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玄驹的呼吸声愈发虚弱,“对我的惩罚吗?”
    “我不会同情你,”陈慕漠然的俯视着他的脸,“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早该让你被这样对待。”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开枪,在玄驹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深黑的、再无法自愈的弹孔。
    随后,处决用的手枪自动在他手中消散,而他也在第二时间直奔残骸。
    他的后方,空旷的广场上,玄驹的尸体从头和脚同时开始灰飞烟灭。
    黑皮和黄肤没看到发生在云上的战斗的全过程,但目睹着陈慕踩着断了手的玄驹落回广场,并且毫发无伤,也大概能猜到两人的对决不是势均力敌的厮杀,而是单方面的碾压。
    这位西装青年似乎正是之前的演讲和录像的主角,前来拯救他们和这款游戏,而他也的确做到了。
    但他本应是位玩家。
    可他表现出来的战力却远超任何普通玩家的上限。
    兄弟俩不禁开始在心里猜测,他们隐约猜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不过谁都没有说破。
    陈慕快步来到由徐明君的身板硬生生的开拓出来的洞口前,他能感觉到正逐渐变得诡异起来的气氛,并不知道原因,不过也满不在意。
    壮汉兄弟正不着痕迹的默默盯着他的背影,在他们眼里,对于陈慕打败作弊者的激动正在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烈的质疑。
    陈慕在洞口前从容的下蹲,雨后的日光能温暖整座城市,但不是每处角落都能照耀到的,隧道就深不见底,只有靠近洞口的部分能靠弱光看清。
    陈慕举手抓住洞口的上沿,但没打算钻进去。
    就算他的视力不够强力,他都还能用直觉感知隧道里的情况。
    下一秒,一只沾满污泥的手从漆黑之中伸出,一把扒住了昏暗的岩壁。
    那只手继而发力,徐明君的脸随后也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出现。
    隧道还是有些窄小,徐明君还单手握着标枪,不方便伸展手脚,爬起来自然显得有些笨拙。
    他每前进一步都要确定已经抓牢了不会滑下去,才会继续向前伸出手。
    陈慕当然不会愣在洞口看着,一手撑住洞口的边沿,上半身探进隧道,再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好友空着手的那只小臂,随后动作自然得好像只是抽出一把轻盈的雨伞,只是挺直了身板便把徐明君从隧道里拽了出来。
    徐明君手撑膝盖,半跪在地,身上的西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而在传到皮肤上的最后一丝潮湿感也消失了后,他这才神清气爽的起身。
    对帮助自己离开隧道的好友表以更多的信任,这是应该的。
    但随后他便意识到了自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确认。
    “玄驹呢?”徐明君的目光越过陈慕的肩膀进行扫视,试图在后者的后方找到玄驹,“他现在在哪?”
    “灰飞烟灭了,”陈慕边体贴的轻轻拍掉他肩膀、腰侧、大腿的污泥,边回答,“这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你…赢了?”徐明君对此倒是有所预料,不过还是按捺不住惊喜。
    “显而易见。”陈慕轻轻偏头。
    “不会又只用了一刀吧?”徐明君调侃。
    “好几刀。”陈慕平静的表示,“他确实比屠夫难缠,”随后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形似小钳子的手势,“不过,也只强这么一丢丢。”
    玄驹已死,江似柔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以保护玩家了。走上前来,与两人汇合,在陈慕身后止步。
    陈慕侧过头瞟了她两眼,紧接着低下脑袋,个人仓库的载具栏自动在他面前展开。
    “来得正好。”他滑动着横栏进行浏览,挑选着心仪的载具,“接下来我们要去赛车之城,”出于对作弊者这都还剩两位的无奈,他撇嘴耸肩,“呼…五分钟的路程,”陈慕点开一艘瓜子型飞艇的面板,边打量边简述,“最短的路线得经过‘荒漠遗迹’,”他向上晃了晃指头,“刻不容缓。”
    江似柔当然听得进他的话,不过更在意另一件事:“给我看看你的手!”
    陈慕看着这位异性同龄人一把抓过自己的手,一脸问号。
    江似柔随后就把他的手摔了回去,偏开目光,先是迟疑了一会,然后才支支吾吾的为自己的莫名行为做出解释:“刚才的事…谢谢了……”
    陈慕倒听得一脸懵,微微张口,默默的挑起眉。
    “你不是帮我挡了一拳么…”江似柔侧着脸,环抱着双臂,目光略飘,但就是不肯瞧眼陈慕,眉头皱成个不太标准的“八”,似乎还有点生涩。
    “啊,”陈慕顿悟,点了点头,“嗯,不客气。”对这方面的事他向来自信,“他袭击的是条狗我也会把他拦住的。”说完,他又以一个“请信赖我”的明亮眼神注视了会她的眼睛。
    江似柔闻言却没有感到欣慰,直睁大眼并回过头,不禁收紧了双臂,也耸起了肩膀,不满的鼓起嘴,幽怨的瞪着他。
    一旁的徐明君不禁心想: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顺带吐槽:“文化人,”他偏了下头扬了下眉,再调侃,“好举例。”
    陈慕对此的反应倒很淡,还想扯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默默偏眸,目光越过江似柔的其中一边肩膀,像是看见玄驹诈尸了一样,脸上的随和慢慢消失,逐渐被冷淡取代。
    “出发吧。”徐明君并没有注意到陈慕和玩家那边的异样,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动力。因为他正低头处理着标枪,边掰断边提议,“快马加鞭!”
    实为枪械屏蔽器的标枪被他用膝盖一顶,一分为二。
    随后他也抬起了头,仅是和陈慕看了同个地方一眼,顿时就怔住了。
    悬浮在侧方的载具栏在瞬间切换为背包栏,陈慕麻利的抽出一支冲锋枪,再伸手把江似柔揽进怀里,持枪的手臂从她的肩上伸出去再悬停住。
    这回轮到江似柔一脸问号了。
    视线方向的原因,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方,壮汉兄弟也纷纷举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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