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周靳顿时抬起头,脸涨的通红。
    “是不是觉得本侯这话听的刺耳?”田仲淡淡的说。
    周靳不说话。
    田仲突然一拍桌子, 厉声说:“那就看看这几年你到底做了什么?本侯让你去驻守晋中, 可你呢,驻守到温柔乡去了, 甚至连回京述职, 都没舍得放下,你这样,别说英雄,说狗熊都抬举你了!”
    “卑职没有,卑职只是闲暇时去放松一下。”
    “闲暇?好一个闲暇,所有将士在边关时都在军中大营,无令不得外出, 你倒是给本侯说说, 你哪里来的闲暇出来?”
    “这……”周靳头上有些冒汗。
    “你不但仗着自己身为统领, 私自出军营,甚至还在城中公然狎妓,现在居然还把人带回来, 周靳,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副统领之职来的太过容易,就可得劲作!”田仲直接斥道。
    “可是别人也都……”周靳慌乱中说道。
    “你攀别人?” 田仲看周靳还不死心,“证据呢?”
    周靳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边是捕风捉影,一边是人都带回来证据确凿,周靳,哪怕你没做过御史,也明白该参哪里吧!”田仲冷笑道。
    周靳这才彻底慌了,汗不住的往下流。
    “你觉得你只是纳了一个青楼女子,是一段风流韵事,可你却忘了你的身份,你在晋中驻守,你首先是一个将军,身为将军,当身先士卒,为众人之典范,可你呢,却偷偷跑去逛青楼,甚至还在城内置外室,你让军营中的那些将士如何看你!”田仲恨铁不成钢的说。
    “侯爷,我……”
    “你回来,你爹,你娘甚至你媳妇,都拼命的阻你让她进门,你难道就真以为他们都是门户之见?他们只是有些话怕落了把柄不好说而已!
    就说你媳妇,你媳妇堂堂广平侯嫡女,又给你生了二子一女,哪怕那个蝶儿进门,又能碍着她什么,你常年在外带兵,就算想宠妾灭妻,只怕都没时间吧!可她为什么还非要阻止,不就是怕你留下这个把柄,连累一家子么!”田仲苦口婆心的说。
    周靳满头大汗,“侯爷,末将……”
    田仲看周靳被他训的差不多了,“你现在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末将要不……”周靳脸上露出一丝纠结。
    “是不是还舍不得你的美妾?”旁边孙梧嗤笑道。
    周靳忙否认,“不是,不是,末将只是……”
    “只是觉得原来答应过人家,现在想要舍弃人家觉得心里过不去是吧!”田仲说道。
    周靳被说中,心虚的低着头。
    “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先是招惹了人家,又给人家画了大饼,这样吧,把那女子叫来,你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看人家姑娘怎么说吧!”田仲端起旁边茶,喝了一口。
    “侯爷!”周老将军和孙梧顿时紧张的叫道。
    田仲看了两人一眼,只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周老将军和孙梧无奈,周老将军对旁边一个仆役摆摆手,仆役去找人去了。
    一盏茶后
    仆役带着一个身穿粉红色襦裙的清丽佳人进来。
    蝶儿先是看了屋里一眼,就对主位上的田仲拜道:“奴家蝶儿,见过大将军!”
    “你认识本侯?”
    “昔日大将军在晋中巡防时,奴家曾有幸见过一眼。”蝶儿回道。
    “既然认识本侯,本侯也就不用介绍,本侯问你,这些日子的事你可知道?”
    蝶儿轻咬嘴唇,“奴家都听说了,奴家知道,自己身份卑贱,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
    周靳看着蝶儿这样子,顿时心疼了,忙说:“蝶儿,是我对不住你!”
    蝶儿转头看向周靳,未语泪先流,“奴家知道将军的好,是奴家配不上将军。”
    周靳被蝶儿这一哭,心里愧疚更深,忍不住起来抱住蝶儿。
    “混账/周靳!”周老将军和孙梧一看,差点被气的七窍生烟。
    周靳被一吼,才想起旁边还有他爹,慌忙把蝶儿放开,站在一旁。
    “你个孽畜!”周老将军用拐杖指着周靳,被气的直哆嗦。
    就当周老将军提着拐杖想敲儿子时,旁边伸来一只手按住他,“好了,周老将军别动气,别气着身子。”
    周老将军转头看到是田仲,这才把拐杖放下,气的骂道:“家门不幸!”
    田仲安抚了一下周老将军,这才转头看着站着的两人。
    看着周靳脸上的表情,田仲就知道他刚才说的算是白说了,不过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周靳,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周靳刚才是打算送蝶儿走的,可这一见,又舍不得,“侯爷,蝶儿只剩下末将一个亲人了,末将送走她,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活?”
    田仲顿时笑了,“你既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娘,和她非亲非故,怎么就是她亲人了?”
    周靳一噎。
    蝶儿却抬头看着田仲说道:“周将军是奴家的夫君,怎么不算亲人!”
    周靳顿时感动的看着蝶儿。
    田仲诧异的看了蝶儿一眼,“你胆子倒大!”
    “奴家只是实话实说。”蝶儿垂下眼。
    田仲却对蝶儿来了兴趣,他突然觉得劝蝶儿说不定比劝周靳那个脑子不清楚要强的多,就问道:“你为什么会跟着周靳?”
    “周将军替奴家摆脱了奴家那个赌鬼父亲,又替奴家赎身,奴家无以为报,又钦佩将军为人,就跟着将军。”蝶儿回道。
    “你没说实话!”田仲突然说道。
    蝶儿身子隐晦的一抖,不过却隐藏的很好。
    田仲却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把刚才对周靳说的给蝶儿说了一遍,“本侯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也懒的多说什么,本侯就告诉你一句,周靳这次肯定要被御史弹劾,也肯定会因此降职,以后更说不定因此迁怒你,你还要跟着他?”
    蝶儿顿时不说话了。
    “本侯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接着跟着他,第二,本侯让周家出白银千两,送你去南方,并保证周孙两家绝对不会找你事。”田仲看着蝶儿说道。
    蝶儿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田仲。
    田仲笑了笑,“本侯说话向来算数,而且也能替孙周两家做主。”
    蝶儿沉默了一会,说:“我选第二条。”
    周靳不敢置信的看着蝶儿,“你!”
    ……
    其后几日,朝中御史果然弹劾周靳军中狎妓,因证据确凿,周靳被连降三级,成了偏将,而原来的副统领一职,赵孟和田仲商量后,由军中另一位副将升任。
    周靳的夫人孙氏倒没和离,不过周老将军把整个周家产业交到了长孙的手里,算是将周靳踢出在外了。
    至于蝶儿,则带着周家的银子去江南一带开了个布庄,后来招了个老实本分男人入赘,两人慢慢把布庄做大,也算富甲一方。
    事后,田仲和公主谈起此事,田仲只感慨了一句:
    人啊,千万别太当自己是回事!
    第118章 小甜粽来了!
    冬去春来,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
    田仲扶着大着肚子的赵瑶小心走在院子里散着步。
    “小心脚下台阶!”田仲扶着赵瑶走到凉亭前。
    赵瑶撩起裙子, 扶着田仲慢慢走上去。
    两人进了亭子,亭中的宫女忙将石凳上放好垫子,田仲扶着赵瑶坐下。
    “今日走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吧?”赵瑶低头摸了摸肚子。
    田仲也笑着伸手摸摸,“应该差不多了,太医说让多走走,不过也不能累到。”
    赵瑶感受着肚子里的小肉团一动一动的, 对田仲笑道:“你看这小家伙, 一说不走,就开始动弹, 刚才走的时候呆在肚子里一动不动, 可见是个懒的。”
    田仲也感觉到手下有轻微的鼓动,笑着说:“我们孩子这不是懒,是怕你走路的时候他动弹会不小心掉下来,这小家伙精着呢!”
    田仲话刚落,就感觉到手下一顶。
    “这小家伙还会踢人呢!”田仲对赵瑶说。
    赵瑶捂嘴偷笑,“看来八成是被你说中,恼羞成怒了!”
    田仲用手安抚的摸了摸, 哄道:“乖, 别乱踢, 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万一把你娘踢疼了怎么办。”
    肚子里的小家伙却丝毫没给田仲面子,又对着田仲两脚。
    “哎吆, ”赵瑶肚子猛疼了两下,忍不住呼出声来。
    田仲忙扶着赵瑶,替她轻轻揉了揉肚子,安抚肚子中的小家伙。
    好一会,肚子中的小家伙才安稳下来,慢慢的不动了。
    田仲接着旁边宫女递上来的帕子替赵瑶仔细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来这小家伙快在里面憋不住了,这几天是闹腾的越来越欢了。”
    赵瑶喘了一口气,“这两天他坠的厉害,太医说也就这几日了。”
    “这些日子苦了你,”田仲揽过赵瑶,“等他出来我好好教训他,太能折腾了。”
    赵瑶偎依在田仲怀里,想着这些日子从恶心呕吐,到浑身起疙瘩,再到肿手肿脚,也不由苦笑,谁能想到只是怀个孕就遭这么大的罪,果然养儿方知父母恩。
    不过再怎么遭罪赵瑶也是疼孩子的,尤其这是她肚子里怀的肉,赵瑶轻抚肚子,“他知道什么,他闹腾的越厉害身子骨越壮,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不许吓他。”
    田仲顿时笑了,抱着赵瑶,“你呀,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许我说他,自古慈母多败儿,果然不假。”
    赵瑶顿时不依,“不是还有你这个严父么!”
    田仲笑道:“好,以后我当严父。”
    两人正笑着说着话,赵瑶突然觉得下面一湿,顿时僵住了。
    “怎么了?”田仲察觉到赵瑶神色有异,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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