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摇头,想了想道:“你刚才就像是表里不一的小野猫,分明想世子跟你说几句好话哄哄,偏生要做着不在意的模样。”
    姜酥酥看她一眼:“谁要他哄了?我不喜欢他了!”
    阿桑咧嘴嘲笑:“真不喜欢了?”
    姜酥酥跺脚:“不准提他了,我要去休憩,谁也不见!”
    说完这话,她提着裙摆,脚步匆匆踏进房间。
    阿桑摇头,高声道:“那你休憩,我去去就来。”
    姜酥酥霍然转身,谁晓得阿桑已经不见人影。
    小姑娘咬着唇,十分不开心,她坐美人榻上,揪着软枕,将自个埋进去,又狠狠地踢了两下脚。
    全天下,大黎黎最讨厌!
    她愤愤想着,决定至少十天不理他!
    后院空地儿,战骁在息扶黎手下走了五十招败下阵来。
    他喘着气,捏着拳头,眼里有一种灼热如火的战意冉冉升起:“再来!”
    息扶黎抬手,没甚兴趣地道:“作为亲王世子,本世子庶务繁忙,没空!”
    上辈子,战骁练了好些年,也是没打过他,如今么,更不是对手。
    见不到姜酥酥,息扶黎也没了用膳的心思,他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战骁只得意犹未尽的作罢,他倒是留下来用膳,临走之时,还去看了小姑娘一眼。
    这些息扶黎浑然都不知道,他虽想再去瞧瞧小姑娘,可谢倾和大皇子那头也是等不得了。
    这日,他单手撑头,面无表情地坐在天福楼临窗的榻上。
    隔壁,男人喘息女人娇口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婉转起伏,直引得人面红耳赤心猿意马。
    然,息扶黎半点都不受影响,他甚至还悠悠然地端着青花瓷茶盏慢吞吞地呷了口。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对伏虎使了个眼色。
    伏虎悄然退了出去,不多时,隔壁就响起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一两声的咒骂。
    又是一刻钟,表情阴沉的大皇子走了进来,他衣衫完好,只是隐约有一股子女人身上才有的脂粉香从他身上传来。
    他看着息扶黎,神色变幻不定。
    修长指尖在茶盏边沿一划而过,息扶黎撩眼,眸光锋锐睥睨。
    大皇子息昊心头一突,他笑道:“瑾瑜,你这是跟皇兄开什么玩笑?”
    息扶黎冷笑一声,抬手就将茶盏砸息昊身上。
    息昊闪躲开,他面容一怒:“息扶黎,你想干什么?”
    闻言,息扶黎讥诮开口:“抢自家兄弟的女人,你说我想干什么?”
    息昊心虚,目光游离,他轻咳一声道:“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瑾瑜何必为了个女人跟皇兄置气?这口气你要实在顺不过去,尽管开口,想要多少女人皇兄都送你!”
    若不是留着息昊还有用,息扶黎现在就能一巴掌抽死他!
    他闭眼睁眼,脸沿冷若冰霜:“你可是真心喜欢谢倾?”
    息昊干笑两声,并不回答。
    息扶黎又说:“我如今身子废了不争气,你若是真心待他,我自然愿意割爱。”
    乍听此言,息昊半信半疑:“此话当真?我听闻这门亲事,你可是亲自到父皇面前求来的。”
    息扶黎别开头,一下捏紧了案几边缘,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大皇子息昊当即道:“好好好,皇兄都明白。”
    旁的并未多说,只第二日,就听闻永元皇帝不知因何盛怒,罕见地罚了素来宠爱的大皇子。
    谁都没注意到,当天晚上,一顶小轿从端王府北苑侧门出来,趁着夜色匆匆离开。
    又几日,京城众人就听闻端王世子因自个身子缘故,不忍连累准世子妃,特意到宫门前跪了几个时辰,求永元皇帝恩准他悔婚放谢倾自由。
    永元皇帝感念端王世子心善,特意准了。
    自此,端王府少了个谢倾,而大皇子的皇子府里多了房侧妃。
    有人见过,只道那侧妃肤白貌美,身段很是妖娆妩媚,且又很有手段,独拢大皇子的心,被赐了清字,称清侧妃。
    而数月后,清侧妃花开并蒂结果,赶在大皇子妃前头怀上了子嗣,作为大皇子膝下头一子,又是长皇孙,一时之间,大皇子的风头尽是盖过了中宫出身的二皇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前一晃,便要到腊八节,姜程远被构陷之事,永元帝心生怀疑,姜家趁机又是一番上表忠心。
    永元帝责令刑部严加督查,务必拔出幕后黑手。
    自然姜程远洗涮了冤屈,那监生孙岩却在刑部大牢中身不如死,没过几日,竟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孙岩撞墙自尽。
    此事一时之间陷入了死胡同,再多的线索也没了。
    好造姜家也算顺利渡过此劫,其余的只等日后慢慢查验,眼下一家子开始准备过腊八节。
    姜酥酥被姜明非邀约出来,一并上街采买腊八节要用的物什,总归她也是闲着无事,索性出门逛逛,权当透气。
    小姑娘从前都是在桃源过的腊八节,还从没在姜家过过。
    她怀里抱着一大包的零嘴儿,姜明非在前头,还时不时回头跟她说:“我们再买些冰糖如何?放粥里,你喜欢吃甜的。”
    小姑娘嘴里塞着甜甜的果脯,一径点头。
    街坊上,人来人往,她低头捻果脯,再抬头之时,眼前就没了姜明非的身影,她一愣,人还没回过神来,一道冷风袭来。
    姜酥酥视野一晃,再定睛之时,整个人就已在了个人迹罕见的死巷子里头。
    她抬头,就见着一张熟悉到日思夜想的脸。
    “姜酥酥,你还要跟我气多久?你自个算算这都多少天了,怎的不来找我?”息扶黎只觉得心肝闷疼的慌,想抽小姑娘几下,可又下不去手,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磨牙。
    第104章 很甜哪
    姜酥酥整个人都有点懵!
    她抱着一大包酸酸甜甜的果脯, 嘴里还叼着片, 愣愣地望着息扶黎反应不过来。
    息扶黎瞥了眼巷子外头,依稀能见伏虎拖着姜明非, 他一把拽住小姑娘手腕,抬脚就往死巷深处去。
    这条巷子幽深, 鲜少有人进来,故而日头照射不到的地方,潮湿阴冷, 青苔铺陈。
    姜酥酥鼓起腮帮子, 咬了咬叼着的果脯,她努力将果脯全含进嘴里吃掉。
    息扶黎回头,就见小姑娘唇间的果脯动来动去, 她黑眸亮晶晶的,跟头认真藏食儿的毛茸茸松鼠一样。
    狭长凤眸闪过几丝柔软, 他低声问她:“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我么?”
    果脯啃了一半,姜酥酥想说话,可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只得睁着圆溜溜的眼瞳瞪着他。
    息扶黎失笑,伸手给小姑娘拿下那一半果脯。
    姜酥酥舔了舔唇珠, 娇哼两声,头别向一边,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她这样带着小骄纵的任性,就跟缩了利爪, 拿软肉垫糊人的奶猫似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息扶黎轻咳两声,捏着那半片果脯眸光深邃的道:“你这是又在跟我闹什么?”
    姜酥酥不回答,她绷着小脸,努力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那样娇软,那样可人的小姑娘,息扶黎只觉心尖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没忍住,伸手戳她面颊:“说话,快回答我!”
    姜酥酥瞪他一眼,拍下他手:“我没有话跟你说!”
    她挺起小胸脯,玲珑丘陵起伏的厉害,显然那晚上真是被气到了。
    息扶黎竟是觉得有些心虚:“那我有话跟你说。”
    “不听!”姜酥酥啐他一口,抬脚就要走。
    “酥酥!”息扶黎长臂伸展,撑在墙壁上,将小姑娘拦住。
    猝不及防,姜酥酥撞到他臂膀上,她咬唇,转身就要从另一边离开。
    “姜酥酥!”息扶黎只得伸另一只手,撑在小姑娘身侧,形成狭小的空隙,将人困在自己怀抱和青石壁之间。
    磅礴的男人气息笼罩下来,带着姜酥酥熟悉的松柏冷香,让她承受不住地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壁上。
    “我不喜欢你同我置气,”青年斟酌片刻,视线锁着她,认真的道,“乖,听话,有话好生说,嗯?”
    低沉带哑的嗓音,像是窖藏多年的佳酿,闻之微醺,让人心神迷醉。
    姜酥酥眼神懵然了一瞬,溺在了他的嗓音里。
    琥珀凤眸微沉,息扶黎试着低头,微凉的鼻尖轻蹭过她鬓角:“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那点轻触,像落羽飘过湖泊,只荡起轻丝波纹,再是无痕。
    姜酥酥木呐呐抬手摸了摸鬓角,她犹豫了下,然后伸手使劲捏了捏对方的脸。
    息扶黎黑线,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做甚?”
    确认面前的人如假包换真的不能再真,姜酥酥眨着黑白分明的纯然眸子问:“为什么?大黎黎才不会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毕竟他素来说话都讨人嫌,就没好听过半句。
    息扶黎嗤笑:“那你要我怎么跟你说话?骂你几句?”
    姜酥酥摇头,对着他那张脸,她心头忽的又有些乱了:“我要去找五哥哥。”
    闻言,息扶黎却问:“你那天晚上想跟我说什么?”
    姜酥酥垂眸,浓密的睫羽轻颤,她小声的说:“没有,我忘了。”
    息扶黎定定看着她,忽地凑过去,在她软软的耳廓边道:“我知道,你没忘,乖姑娘再问我一遍可好?”
    委屈在这句话之后,瞬间就涌出来,姜酥酥咬唇,声音带颤的娇喝道:“凭什么啊?我不说我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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