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芬抱着孩子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阮流筝何尝不是心痛?也只能硬了心肠。
    裴素芬叹息,“你跟至谦啊……真是!别人家里只为抱怨男人不管孩子吵架,到你们这就是相反的!”愈加感慨她家女婿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想着阮流筝说的“断奶”两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别人家里断奶是把孩子带离妈妈,几天不见,这奶也就断了,也只有这两口子,断奶是断爸爸……
    孩子这么闹,一家人连同两个保姆都没法安睡,过了后半夜,稍稍打了个盹,阮流筝的手机响了。
    她知道是谁打来的,一看,果然是他,凌晨三点多了。大约是下班回到家里见不着人立马又驱车过来了。
    干脆掐了不接!
    他继续打!
    她再掐!
    反复几次,他发火了,一条短信发过来:阮流筝!你胆子大了是吗?赶紧开门!
    她没理,转到窗口一看,看见他的车停在门口,果然还是追来了!
    硬着心肠给他回短信:今天我不会开门的,哪怕你把房子拆了我都不会开!回去吧!
    阮流筝!
    他回过来的只有这三个字。她能想象,他已经愤怒到何种程度了,大概真的有了拆房子的心了。
    而此时,宝宝又开始哭。
    嘶哑的哭声,像紧箍咒一样,震得她脑门子一阵一阵发紧,一阵一阵发疼。
    寂静的夜里,俩孩子一唱一和的哭声更是突兀,穿过厚重的窗帘和玻璃,回荡在小区上空。
    宁至谦站在门口,被这哭声闹得心如绳绞,一遍一遍地按着门铃,大喊,“阮流筝!你开门!宝宝要我!”
    里面是听不到他的喊声的,只有急促的门铃,配合着这哭声,愈加扰得人心烦意乱。
    裴素芬慌张地看着她,“是至谦来了!”
    “不许开!”她果断地说,“再把奶瓶拿过来试试!”
    保姆冲了新的奶粉,温温的,递到阮流筝手里。
    门铃停了,家里电话响个不停,裴素芬没能坚持住,去接电话,宁至谦的声音在电话里如炸雷一般,“妈,开门!”
    “至谦……”裴素芬为难地看着阮流筝。
    “不准开!”阮流筝不准自己心软。
    “妈!”宁至谦在那头急了,“妈,再不开门,我扔砖头砸玻璃了!”
    “他……要砸玻璃……”裴素芬无奈地传话。
    “让他砸!最好被保安抓走!”她狠心道,用奶瓶嘴在宁遇嘴边上沾啊沾地,也不敢在他哭着的时候塞进去,怕呛到他。
    大概是饿狠了,宁遇也不挑人了,小嘴翘着,随着奶嘴左右移动,小嘴也左右噘着去够。
    阮流筝心里一喜,试着把奶嘴伸他嘴里,他立即就含住了,开始用力吸,一边吸一边哼哼唧唧的,还不时睁眼看一眼她,好像在抱怨。
    她不禁又觉得好笑,心里总算有些安定了,示意裴素芬过来,把已经安定下来的宁遇交给妈妈,自己再去抱在保姆怀里依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宁茴。
    这两兄妹也是奇怪,要闹的时候一块闹,消停的时候也一块消停,哭够了的宁茴在没有哥哥“申援”之后,也一口叼住了奶嘴,跟哥哥一样开始哼哼唧唧吃。
    这一回,俩小家伙将奶瓶里的奶喝得一滴都不剩,终于安然睡去了。
    裴素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叹道,“就是饿了呀!还非犟着不肯吃!真是!”
    阮流筝在俩小家伙睡熟以后,把他们放回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也不去管外面的人现在怎样,反正是不能开门的,不然他进来,万一等会儿宝宝又哭起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宁遇和宁茴也白哭了一天。
    守着俩小家伙,她趴着也打了半小时盹,裴素芬把她拍醒,让她也到床上睡下。
    她迷糊间想起他来,轻声问,“人走了没?”
    她不让开门,裴素芬也不敢开门,只在窗户里看到车还在,便道,“还没。”
    她于是披了衣服下楼,打开门,结果有什么东西随着门慢慢往后倒,靠在了她双膝上。
    最初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他……
    这家伙,累得能坐在台阶上就睡着了,还要强撑什么?
    她心里柔情千转,关上门,蹲下来扶他。
    一碰之下,他倒是醒了,一双眼睛通红,瞪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她什么也没说,蹲在他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看我傻笑?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他脸更黑了,加上发红的眼睛,青黑的眼眶,还真有些肃杀之感。
    顺毛这种事,只有一种办法是最凑效的,解释再多都是无用功!
    她凑上前,抱住了他脖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在了他唇上。
    他们之间有多久没亲热了啊,这么热情,他只觉得电流从嘴唇瞬间通到全身,酥麻阵阵。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客气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惩罚式的吻了个够。
    末了,她倚在他肩窝里,低柔地撒娇,“回家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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