阁现在销售的旧款式,已经不如从前那么火爆了。”
    赵启明点了点头,然后朝胡先生说:“快到年关了,妇女们都比往日更忙一些,也没那么多时间做刺绣,那就降下两成产量吧,等开春之后我再作新的诗词,到时候就恢复。”
    胡先生点头,并记录下来。
    “另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赵启明看向钱管家。
    而钱管家这次没有看书简,捋了捋胡须后眯着眼睛说:“下人们都已经发了新做的冬衣,每天早上两个肉包,吃穿已经很好了,至于说‘月钱’,虽然最近没有涨,但过年的赏赐会比往前多上五成。”
    赵启明叹了口气:“都已经这样安排了,我还怎么赏赐?”
    “就是因为害怕小侯爷的赏赐,老臣才提前做好调整。”钱管家仍旧眯着眼。
    赵启明忽然忍不住笑:“是怕我大手大脚?”
    “小侯爷体恤下人,但有时太过放纵,也不是好事。”
    “行吧。”赵启明无奈接受,不过却忽然想起什么,朝钱管家说:“对了,这眼看着入冬,一天比一天冷,是不是应该有些御寒的措施?”
    “老臣已经买好了木炭,够用到开春。”
    “在房间里烧炭?太危险了,不行,不行。”赵启明想了想,然后朝钱管家吩咐说:“烧火炕吧。”
    “火炕?”
    “火炕您不知道?”
    钱管家捋了捋胡须,想了想,然后说:“老臣倒是有所耳闻,但那火坑似乎是北方极寒的地方才能用到。”
    “我怕冷。”
    “那好吧。”钱管家想了想,然后说:“不过这火炕在长安城内外是没有的东西,究竟要怎么做,老臣还要出去打听打听。”
    “不用。”赵启明笑了笑:“回头我给您画张图,直接找泥瓦匠来就行了。”
    钱管家和胡先生对望一眼,然后有点无奈的说:“小侯爷连砌火炕都会?”
    “是的,小侯爷就是这么的无所不能。”赵启明动情的抚摸着怀里的璞玉小匣子:“不然怎么对得起这小半个仓库的拜师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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