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了不能拿掉符纸,苏芒,你怎么那么急。”丁春燕看到我手上,脸上也是一副着急的神色。
    我肩膀上的确被咬的很痛,甚至感觉有一股热液从伤口汹涌而下。直接将我的衣衫都浸透了,却没法分心去查看,到底伤的严不严重。
    可是早就做好了被咬的心理准备,摇了摇头,“没事。”
    舍弃自身一部分,让自己受伤,却能换来一个更好的结局。这一招凌翊在对付狗煞的时候曾经用过,我跟在他身边看着。
    现在遇到了危急的事情,肯定会跟他学着。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那个女生咬住了我,目标就只剩下我的肩膀。她真的是弄出了一副要彻底吃掉我的样子,上下牙齿疯狂的咬合着。
    我的脖颈和耳垂,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冰冷的鼻息,还有嗜血的啃咬声。
    听着自己的皮肉被啃咬的声音,可真让人难过,还好我整个心思都沉浸在了佛经之中。而且自从改吃素以后,身上的佛法好像更加精纯了,这个是
    让我感觉到意外的一点。
    在我一字一顿的念诵维摩诘经的时候,柔畅的佛光顺着我的指尖,一点点包裹了这个女生的身体。静谧的夜色中,我们两个浑身都是金光,估计从
    远处看那就跟两尊佛龛里的佛像似的。
    这个画面要是给人拍下来,或者说被人看见,我这辈子算是出名了。
    所以我刚才才不肯在人前面前显摆,现在人都走光了。只有一脸惊愕莫名的丁春燕,还有那个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玄学教授,就这么凝视着我
    和这个女生,反倒容易施展了。
    女生喝的水分量比较多,身上中的煞气很重。
    好在我最近佛法进步,连水塔里一池子的死孩子都能超度。更别说是今天摆在我眼前,一个中了煞气的女生。
    她从死咬着我的肩膀不松口,到逐渐软到在了地上。
    张灵川赶忙扶起那个女生,将她打横抱起,说道:“先去医院吧,苏芒和她都受伤不轻,不能耽搁了。”
    我肩头被咬的有些严重,她的牙齿好像都咬到了我的骨头。导致我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用另一只手摁住肩膀的伤口止血。
    丁春燕上来扶我,语气有些哭腔的问我:“疼不疼?你怎么那傻啊,让她咬你……”
    “丁老师,她如果不咬住我,我们中间谁能压的住她?我没事……”我被丁春燕搀扶着往外走,肩膀上的疼痛没有让脑子变得混乱。
    外头的晚风一吹,脑子里就清醒了许多,想到了一些事情,“张灵川,你过来,我问你件事。”
    “好。”张灵川搂着那女孩,走到了我身边来。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清不清楚,开水风的锅炉是怎么裂开的。里面的开水又是怎么流出来的,那么大一个洞,人为的破坏应该做不到。”我眯
    着眼睛,看着外头的警车,还有在远处围观的那些人。
    那些人真是没点公德心,看到有人出来了,全都拿手电筒照我们。
    刺眼的白光照过来,弄得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张灵川本来还在阔步向前的走动,因为救护车已经到了就在不远处。刚刚有担架把那个脖子被咬烂的女生送上去,她虽然是确定死菜了,但是还是
    要去医院走一轮。
    不然,这个死亡证明是开不出来的。
    这会子,听我说完,张灵川彻底呆滞住了,“我……我来的时候锅炉就已经损坏了,我……我也没问,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看啊!”我急的不行了。
    张灵川的脸色就跟地上的黄土一般,吓得面如土色的,他和我一样。大概一开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个受伤的女生身上,好似彻底忘记了锅炉到底
    是怎么坏的。
    而且坏的那么刚好,可以让人看到里头煮化了的尸骨。
    这个答案越想越是让人毛骨悚然,不能接受,我的心在这时候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我和张灵川都是大意啊,两个人都出自大门大派,居然会犯这
    样的低级错误。
    远处已经有校领导,还有警察叔叔朝我们走过来。他们看到我们平安的没死的从里面出来,脸上都是欣慰和讶异。
    可张灵川在这时候刚好听到我的叫声,立刻将怀里的女生塞到那个玄学老教授的怀里,说道:“老师,你帮我照看一下她,送她上救护车。我……
    我还要回去看看……”
    看到张灵川往开水房里跑去,迎面走来的校领导没人迎接,难免是尴尬莫名。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也僵住了,说了一半的慰问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出不来了。
    我也没心情,去和这些领导打交道,也追了上去。
    身后头全都是丁春燕高跟鞋踩踏追上来的声音,那声音听的我头皮发麻。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哪里有危险,就喜欢往哪里挤。
    我没时间回头喝止住她,只是有些心烦意乱。
    胳膊疼行动不便,跑的速度自然是没有张灵川快,才刚到开水房门前,就被一只手摁在胸口推出去了。
    他摁到了我的……
    我皱了眉头,张灵川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摁到了不该摁的部位,将我推出去好几步才说道:“别进去了,那东西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它不是煮的都化了吗?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我从张灵川和开水风大门的缝隙位置,还是能看到锅炉里的情况。
    里头的确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地上掉了俩眼珠子,十分叫人觉着倒胃口。
    俩眼珠子附近,还有两团被煮化了一样的肉糜。
    细细一看,才觉得像耳朵。
    我瞅着,这玩意大概是真跑了,因为身上零件都不够结实。跑的过程中,还掉了一地,真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恶心了一地。
    张灵川大概就是不想让我看到这一幕,才拦着没让我进去,他搀扶着我说离开,“估计……是尸变了吧……不然那个锅炉的口子,是怎么来的?”
    “那锅炉上的口子,是那东西弄出来的?”我反问道。
    他顿了顿,才轻声说:“我想也是,不过现在最好能把它抓回来,不然到处乱窜,会害死很多人的。要是刚才就反应过来,那它早死了。”
    “算了,这东西狡诈,刚才一直装死。现在跑了,也是没办法了。”我不清楚那个被开水煮化了的尸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这玩意绝对有思考能力。
    等我们都走光了,它居然就是不见了,刚才人多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它动了?
    走到救护车附近,也不知道那些校领导和警察叔叔怎么想的,围观的学生还在。手里的闪光灯,手电筒,刺得我们两个眼睛疼。
    “怎么样了?刚才怎么又回去了?”灰色毛背心的校领导和蔼可亲的问我和张灵川,脸上都是担忧我们的表情。
    “跑了。”张灵川低声说了两个字。
    弄得几个警察叔叔和校领导都是一头雾水,灰色毛背心问道:“什么跑了?张同学你能说清楚吗?”
    “锅炉里的那个……跑了……”张灵川还真敢说出实话。
    那玄学专业的老教授立刻明白了,“是……锅炉里的那玩意诈尸了吗?”
    我和张灵川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几个校领导和警察叔叔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精神病一样的看我们。他们愣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人说道:“你们两个进去看看,看看开水房里的
    尸骨还在吗。”
    我看了看周围,满眼都是亮光,说:“能不能让学生们都撤了,这里恐怕会有危险,看热闹并不好。那东西虽然跑了,可是应该就在这附近,我怕
    它出来伤人。”
    “好,我让他们都回去。”那个毛背心和女副校长说了几句。
    那女的就是扮红脸儿的,冷声说:“谁还在这里看热闹的,一律学分扣十分,我说到做到。”
    这招还是挺管用的,那群学生一听,全都害怕慢慢的就散去了。
    我心想,你们有这招能让围观的散去,早干嘛去了。
    弄这么多人围观,要是出了事怎么好。
    我觉得我这辈子真是跟墨菲定律杠上了,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所有我担心的事情,它就是会发生。学生们才刚刚念念不舍的散去一半,救护
    车里就传出了护士的惨叫声。
    天黑,瞧不出里头的护士医生怎么了。
    只能见到一只红色的血爪子,就从里头白色的的被子里伸出来。
    这大半夜的,周围环境偏暗,黑漆漆的一片。
    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眼,这东西好像空气中的红煞一样的,如同蛤蟆跳跃的跳出来。手指头上已经长出了尖利的指甲,而且动作快如闪电。
    这东西好像是那个死掉的女生,这时候居然是活了。
    随便一蹦,就能跳出很远,身子虽然僵硬,却敏捷无比。随随便便就摁倒了一个念念不舍、舍不得走的学生。
    指甲花了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破开了肚腹,直接扯出来肠子往嘴里塞。
    死掉的那女的……
    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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