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色的法阵被布置在草地上,虽然法阵上的图案精细复杂,可是任谁也能看出这个法阵是临时画出来的。
    “终于完成了。”妖玉子轻轻擦去了额头上的一滴汗珠,虽说是找了块平坦的地,但地面毕竟不会和画板一样光滑整齐。
    想在这略微凹凸的地面上画一个完美的法阵,不得不说还是耗费了妖玉子一番心神的。法阵周围并没有其它未完成的法阵,也就是说妖玉子是一步到位,并没有创造出什么失败品。
    “这样做真的可以控制住她?”无望合就在妖玉子的身旁,她是妖玉子的护卫,自然是要提前了解可能威胁到妖玉子的存在。
    “当然,大概吧。”妖玉子并没有给出一个自信满满的回答,不过她也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失败。
    无望合闭上了眼睛,在短暂地思考了几秒后她又睁开了眼睛。她只是护卫,所以她不会阻止妖玉子的行动,至于之后的危险,她与妖玉子一样不在乎。
    “那就开始吧。”妖玉子说着把视线望向了一旁的知竺。
    知竺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她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犹如一个精致的玩偶。呼吸的幅度很小,这也更添加了一笔安宁。
    无望合自然是知道妖玉子的意思,她用一个还算温柔的方式提起了知竺,然后小心翼翼地越过法阵的图案把知竺放在了法阵中央的空心处。
    “你要控制她?”一向惜字如金的无望合在可能到来的危险面前也是被强行挤出了几句话。
    “当然,在我的【影同步】支配下,就算是第三届玩家中最强的知竺也无法抵抗。”妖玉子的嘴角微微上翘,这既是一份独属于她的骄傲。
    看见妖玉子如此有自信,无望合很干脆地闭上了眼睛。一方面她并不想拆妖玉子的台,另一方面她不会阻止妖玉子,所以妖玉子到底能不能控制住知竺她根本不用去深思。反正,顺其自然就好了。
    人总会有影子,而人的动作都会反馈到影子身上,这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概念的存在。即便是严谨著称的科学,也可以用光学来解释这一现象。
    所以,如果反向逆推,影子的本体也会受到来自影子的反馈。而当你控制了影子的时候,也就相当于控制了影子的本体。
    妖玉子的嘴中念念有词,或许是上古传言,或许是恶魔低语,总之就是一片含糊,即便是站在她身旁的无望合也没能听清哪怕一个字符。
    随着妖玉子的吟唱,鲜红的法阵不仅没有发出刺眼的亮光,反倒是化为了一滩浑浊的黑水。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施法失败的场景,可妖玉子的面容丝毫没有改变,反倒是无望合默默攒紧了拳头。
    “逆向逻辑,暗融于光。驭影之具,夺主之身。”
    在吟唱的最后无望合总算听清了妖玉子的话,而法阵在此时也完全化为了一滩黑水。在妖玉子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黑水就好似听见了允许的指令一般,瞬间涌现了无法反抗的知竺。
    包裹,吞噬,消融。黑水的存在仅仅过去了三秒,三秒之后这些污秽之物就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任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出现过它们。
    当然,知竺留了下来。她依旧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只不过此时的知竺已经摆脱了萝莉的身躯,继而取代的是一副堪称完美的成熟淑女。
    或者说,这个状态下的知竺才是真正的她。之前的萝莉形态是迫不得已压制力量才导致的结果,而现在褪去枷锁,知竺自然恢复了原貌。
    知竺那白皙的皮肤上多了数条黑色的纹身,纹身好似锁链缠绕着知竺的全身,令她多了一份妖媚之感。实际上这些纹身也是枷锁,不过这个枷锁不是用来封印知竺的力量的,而是用来控制知竺防止其反抗的存在。
    接着,知竺睁开了眼。
    仅仅是睁眼的这个举动,妖玉子和无望合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而但知竺的眼球转向这试图控制她的二女时,时间与空间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唯剩恐惧与死寂长存。
    在生理机能强迫自己呼吸时,妖玉子才缓过了劲,同时随着她的深呼吸,刚刚那不寒而栗的气氛也就此消失。
    控制住知竺?此时此刻妖玉子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自负是多么可笑,而且就算无望合与她一起出手,能得到的也仅仅只是“秒杀”这一个结果。
    三届最强玩家的称号,名不虚传。
    就在妖玉子不知所措的时候,知竺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什么华丽的技巧,和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先坐起,然后再撑着身体让自己站起来。
    “唉。”谁又能料到,知竺居然叹了口气。不是在讽刺妖玉子的自不量力,也不是在悲叹自己会被偷袭控制,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不过这一口气反倒令妖玉子和无望合的心紧张到了极点,无望合甚至直接摆出了攻击姿势。
    黑色的能量盘旋在无望合的掌心,如果知竺稍有动作,那么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一股脑地把能量倾泻到眼前的扇形区域之内。
    “所以,有什么指示吗,御——主——”知竺故意把声音拖长,似乎是在刺痛妖玉子的自负心。
    “你明明随时都能脱离我的控制。”妖玉子的脸颊上已经滑落了一滴冷汗,如果知竺愿意,她随时都可以脱离控制然后杀掉自己。
    “别把你的能力想的那么没用,难道是我的压迫力太强了……不,是你的决心太弱了。”知竺把脸凑到了妖玉子面前,因为身材改变的原因她得俯下身才行。
    而知竺这个动作自然会触动到无望合,因为她可说不准知竺会不会突然向妖玉子出手。别的无望合说不准,但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和周可儿一伙的人全是疯子!
    黑色能量席卷而出,漆黑是死亡的颜色。死亡所到之处别说寸草不生,就连土地与空气都会一同被杀死,难以再有生机。
    可是这黑色能量的侵袭对知竺丝毫无用,黑色能量构成的旋风就好似柔和的微风吹在知竺身上,将她的发丝微微拨乱。
    无望合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刚刚的一击虽说不是全力但也是使了力气的,可打在知竺身上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那知竺究竟有多强?
    “死亡的力量不要乱用,很容易出事的。”一根蛛矛从知竺的后背弹出,警告似地停在了无望合的额头,再往前个一两厘米就会刺入无望合的脑袋里。
    无望合感肯定,如果这蛛矛真的扎了下来,那她的头盖骨会像一张纸一样被轻易刺穿。
    “试着控制一下?”在无视了已经说不出话的无望合后,知竺的目光又转回到了妖玉子身上。
    “真是个奇怪的人,你要对付的可是你的同伴哦。”妖玉子此刻也是终于敢去直视知竺的眼睛,即便她的心底还是有些害怕。
    “我只是,按着命运的轨迹行动。”知竺笑了笑,“我再问一遍,有什么指示吗,御主?”
    妖玉子略微顿了一秒,虽然不知道知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刻已经无所谓了。
    “前往心梦,去狙击姐姐你的同伴。”
    “收到。”
    知竺笑了笑,接着打了一个响指。空间移动,连不适感甚至连一丝违和感都没有,三女直接来到了【心梦】的领地之中。
    “哦呀,这就很有趣了。”殆克的声音却突然传入了三女的耳中。
    “殆克大人!”妖玉子在看见殆克的瞬间立刻两眼闪出小星星扑了过去,但在看见位于殆克身旁的另樱时,妖玉子的表情瞬间就瘪了下来。
    “这这这……殆克大人,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殆克大人身边啊!”妖玉子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
    “好吵。”另樱倒是不理妖玉子,撇了撇嘴后把脑袋转到了一旁。
    “老板。”无望合则是向着殆克微微鞠躬表示礼仪,既然回到了殆克身边,那么她的护卫任务也就此结束了。
    “接下来,就让我们等待主角的登场吧。”殆克的目光特意放在了知竺身上,而在与知竺交换了眼神后,他似笑非笑的闭上了眼。
    集邪社这边集结在了心梦,碰巧的是,普洛尔一行人也在此时来到了心梦的领地。
    “随意进入可是会被视为侵略者干掉的哦。”思露提醒似地说道。
    “到都到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更何况对方也不会一见面就直接下杀手吧。大不了我们碰壁道歉后离开这里,再去别的敌方想想办法。”看着怀里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音德,普洛尔也只能下一次狠心。
    毕竟都是新人玩家,再怎么说对庄园的规则都不是很了解,普洛尔的这个举动在庄园里确实很冒失。比如集邪社的话,他们真的会直接下死手,毫不留情。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心梦,心梦的玩家也还算和善。
    “诶,你们都还是新人吧,第五届玩家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还不等普洛尔带人深入,心梦的玩家就主动迎了上来。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圆梦白。
    “我的同伴可能被洗脑了,还请您帮帮忙!”普洛尔也是很直白地说出了请求。
    “庄园最基本的规则你们应该清楚吧,想找我们帮忙,要么付出筹码,要么就在游戏中胜过我们。”对于这种突兀的请求圆梦白也没拒绝,但想获得帮助还是得按着规则来才行。
    不过这可难倒了普洛尔。他并没有什么拿的出的筹码,他最有价值的就是黑王胶囊了,不过对方并不一定会看得起这个东西。所以他能选的基本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圆梦白进行游戏。
    “不用了,他的筹码我来付。”
    又是一名乱入者,不过普洛尔在看见来者是谁后,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一丝希望。因为来的人正是杰克,也就是他们的导师。
    杰克和夜鸢刚从庄园大门归来,他们本是路过,可就这么说巧不巧地撞见了心梦门前的众人。不过硬是要找一个原因的话,只能说夜鸢家正好靠着心梦的领地。
    “杰克先生!”普洛尔总算松了口气,明明之前他还非常不愿意碰到杰克,可现在看见杰克他反而像是看见了自己的老父亲。
    “杰克和夜鸢,真是少见的组合。”梦圆白并没有多说什么,作为老玩家而且还是夜鸢的邻居,他自然知道夜鸢与杰克有联系,“那么别在外面聊了,进来喝一杯茶吧,那位小姑娘也需要治疗不是吗。”
    在梦圆白的带领下,众人也是进入了心梦的领地。就近找了个有设备的建筑,闲人喝茶,忙人办事。
    “杰克先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普洛尔此刻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也站不起身来。
    “没事,但你得好好解释发生了什么,以及这两位五届玩家又是什么情况。”杰克微笑着说道,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微笑里带着一丝威胁。这可能是,刚刚交给梦圆白的筹码令杰克有些心疼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普洛尔自然愿意坦白一切。思露和弗洛也是在一旁补充,很快夜鸢和杰克就了解到了较为具体的情况。
    “哈,集邪社这次做过头了吧!直接对新人玩家动手,殆克到底在想些什么!”夜鸢在中途就已经开始生气了,在谈话结束后她直接炸开了锅。
    “看样子茶喝不成了。”杰克看着夜鸢的样子就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倒不是殆克的所作所为过于恶劣,而是夜鸢又要去加班了。
    “下次再喝吧。”夜鸢说着就冲了出去,她还有事要调查,殆克的麻烦得赶时间处理掉。
    看着夜鸢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杰克顺势也坐到了沙发上。不过还不等杰克开口说什么,圆梦白就走了出来。
    “那个孩子有些麻烦。”圆梦白首先就发出了结论。
    “不会有危险吧!”普洛尔瞬间就紧张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冷静。”杰克喝了一口桌子上不知何时泡好的红茶,他知道圆梦白不是来报哀的。
    听到了杰克的话,普洛尔也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冲动,赶忙又坐回了沙发上。
    “给我几天时间,药到病除。”梦圆白自信地说道。
    “那这几天就麻烦喽。”看杰克的口气,他很明显打算直接在心梦这里住一段日子。
    “收费哦。”
    “别那么小气,或者我们可以打扑克,就当让我赚个房租。”杰克说着摸出了一副扑克牌。
    “好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知为何,圆梦白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当然是不那么和谐的微笑。看样子,之前他在扑克方面没少数给过杰克。
    杰克对此只是笑笑,也不发表什么言论。
    “那就,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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