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黑线,老太太终于在公园里面认识了几个老太太,其中一个还是浙省老乡,几位老奶奶有空就一块嗑瓜子聊天,除了八卦,最喜欢的就是做媒了,你家侄女我家侄子的。
    许清嘉十分庆幸自己年纪还小。
    “人家这么优秀,应该有了吧。”许清嘉点点头,肯定:“应该有了…”
    孙秀花也觉得:“那么好的小伙子,人姑娘眼睛也不是瞎的。”
    许清嘉不禁想起了那天在京大遇见的那位小姐姐,炯炯有神的杏眼多明亮啊,一个劲儿往韩东青身上飘。
    眼明心亮的姑娘多着呢,人家不需要介绍,老太太还是放过他吧。
    孙秀花揉揉肚子,打了个哈欠,困意袭上来:“吃饱了就犯困,都去睡吧。”
    她一打哈欠,许清嘉也被传染,觉得眼皮子发沉,立刻回屋,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九点。
    晏洋拎着一篮柿子和石榴过来,他家在附近也有一套院子,回京后,他便住在那儿。
    在巷子里遇见和小伙伴在玩弹珠的许家阳,晏洋问他:“要不要,今天刚摘的。”想了想补充:“很甜。”院子里有一棵老柿子树和两颗石榴树。
    许家阳犹豫了下,扭过脸:“不要。”
    至今许家阳对晏洋都不太待见,却不再是因为他撞伤许清嘉那一茬子事。而是每次姐姐喊他,晏洋反应比他都快,讨!害得姐姐要加一个小字做区别,加倍讨厌!
    晏洋不以为然,给在场每个孩子分了一个水果,最近的一个多给了两个:“待会儿给他。”说着径直离开。
    许家阳瞪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
    “阳阳,这柿子好甜哦,你吃一下看。”小伙伴咬了一口,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许家阳生气:“叛徒!”
    晏洋过来时,许清嘉正在琴房练琴。
    开学后钢琴课变成一周两次,每次一个小时。她是周二周五,许家阳是周一周四。不上课之余,他们每天也会练习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晏洋先去向客厅里的孙秀花问好。
    秦慧如在书房忙,虽然是周末,可她还是有一大堆的工作。古籍研究中心人手紧缺,遂只能一个人当两个人使。
    孙秀花笑呵呵的:“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呢,来就来呗,还带什么水果。”
    晏洋道:“今年长了很多,吃不完。”
    孙秀花便道,“今年年景好,”又问,“你妈今天在家吗?”
    晏洋垂了垂眼,平静道:“出差去了。”
    孙秀花皱了皱眉头,马上又笑起来:“今儿家里做好吃的,你要不要留下吃饭。”孙秀花十分心疼晏洋,爸妈离了婚,妈又是个大忙人,三天两头不着家,他一个孩子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虽然有保姆有司机的,可到底不是家人啊。
    “谢谢许奶奶。”晏洋弯了下嘴角。
    孙秀花:“客气啥。”又让他看电视。
    晏洋摇头,去琴房,正好遇见梨花拿着一条大肥蛇出来杀,不由多看了两眼。
    梨花见他看过来,便乐呵呵的把昨天的事说了,眉梢眼角透着得意,末了道:“嘉嘉胆子真大,要是我半夜遇上了可得吓一跳。”见惯了是一回事,冷不丁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晏洋眼神暗了暗:“那人在派出所?”
    梨花一边放水一边愤愤然:“是啊,要关十五天,这种缺德货,就该关他十五年。见房子涨价了就眼红,大半夜的放蛇吓人,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晏洋看着水池里的死蛇,目光一瞬不瞬。
    久不见他说话,梨花回头,见他眼珠子漆黑,怔住了。
    晏洋转头去了琴房,隔着窗户看着钢琴前的许清嘉。
    许清嘉也看见了他,对他轻轻一笑,这一分神,手下就漏了一个音,吐吐舌头,赶紧全神贯注。
    晏洋牵了牵嘴角,静静望着端坐的许清嘉,大片阳光透过对面的窗户洒在她身上,衬得她整个人也泛着浅浅金色,柔和光洁。
    晏洋突然平静下来。
    练习毕,许清嘉见他两眼发直,好笑的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喂,醒醒醒醒,我知道我弹得很好,但是你至于这么入神吗?”
    晏洋笑了下:“这首莫扎特大调奏鸣曲,你弹得很好听。”
    许清嘉故作矜持地抿唇一笑:“谢谢。”要是穿着晚礼服,她还能拉着裙摆屈膝谢幕。
    晏洋嘴角弧度扩大了点。
    “姐姐。”斜刺里冒出来的许家阳往两人中间一站,把晏洋往外推了推,转脸仰头看着许清嘉:“我要练琴,你帮我听听有没有不对的地方。”然后再转过身,得意洋洋地抱着胳膊:“我要练琴了,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你去看电视吧。”
    许清嘉哑然失笑,都是yangyang,相煎何太急:“阳阳,不许淘气。”两人大概是八字不合,小家伙就是看晏洋不顺眼,怎么说都没用。可一阵不见人了,还要期期艾艾的来问她,典型的相爱相杀。
    晏洋垂眼看着他。
    许家阳毫不示弱地看过去,努力把大眼睛睁到更大。
    晏洋嘴角一动,揉了下他的脑袋:“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一趟。”
    许清嘉:“那你去吧。”
    许家阳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晏洋的背影抓了抓头发,他只是让他去看电视,没赶他回家啊。
    许清嘉弯下腰,故意板着脸道:“你看你看,大洋洋伤心坏了,他要回家偷偷哭了,怎么办?”
    许家阳不安的揪着衣角:“我没让他回家啊。”
    “可你这么不礼貌,不就等于在赶客人啊。要是别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伤心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你想想假如别人这么对你,你难过不?”
    许家阳使劲扯衣角。
    许清嘉揉揉他脑袋:“咱们不是说好了,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是也答应了吗,怎么还任性呢!”
    许家阳张了张嘴。
    许清嘉鼓励的看着他,就听见许家阳扭扭捏捏的说道:“你都很少叫我阳阳了,”扁了扁嘴:“我不小了,我不是小阳阳,我是大阳阳,以后姐姐你叫他小洋洋好不好?”
    许清嘉:“……”这重点抓的,水土不服就服大阳阳。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刘泾正在院子里洗车, 抬眼见晏洋回来了, 奇怪,以往他送东西过去,哪回不待一两个小时才回来, 有时候还会在那边吃饭。
    晏洋径自走向他:“刘叔, 你陪我去趟派出所。”
    刘泾吃了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晏洋脸色发暗:“找个人。”
    见他模样, 饶是公安出身的刘泾都有点打怵。年前他家里出了点事, 急需一笔钱,他脑子一昏走岔了道,幸好悬崖勒马, 主动向局里承认了错误。
    虽然没给组织造成损失,但是那身制服不得不脱下来。同事们又你一点我一点给他凑了笔钱, 叶局还把差的那部分补满, 总算是解决了他家里的麻烦。
    见他无处可去,叶局便让他过来照顾晏洋,给晏洋当个司机、保镖兼武术教练。毕竟以叶局的工作性质,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到了仇家。
    过来没多久, 刘泾就察觉到晏洋有点不大一样。这年纪的少年再冷清也不至于这样死气沉沉,哪怕对着叶局也是波澜不惊。唯独对前面槐花胡同里那家人态度尚可,还有他那个叫江一白的朋友, 这时候才有点少年人的模样。
    看他模样不善, 刘泾又问:“这个人得罪你了?”
    晏洋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再帮我查一查他的底, 尤其是黑料。叫薛伟杰, 现在就关在里头。”
    刘泾一口应下,从业十几年,人脉还是有的,何况他现在可是在大树底下乘凉。看了看晏洋,试探着问对方怎么得罪他了。
    晏洋似没听见,低头看手表:“先去弄条活蛇来,快点,我还要过去吃饭。”
    刘泾一愣,弄蛇干嘛,还要是活的。
    晏洋见他杵着不动,目露不耐烦。
    刘泾怔了下,又笑,不愧是叶局的儿子,年纪不大,气势不小,摇了摇头,开车出去给他找蛇。
    运气好,一到集市上就遇上一位老农在卖黄鳝,其中有一条误打误撞抓到的水蛇。
    一路,好奇不已的刘泾试图问出怎么回事。
    奈何晏洋一点儿都不配合,上了车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出神。
    刘泾只得作罢。
    到了派出所,刘泾一通招呼,总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恍然大悟怪不得让他去买蛇。
    晏洋对许家那小姑娘非同一般,他当然看出来了。在心里骂了一句找死,那混蛋大半夜的去吓人小姑娘,不是往枪口上撞嘛。到底不放心,遂硬扛着晏洋冷冷的视线,刘泾跟着他进了拘留室。
    讲真,刘泾有点儿怕他闹得太过分,不好收场。想了想又把其他公安都给打发走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两人才走出来。
    晏洋面平如镜,一如既往。
    跟在他后面的刘泾却是脸色古怪得紧,和所长寒暄两句,刘泾连忙去追晏洋。
    两人一走,有那好奇心重的立刻跑进拘留室,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骚味,定睛一看,只见薛伟杰趴在地上干呕不止,一滩水迹从他腿间蜿蜒而出,横跨半个拘留室。
    率先冲进来的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尿裤子了。
    再去看薛伟杰,不断伸手挖着喉咙,几人不禁毛骨悚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刘泾手上那只‘活泼’的袋子。
    看形状,再联系这小子干的事,答案呼之欲出,几个人的脸顿时白了。
    到了车前,晏洋目光罩着刘泾,打量一圈:“能开车吗?”
    心里发毛的刘泾哪能在个孩子面前露怯:“当然能。”望着他平静的脸,刘泾觉得嗓子眼突然干起来,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晏洋不再看他,打开后车门坐进车内。
    刘泾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打开门把同样受了惊的蛇连着袋子扔在副驾驶座下,他觉得自己这一阵都不会想吃黄鳝泥鳅了,只要是条状物都不想。
    车子平稳地停在许家门前,晏洋推开门,忽的扭过脸来:“尽快去查他。”
    刘泾:“我立刻去办。”莫名的有点儿同情那小子。
    晏洋才下了车。
    院子里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肉香,晏洋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
    馋嘴猫许家阳坐捧着一碗椒盐蛇段吃的津津有味,看见晏洋进来,纠结了一下,又看了看许清嘉。
    许清嘉对他点点头。
    许家阳别别扭扭地朝晏洋递出碗:“你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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