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怎么今天你换了一套盔甲?”一队在正在戒备中的军队,其中一个兵卒说。
    被称为“头儿”的将领,抚着自己苍白的胡须笑着说:“怎么样?这套盔甲不错吧?”
    在他身边的兵卒都在溜须逢迎着称赞:将军老当益壮、威风凛凛、虎虎生风。
    这一支在戒备中的军队却不是在城墙附近,而是在城内包围着一个军营。
    “大将军,请恕属下自作主张。”王子将一脸铁青着说,依然在地上跪着没有起来。
    渠周走到王子将身边,用手拍了拍他身穿重甲的肩膀笑道:“就你那点小伎俩,我还会不知道吗?我早已经令常备军第四队把你的第七队给包围起来了,没有我的指令严洪是不会放一只苍蝇出来的。”
    听到渠周的话后,王子将的心咯噔一声,彻底心寒了。
    常备军第七队就是从平常百姓家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组成的,队里全是贫苦出身的西凉国民,连同王子将也不例外,所以第七队的军士听王子将的多过渠周的,就因为身份贴近的原因,而渠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心让王子将在军中树立威信。
    但是,王子将自己清楚,今天过后,第七队的军士肯定会哗营生变,第七队的亲人们都在皇城外面……
    天隐客站在曹卓身边低声说:“曹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当然知道,城内的人已经是铁了心,要眼看着外面所有的人死光了,如果没有人接应,那么我们两个就要选择一种死法。”曹卓有些丧气地说。
    一:掉下寒水河被冻死;二:被熔浆熔化而死。
    谁都知道,即使过了护城河也上不了城墙,就算城上的士兵是摆设的话,这个时候也没有云梯一类的登城之物;轻功?整面墙滑溜溜的,没有落脚借力的地方迟早都会摔下来。
    另一边的箭猪王在指挥手下挖掘城墙,终于有了一些收获,把城墙给打通了,可这个城洞口,却只能让箭刺猪通过,而箭猪王的身躯庞大根本钻不过去。
    掘开洞口,箭刺猪你争我抢地纷纷向洞口钻去,可洞口太小,只能容一只只的过,这个时候却有两只拥挤在一起把洞口给堵了,而且谁也不让谁先过,还在拼命地往外挤,硬生生把整个洞口给堵死了。
    箭猪王还在指挥部下阻缓熔浆的来势;发现了城洞这边的情况后,整个猪脸都在抽搐着,走向城洞,驱散其它的箭刺猪,就对着被两头箭刺猪堵死的洞口,直接一声咆哮。
    城洞口并没有因为箭猪王的咆哮而崩大,反而是那两头箭刺猪却化作了一阵血幕,把洞口给染红了。
    箭猪王铁青着脸说:“卫队长,看着它们一个个过去,如果在发生这样的情况,就当场格杀,连同你在内。”
    一头箭刺猪队长连忙应是。
    箭猪王接着说:“出去的在外面与里面同一个位置开掘城墙,如果出去后不顾同族安危独自逃生的,那被我抓到后,将会比死还残。”箭猪王通红充满怒气的双眼扫过在场的万多头箭刺猪,顿时在场的箭刺猪都打了一个冷战。
    杀啊……
    突然听到城内一片喊杀声,在城上的渠周和王子将脸上都各有表情。
    渠周满脸惊讶命手下的人下去打探情况,看发生什么事。
    而王子将却是一脸喜色,这个声音在平常自己带队训练的时候听得太多了,太熟悉了,对着渠周说:“我的第七队来了,看来严老将军没有看住。”
    渠周满脸惊讶咬着牙说:“不可能,严洪的能力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他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外族人,武将行列中第二位就是他。”
    “报。”很快下去的人急速跑上来回报:“大将军,严老将军带着第四队和第七队冲杀城门守卫,城门守卫百多名军士已经全部死守在城门处,情况十分危急。”说完后,对着跪在一旁的王子将使了个眼色。
    王子将看着这个兵卒回来回报,心中更是大喜,有着严洪这位老将军带领,常备军其他队根本不敢乱动,可看到兵卒突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却觉得事情好象不太对?
    渠周气得脸色铁青,大骂严洪:“老匹夫、老匹夫,气煞我也,你马上带我军令,令第一、第二、第五、第六对他们进行围剿。”
    “大将军,请问他们是指谁?”兵卒看着渠周一脸不解的问。
    渠周看到兵卒的脸色后,踉跄倒退了几步,双眼似乎要冒火一般,拔出了佩剑往在跪着的兵卒砍去:“胆敢拖延时间,延误军机。”
    可该兵卒却跪在原地毅然不动,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自然的笑容,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王子将见状也拔出了佩剑想要救这名不惧生死的兵卒一命,可却被周围大将军的亲卫齐齐制住。
    就在这一个没有人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兵卒脑袋掉下的时候,城门的吊桥哄然一声落下,咿呀一声,城门被打开了。
    军营中,城外的消息已经流传开来了,第七队的军士们心急如焚,在城外还有他们的亲人在;第七队的副将王子风,王子将的弟弟;
    早在王子将去求见渠周的时候,王子将就特地交代过,如果自己在一柱香时间内还没有回来,立刻带着第七队冲向城门,城门如果没有开,那么就把城门打下来。
    可在王子将走后不久,第四队的严老将军就带着军士把第七队的营地给包围了起来。
    王子风知道事情不妙,军中很多兵卒对严洪很畏惧,虽然严洪在武将行列中排不上什么地位,可他的威望声名仅仅在大将军渠周之下,他的第四队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是常备军中唯一一队可以跟大将军麾下直属的第一队较量的。
    一柱香的时间就在王子风的焦虑中过去,聚集了军士却只有十来个人敢跟自己去冲第四队的镇守关口,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七队营地出口镇守的第四队突然撤走了;王子风知道机不可失,立刻下令第七队全部军士往城门冲去。
    没有了第四队的节制,第七队的军士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将军,就这么放他们出去,不怕大将军怪罪下来吗?”
    城外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第四队中也传得沸沸扬扬。
    严洪摇着头说:“他们要去救自己的亲人,你说我能挡他们吗?”
    在严洪身边的十多个军士突然听到“亲人”二字,身躯都是一震。
    一名军士颤抖着跪在地上说:“将军,我父亲母亲还在城外,我想去看看。”
    接二连三的其他人也跪下,在恳求严洪。
    “我放第七队出去已经是大罪……”严洪还没说完,跪在下面的一名军士抢先说:“将军放心,一切罪责都由我们几个承担,放走第七队是我们自己监管不力,不关将军的事。”
    严洪满意着大笑说:“我能放他们出去,同样也可以让你们去,但是你们别忘记了,我们第四队所有的兄弟亲如骨肉,你们的亲人就如同我们的亲人一般,要救,也得让我们第四队一起去。”
    在严洪身边几个没跪下的军士也纷纷赞同。
    第四队就在渠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扭转枪头,杀了渠周一个措手不及。
    王子风见严洪竟然自己领着第四队来帮手,更是乐得直接把第七队也归入严洪一同指挥;严洪在军中的威望确实很高,在城内巡逻的军队和常备军见到后,都不敢上前查问或者阻挡,要是王子风带着第七队在城内急行军的话,早就被其他常备军和城内守军拦截下来。
    在戒备期间,没有大将军或是高昌王的命令,任何没有参与戒备的军队都必须留守在自己的军营里,一旦离开,在戒备巡逻的军队可以视之为造反,当场格杀勿论。
    就在严洪带人冲杀城门守军的时候,在两旁的四队常备军就对这个情况视而不见。
    而在城上下来打探的兵卒却也在一边看着城门守军被杀尽后,才急忙返回城上去回禀大将军渠周。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兵卒,心生私心的话,早早回去禀告,现在城下的四队常备军早已经插手进来,城门会不会落入严洪手中那就是另一说了。
    如果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要死在自己面前时,无论是谁只要有能力都会去救,而这位兵卒也不例外。
    看着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在城外的百姓都是喜出望外,纷纷迈开脚步往城内奔跑而去。
    天隐客和曹卓也是大喜,混在人群中也冲进了城去。
    不过还是有人发现,曹卓的特别。
    在城上的军士发现竟然有个身穿盔甲的人在人群中,跟了进城,心想肯定是那个怕死的将领。
    渠周看着纷纷涌入城中的百姓已经失神了。
    王子将被卸去了武器,才挣扎开来,对着渠周说:“大将军,此时正式宣扬你仁德兼备,体恤民情的时候,当今大王德行有坏,大将军你又身为皇叔……”
    “别说了。”渠周一声大吼。
    如果可以,自己何尝不想?可只要西凉玉玺一天在他手里,自己永远都要臣服在下。玉玺可以在精神上节制王族成员,不然以高昌王的个性怎么会让自己担任大将军一职?还安插了那么多王族成员在朝中担当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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