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淡定如常的度厄婆婆听到拨浪鼓的响声,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双目如电,走出了人群,对着人群喊道:“葛三,把你家孩子赶紧带走,这个小鼓留下来,我有重用。”
    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汉子,也不敢违背度厄婆婆的意思,抱着自家的闺女就走远了,地面之上,那面小鼓似乎还在响着呢。
    度厄婆婆弯腰捡起了那个小鼓,一脸凝重地道:“皮,找到了,这就是曹根的皮!”
    “啥?”
    “什么,曹根的皮做成了小鼓?”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什么玩意儿所为……”
    人群顿时再次沸腾了,恐慌和惊叹声不绝于耳。我自然也是心惊不已,感到后背发凉,这曹根被剥了皮还不算,竟然人皮还被做成了小鼓,这是多么的恶寒啊。
    度厄婆婆让那个叫葛三的汉子带走自己家的孩子,为的就是不让这个孩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如果见到了,那将会给一生都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这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是很大的。
    我心里,对度厄婆婆生起了好感。
    大家乱作一片,不像刚才那般尊重度厄婆婆的思考了,这时候老村长走了出来,喊话道:“大家都安静点,别让度厄婆婆分心,别乱猜测……”
    老村长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村民安分了许多,我耳边一下子清净了。
    度厄婆婆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沉思着。
    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那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哀鸣的鼓声!
    “啵啷,啵啷--”
    “欸,小哥,我怎么听着这鼓声儿,这么瘆得慌呢。”王三水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妈的,是有点瘆得慌,听得心里很烦,可乱了。”
    这鼓声,似乎有种魔力,可以让人陷入巨大的沉痛当中,就连我只是与曹根一面之缘,也因为这鼓声,对曹根的产生了极度大的悲痛,我立即咬着舌尖,清醒过来。
    这面小鼓,太他妈古怪了!而且,这鼓面,是他妈曹根的皮做的!说不瘆得慌那都是假的,我听得发慌,看得也发慌。
    “度厄婆婆,快停下来吧,这鼓声古怪啊!”老村长的声音响起,看来不被这鼓声迷惑的并不在少数,只要意志坚定,就能从那种莫名的悲痛当中走出来,拨云见日。
    “这鼓声的确古怪,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回音?”度厄婆婆问大家。
    本来就你妈够骇人的了,你还问有没有回音,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回音?没听到。”
    “哪里有什么回音啊?”
    “反正我没听到……”
    大家都是这样的说法,约定俗成似的,一齐说着,没有听到什么鼓声的回音。在山谷喊话会有回声,那么鼓声这个回音是回声吗?度厄婆婆问的真的是这个意思吗?还是……
    “大家不要着急也不要恐慌,在村子这么多年,还没有我度厄婆婆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再摇一摇这个小鼓,你们仔细听听有没有回音,这回音不是指回声,而是有没有类似的声音响起。”度厄婆婆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看着惶急的众人说道。
    果然不是回声,而是回音吗?
    “啵啷,啵啷,啵啷--”
    随着拨浪鼓的声音响起来,众人登时安静下去,均都在凝神细听所谓的什么回音。
    “喂,小哥,你听到了什么吗?”王三水皱着眉头说道。
    “难道你有什么发现?”我小声问。
    “没有,正是没有发现,我才感到恐慌,人力怎么能揣测鬼力呢,不是每个人都是度厄婆婆的。”王三水说。
    不是每个人都是度厄婆婆,你他妈这是做广告呢?我想起某个牛奶的广告词,没想到这货,套用了广告词。不过,王三水的话非但没有令我感到好笑,而是令我感到惊惧,人力怎么能揣测鬼力?
    度厄婆婆为什么要我们听什么所谓的回音呢?
    度厄婆婆停止了摇动拨浪鼓的动作,问道:“大家又听到什么的吗?”
    “没有。”
    “我没有听到。”
    “我也没有。”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啊。”
    听到村民均都这样讲,度厄婆婆的脸难得地浮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她说道:“曹根的皮,做的小鼓,不止这一面,很有可能,有第二个小鼓!”
    “啥!”
    “度厄婆婆说,曹根的皮还做了第二个小鼓?”
    “我没有听错吧,我不是在做梦吧!”
    人群再次哗然,度厄婆婆的话,像是巨石激起千层浪,令众人无法平静了。
    这种事情,在村子里,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以前哪出过这等骇人的事情,大家都慌了神,你一言我一语,彼此议论起来,声音很乱,跟沸水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使然,我仿佛觉得度厄婆婆瞬间苍老了几分。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吗?
    对于众人的乱相,度厄婆婆没有丝毫动容,她再次地,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啵啷,啵啷--”
    这声音悲切哀恸,令人只觉得心神都要随着这袅袅不散的鼓声一齐碎了!
    “啵啷,啵啷--”
    人群也被这鼓声的魔力“驯服”似的,大家都不争吵了,似乎有种莫名的凝聚力在彼此之间传递,不过这种凝聚力,凝聚的却是“众人之哀”!我再次咬了咬舌尖,挣脱出来,这鼓声太过古怪了,有着令人心生巨大悲痛的魔力!
    度厄婆婆停了下来,继续凝重地道:“大家也都别乱吵乱闹了,不要闲着,赶快回家四处找找,家中还有没有这样一面小鼓!找到了立刻交到我的手里,迟了村子可是要有大祸啊!”
    一听到度厄婆婆的话,人们都很是害怕,这等骇人的物件要是在自己家那还了得?纷纷踢腿就往自己家里跑去,打算去找一找有没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小鼓,最他妈骇人的,这小鼓竟然是人皮做的,这等赃物,怎么能够允许出现在自己的家中呢?
    绝对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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