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姑没啥太大的野心,钱够花就成,她一心都扑在自己的小家庭上,吃穿用度方面都挺朴素的,看着跟很多的家庭主妇一样,完全想象不到她家的家底子到底有多丰厚。
    将妹子弄到县城来,让自己媳妇儿带着她也见识见识,总不能继续这样土里土气的下去,说到底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新厌旧尤其是男人的本色,宁爸爸不愿意拆散妹子的家庭,也只能让宁小姑自己强硬起来了。
    这些年宁妈妈在自己独立这方面做的挺好的,而且也算的上是事业和家庭两兼顾,尽管有些时候他是有些不满的,可到底也知道,她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就对了。
    尽管希望自己的女人是温柔贤淑的,可是希望自己的妹子,闺女能独立自主,男人简直就是一种很奇葩的生物。
    宁妈妈对此倒是没意见,小姑子这事儿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外形方面完全不用太担心,只要有钱就能改变。
    可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那简直不要太苦难,小姑子的家庭主妇思维谁知道需要多句才能改变过来?
    她本来就不是文弱的性子,外加上自己好强,这些年几乎是咬着牙硬撑下来的,小姑子是否能达到自己的地步,宁妈妈可不确定。
    不过既然丈夫这么说了,她姑且试试吧,至于最后的成效如何,她也不敢保证的。
    好在宁爸爸也不强求,能有所改善最好,不能改善至少也让妹子能自己守住家财的。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也不是没道理的。
    宁爸爸这种要求也不是没道理的,总而言之,宁妈妈还是那句话,设想的再好也没用,自己只能尽力而为。
    如今听着宁小姑有了离开老家的打算,宁家人这心中算是集体的地松了口气儿,不管咋样,这事儿总要想办法解决的。
    宁小姑虽然觉得这一家子人郑重其事地有些奇怪,不过因着是娘家人的一片好意,他索性就不多想了,欢快地陪着宁奶奶和舅爷爷一起过年了。
    小姑家的三个孩子在长辈面前也是各种乖巧,高兴的宁奶奶完全合不拢嘴,孙子外孙子地她都喜欢,外孙女儿她也爱的不行,这心情当然好了。
    宁大姑今年带着儿子,孙子回老家过年去了,随着宁大姑家的日子越来越好,王家的老两口也只能选择妥协,希望能改善一下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后老大能拉拔她生的几个小的就好了,不能的话,老两口的养老能落到老大头上,让自己的亲生子减轻下负担也是好的呀。
    虽然是想的挺美的,不过这也要看宁大姑答应不答应了。
    她这几年在家里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大姑父性子弱,对着老爹也是一把年纪还要下地养活小的很是不忍心,可惜的是,家里的事情不由他做主,宁大姑和孩子们不愿意,他也没辙,自己偷摸攒下几个私房钱塞给老爹改善下生活,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这种小打小闹的宁大姑不管,权当是孝顺老爷子了,可是其他的么,让自己出钱养着那个老乞婆和她的小崽子,简直就是做梦。
    几个表哥也是极其不愿意,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对于这位继奶奶的做派简直记忆犹新,自己一家子受过的罪也是历历在目,现在想要以德报怨,就算是大姑答应,他们也不答应的。
    有了三个儿子撑腰,宁大姑这底气十足,完全不搭理那一家子就对了。
    这次既然老女人低声下气地求着他们回去过年,宁大姑也有些显摆的心思在,索性地就一家子人回去了。
    她家也在县城买了房子,在大表哥的名下,孩子自然也是城里人,这以后就要过上城里人的日子,不回去显摆显摆,心里的这口恶心儿还真就出不来。
    宁大姑的这个心思也没藏着掖着,明晃晃地告诉了宁家人,尽管不置可否,不过宁家谁也不会拦着她回去走上这一趟就对了。
    宁大姑没来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宁妈妈还是觉得畅快不少的,不是她不待见亲戚,实在是因为这个大姑子简直莫名其妙,不讨喜的很。不是瞧着自家的富贵不顺眼,好家就是瞧着小姑子的充满了挑剔,好像谁都该她的一样,简直神烦。
    宁大姑不来倒也好,更和睦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顿饭,聊聊天,这不是挺好的么,干嘛非得要各种的羡慕嫉妒,酸言酸语的,没丁点儿的眼色。
    宁大姑不在倒也是真的好,至少那些不和谐的因素都没了,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当然,除开小姑夫做出的那些糟心事儿不提之外。
    大年初三,宁家迎来了红红一家。
    宁堂哥年前就送了好些年货来的,其实来不来的都不是太要紧,不过既然来了,宁家也是各种欢迎的。
    红红和宁中秋也都渐大了,这以后的前程如何,总是要靠着宁爸爸这个大爷爷的,所以关系拉的更亲近些不算是坏事儿。
    况且他如今在村上做着村支书,各种有滋有味儿的,也是离不了大伯的支持,宁堂哥觉得自己跑勤快些没坏处。
    宁堂哥一家的到来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毕竟半只猪,一只羊,几只鸡鸭地送过来了,人家上门做客谁能不欢迎了不成?
    宁中秋和自家小叔也是很久没面对面聊过了,这下子看到本人了自然是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回屋聊天去了。
    至于红红么,今年才从宁家搬了出去,自己住校去了,对于这个家,她甚至比宁一诺还要熟悉呢,当下也不拘束,手脚利落地去厨房收拾东西去了。
    宁妈妈也不拦着,她自诩对着红红是各种的够意思了,使唤使唤她也没啥问题,如果这样都有意见的话,纯当自己养了个小白眼狼就得了。
    这过年么,可不就是图个热闹么,堂兄一家也不着急回去,在县城住下了,逛逛县城再说。
    尽管宁家的地方不小,不过宁堂兄一家还是安顿在了外面,对于双方来说都方便。
    已经习惯了家里时不时地就有客人上门的情况,宁妈妈就入股了小区门口的小宾馆,但凡家里亲戚过去,只要记账就成在,完之后宁妈妈再和老板结算,从每月的分红里头扣。
    宁爸爸虽然觉得媳妇儿太过斤斤计较,不过宁妈妈坚持,他也就懒得管,由得宁妈妈自己折腾了。
    宁妈妈这几年省了多少钱是不知道,不过就这么个小宾馆,还真没少替她挣钱就对了。
    无意中得了这么一门好生意,宁妈妈甭提有多得意了。
    宁妈妈对于侄儿一家子表现出来的自觉很满意,毕竟要在家里住的话,这床单啊,被罩的最后都要换洗,家里的阿姨放假的情况下,只能委屈自己了,宁妈妈丁点儿也不想去做这些费力气的活儿。
    牛家这虽然老两口还是在老家住,五十平米的回迁房,老两口住倒是也可以,可惜的是,因为是老人的关系,要的是一楼的房子,楼和楼之间的距离太近,阳光完全照不进来,阴面冻的跟冰窟窿一样,厨房的水都能冻住,这还是在有暖气的情况下,至于阴面的阳台么,直接当成冰箱使的,冬夏都是如此。
    老两口做饭也不在厨房开火,直接在客厅,弄了个电锅,煮炸烹饪的都在客厅就对了。
    即便是这样,这才多久的功夫呢,宁姥姥的双手就因为用冷水的关系,骨节肿大,只要变天了就又肿又疼,各种的遭罪。
    宁妈妈也带着她去医院瞧过,医生说了,这种风湿性的关节炎是没辙的,只能好好儿保养,吃药止痛。
    然而让宁姥姥完全不碰水,怎么可能呢?
    哪怕是带着胶皮手套效果还是不咋滴就对了,宁姥爷偏生爱作的很,嫌弃胶皮手套有股子味道,宁姥姥为了让他满意,不各种地嫌弃自己,只能继续地双手沤在冰水里头,为了省电省钱,老两口是不大舍得用热水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真正苦的只有宁姥姥一个人,享受惯了的宁姥爷才不会委屈自己的。
    因为爹妈受罪这事儿,宁妈妈这两年对着宁小舅各种的有意见,可惜的是,除非是撕破脸,有些话宁小舅和小舅妈两口子就纯当是听不懂,各种地不予理会就对了。
    而宁姥爷的态度也是让宁妈妈越来越生气,越来越寒心的另一个原因,老爷子无条件地偏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将来指靠着他养老送终呢,闺女算什么?得罪了就得罪了呗。
    而且宁姥爷也算是吃定了大闺女,知道她就是嘴上说说,才不会对着自己老两口撒手不管呢,但凡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保准打电话找老大,而不敢惊动了儿子一家子,生怕给宁小舅带去麻烦。
    宁妈妈尽管气归气,恼归恼的,可还是那句话,那是她老爹老娘,她能真的眼睁睁地丢下他们不管么?做不到的宁妈妈只能自己将自己给气个半死。
    不过每次遇上岳家有事儿找媳妇儿,宁妈妈前脚走,宁爸爸后脚就会通知宁小舅两口子,对着这个姐夫这两口子还算是有些敬畏的,哪怕是再不情不愿,哪怕是心里再怎么嫌弃这老两口成天就知道找事儿,可他们也不得不丢下手头上的活儿,急急忙忙地赶去老家或者是去医院。
    虽然两口子每次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只要他们有点事儿,儿子媳妇儿很快就会回来,这让宁姥爷更坚持自己的意见,儿子媳妇儿都是好的,都是孝顺的,他更不能给孩子添麻烦。
    这简直就成了个死循环,没有解开的日子就对了。
    宁妈妈虽然也知道丈夫的作为,可也不觉得弟弟就真坏到了那种程度,所以带着那种不以为然,可也没阻止丈夫的举动就对了,甚至会主动地向宁爸爸通报自己的行程,这夫妻俩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配合默契。
    尽管已经这么不孝了,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不过过年的时候宁小舅还是将老爹老娘接到了县城的,总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这也是宁妈妈能在家里沉得住气的缘故,左右在县城,自己随时可以过去溜达一圈儿。
    在送走了宁中秋一家子之后,宁爸爸带着媳妇儿孩子去了一趟岳家,给老丈人,岳母娘两老两口拜年。
    如果不是碍于情分的话,宁爸爸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牛家的,他是越来越瞧不上这一家子的做派了。
    不过在儿子没结婚,闺女没嫁人之前,就这么一门舅家,还是得稍微维护些子,宁爸爸在这日子口上只能催眠自己,他完全不知道那混账两口子干的混账事情。
    连襟,岳家,舅家这是当地人最看重的三门亲戚,宁爸爸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在某些方面有缺憾,所以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地样子前往岳家。
    宁一诺对于这种关系不以为然,这也就是父母辈这一代人的观点,等他们这一代人成长起来之后,成家立业的时候对于这种亲戚关系淡的不能再淡,嫡亲的兄弟姐妹之间都不一定和睦呢,更何况是外人呢?
    不过这话不能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他现在年纪小,也不是插手这些的时候。
    明天,大年初四宁一诺就要离开家,回校补课了,哪儿有功夫胡思乱想这些的?
    宁家六七口人的到来也是受到了牛家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在看到各种的补品,各种的好酒好烟,鸡鸭鱼肉这些的时候,小舅妈这脸上的笑容简直不要更灿烂。
    牛家的房子不是太大,三室一厅的,一百二的,可惜呀,就是没有老两口住的地方就对了。
    宁小舅从不读书的人能奢侈地拥有书房,然而没有爹娘住的地方。也恼不得宁爸爸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妻弟了。
    尽管宁爸爸在很多方面不一定是个啥好玩意儿,可毋庸置疑的是,他是个大孝子。
    在宁爸爸的观点里,连自己的老爹老娘都不孝顺的人,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儿,除非是特殊情况,比方说像宁大姑家的那种,父不慈子不孝,这是报应!
    可牛家呢?老两口基本上将自己的肉都要割下来喂给儿子了,可惜的是,宁小舅干的那些狗屁事儿……
    略略地坐了小半个小时,小舅妈忙着奉承姐姐姐夫,也没想着要去厨房准备点儿吃食,宁姥姥挪动着小脚要去厨房的时候宁爸爸提出了告辞,这两口子不是东西的很,他也甭在这儿伤害眼睛了,也甭给老太太添麻烦了。
    “姐,姐夫,你们在家吃饭吧,妈的手擀面那真是一绝,我娘家妈最爱这一口,前几天还让妈给晒了一大包的擀面条给我妈带回去了,你们也尝尝呗。”
    宁妈妈气的差点儿就动手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了,宁姥姥的手攥不住,手擀面的简直遭罪死了,还一大包,也是够不要脸的!
    可惜的是,娘家兄弟的宁小舅无动于衷,完全没觉得哪儿有问题,宁妈妈浑身的气恼顿时泄的一干二净,这样的兄弟,值得自己帮衬么?
    “不了,我们没那么好的福气,老太太手上的风湿好了?看来果然是小弟弟妹孝顺,这病好的那么快呀?我以往就说你是个样子货,对着老人不带真心,瞧瞧小弟和弟妹,这就是榜样,你可好好学着些。”
    宁妈妈有顾忌,要给娘家人留点儿面子,可宁爸爸就没这个顾忌了,冷嘲热讽地几句话,刺的小舅妈脸红脖子粗,偏生还有个不省心的宁一诺,
    “是呀,表弟表妹们正是学东西的时候,都说言传身教,言传身教,有舅舅舅妈这么孝顺的父母,相信表弟以后也会有样学样儿,一样孝顺的!”
    这话说的牛家的大人们好不尴尬,小表弟如今也是将上学的年纪,听了这话直摇头,
    “两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吃白食,咋不早死呢?早死了老家的房子卖了就能给我买大房子了,以后这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是不是呀,妈妈?”
    孩子毕竟还小,果然是有样学样,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和小舅母如出一辙,这下子,牛家的世界就跟陷入了默剧的世界一样,寂然无声。
    “好好好,好一个言传身教!好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宁爸爸大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牛家,宁一诺兄妹几个紧随其后,宁妈妈的脸气的铁青,可是在看到自家老爹瞅着自己一脸的怒气时,放弃了到嘴边的话,转身跟上了丈夫孩子,也是,她出嫁了,不是牛家人了,人家的家务事儿,让人家自己解决好了。
    宁妈妈走了,宁姥爷自己反倒是失落的不得了了,原本就不大直的胸背,这下子是彻底地佝偻起来了,至于宁姥姥,永远都是那副低眉善目的样子,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哪怕是家里的猫猫狗狗地都比她重要,她说不说的不重要。
    大过年的将岳家折腾了个够呛,自己狠狠地出了口痛快气儿之后,宁爸爸的心情就很好,回去的路上甚至还哼唱起了样板戏,这对于他们那一代人来说,显然是记忆犹新的东西。
    宁妈妈虽然心里头也是憋着气儿呢,可是在孩子们面前,她好歹地要给宁爸爸留点儿面子,所以狠狠地闭着嘴巴,一声不吭地只顾着开车。
    到家之后,宁妈妈直接摔门进了卧室。
    宁家兄妹和宁爸爸谁也没拦着她,倒是宁奶奶有些奇怪,这不是去岳家了么?怎么没留饭就回来了?而且媳妇儿的脸色那么难看,这亲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一冰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人分享舅家发生的丑事儿了,现在看着宁奶奶面露疑惑,她都不用人主动发问,叽叽喳喳地就开始宣讲了。
    宁一诺摇摇头,只觉得浑身无力的很,摇摇头转身上楼了。
    他刚进了自己的卧室,打算去冲个热水澡解解乏,这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是本地的号码,宁一诺没多想就接通了,可惜的是,对方不吭声。
    宁一诺起初以为是谁打错电话了,直接地给挂断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刚脱完毛衣,这电话又来了,宁一诺皱着眉头,接了起来,脱口而出的就是,
    “丁唯一,是你吗?”
    那头依旧不吭声,宁一诺想到了那个可能,这心里就有些着急,
    “你说话,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告诉我地址,好不好?”
    宁一诺不停地追问,可惜的是,对方还是不说话,宁一诺看着将黑不黑的天儿,心里更着急了,拎着自己的羽绒服就往外走,她这人生地不熟的,大过年的跑来县城做什么?
    想着小姑娘一个人孤孤单单,举目无亲的可怜样儿,宁一诺这整颗心就纠结了起来,语气有些不善起来。
    “你给我说话,告诉我你在哪儿,不然的话,我真就永远不理你啦!”
    听着他这样好笑的威胁,对面的丁唯一才有所触动,哆哆嗦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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