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认识他吗?”井田桃泽满脸疑惑,以杜飞的性格,不会当街调戏少女吧。难说。
    “我好像认识她。”杜飞苦涩地笑了下。
    “不,你不认识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侧后传来,杜飞缓慢的转过身,瞧向说话的男人。他穿着画着天照大神图像的和服,身材瘦削高大,头上戴着神官才有的帽子,手中握着一把纸折扇。
    “策神宫的人?”
    那和服男冷笑说:“既然到了日本,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首相吗?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井田桃泽不客气的顶回去。
    和服男一窒,冷哼道:“幽冥大人,你的女伴似乎很没礼貌啊。”
    “没礼貌的是你。哼,不要太自大了,你不过是策神八士罢了。”杜飞一语道破那和服男的身份,他微微一怔后,手一抬,折扇张开,上面画着浮士绘风格的飞鸟时代的吃人图,一道天火从天而降,正砸在那些人的中间。
    “出云流星?”杜飞这才眼瞳微缩,不敢怠慢。
    策神宫下有八士,人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上三下五,分为三部,每部二人,另有二人归由策神宫总领直属,这出云流星就是下五士之一,主管的是保卫工作。
    这地方来了这样多的势力,各种能人异士汇聚,出云流星会在这里,也不意外。
    让杜飞感到奇怪的是,他怎么会亲自保护香香。
    “你不要瞎猜了,是的,我是出云流星,下五士之一,你们要去娄天岛,我也要去。那位尊贵的小姐也会去。不过,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她的身份不是你能高攀的。”
    出云流星手一挥,折扇一挥,人就淡淡的消失在了视野中。
    他的忍术修为也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但光他一人,杜飞还不放在心头,要是策神八士都出动了,那才会让他感到麻烦。
    似乎要跟亨利知会一声?
    “小姐说她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叫松子的女孩跑过来说。
    杜飞咧嘴一笑,没有理会她。
    在酒店住下来后,杜飞就去找亨利,他倒是出去逛街去了,他就在他的房间里留下一张字条,让他回来后去找他。
    桃奈香香,出云流星,策神八士,这次可不简单啊。
    喝了半杯清酒,回忆就如烟云般的浮现在脑海中,那最不愿意去触及的一段,盘旋在他的心头。
    那个松子嘴里的和田是谁?能被称为大人的,可不算多。
    和田这姓氏来历又不算独特,并非源家一系,更不是家封那一脉的,这可推算不出来。
    “姐夫,你瞧,那边放烟花了。”
    杜飞抬头瞧向窗外,远处的一座高塔上自燃放着烟花,他蓦然想起,今天是日本的神祭日,这日子纪念的人虽不多了,可在民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我想去看!”
    “改天吧。”
    “改天就过期了,姐夫!”
    井田桃泽小鸟依人的抓着杜飞的胳膊,左右摇晃,那软绵绵又饱满有弹性的大白兔晃得杜飞失神,不由得答应下来。
    循着火光来到高塔下,这边早就摆满了食摊,各式的推车,将这里挤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俩俩相伴的情侣们,依偎在一起,偶尔还能看到老少配,也不知是父女还是情人,站在摊位前,要上一碗拉面,边吃边欣赏烟火。
    “关东煮才吃完呢,你又要吃大阪烧,你肚子是什么做的呀?”
    “哼,你是怕花钱是吧?我肚子什么都能装得下。”
    “好吧好吧,尽量吃,小心吃成个小胖妞。”
    杜飞看到有人起身,就拉着她坐下,那握着三角铲在铁板上麻利的做着大阪烧的老板,有着张布满皱眉的脸孔,张嘴向他俩一笑,还露出一口黄牙。
    杜飞倒没在意,要了一份,正要去拿筷子,一个身影便坐下来。
    “见到你留的字条了,嘿,策神宫这次可是倾巢而出了。”
    亨利穿和服的造型,杜飞怎么瞧怎么觉得别扭。
    “毕竟神兵出世是在娄天岛,策神宫想将它留下是人之常情。”
    亨利冷声说:“想要带去神兵的各方势力,都不惧策神宫,它仅占了地利之便,但也仅是一半的地利。若是在东京,大家还会让它三分,娄天岛那是什么地方,一半都是公海,策神宫也要按规矩办。”
    给亨利留字条一半是为了策神八士的事,一半是为了桃奈香香。
    “想要让人失忆,这样的办法,你们华夏也有许多种,西方呢,血族里有一种让抽魂乱血的法子,我们第七局也有种叫晕魂法的。”
    “都不像,抽魂乱血,会对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我的朋友,身体看上去还没问题。你们的晕魂法,会直接让人变痴呆吧?”
    亨利老脸微烫:“晕魂法还没成熟,除了用在间谍身上,还没用在别的地方。”
    在逼问出需要的情报后,再将间谍用晕魂法将记忆抹掉,把间谍再拿来跟对方做人质交换,这是第七局的做法。
    杜飞摸着清酒杯,眼睛微微眯着,华夏的那几种秘术,他都想过了,也都不似,要能进一步的接触,才能判断桃奈香香是怎么失忆的。
    她绝不会装做认不出我,一定被人下了黑手。
    “姐夫,快尝尝呀,这大阪烧很好吃哎。”
    “知道了。”
    亨利笑呵呵地夹起一块放在嘴里,眼睛瞟向在那做大阪烧的老板,盯了几眼,眼睛猛地一缩,那老板像也有所察觉,脸色微变,将铲子一扔,掉头就跑。
    “该死!是他!?”
    亨利扔下筷子,快步追过去,杜飞拉上井田桃泽紧跟在后。
    就看那老板窜进一条巷子,走了几步才发现是死胡同,一转头,就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
    “亨利,我求你放过我,我离开第七局快十年了,在东京有了老婆孩子……”
    “你把枪放下!听见了吗?”
    亨利吼道,这个混蛋,我以为他死了,谁知他竟然躲到了东京,难怪局里花了大量的心血人力,还是找不到他。
    “我不放,我要是放下枪,你一定会杀了我!”
    “杰尼斯!你这个蠢货!我是你表哥,我怎么会杀你!你把枪放下,有事好说!”
    杜飞愣愣地瞧着那个大阪烧老板,这人明明就是个日本人的模样,除非他……
    杰尼斯从脸上揭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标准的欧美人脸孔:“我不相信你,他是幽冥?”
    “是。”
    杜飞也想起这人是谁了。
    “你是第七局的精英探员杰尼斯?你曾一个人就将北美血族的分穴捣毁?”
    杰尼斯惨笑道:“是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这个蠢货,你把枪放下,有事好好跟我说!”亨利急叫道,杰尼斯是第七局的功勋探员,他在东京生活了十年,那他对策神宫和天忍石的了解一定会超出常人,对于这次的行动有巨大的帮助。
    “还能说什么?我放下枪你就会将我带回美国……”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雷电般冲过去,杰尼斯脸色陡变,大惊之下,手枪高举,对着影子就开枪。
    “杜飞!”亨利惊道。
    那子弹眼看就要打中影子,那影子却突然像一道水波,在子弹击中前,划出了一道弧线。
    啪!
    手枪被杜飞夺下,杰尼斯错愕之下,人被杜飞一脚踹飞,鼻血立时从他的脸上喷出,人也倒在了巷尾的篱笆上。
    “你敢对我开枪?”杜飞脸一沉,杀气腾然从他的身上飞出,杰尼斯这样的探员也吓得脸色一白。
    “让,让,让你们别过来的……”杰尼斯捂着脸,在亨利的帮助下爬起来。
    “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亨利扶着他走出巷口,杜飞就注意到斜对面有人在看这边,一瞧过去,正是那个出云流星。
    他身边还站着桃奈香香,杜飞立时生出要去抢人的冲动,但还是按捺下去,这是东京,要惹得策神宫提前发动,只有坏处。
    杰尼斯指路,来到一处三层高的小住宅,门一开,就有个徐娘半老的妇人递上拖鞋,一边躬身欢迎杜飞亨利井田桃泽。
    “这是你住的地方?”亨利问道。
    标准的日式住宅,有玄关,里面也是和式的推拉门,睡的是塌塌米。
    “麻衣,去泡一壶茶。”杰尼斯走到一张小方桌前,盘腿坐下,像是早就习惯了日式生活。
    等茶泡上来,他才托起喝了杯说:“我知道你们是为巨阙而来,这事早在东京的地下世界吵得沸沸扬扬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过来。”
    “哼,你早就该知道我小时候就是华夏文明的爱好者,神兵巨阙出世,我会不凑这个热闹。你还敢在外面摆摊?”
    亨利似乎在指责杰尼斯,他应有的警觉性,像是随着安逸的生活而消失了。
    “家里三个孩子,都在上学,我的负担很重,这神祭日是个做生意的好日子。”杰尼斯坦率地说。
    “有负担,为什么不跟我说?”亨利责备道。
    杜飞插话:“这些事,以后再说,策神宫对这次的事有什么动作?”
    “抬面上的动作,你们都看到了,从东京就开始警戒,策神八士中的下五士都出动了,连上三士也有一位提前去了娄天岛布置。”
    “你也没完全安份守己嘛。”亨利欣慰地笑道。
    “在日本,黑色会是合法的,他们会征收保护费,我要不跟一些以前的朋友联系,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喝着茶,杰尼斯突然说:“幽冥大人,你说你有朋友失忆了?极有可能是中招了?”
    “是的。”杜飞点头说。
    “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那朋友是不是日本人?”
    杜飞坐直了身子:“是的,你有这方面的情报吗?”
    “当然,不过,你刚才听说我,我需要一笔钱,我这间屋子也有快七八年没翻修过了,墙体也快发霉了,水管也要……”
    杰尼斯不胜其烦地说着,杜飞就摆手:“好啦,我可以给你一百万美元,但你的情报希望物超所值。”
    “你既然知道策神八士,你知这八士分成的三部中,除了负责暗杀的暗部,负责谋划的天部,还有一部叫……”
    “你是说术部?你是说我的朋友是中了术部高手的招?”杜飞脸色一变,满脸杀气地问。
    “开门!”
    杰尼斯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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