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向来依靠男人而活,想做主母,就要有做主母的大度,连妾室妃嫔都容不下,做什么主母。”
    “是,娘娘说的对。”
    “寒梅,盯着昭沅宫,明日去昭沅宫拜访拜访。”宁侧妃收敛了嘴角笑容,既然第一步成功了,那就准备接下来的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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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昭城出了昭沅宫,一路冷着脸出了宫门,出宫去找慕恪谨喝酒去了,这个时候,只能一醉解千愁了。
    慕恪谨这才用了午膳,准备处理政事,就被隋昭城的突然到来惊了一下,这大中午的,不和他那娇妻腻歪,怎么有功夫来找自己了。
    待看清楚那张臭脸,猜测,十有八九又是他心尖上的人惹他不高兴了,认命的叹了口气,拉着他进了自己的院子。
    慕恪谨可不敢带他去外面,若是待会儿喝醉了,被哪个大臣发现太孙在买醉,那可是有的热闹了。
    吩咐下人备好美酒,在院子的亭子里坐着,摆上两碟小菜,是不错的小日子了,只是看着隋昭城的黑脸,再好的日子也没了心情。
    “怎么了这是?上午还在朝堂上指点江山呢?”
    看着隋昭城饮尽两杯酒,慕恪谨才不紧不慢的发问,照他这个样子喝的去,用不了多久就该醉了。
    隋昭城也不说话,只顾着喝酒,一句话的功夫,又一杯酒下肚了。
    “哎,别喝了,不然太孙殿下喝死在我慕家,我慕家可担当不起。”慕恪谨看隋昭城这样子,看来是被他那位伤的不轻,连忙拦住他。
    “恪谨,你说这情爱到底是什么?”隋昭城被拦着,放下酒杯,问慕恪谨。
    其实隋昭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慕恪谨不愿意成亲,要是有喜欢的女子,早就应该娶回家了,可是慕恪谨从小和自己待一块儿,隋昭城也没瞧见他和哪个女子走的近。
    若是心中无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是这样吗?若隋昭城不是早就心属安沅,也会按皇上的命,娶哪个世族女子。
    “情爱?晟之,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如今算是尝到了滋味吗?”
    谈起这样的话题,慕恪谨的眸子也变了,只是隋昭城低着头,没有看到。
    慕恪谨又想起了那个记忆里的女子,扎着麻花辫,笑起来爽朗的样子,漂亮的小酒窝,就这样把慕恪谨的心陷了进去。
    其实心中怎么又会没有人呢?只是说不得,说不得。
    “是啊,真苦,她笑起来的时候,甜的,就像如今,却是苦的发涩。”隋昭城无奈的苦笑。
    谁能想到,大理的战神,会在一个小院子里,深剥了自己的内心,诉说着对一个女子的情意。
    “晟之,没法子的,从踏进情爱的第一步起,就没有退路了,她的喜怒哀乐,都会牵动你,喝酒吧,醉了就不会想了。”
    慕恪谨给隋昭城满上酒,自己也倒满一杯,两个大男人,居然在谈情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男人也是人啊,是人就有情爱,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隋昭城也没再说什么了,慕恪谨说的对,退路?不存在的,哪怕安沅再难攻克,隋昭城也不会放弃,为了她,他甘之如饴。
    整整喝了两大壶佳酿,隋昭城醉的迷迷糊糊,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慕恪谨知道隋昭城心情不好,自己克制着,没一同醉了去,派人送信入宫,让隋昭城先在自己这住一晚上。
    安沅本在昭沅宫等着隋昭城回来用晚膳,这么久了,两人一直都是一同用晚膳,哪怕隋昭城实在有事走不开,也会派人提前通知安沅。
    可是等到桌上的菜凉了又热,过了三遍,隋昭城还是没有回来,只等到了齐诺来说隋昭城在慕大人家睡下了的消息。
    一时之间,安沅居然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心尖儿上好像被蚂蚁啃过,麻麻的,还有些痒痒的。
    可是这样的痒,抓不到,挠不了,简直要人命。
    安沅叹了口气,吩咐宫人给自己盛饭,中午就没有吃,晚上再不吃,就该饿出问题来了,不管怎么样,先吃饱肚子再说。
    味同嚼蜡的用了晚饭,洗漱完了,安沅躺在雕花大床上,安沅没让人灭了灯盏,隐隐约约的烛火下,纱帘如恶鬼一样,围绕在安沅身边。
    安沅睁着眼睛,看着顶上,突然觉得这个床有点大了,这么久以来,每每上床以后,隋昭城都会抱着她入睡。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面的习惯,安沅用了近半年的时间,突如其来的,要自己一个人睡,真是很难习惯了。
    习惯,真是个坏习惯。
    其实从隋昭城离开昭沅宫的时候,安沅就有些慌了,他第一次这样冷着脸对自己。
    大概是自己已经被宠坏了,忘记隋昭城是一个人人畏惧的“大理战神”。
    是啊,被宠坏了,隋昭城是真的很宠安沅的,也是他的宠,来的太没有名头,让安沅害怕,害怕,有一天就没了。
    瞧,如今就没了,安沅又想起来下午如棋对自己说的话,知道了隋昭城拒绝了选秀,而自己却还说了那样的话。
    知道事情始末的安沅才明白,看来是有人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就是想让他们两人会有这样的结果。
    现在想来,安沅觉得自己有点混蛋了,隋昭城在前朝顶着压力,可自己还拖后腿。
    唉!
    安沅拉过被子,盖住脸,辗转反侧多时,在天明时分才入睡。
    次日,安沅是被如棋喊醒的,本就没睡好的安沅,听到如棋喊自己,用被子蒙住头,就不起!
    “娘娘,宁侧妃到了,已经在偏殿等着了。”如棋凑近安沅,大声点说道。
    如棋是知道太孙妃和太孙殿下闹别扭了,知道太孙妃心情不好,所以日上三竿还未起也没特意去喊。
    只是谁能想到宁侧妃突然到访,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宁侧妃这是又要来戳太孙妃的心窝子。
    只是再怎么不待见宁侧妃,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等着,如棋没法子只能来叫安沅起来洗漱了。
    “啊?宁侧妃,她怎么来了?”安沅听到是宁侧妃,清醒了几分,掀开被子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娘娘您快点起来洗漱吧,免得又被宁侧妃拿话说您。”
    “好吧好吧,起,真是烦人。”安沅揉了揉头发,不满的嘟囔道,宁侧妃从来就没什么好事,怕是知道隋昭城彻夜未归,来看自己笑话的。
    可这蠢事就是安沅做的,安沅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让她笑话了,本来安沅还决定过两日去给隋昭城道个歉的。
    安沅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次的确是自己错了,做错了事情就该认,死不承认不是自己的性子,认过错,若是隋昭城还不原谅自己,那安沅也不强求了。
    只是一下子安沅拉不下脸,想过两日,缓和了些,也免得两人尴尬。
    没等到隋昭城的消息,宁侧妃却到了,安沅觉得头疼极了。
    宁侧妃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哪哪都有她,安沅觉得上辈子是不是杀了宁侧妃全家,这次她才阴魂不散。
    再不待见的人,还不是得笑着见,待安沅洗漱以后,到了偏殿,已经过了两刻钟了。
    “不知宁侧妃会来,我来迟了,还望娘娘莫介意。”安沅努力撑起笑容,免得被宁侧妃看贬了去。
    “无妨,太孙妃这是怎么了?看着甚是疲累,这是昨夜未睡好吗?可我来时听说太孙妃还未起呢?”宁侧妃看着安沅眼角的青色,笑容亲切,甚是关心。
    “昨夜晚睡了,无大碍,劳侧妃娘娘关心。”
    昨夜安沅的确是没睡好,方才已经是让明琴上了浓妆了,只是真没睡好,用妆也遮不住。
    “哎,听说昨夜太孙殿下彻夜未归,太孙妃可是和太孙殿下闹矛盾了,要我说啊,太孙妃也得大度些,太孙殿下纳妃再正常不过了。”
    “太孙殿下可是大理未来的帝王,哪一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的,太孙妃眼皮子可不能太浅,若是想独霸着太孙殿下可不行。”
    宁侧妃这一字一句的,就好似拿出了婆母教训儿媳妇的语气,可惜了,安沅可不认这个庶母。
    “娘娘多虑了,昨日太孙殿下只是在慕大人处共同处理公务,并未如侧妃所说。”真晓了宁侧妃的目的,安沅倒也静下心来了。
    “唉,太孙妃是有所不知,慕大人昨日在朝堂上言,太孙妃是南褚公主,若这样快给太孙殿下纳妃,恐伤了两国和气。
    太孙殿下怕也是这样想的,若是此时太孙妃同意纳妃,那可就简单了,南褚也不好怪太孙殿下,百姓也会觉着太孙妃是一个贤惠的,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宁侧妃扭曲起事实来毫不含糊,管他真实情况是什么,只要能让太孙妃不痛快了,那就行了。
    “宁侧妃说笑了,这纳妃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主,若是太孙殿下愿意纳妃,那我自然做好太孙妃该做的,不然我可不愿惹了太孙殿下的嫌。”
    宁侧妃这么早来找自己,不就是想让自己同意给隋昭城纳妃吗?作为太孙妃,给太孙殿下纳妃再合适不过了,太孙殿下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偏偏是这样的时候,隋昭城正气恼着安沅呢,安沅哪里会这样没眼色,要是真的听了宁侧妃的话,主动给隋昭城纳侧妃,那两人可就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宁侧妃见她不应,又道,“听说太孙殿下昨日是带着怒气出宫的,若是让百姓知道太孙迟迟不肯纳妃是因为太孙妃,那可就不好看了。
    太孙殿下是万民的希望,可如今太孙殿下已二十有二却还未有一儿半女,太孙妃若拦着太孙殿下纳妃,那可就是不贤了,被万民所唾弃的。”
    在帝王家想要不纳妃,也得看看百姓答应不答应,宁侧妃可就准备着呢。
    “我嫁与太孙殿下不过半年,宁侧妃也太过着急,不知道还以为太孙殿下是你亲生的呢。”
    安沅哪里会听不出来宁侧妃的威胁之意,若是自己不同意,宁侧妃便要把这事情捅给百姓知道,让百姓知道自己这个太孙妃是一个“妒妃”。
    可是再怎么样,这口不能在自己这松了,不然隋昭城没被百姓逼死,自己倒被隋昭城弄死了。
    “太孙殿下虽不是我亲生,可我也一直待他如亲子,自然是关心后辈子嗣问题。”
    宁侧妃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的侧妃身份,安沅拿这个戳她心窝子,脸色都变了。
    “哦哦,那可真是可惜了,新婚次日都忘记给宁侧妃敬一杯新妇茶了,真是罪过。”安沅面上露着歉意,嘴角却是弯的。
    第38章
    听安沅这样说, 宁侧妃半天没说话,是啊,连新妇茶都未喝, 有谁会承认呢?
    “太孙妃在大理待了些时日, 其他没长进,嘴倒是越来越利了。”宁侧妃这时的脸已经很难看了, 却还在强撑着。
    “彼此彼此, 宁侧妃年纪越大, 口齿倒越伶俐。”安沅是不惧宁侧妃的, 既然知道宁侧妃的德行, 也就不会顾虑太多。
    “罢了,既然太孙妃不听我劝,那日后可不要来找我哭,咱们走着瞧!”宁侧妃起身,扔下狠话,转身就想离开。
    “慢着,宁侧妃,我还想问你一句话。”
    “不知侧妃妾室是否真的有这样好做?按宁月谣的资格, 哪家的主母做不得, 却偏偏要把她推入宫中做侧妃?难不成你们宁家就喜欢做人妾室吗?”
    “你……”宁侧妃转身, 狠狠的瞪着安沅, 指甲掐着手心,恨不得吃了安沅。
    “宁侧妃瞪着我又如何,你到底是为了宁月谣好, 还是自己私心重,你自己知道,哪家恨不得自己闺女做主母,偏你不同,一心想宁月谣做人妾室。”
    “侧妃妾室又如何,外边的主母哪里比的了皇上的妃嫔,你懂什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没教养的东西!”
    宁侧妃被戳中了心思,话语似吼出来的。
    “呵,可别这么大声,我还没聋,至于你是私心还是真心,我倒没什么兴趣,随你吧,如棋,送客!”
    安沅冷笑,看见宁侧妃这样倒是好玩,从一开始,安沅就不觉得宁侧妃是为了宁月谣。
    若是真的为了宁月谣,就根本不会让宁月谣入宫,哪怕可以做太孙妃,也不会让宁月谣入宫的。
    只有在深宫中待过,才会知道这荣华富贵之地会使人发疯,无尽的时光,会一点点消磨人的精神,最后再好的人也会变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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