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推演指出了一个唯一的结局。
    当然,或许也有更好的结局,但是对终末来说,这是最简单最便捷还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的最优解。
    于是,终末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灭世计划。
    但是在筹备的过程中,她突然从一个有点熟悉的男人身上,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男人疲惫地看着最近的新闻,发现了那个让他不安的身影。
    “她是无法被预测的,真正的完美存在。她绝对不会允许不完美继续存在,文明就要走上末路了。”
    他的至交已经被吞噬,根据最近的新闻,他逐步跟踪着终末成长的轨迹,但越是跟踪,心情就越发沉重一分。
    她成长得太快了。
    远超出当初的预计模型。
    这样下去,如果她得出了终结文明的结论,那么奥罗金文明,根本来不及反应。
    甚至在虚空科技还只停留在概念阶段时,整个文明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你在算什么啊?”
    终末好奇地凑了过来,“我的成长曲线吗?”
    然而终末已经被他的纯净节点吸引。
    发现了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男人愣住了。
    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滋……
    又是一段干扰,这次丢失的讯息格外地多.
    再次出现新的讯息时,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研究协会的主席。
    这个研究协会,是通过终末的手,从世界各地笼络来的虚空观测者。
    他们在默默无闻地进行着虚空研究,试图帮助文明推开那扇真理之门。
    但是没有经费,没有资本,没有专业的仪器,他们的研究进展十分缓慢。
    资本家们不愿意推进这方面的研究,日前的一次虚空力量暴走,导致某个星区出现了大规模的财产损失。
    资本家们由此认为,研究虚空投入的资金和得到的回报根本不成正比,现在还是太早了点。
    事实上,他们的观点不算谬误。
    只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世界的终结就要来临。
    而虚空研究是唯一存续文明的途径。
    “诺伊斯,我听说你先前服务的那个实验室,在进行虚空力量的人体化应用?”
    男人看向一个年轻人。
    “是的,先生,但是我们失败了,还导致了大规模的虚空侵染,这项研究也被废止了,我是看到您的邮件才赶来的,您……”
    “保存那些数据,暂时延缓那个方面的研究,我们目前的攻克方向是虚空引擎技术和数学率护盾。你的实验肯定收集到了不少关于虚空力量的研究数据,把那些交给我,咱们首先要造出一艘能够航行在虚空中的船。”
    “可……为什么?”
    “你会知道的,现在只需要服从。”
    ……
    很快地,诺伊斯就知道了为什么。
    终末正式和人类接触了。
    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以非常不友好的态度“请部分人类自我了断”。
    她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一整个繁华的星区。
    当然,这份天方夜谭般的诉求没有被重视。
    人们一度以为这是谁开的玩笑。
    随后,终末让所有人知道,她不会开玩笑。
    她亲自取走了那个繁华的星区,用毁灭性的优势,瞬间瓦解了星区的抵抗,将星区的所有人变成了自己的节点。
    奥罗金文明震惊了。
    整日醉生梦死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扼住了咽喉。
    这个时候,哪怕是逐利的资本家,也知道该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根据一系列技术评估,他们的唯一成果,就是将终末提升到了“不可力敌”的程度。
    困境总是能够激发一个文明的潜力。
    奥罗金文明宛若一朝梦醒的纨绔子弟,它终究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体量,一个专门应对终末的基金会被建立。
    基金会以消灭终末,保存文明为首要目标。
    曾经一度被荒废的科研成果被再次重视。
    奥罗金文明开始了大突进。
    但是终末却和他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每次他们信心满满地开发出对抗终末侵蚀的成果,就被终末轻而易举碾碎。
    怎么可能成功呢?
    终末此时已经将触手覆盖了整个灵能网络。
    除非舍弃这奥罗金文明赖以生存的骄傲成果,否则双方之间根本不具有对抗性。
    越来越多的失败,使得风险预警越来越高。
    人们开始另谋出路。
    他们将视线投向了虚空。
    想要为文明保存火种。
    这个时候,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已经有人开始进行了虚空研究。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了对虚空航行的研究!
    这正是当前文明需要的。
    为了表达对这些人的尊敬,人们将他们称作“先驱者”。
    先驱者得到了最大的资本投入,也得到了更多的人员加入。
    和终末较量的战场上,出现了更多失败,逃亡似乎成了文明唯一的出路。
    先驱者们的成果被一再重视,虚空科技开始了爆发式的增长。
    在这万众一心的时刻,终末仍旧在不紧不慢地推动着灭世的进行。
    宛若无情的指针,在灭世的时间轮盘上,一点一滴前进。
    有人仍旧在醉生梦死,有人开始奋发警醒,有人彻底失去希望,有人面对未来充满信心。
    灭世的灾难成了一个衡量人心的指向标。
    终末好奇地观察着这些干净的节点,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纯净人间的可行性。
    她和那个人的交易还在进行中。
    终末愿意接受他的提议,用缓慢的灭世,来甄别纯净的节点。
    但在观察中,已经完全成熟的终末,发现了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她也会从虚空科技里汲取知识,通过对虚空模因观的学习,她得知了虚空的结构模型,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世界。
    终末突然对无垠的虚空感到了好奇。
    不行,必须让他们出去!
    终末决定更改交易内容,开始有计划地帮助先民,发展虚空科技。
    依靠强大的运算能力和分析能力,她甚至能够比其他人先一步做出成果,依靠灵能网络的连接,她将自己的成果变成无数个偶然的灵感,让虚空科技迅猛发展。
    她甚至设计了“创世引擎”,提出了“新世间计划”。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
    直到大逃亡开始,那个人留给先驱者中,最年轻的诺伊斯一个项链。
    “我说过,你会知道一切的,但我宁愿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滋滋
    影像到此结束,叶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蚀心者好奇地问道。
    叶子晃了晃脑袋,看向蚀心者:“倪克斯姐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诺伊斯,诺伊斯*希尔,怎么了?”
    蚀心者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你爸和我妈年轻的时候,发生的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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