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聆江编着一套自认为很是合理完美的谎话,简单也不信卡洛斯·会傻到相信傅聆江的一面之词。
    只是简单没有想到的是,傅聆江拿出了几张羊水穿刺的单子,甚至还有一张跟他的基因鉴定单,上面详细说着,她腹中的胎儿跟傅聆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直系亲属关系……
    简单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不得不再次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
    傅聆江出声说着:“羊水穿刺对孕妇的身体和胎儿都有一定的损害,所以您如果不相信,可以等俩个月之后,孩子再大一些之后,再由您的私人医生做一次鉴定。”
    卡洛斯·海维赛德只是瞟了一眼递到眼前来的医院单子,眼尾有些慈祥温和的笑意:
    “我就知道,心里有种直觉,简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海维赛德家族的子嗣!”
    简单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弧度,连敷衍附应都懒得说了。
    傅聆江把卡洛斯说成那么坏,之前还说什么卡洛斯根本就不会爱惜什么孙子,现在作出这么一副爷爷的姿态是想怎样?
    俩人就像是一个正常关系的父子一样,谈着接下来的婚礼事宜……
    傅聆江想要立马,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教堂走一遍流程就可以了。
    可卡洛斯·海维赛德态度有些强硬,说他现在怎么也是他海维赛德的儿子,婚礼大事不能草率了,于是,婚礼再怎么紧赶慢赶,都被安排到了一个星期后了……
    傅聆江被承认关系之后,也从佣人房的隔壁搬了出来,搬到了三楼比他原本的房间要大出五倍的房间去——
    一关门,简单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傅聆江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附身凑到她的耳边,出声低喃了几句……
    随后,俩人亲热的挽着手去了浴室——
    浴室门一关,简单便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傅聆江的手,转身打开了洗漱台的水龙头,冲洗双手后,捧起冰冷的水花,洗了一把脸……
    傅聆江坐在马桶盖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不在焉地出声说道:“看来,顾先生的得在医院晕迷一个星期才行了!”
    话音一落,简单皱紧了眉头,偏头看向一旁的傅聆江,冷声说道:“你最好乞求你真的有办法能救出他,否则,你也别想落着什么好!”
    傅聆江扯出一抹弧度,慵懒地半眯了双眸,看着简单那一脸沉色,淡淡地出声:
    “最坏的结果我就是得不到什么便宜罢了,哪怕你现在怀疑我想空手套白狼,也无能为力了不是吗?”
    简单:“……”
    如果傅聆江的这些心思不是放在了她的身上,那无疑,她是欣赏他的。
    他是一个聪明且出色的商人。
    随后,傅聆江站起身来,“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你洗个澡,衣服和洗漱品等会我让佣人送上来。”
    说完不等简单回应,抬步离开了浴室——
    傅聆江说,外面有监控和监听设备,只有浴室才是这个房间唯一安全的地方,一想到自己被人暗地里监视着,她也就懒得出去了。
    简单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十几个未接来电,挑了俩个发了俩句短信,回了一个电话:
    “嫂子,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要不回来吧!哥住院了…。”
    简单眸子轻颤,眼泪顿时湿了眼眶。
    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正常一些:
    “我现在在忙,没空回去。”
    “……”
    电话那边沉默着,没有出声了。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了轻微的抽泣声,说了一句:“那你忙吧!我挂了。”
    简单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简单有些烦躁疲惫的扶额,眼泪控制不住的从指缝中溢出,滑落过手背——
    ……
    半个小时后,傅聆江端了俩份有荤有素营养丰富的面条上来,扫视了一眼房间四周,随即将视线放在了那紧闭的浴室方向,将面条放在沙发旁的藤桌上,这才走了过去,敲门喊了一句:
    “简单,吃饭了?”
    敲门声没有叫醒浴缸中不知何时睡着了的简单,傅聆江听不见回应,有些急了,敲门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简单,你在里面吗?没事吧?”
    这一声声粗鲁的敲门和叫喊让简单眉头轻皱,刚想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却不曾身子往下一缩,整个小脑袋淹没了浴缸中,窒息和水温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扶着浴缸边缘,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而这时,门突然传来了转动的声音,简单连忙转过身去,门一开,傅聆江触及到浴缸里坐着的简单背影,忍不住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原本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她不应他的那一刻,所有不好的念头和可能性全部像是疯了似的占据了他的大脑,生怕她会出现任何伤害或者意外……
    简单偏过头来,有些不悦:“你还不滚?”
    傅聆江这才想起来,声线有些意味:“就只能看到肩膀而已,什么都没看到,你急什么!”
    简单:“……”
    “我刚才叫你几遍了,为什么不应我?”
    简单眸色有些不自然,别扭出声:“不想跟你说话!”
    难不成说自己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太累了,自从顾玖出事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洗澡不能洗太久,容易发晕,我把睡衣放洗漱台这,穿好之后出来吃饭。”
    傅聆江说完,转而把床上放得整齐的一套睡衣拿到了浴室,放在洗漱台上之后,这才关上浴室门离开——
    简单捧了一把水,泼洒在自己脸上,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出来擦干净身子,穿好睡衣之后,转而离开了浴室。
    一出门,沙发旁的傅聆江朝简单招了招手,随后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操作了一番,随即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简单拿出来一看,上面是傅聆江刚才发过来的短信:
    【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什么事,可以短信聊天。】
    简单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俩个人明明面对面,却要用社交软件来沟通,真是可笑。
    简单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只是直直地看着斜对面吃面的傅聆江,没有言语任何。
    她现在莫名的有些希望这一个星期能早点过去,早点结婚……
    傅聆江抬眸对上简单的视线,犹豫了一下,出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要是没什么胃口的话,等会我让佣人拿点维生素冲杯牛奶上来,你早点去睡吧!”
    简单顺着傅聆江的视线偏头看向那张两米的大床,突然想了些什么,刚要张嘴问,一想到傅聆江刚才的短信,只好又给憋了回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激怒压制的野兽
    随后,简单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房间只有一张床,你睡沙发!】
    感受到口袋手机的震动,傅聆江看了一眼拿着手机的简单,唇角轻挽,把手机拿了出来:
    【孩子都有了,让我睡沙发,你认为合理吗?】
    简单抬眸,瞪了一眼傅聆江,转而回应:
    【孕期不能同床,这是常识,有什么不合理的!】
    傅聆江唇角的弧度越加浓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没有作声,也没有回应了。
    简单喝了一杯牛奶吃了点钙片和维生素片,刚准备把床先占了,傅聆江也没有要上床同睡的打算,这时,房门突然转动,却因为从里反锁了,而没有被打开——
    “傅聆江,你个小人,把门打开!”
    门外传来了修粗暴的低喊。
    傅聆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坐在床边,跟身边的简单出声调侃:“如果我不放,你信不信他下一秒直接上脚踹……”
    话音还未落,只听房门砰的一声重响,房门震了一下,大有破裂松动的迹象——
    让傅聆江完全说中了,修真的直接踹门了。
    简单偏头,看向身边的傅聆江,突然出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所有的人和事都在你的掌握意料之中?”
    “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超出了我的计划之外,简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
    简单唇角轻挽,没有再出声了。
    ‘砰——’
    又是一脚,再结实的房门也经不起修这俩脚,房门直接被踹破,修的身影出现在俩人的视线当中……
    简单和傅聆江都以为,修会再次气盛的走过来给傅聆江一拳,谁知道他进门之后,直接拿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傅聆江——
    “傅聆江,你无耻得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啊!”修怒了那双灰绿的双眸。
    他都不用想,一定是傅聆江拿顾玖威胁了简单…。
    “谢谢海维赛德先生夸奖。”傅聆江对上那双灰绿的眼眸,有着令人讶异的从容。
    是料定了修不会开枪吗?
    还是,在激怒修,促使他开枪?
    修的大拇指扣下了保险,就在这时,他枪口瞄准的视野里,多了一个人。
    修眉头顿时一皱,有些不解甚至厌烦:“简单,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简单眸子一颤,“他现在是我要嫁的人。”
    修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看简单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解,更多的是无奈:
    “简单,傅聆江三番几次对你不利,我以为,你就算不恨他,也该离他远些才对,可现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简单只是看着他,沉默着,没有出声作任何解释。
    只要有人能救顾玖,她便没有原则,哪怕成为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良久,修放下手枪,灰绿的眼神中充满了颓废和失败,“简单,我一直都在尝试着放下你,现在,是真的做到了,这样的你,让我失望极了。”
    话音一落,修收回视线,偏向一侧,狠狠一个深呼吸,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是值得让他小心轻捧呵护,甚至可以拿命守护珍爱的人。
    可现在,她好像不再是以前那个简单了。
    修一离开,埃尔就像是每次都会迟到的警察,只是看了一眼被踹坏的房门,朝房间的简单和傅聆江一个深鞠躬,随即找佣人来快速的修理换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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