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爱过,如果她拿了他的钱,她将自己付出一切去努力的感情置之何地?
    “姐,对不起。”阮朗伸出手来,手指在她脸上抚过,“别哭了,姐。”
    她哭了吗?有吗?难道不是六年前的她在哭?
    第10章 直觉
    比她小八岁的阮朗算是父母老来得子,一向备受宠爱,自然也惯得无法无天了些,从小闯祸不断。后来祸越闯越大,父母想起来要管时已然除了棍棒大fǎ就没别的招了,但,这办法并不能治本,只是让阮朗更加狡猾地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听话的外衣,该闯的祸照闯不误。
    第二天阮朗就走了,再次奔赴片场追逐他的梦想。他那句话倒是留下了,始终回旋在她耳侧:姐,算了吧,放下过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两周后,她正式接到去北雅进修的通知。
    出电梯到科室办公室短短的距离,她走得双腿发软,寒毛直竖,每走一步,都会打量左右,只要看见穿白衣服或者绿色手术服的人就会心头一跳,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贼,而不像个进修医生……
    终于走到办公室,她往里迅速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某个人,心里略略一松,之所以只略略,是因为这个地方她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医生护士们到底还认不认识她?
    再细细扫了第二眼,她顿时有强烈的冲动想钻地缝!好几张熟面孔!她觉得自己还能继续站下去,靠的不是勇气,而是厚脸皮!
    “请问,徐主任在吗?”她继续厚着脸皮问。
    所有人抬头看她,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皮肤在烧。
    “我就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说。
    这位徐主任是她走后才来的,她并不认识。
    “徐主任您好,我叫阮流筝,是来进修的。”她发现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并没有异样的表情,好似不认识她一般,心里稍又安定了些。
    “哦,阮医生你好,宁医生昨晚值了夜班,今早已经下班了,你们俩先熟悉一下环境,准备进修前的培训吧。”徐主任说完的同时看向办公室里另一个没穿白大褂的女孩。
    她耳朵里立时满满充斥的全是宁医生这三个字……
    果然是他啊!一切好似都在意料之中!可却仍然让她震撼得恍惚起来,连徐主任后来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那个女孩站起来,在她面前问了句什么,她才恍然回神,“啊?什么?”
    “徐主任让我们熟悉一下环境!你不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女孩说话的语气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女孩比她高半个头,身高就足以压迫人了。
    “哦,好。”她恼恨自己失态了,对徐主任歉意地笑了笑。
    徐主任也善意地回了她一个微笑,“需要人给你们带路吗?”
    “不,不用,谢谢。”阮流筝忙道。这个地方,她熟悉得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还用得着带路吗?
    她还是有点晕晕乎乎,转身就往外走,却在这个转身的瞬间,一头撞上一堵墙,确切地说是肉墙。
    她额头撞得生疼,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不起,对……”她话没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觉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可怕。
    捂着额头的她,仅仅只看见一双鞋,一件白大褂的下摆,呼吸便凝滞了。
    第11章 呆
    三年同床共枕的生活,她睡梦里都能感知他的每一次靠近和远离。她以为,六年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会让这种本能渐渐退化,然而,如今明显地,既然能称之为本能的东西,便已是如同心跳血流一般,与她生,与她灭了……
    一呼一吸间,全是回忆,空气里刹那间含氧量变低。
    她不敢抬头看。
    她分明做了好几种准备的,她甚至想过,如果今天的老师真的是她,她会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说一声:嗨,好久不见。我是来跟你的学生阮流筝。
    可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情形啊!为什么时隔六年,她在他面前还是那么狼狈那么难堪?
    时间静止,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她不知道他是否在看着自己,心中忐忑万千。
    忽的,有人把她往边上一推,她被推到了墙壁。
    是刚才那个女孩……
    取代了她的位置,正面对着他,伸出手去,清脆而响亮地说,“你好,请问是宁老师吗?我是您的学生丁意媛。”
    阮流筝此刻有些感激这个丁意媛,一定程度为她解了围。
    她站直了,仍然低垂了眉眼,没有看他。
    “哎?宁医生?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徐主任笑道。
    这话打断了丁意媛和他的对话,丁意媛的手伸在半空没有等到某人的回应。
    “我还没走,回来取点东西。”某人说。
    熟悉的声音,云淡风轻,如微风擦过花瓣。
    “哦,你的两个学生来了。”徐主任又道。
    “好。”
    随着这一声轻缓的好,白大褂的下摆从阮流筝眼皮底下掠过,旋即响起另一声,“你们俩过来。”
    丁意媛的手尴尬地收回,不过,倒并没有表现出来,抢在阮流筝前面跟着他走。
    阮流筝则求之不得,藏在丁意媛的阴影里,低着头移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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