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不约而同地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度厄婆婆施法,来挽救着那个女人。
    度厄婆婆用“引魂香”来引那个女人自己的魂,从度厄婆婆现在的状况来看,消耗不是一般的大。那些悬在她额头的饱满汗珠,终于滚落了,砸在曹家院子内的土地之上,可以砸溅出几个小土坑。
    她的咒语不再是众人无法明懂的意思,而是大家都能听明白的汉语,她在呼唤着什么,语调悠长,十分亲切,缓缓地说:“魂来--魂来--”
    这样做真的有用吗?靠着一根香,就能将那个女人的魂召回来?
    那么,引魂香的材料究竟是什么做的呢?
    度厄婆婆之前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那些语言,是咒语吗?
    我心里有好多的疑问,苦于无解。
    蓦地,度厄婆婆惊道:”不好,引魂香还远远不够,要燃尽了,谁帮我再取出一根香?“
    度厄婆婆这一发问,虽然她有着极高的威望,可是此时的众人们,却没有一个愿意走出来,为她取一根香。
    这也难怪,这样的法事,一般人是不愿意参与进来的,谁知道会遭遇什么呢?所以,大家都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刚与站出来,反倒是李瑶要站起身,我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
    开玩笑,我怎么会让我的女神参与到这种不像话的法事呢?
    如果她要去的话,就让我去面临吧,面临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我站了起来,快步向度厄婆婆走去,道:“婆婆,我来助你,你的香在哪里,我帮你取。”
    “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走眼,我褂子内衬有个兜,那里面有几根引魂香,你把它们都取出来,记住,别折断了。”度厄婆婆叮嘱我道。
    我点了点头,刚要动作,却发现这样做会触及到女性的隐私,即是双胸,我向度厄婆婆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度厄婆婆笑了笑道:“无需顾忌那么多,而且我很老了,不在意这些的,快些动手吧。”
    “嗯,婆婆得罪了。”我说。
    我将手摸入到度厄婆婆的内衬当中,果真在那个兜子里面摸到了几根摸起来质感很粗糙的引魂香,想着度厄婆婆的叮嘱,不敢将引魂香弄折了,便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所有的引魂香。
    “将这三根引魂香点好了,递给我就行了。”度厄婆婆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我点燃了三根引魂香,只见那烟雾像是受到指引似的,纷纷飘入了女人的鼻孔之内,似乎那里有着某种吸力似的。
    “你走吧,没你的事了。”度厄婆婆淡淡地说道,没有抬头看我而是盯着女人的鼻孔道。
    “嗯。”我应了一声,走进了人群。
    “魂来--魂来--魂来--”度厄婆婆的声音极尽温柔,苍老的声音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声音又如梵唱,缓缓地响着。
    三股引魂香的烟雾,汇聚到了一起,使得那烟雾组成的烟龙的体积稍稍增大了些。
    与此同时,度厄婆婆的汗水越发越多,简直像是被大雨淋透了似的!
    她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微微颤抖,慢慢地,变成了抖动幅度极大,似乎下一秒就要体力不支,就要栽倒于地似的!
    “这女人的魂,跑到太远了,令我耗费精力太多,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谁能来替我一下,不用念口诀,就拿着引魂香对准她的鼻孔就行?”度厄婆婆看向大家道,大家的脸上不是挂满了迟疑,就是畏惧。
    度厄婆婆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失望,便看着我道:“那个小子,还是你,你来吧。”
    我搔了搔头,走出来,对度厄婆婆说道:“只要对准她的鼻孔就行了吗?”
    度厄婆婆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替我一会儿,我需要休息会儿,人岁数大了,不顶用了啊。”
    “嗯,婆婆你去休息吧,我可以的。”
    我边说边从度厄婆婆那里接过来那三只刚刚燃起的引魂香,只见引魂香的烟雾果然受到指引,成一条灰白色的小蛇似的,缓缓向着女人的鼻孔之内钻去!
    没想到,我竟然参与到这样的法事中来!不过,我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有些讶异,讶异自己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好手,没有惊慌,心境似乎很淡然,好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度厄婆婆就在一旁随意地坐在了地上,将腰间系着的那个青皮葫芦的塞子拔开,将自己的鼻子贴在葫芦口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面容露出些满足的神色。
    难道这就是度厄婆婆的休息方式,或是恢复方式?
    那个葫芦,不是度厄婆婆一直用来收服鬼物的吗?我记得,附身我的那只石灵就是被她收进了这个葫芦,还有那个鼓鬼也是被这个葫芦吓跑了,石灵被收入到葫芦里面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葫芦是类似于一个分解的“机器”?度厄婆婆现在鼻吸的就是那些石灵什么鬼物分解之后的东西?
    我打了个激灵,浑身都为自己的想法生起了鸡皮疙瘩。
    这度厄婆婆,还是人吗?
    人怎么又会去吸食鬼物呢?
    他妈的,这个度厄婆婆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当我感到害怕之时,度厄婆婆笑着说道:“你小子,想什么呢,引魂香都快烧到手了!”
    “啊!”我大惊,险些将引魂香脱手丢出,又堪堪止住了动作。
    我拍着胸口道:“度厄婆婆,你突然一说话,吓死我了!”
    “嚯嚯,胆子还挺小啊。”
    “婆婆,引魂香要烧没了,该怎么做?”我立即转移话题,道。
    “好了,你先退下,现在用不到你了,你做的很好,婆婆很欣赏你,去吧。”度厄婆婆笑着对我说,摆了摆手,让我退去。
    我自然退下了。
    虽然得到度厄婆婆的肯定,我却并不高兴,因为,我似乎无意间触及到了什么,度厄婆婆还是人吗?
    “魂来--魂来--魂来--”度厄婆婆又在对着空气,呼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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