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好像只是一支不太普通的机械标枪。”陈慕边说边取出自己的武器。先前向徐明君讨的手枪在落地时掉到了街边。他向长壁伸出手的时候,一支没有披以任何花哨皮肤的步枪在长壁前,以不断从长壁流出的无数光粒形成了雏形,他收紧手的时候,完全成形的步枪正好被他握住了枪身。
    “希望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陈慕边说边拉枪栓,与此同时,江和徐也纷纷拿出了各自惯用的武器,“你不可能用它来近身,只能投掷,但全都无济于事。”
    “你接下来还想说,你能徒手抓住我扔过来的标枪,再反手一枪将我爆头,是么?”玄驹抢过了他的话,眼含笑意,“但事实上,”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标枪,“它不是武器,而是工具,一件…屏蔽器。”接着他又补充,“一件能使在场的所有枪械都失灵的、迫使你们与我近身作战的…屏蔽器!”
    陈慕微微一惊,立刻举枪,身后的两位同伴紧跟在后。
    但,为时已晚。
    玄驹俯身并顺势把标枪插入地面。
    小半截标枪被插入地下,另外大半截不偏不倚的挺立在地上。
    标枪两端的光圈也由深红转变为碧绿。
    下一秒,以标枪为中心,白色的电场扩散开来,一直肆虐到视野尽头,自然覆盖了包括三人小队在内的整个人群。
    无人受伤。
    只是陈慕一开枪,手中的步枪便发生了炸膛,从枪口喷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暴烈的火光,连枪管也被炸开。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徐明君的手上,他擅用的冲锋枪因炸膛而直接报废。江似柔倒是安然无事,她刚把狙击枪的准心对准玄驹的脑门,还未开枪。因误得福,她慢了一步开枪,反而保住了自己的武器。
    陈慕转头确认手提箱的状况。手提箱倒是毫发无伤,长壁也没有自动回收,只是壁内的枪械图标,像是被病毒入侵了一样,接二连三的变成了意为无法使用的红色,还能使用的装备只剩下刀、弩还有投掷物。
    陈慕不屑的哼了一声,撒手扔掉步枪,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单薄的长壁里拔出长刀,抬手冲玄驹身前的标枪一指,“只要拔出这支标枪,枪械便能恢复使用了吧?那么——”随后他振了一下刀,“继续守着这支标枪,相信我,你会死。”他直瞪着玄驹,“你若逃开,我拔出标枪,再换用枪械,你还是会死。”
    “我相信你。”玄驹对于陈慕的挑衅回以的不是轻蔑,而是微笑,“前提是,你能对其他人的生死不管不顾。”
    “什么?”陈慕皱眉。
    “十几年前的一部超英电影里,有这样一句台词。”玄驹攒紧双拳,笑了笑说,微微眯眼,“‘有原则的英雄斗不过没原则的疯子’。”他伸出一根指头指向陈慕,“你不仅要对付我,还得保护在场的玩家,这是你的顾忌。”随后他放下手,微微仰头,转动了一圈脑袋,“这会拖累你,但不会限制我。”他突地动身,但不是以瞬步冲向陈慕,而是俯下身,“因为我——”他双拳同时轰进地面,拳速快到看不清出拳轨迹,可想而知他灌输了多少力量,“无所顾忌!”
    陈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后仰,聚精会神的做好应对准备。
    但地面没有继续开裂,他也没有像踩到蹦床一样弹起。
    风平浪静,大雨仍在下,耳边也只有雨声。光头死死盯着玄驹的身影,悄然绕回人群,与队友汇合。除了正在与玄驹对峙的三人,人群面面相觑,都一脸的疑惑不解。
    玄驹不再半跪在地,缓缓起身,双手也从洞口里抽了出来,顺带拽出不少沙尘。陈慕有点惊讶。此时此刻,玄驹满头冷汗,他方才那一拳居然把双手都打没了,虽然有无数根透明的细线正从他手腕的断面缓缓伸出,他失去的双手不是不能恢复,但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痛楚。
    都说十指连心,玄驹现在估计都痛得抠紧了脚趾,居然还硬是挤出了一个冷笑。
    “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他脸色苍白的说,“周围的玩家…是看着他们死,还是…拯救他们?”
    “不好意思。”江似柔背着狙击枪,一步上前,但不小心蹭到了陈慕的肩膀,有点慌乱的瞟了一眼,不过很快又冷下脸来,说,“…你是在胡言乱语么?”
    “别是痛得神志不清了吧?”徐明君笑着揣测。
    玄驹无言,只是冷笑。
    离人群最近的一座、在先前被玄驹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大厦,此时此刻,伴随一道微声,突然向他们微微倾斜了一下,掉下一连串玻璃渣。
    几乎没人注意到大厦的异样,包括江似柔和徐明君。
    但陈慕第一时间便有所察觉,他也不知道玄驹做了什么,但他听到了大厦倾斜时发出的声音,也听到了玻璃窗再度碎裂的声音。
    陈慕微微一愣,因震惊而瞪大了眼睛,缓缓仰头,望向大厦。
    “看起来。”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玄驹终于发话。
    陈慕迅速回头,玄驹正在一步步往后退,他断掉的双手已经重新长出来了,气色也恢复了不少,一副小人得逞的嘴脸,奸笑着说:“你已经发现了端倪。”
    江似柔转起头,不明白陈慕的脸色为何会如此难看,忧心忡忡的问:“怎么回事?”
    “你们先走!”十万火急,陈慕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经意的凑近她的脸,先是劝她赶紧离开,再转向徐明君,“我来疏散人群!”发现玩家们还未意识到危险,都在面面相觑,疑惑不解,他大声解释,“玄驹……击垮了这座大厦!”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仰头望去,大厦正好又向他们倾斜了几米,挡住了正上空,也挡住了雨。
    确认陈慕说的是事实,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陈慕健步冲向溃散的人群,江似柔和徐明君与他擦肩而过,心有灵犀的冲向玄驹。
    玄驹正好站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两人不约而同的换上长剑和拳刺。
    徐明君想活生生打死这位作弊者,为上次还未开始便结束的单挑画上句号。
    江似柔想把他丢回大厦下方,让他作茧自缚。
    但一块混着断裂钢筋的碎石在他们的正前方坠落,巨石落地前他们还能看见玄驹的腿和脚,可巨石在地上摔碎后,玄驹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
    两人接连跃过碎石,检查玄驹是否留下了踪迹,可除了之前被玄驹亲手砸出来的三道洞口,地上连只鞋印都找不到。
    徐明君和江似柔对视了一眼,都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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