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鸷月那张越看越女性化的脸孔,嘴里说不了话,只能恶狠狠的瞪他。
    当初我要是瞎了狗眼,选了这么个阴鸷狠毒的娘娘腔,才有的好后悔的。只可惜这些话不能当面骂他,否则我非骂死他不可,除了挑拨离间这个家
    伙就干不出别的好事来。
    以凌翊的能力和智谋,我不相信他会在幽都出事。
    他说凌翊有事,我便要相信吗?
    这样也太小瞧我了!
    鸷月好像怒了,眼睛睁的更大了,就好像金鱼的眼睛一样,“你不后悔?凌翊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他看上哪个女人
    ,况且还是活人。你被他利用了,你这个蠢女人。”
    看到鸷月此刻的暴躁粗鲁,就能知道,他平时的优雅和温和都是装出来。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任由他在我耳边胡说八道,他有本事就永远把我留在梦里。我的这个梦早晚要醒来,对于鸷月只要不多加理会就行
    。
    脖子上却突然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似乎是一双冰冷而又坚硬如铁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下手的力道太狠了,脖子都有快要被拧断了,里面的筋
    骨都有种被捏碎的感觉。
    我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整个人都沦陷在痛苦中,肺部和气管火辣辣的都要炸开了。
    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挣扎,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
    耳边还有鸷月愤怒的咆哮声:“你这个女的,是不是傻?凌翊死了!他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天生便能精通佛法的本事……”
    我被他掐的根本不能思考,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胸口也好像被压着一块石头。那种压抑的缺氧的感觉,让我有种自己就是一个快要被吹爆炸的气球
    ,胸腔随时都会炸开。
    脑子里面已经开始不断闪现,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场景。
    那些场景都是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有我小时候爸爸送我上学的画面,也有坐在简烨自行车后面的记忆,还有……
    还有和凌翊紧紧的拥抱,他温柔的抚摸我发丝的情景。
    但偏偏就是没有我七岁以前的记忆,这些记忆甚至连我到死的时候,最后一秒都没法回到我的大脑当中。
    突然,高速旋转的走马灯停了。
    就好像在看老式的胶片电影,中间某一帧卡壳了一样。走马灯在我脑子里不再走动,反倒是外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我身边似乎有人在喊我:“苏芒,快醒醒,快醒醒……”
    猛然之间睁开眼睛,我还很茫然,只是呆滞的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块凸下来的长条状的东西,我想这玩意应该是房梁之类的东西。
    古代的房梁比较明显,就是木头做的。
    现在钢筋混凝土的房梁,一般会做进天花板里,或者成为天花板里凸出来的一部分。现在的承重墙,也有房梁房柱的作用。
    我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却隐约想到“房梁压身”的典故。
    小时候,我记得宋晴的爷爷来我们家帮忙看风水的时候说过,人睡的床铺的上方是不能有房梁的。具体什么原理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晚上被房梁
    压着睡很不吉利。
    要么就是会产生穿不来气而情况,半夜被梦魇惊醒。
    最倒霉的就是我这种,被房梁压到身体重要部位,就会出现鬼压床。甚至梦中梦的情况,最后被困死在梦里面,给外界形成猝死的假象。
    脑子里运转的慢,整个人节奏也变得慢半拍。
    半天才发现我的床似乎被一个人推着走,天花板上那根房梁也离我越来越远。离那根房梁越远,我就感觉呼吸越顺畅。
    好像是我刚才在最惊险的时候,有人不顾一切的,帮我把床挪了位置,破解了房梁压身这个局。
    要知道这个床和不好挪动,有上下两层。
    我睡在下铺,上铺没人,可也有个百八十斤的。上面还躺了个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我,推起来真的是有够呛的。
    清楚了情况之后,我揉着麻痹的后脑勺,艰难的从床铺上爬起来。
    正在推床的那个人发现我醒了,浑身虽然是大汗淋漓的,却一下就把我僵硬的好像几百年没上油的机器一样的身体紧紧抱住,“苏马桶,你这个王
    八蛋,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呜……我以为你死定了,你都没气儿了……”
    是宋晴的声音,她哭泣的像是个孩子。用力的将我往自己的怀里搂,就好像要将我紧紧的挽留住在这个可爱的人世间一样。
    这般的真情流露,一下就戳中了我内心最最柔软的地方,心底就好像有一股暖流流过一样的舒服。
    我拍了拍她颤抖不已的后背,轻声的安慰,“小晴,你怎么又喊我苏马桶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是你救了我……不过,我很好奇,这个床铺到底
    是怎么回事。”
    对啊,这个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个别人布下的局,我和宋晴刚搬进来,就遇到这间寝室风水不好。里面的镜子恰好摆成一个聚阴阵,让宋晴随手给破了。
    一开始我是觉得,镜子乱放,只是无心之过。
    毕竟女生都是爱美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镜子该放在哪里这些讲究的。但是现在,就连我的床都是正对着房梁的,说明有人在暗地里故意
    整我。
    是张晓甜吗?
    她为人那么善良,至少我是不相信她是这种人。如果连张晓甜这种老好人都出来害人,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正在脑子里分析这件事情,宋晴似乎是哭累了,下巴靠着我的肩膀问我:“苏马桶,你知道住在这间寝室的另一个人是谁吗?”
    在我们的学校,宿舍分配还是很人性化的。
    一间宿舍可以住四个人,不会显得空荡荡的,也不会很挤。
    已知的搬进来的有我跟宋晴,还有张晓甜,那总共才三个人。我想宋晴说的应该就是这第四个人,我刚刚从鬼门关里逃出来,实在懒得思考,就问
    :“是谁?”
    “朱红!”宋晴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
    我都愣了,脑子里所有其他的想法都中断了,专注去想朱红的事情。
    朱红不是被抓进局子里了吗?
    她怎么还能还能成为我们的室友?
    不,我不能往这个方向去想,朱红杀人的手法是巫蛊娃娃。也就是所谓的蛊术,没有使用任何的凶器,只是用诅咒杀人。
    现行的法律中,还从来没有认可诅咒杀人这一说。
    所以,要是朱红家里背景实力还不错。她是很有可能,关上两天就被放出来了,甚至紧紧只是送去盘问了一番,就和那个案子没有半点关系了。
    我眉头微微一蹙问宋晴:“你是怎么发现的?”
    “在睡之前,我就知道是朱红干的。”宋晴起身走到一个放着一摞教课书的书桌前,锐利的目光看着我,“这个镜子阵布的太好了,张晓甜没那个
    胆子。我就怀疑,是另外一个我们的新舍友干的。我就翻了一本,她留书桌上的书看了一眼。”
    宋晴说着,翻开了那本桌面上的大学语文,正对着我。
    就见到那本书的第一页,就写着书主人的名字:朱红。
    我责怪她早不跟我说这件事,现在朱红跟我们一个寝室,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宋晴反而笑我是猪,脑子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她哪有时机告诉我
    啊。
    我想想也对,我自从怀了宝宝,就变得嗜睡起来。正常人一天睡八个小时就够了,我睡十二三个小时,还嫌不够。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被噩梦压着?”我看她身上出的汗,整个人都好像浸透到水缸里了。这时候,我人也缓过劲儿了,抽了几张抽纸,帮她
    把身上的汗擦了擦。
    宋晴突然盯着那根房梁,低沉了声音说道:“房梁压着胸口闷,心跳又加速,我就被惊醒了。醒来才发现头上还压着房梁压身的局,我想喊醒你,
    可你……”
    迟疑了一下,宋晴才慢慢的说道:“苏芒果,那时候你已经没气儿了,我……我真的是吓蒙了,根本就叫不醒你。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说着说着,宋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低下头说道:“我不瞒你说,我第一反应就是打120,然后……打电话给你爸妈。”
    我明白了,宋晴发现我没气儿了,都对我绝望,想打电话通知我妈妈了。我没说话,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这个局是相同时弄死我跟宋晴啊。
    宋晴在上铺,我在下铺,真是一箭双雕啊。
    要不是宋晴机灵,我可能就在梦中被鸷月给掐死了。
    我说:“要不是你聪明,挪开了床,我就死了。小晴,现在没事了,这事儿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了。我们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比较好……”
    “不是的!”宋晴突然变得很激动,她迟疑了半天,才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的时候,耳边就出现幻听,有个小姑娘和我说话,
    让我想办法帮你远离这个局。她说你只要尽快远离这个局,就从梦魇中醒过来,就……不会死了!所以我才……我才想办法把床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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