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说什么!”桃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别看她总是腆着脸缠着南宫池墨,好像脸皮很厚的样子,可她在南宫
    池墨面前是很自卑的。
    别说人鬼殊途这样的话,桃子连一只正常的鬼都算不上。
    阳间最卑微的游魂野鬼都不这样,她现在这个样子顶多算是一张影子。别人看不见她的脸上的喜怒哀乐,更看不到她娇美的容颜,看到的只是黑色
    的一团影子。
    就听电话那头,突然就没声儿了。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耳边有传来微小的打“啵”儿的的声音。这两个家伙好像是在电话那头亲上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暧昧了多久,才听南宫
    池墨说:“桃子,我要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这些话铿锵有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事爱情呢?
    我觉得爱情有的时候,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有的时候是责任,有的时候是习惯,有的时候是感动。
    当这些东西都参杂在一起的时候,引发的是一种能海枯石烂的情愫。
    南宫池墨这个人自小肩上就背负重任,却得一缺命命格,活不过二十岁。内心孤僻柔软,却喜欢如同贝壳一样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也许这个世界上,唯有桃子的执着和狂热,才能真正的走进和触摸那份柔软的心灵。
    “真的吗?那我们冥婚要请谁呢?我……我们要请老板,老板娘……还有……”桃子完全慌乱了,一点也没有当初子啊鬼域飞来峰那种女悍匪的做
    派,完完整整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南宫池墨沉声补充道:“还有我的家人,下个月我们就会成婚。苏芒,你也得来,明白吗?”
    “来……我来,你们两个结婚,我不去能行吗?”我说实话我不仅希望那天快点到来,心里面更是有点小激动,感觉一会儿倒在床上要睡不着了。
    “他们能同意吗?”桃子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自卑的说道,“你家人能接受,你和一只鬼在一起吗?”
    “哼,不接受也得接受。那是他们欠我的……”南宫池墨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坚定,他顿了顿,又对着电话同我说,“苏芒,有一件事,可能需
    要你帮忙。”
    我听到南宫池墨要我帮忙办事,却不是直接告诉我什么事,还需要从中做铺垫,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什么事?你说。”
    “关于高宅,他们想请你做阴阳先生,帮忙……帮忙解决一些问题。”南宫池墨慢慢的说道,他顿了顿才说,“高先生知道你是阴派传人,宋老先
    生的高徒,所以才指名道姓要你来参加。他已经不信任南宫家了,说只要你肯去,钱不是问题。”
    “让我去高家当阴阳先生?”我其实早就做好吃阴间饭的准备,而且我还真的是非常缺钱,几次折腾荷包已经干干的,要是能凭本事赚到钱,当然
    好。
    只是突然就有生意上门,还是有些不适应。
    南宫池墨语气明显低沉认真了许多,“苏芒,反正你迟早要吃阴间饭。以后就是挂牌的阴阳先生,如果高先生这单生意做成了,你的生意就会源源
    不绝。生意越好,你气运恢复的越快,这是你的命数。”
    我的命数就是倒霉,如果变好,运气是不是会好一点?
    这一点让我有些怦然心动,毕竟我的命数是司兰大人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改的,唯一的弊端就是要吃阴间饭。以此类催,我应该是阴间饭吃的越好,
    命数随之也会越好吧。
    我忍不住被南宫池墨忽悠过去了,连忙问道:“高家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一声,我看看我能不能解决。”
    在我的心里还是觉得南宫家牛逼的不行,南宫家都做不好的事情。我怕以我现在的见识和道术,不一定能超过他们。
    “高老太太死了以后,高家一直不太平被两只鬼缠着高先生和高先生的儿子。后来,又来了一个脸上毁容长蛆的白衣女鬼缠着高先生的女儿……所
    以事情有些棘手。”南宫池墨慢慢的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我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法亲自出手,那面那些又对不了成了煞的的鬼魂。”
    我在电话那头,听到脸上毁容长蛆的女鬼,立刻就能想到清儿。
    清儿缠住高先生这事,我是知道的,那天简思葬礼上我就看见了。只是最近日子忙,我险些都忘记了这些事。可是清儿缠着高家人,那是情有可原
    ,也算是高家人咎由自取了。
    难道我还要去打死刘大能的清儿妹妹吗?
    这种事儿我干不出来!
    “我……我……我还没做好当阴阳先生的准备。”我在电话里回绝了这件事,目光忍不住看向了外头的夜色。
    果然,我还是不想做违背本心的事。
    哪怕高家能给我再多钱,能在让我的名声在业界再响,我也不可能去助纣为虐。况且,我心底深处甚至感觉,高家被清儿缠住,有时候还是有些罪
    有应得的。
    南宫池墨显然不知道我的想法,在电话那头有些怒了,语气明显冰冷,“我知道你是连夫人,不差高家这点钱。可是你注定要吃阴间饭的,阴财赚
    的越多,对你就越好。”
    “我……我其实不想给高官做事,感觉……感觉太伤天害理了。南宫,你别生气,可以吗?”我听电话里南宫池墨有些不理解我,只好说出了实情
    。
    他似乎有些震惊了,半晌才说:“我知道是为什么了,这事儿我也不管了,那个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缓缓的他把电话挂掉了,我把手机放到一旁,发了会呆。
    阴阳先生要做的事情就是除恶务尽捉鬼杀妖,服务于活人,为活人办事。
    而我根本就不算一个合格的阴阳先生,我总是喜欢站在鬼物的角度上换位思考,而没有站在高家的角度想想他们现在这个恐怖而又危险的处境。
    有些事,因为身份不同,立场就不同。
    我心头有些乱,只能开始奋笔疾书修改着南宫池墨的寿命。我要把那个老不死的眼球怪的阴寿都给他,虽然阴寿换算阳寿会少很多。
    但是,足够让南宫池墨活到一百岁。
    第二天,我睡眼惺忪的起来,张灵川早就梳洗穿戴完毕。他坐在床头看着我,有些惊讶的盯着我的眼睛,“学姐,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黑眼圈这
    么重。”
    我的确没睡好,一方面是因为南宫池墨和桃子在一起,我兴奋的。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高宅。
    我现在有点搞不清自己的立场了,我是该帮人,还是帮鬼。
    我自己是活人,可我夫君是鬼物。
    “恩,幽都有些恐怖,我害怕,就没睡好。”我把张灵川给骗了,他眼底的澄澈告诉我他相信了这些。
    张灵川穿了鞋子,打算出去,“我去买早餐,学姐你快点。”
    “你能喊我名字吗?”我听张灵川喊我学姐喊着,感觉自己好像一下老了十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灵川僵住了,这才认真的问我:“学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要彻底晕死了,我们都生死与共了,这个家伙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听鸷月讲,他也应该知道我叫什么了。
    不过,像他这样总是走幽都的,脑子慢慢被伤到,也是正常的。
    我笑了笑说,“我叫苏芒,你记性不好,一会儿出去再回来,可别忘了。”
    “不会,我都记在纸上了。”张灵川果然是个活宝,还拿笔记下了。他在记录的时候很认真,一笔一划的。
    这样的他,安静的就像一幅画。
    我忍不住就从他有些天然呆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悲哀,全家灭门,不得不选择当阴阳代理人。最后弄的脑子不好,记忆力减退,只能用笔记录一些事
    。
    他还年轻,不过是我去年的年纪,十九岁。
    他抬头看我,似乎觉得我的表情有些不对,“怎么了苏芒姐,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去洗漱了。”我掩饰了对张灵川的关心,有些话不说出来,他自己肯定觉得没什么。
    说出来了以后,反倒有可能触动到他。
    我们两个在宾馆里吃了早餐以后,就一起退房。退房的时候,那个前台小姐见我们成双入对的,一脸的深意,我尴尬到死。
    可张灵川丝毫是没有任何感觉,把房卡退了,就舒服的把手枕在脑袋后面,“苏芒姐,我们去坐车回学校。这次走错路,花了我不少钱,不知道能
    不能坚持到月底……”
    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的。
    我在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司机师傅停下来问我们:“去哪里。”
    “去汽车站。”张灵川比我先说的,他说完一拍脑袋懊恼道,“我为什么要说话啊,刚才算过的又要重新算。月底……月底到了28号应该会没钱了
    吧……”
    那一副精打细算的拮据的样子,就不像是有钱人。
    难怪他听到幽都易主,要丢了阴阳代理人的铁饭碗的时候,态度是那样的懊恼。就凭这一点,张灵川的钱我是绝对不能欠的。
    “张灵川,我今天欠你的钱会还的。”我坐上了车,认真的和张灵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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