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拿着奖品下台了,将福字双手送到朱三娘面前,又剥了颗糖塞进朱五娘的嘴里。再给自己剥了一颗,便坐下不言不语的开始数她得到的糖了。
    众人瞧得无不莞尔,而朱三娘看着这个外孙女,目光复杂。
    只程岳略有些失落,他写的福字,难道还不如那些糖果有吸引力?
    英王爷正失落着,一颗糖悄悄塞到了手心。
    宁芳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不语。
    朱七姐没有心机,她却不能不顾程岳的感受。
    咳咳,宁小王妃心里其实有点小小得意。
    小姑娘这可是她选中的人,这糖果也是她铺子里的。所以她应该高姿态一点,给被冷落的那个,一点点安慰和鼓励。
    显然,收了糖的程岳心气顺了不少,眼神也柔和下来。
    只悄悄捏了捏宁芳的小手,在宁芳要缩回去时,又一本正经道了句,“这小姑娘虽然不言不语,但遇事专注,处事大气,倒是个可造之材。”
    有他这公开称赞,下人们看朱七姐眼光更加不同。
    只宁芳不防被自家王爷在台上当众搞这样小动作,诧异之余,耳根子都微微热了。
    好在天黑,看不出来。
    唯一看到的程峰就干脆假装没看到,扭过头去,开始主持下一轮竞选投票了。
    如果说孩子们之间的评选还算温和平静,那接下来,内外院下人之争就有些暗流涌动了。
    连老管家程全都厚着脸皮站出来自荐,最终和王府的侍卫长,一人得了一个福字。
    老管家算是年纪大资历老占了便宜,侍卫长却是因为跟程岳去了西胡战场,出生入死立下大功。
    这两个福字,拿得大家还算心服口服。
    只是还有更多人,很是失望。
    难得王爷肯亲自写个字送人,谁知明年还有没有?
    似是猜到大家心声,程岳在发完三个福字之后表示,“没得到的不要气馁,明年除夕,本王还会送出三个福字,唯有德有能者居之。”
    哗!
    这下子,可是把所有人的心气神都调动起来了。
    老管家程全,忽地出人意料的说了番话,“今儿我老头子厚着脸皮,找主子讨了个赏。但从明年开始,我,还有所有大管事们,都退出这个竞选吧。否则有咱们杵在这儿,什么时候能轮到底下人?总得给大伙个盼头。”
    这话一出,底下人轰然叫好。
    但有管事便笑骂道,“你这老儿得了福字,自然不争,可凭什么叫我们也不争?”
    可有年轻人顿时躲在底下道,“您老这么大年纪了,争来争去的多伤和气?不如让我们年轻人争一争,回头哪个手底下的出息了,您脸上也有光彩的不是?”
    可又有年纪大的家丁道,“我们虽老,却不是管事,脸面不值钱,倒是想跟你们年轻人争一争。看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老姜辣。”
    见他们争得热闹,针线处的掌事娘子也站了出来,“我们娘们没力气,但做的活计也赚了不少钱。王妃,您可得为我们作主!”
    被点到名的宁芳笑了,“要不我出个主意,回去各处的大管事都弄个小账簿。写上各自人负责的是什么,又都干了些什么。每个月总会有干的好的,也会有受罚的,好的加分,差的扣分,记得明明白白,谁都别委屈了谁。等到年底,每个地方选出干得最好的那一个,叫到台上来,比一比一年干的活,夸一夸自己的成绩,再让大伙儿一起来投票,选出最好的那几个,你们觉得如何?”
    “好!王妃这法子公平!”
    “不委屈老实人,也不怕有人偏心不举荐。谁干了什么,一年到头都有账可查!”
    可也有人质疑,“评比时那老实沉闷的性子,岂不吃亏?”
    石青顿时嗤鼻,“方才孩子投票你没瞧见么?七姐儿都没开口说过话,怎么孩子们都选了她?”
    有老人点头,“人心里头有杆秤。真心做事的人,大家不会看不见。”
    如此便算是通过了。
    可宁芳看一眼程岳,忽地笑道,“王爷笔墨金贵,只能赏三张福字。但所有拿到福字的人,本王妃赏各处一百两银子!就从今年开始,百灵,拿银子来!”
    好!
    这个真金白银捧出来,可是振奋人心。
    看小弟妹一个眼神递过来,程岭会意,当即推了妻子一把。
    谢二夫人忙拉着嫂子道,“我们随王妃,各处再添一百两!”
    这就很不少了。
    就算是人数最多的侍卫处分下去,每人也能多俩月月钱了。
    但最高兴的还是孩子们,这可是人生第一笔巨款!
    先生们一商量,决定不管大小,按人头均分,每人拿一两银子当奖赏。剩下一部分用来奖励其他表现优秀的孩子,另一部分则用作明年组织活动,采买笔墨等物。
    这些宁芳就不管了。
    她只管把白花花的银子发下去,看领到银子的各种欢喜炫耀,没领到银子的各种羡慕妒忌。
    接下来的年宴,气氛更加热烈。
    下人们很快按各自所属分作一堆堆,相互聚拢着开始小声商议,明年要怎么干,才好赢得这个福字和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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