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嘉和心情十分沮丧,一边用小眼神怯生生地盯着父母,一边小小声地说:“楚姑娘,你们有什么尽快提升修为的秘决,也和我说一说吧。我爹娘希望我继承他们的衣钵,自从你们离开后,我就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
    听着司空少爷的絮絮叨叨,不仅楚灼听得好笑,趴在她肩膀上的小妖兽也嗤笑一声。原本是觉得这小少爷黏着楚灼挺烦的,等发现这小少爷还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奶孩子后,他就不在意了。
    在司空嘉和的絮絮叨叨中,一行人终于抵达山谷。
    刚到山谷,司空嘉和就看到站在百族后人中的楚青词,清冷美丽的姑娘格外的显眼,他瞪大眼睛,一脸惊艳地说:“楚姑娘,你们找到姐妹啦?”
    楚灼嗯一声。
    司空嘉和忍不住盯着人群中人楚青词看,觉得她果然如画轴中所绘的那般美丽。而他过于专注的视线,很快就引起楚青词的注意,忍不住微微皱眉,直到发现他眉宇清正,眼神清明,并非什么奸邪之徒,又是百族的客人,方才收回目光,决定不理会。
    一群人将远道而来的客人迎进待客厅。
    就坐后,牧春山开门见山地说:“这次的事我等已从雨伯前辈和楚前辈中得知,我亦是百族之人,能为百族出一份力量,自是义不容辞。”
    楚青霜等人不由欣喜,忙不迭地感谢一番。
    牧春山抬手,忙道:“你们不必如此,我曾经也得到过楚元苍前辈的恩惠,当年因为放不下灵世界的事情,是以拒绝他的提议,未曾随他一同来大荒界,如今我们已经将灵世界的事情安排好,来此定居修行亦可。”
    司空靖和坐在丈夫身边,一身威仪,唇角含笑,安静地倾听,摆明着由丈夫作主。
    对她颇有印象的楚灼和碧寻珠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这位曾经是人间女帝,纵使已经踏上修行一途,身上那股子气势也没改变。
    司空靖和曾经当过女帝,对于阴谋权势玩转得很溜,若是她愿意留在百族,对百族后人大为有利。
    这次雨伯贤和楚青绛随碧寻珠一起去沣泽大陆,很快就来到焚月宫,找到司空靖和一家三口。
    牧春山得知他们的来意,知道百族已在大荒界梵仙域建立百族聚居地,问明情况后,毫不犹豫地答应移居到雪雾岛。
    他们夫妻俩在数年前先后晋阶星灵境,原本就有意带儿子去大荒界,雨伯贤他们来得正是时候。若非需要花些时间安排焚月宫和无双门的事宜,他们也不会多滞留一个月方到大荒界。
    对于牧春山夫妻俩的决定,山谷里的百族后人自然十分欢迎,楚青霜也亲自给他们安排地方建立居住地。
    不过,在这之前,最重要的是鸿蒙令。
    “诸位,在下并未炼制过鸿蒙令,甚至未曾听说过它,若要在下炼制,只怕需要研究一下。”牧春山如实道,他虽是在炼器方面十分精通的附灵族,却也不是想炼什么就炼什么,也需要研究一番。
    楚青霜道:“我这里有一枚鸿蒙令,牧公子可以看看。”
    说罢,翻手一枚鸿蒙令出现在她的手掌心间。
    鸿蒙令并不大,只比手巴掌大些,上窄下宽,通体呈暗红色,两面各有一个很少有人认识的古老字体,唯有拥有古老传承的神兽才看得懂那两字,分别是“鸿蒙”二字。
    牧春山接过翻看了下,没将话说得太死,只道:“我需要先研究一下,试着炼制,若是不成……”
    楚青霜十分干脆,“无碍,若是不成,我们便请大荒界的高阶炼器师炼制。”
    他们自然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牧春山身上,这段时间楚青霜也联系到梵仙域的一位高阶炼器师,届时只能多付些酬劳,小心行事便是。
    牧春山一家三口很快就在山谷里住下。
    知道附灵族可能会来后,楚青霜早早让人在山谷里建了一间炼器室,并且准备一缕异火供他使用,牧春山得知有异火,十分欣喜,很快就闭关。
    司空靖和母子俩则由楚青绛和楚灼招待。
    这段时间,司空靖和没事,决定亲手建造他们一家三口的家,这位曾经的人间女帝兼焚月宫的宫主,对于亲手建造自己的家,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大手一挥,便将碍手碍脚的儿子挥到一旁,让他自己去玩。
    司空嘉和欢快地跑去找楚灼。
    他在楚灼他们居住的木屋外左右瞅了瞅,然后蹭到楚灼那里,小声地问道:“楚姑娘,另一位楚姑娘呢?”
    楚灼明知故问:“你问哪个?我大姐?”
    “不不不,是青词姑娘……”司空嘉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楚灼见司空少爷羞答答的模样,嘴角一抽,说道:“青词在雪神宫修行,平时很少会在山谷里。”
    司空少爷哦一声,有些失望,吭哧地问:“那、那她可有……中意的道侣,你看我、我……”
    楚灼虽然有所猜测,但司空少爷这般直白地问出来,又有些好笑,脸上却是十分严肃,“她现在并没有道侣,不过青词是个认真的姑娘,她现在一心只想修炼,不沾情感之事,只怕要让司空少爷失望。”
    司空嘉和:“……”
    司空少爷确实非常失望,恹恹地说:“那以后她若是想找道侣……”
    “这我可不知道。”楚灼如实说,心里暗忖,还有阴月族的少主虎视耽耽在侧呢,比起傻白甜的司空少爷,曾经施恩过楚青词,又陪伴她十来年的阙少主的胜算更大。
    当然,若是楚青词一直不开窍,无意双修道侣,两个都没可能。
    司空少爷马上精神振作起来,双眼放光,握紧拳头道:“那我还是有希望的。青词姑娘现在的修为很高,我会努力追上她的,我决定了,我以后要认真跟我爹学炼器,再也不偷懒,以后我要给青词姑娘炼造武器。”
    嗯,这个决定真了不起,楚灼觉得应该给他鼓励,相信这也是牧春山希望见到的。
    等司空靖和将她理想中的房子建好,将蠢儿子召唤回去,发现蠢儿子一改过去娇气的模样,竟然努力想要修炼想要炼器,在问明原因后,司空靖和摸摸儿子的脑袋,没说什么。
    第526章
    一个月后,牧春山神色疲惫地将两枚一模一样的鸿蒙令交给楚青霜。
    一枚是楚青霜交给他的,一枚是他炼制出来的。
    楚青霜检查过后,难得喜形于色,激动地道:“这一枚鸿蒙令可是牧公子炼制的?并无差别,牧公子果然不愧是附灵族后人。”
    牧春山对于自己炼器水平极为自信,这种自信是附刻在附灵族骨子里的东西,纵使他们一开始极为陌生,但只要是与炼器有关之事,很快就能参悟掌握,虽然第一次接触鸿蒙令,仍是让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弄懂鸿蒙令的构造及炼制之法。
    牧春山道:“在下研究过鸿蒙令,发现鸿蒙令上附着一股非常磅礴的力量,这力量与普通的灵器并不同,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数的意外。”
    众人不解。
    “想必,这应该和血鳞晶中蕴含的力量有关。”牧春山猜测。
    听到这话,当初一起挖血鳞晶的楚灼和碧寻珠深有同感,血鳞晶中蕴含的力量确实神奇,否则那些人也不会暗地里捕捉那么多修炼者到血沙漠下挖血鳞晶矿。
    牧春山研究鸿蒙令时,有诸多发现,不过世间天材地宝的形成,有诸多奇妙之处,将天材地宝经过炼制成另一种灵器物器,也是一种极为玄奥的过程,以他现在的见识,有些东西无法解释太多,鸿蒙令的神奇便在此。
    确定牧春山能炼制鸿蒙令后,一群人都十分高兴。
    楚青霜在心里算了下时间,问道:“牧公子,给你四个月时间,不知能炼出多少鸿蒙令?”
    牧春山道:“三十左右。”
    三十枚鸿蒙令,大大地超出他们的预计,楚青霜惊喜不已,忙不迭地请牧春山炼制,但凡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牧春山和他们说了下炼制鸿蒙令之事,很快又去闭关。
    “爹,我帮你打下手。”司空嘉和忙说道。
    牧春山回头,看着儿子小跑过来,一双肖似妻子的眼睛漂亮英气,像只小奶狗一样地看着自己,教人很难拒绝。
    他有些欣喜地道:“你以前不是不爱炼器么?怎么突然这般积极?”知子莫若父,儿子是什么德行,牧春山哪里不知道,这会儿见他如此,不免有些怀疑,忍不住看向妻子。
    司空靖和朝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司空嘉和却道:“我也是附灵族的后代,总要继承你的衣钵的,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认真和你学炼器么?我现在都想学了,爹你干嘛这么看我?”
    牧春山失笑,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将他一起带进炼器室。
    因牧春山可以炼制鸿蒙令,又是可以信任的百族之人,自然不用再到外面另寻炼器师炼制,减少了很多风险。
    随着时间的流逝,山谷里的气氛也跟着有了变化。
    几个月的时间对修炼者而言不过转眼即逝,一次打坐的时间罢,楚灼再次睁开眼睛,感觉到外面的动静。
    最近她发现自己有些心浮气躁,根本无法按捺下心静心修炼,也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要出发前往鸿蒙之境,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楚灼起身,打开门出去。
    门外,楚青霜正和蹲在木制台阶上的小妖兽大眼瞪小眼,一冷凝一沉默,似乎无话可说。直到楚灼出来,一人一兽纷纷看过来,终于打破沉默,小妖兽一个纵跃,朝楚灼扑过去,轻盈地跳到她怀里。
    楚青霜看着自家小妹将白璃域之主像只小妖宠一般抱在怀里,不管看几次,依然心情复杂。
    “大姐,你来找我有事么?”楚灼笑着问,一边将她迎进门。
    万俟天奇一直在闭关,火鳞他们此时不知道跑去哪里浪,山腰木屋这边十分安静。
    楚青霜随她进门,落坐后,一脸严肃地道:“阿灼,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说着,她将一个储纳戒递过去。
    楚灼接过后,灵识往里面一扫,顿时被那紊而不乱的东西给震了下,惊讶地说:“大姐,是不是太多了?”连御灵宫的顶级法衣都给她准备了好几套。
    楚灼来到大荒界这么久,在穿着打扮上,十分随便,要不是底子在那里,简直活得像个糙汉子。她对这些素来不讲究,有得穿就行,也不讲究是普通衣物还是具有防御法的法衣一类,虽然也曾经想过去御灵宫买些防御效果较佳的法衣,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抽出时间去准备。
    没想到百族后人给她准备。
    “不多,如果没有意外,下个百年,鸿蒙之境才会开启,你要在鸿蒙之境里渡过百年才能归来。”楚青霜说,觉得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多。
    楚灼见她满心为自己打算,倒也不再说什么,很爽快地收下。
    接着,楚青霜又将此次准备随她一起进入鸿蒙之境的人选和她说了,都是雪神宫之人,修为在圣帝境之上,共有十人。
    “其实雨伯叔陪你进去最好,但雨伯叔必须镇守在雪雾岛,不得轻易离开,只能让其他人陪你进去。”楚青霜清冷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忧虑,看着楚灼欲言又止,“阿灼,鸿蒙之境十分危险,届时,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什么?”楚灼下意识地问。
    楚青霜目光落到她怀里的小妖兽身上,直言问道:“白主应该也会随阿灼一起去鸿蒙之境罢?”
    封炤抬头看她,【是的。】
    楚青霜神色未变,“虽然此言有些冒犯,但阿灼你要记住,在鸿蒙之境,你谁也不要相信,连白主也一样。”
    楚灼:“……”
    楚灼看了看她,又看看怀里的小妖兽,发现他竟然未生气,甚至默许,心里对鸿蒙之境的危险又有了一个认知,她道:“我知道了,届时我会自己去分辩真伪与虚妄,你们不用担心。”
    楚青霜听罢,心慰中还是有些难以放心。
    倒是封炤,用尾巴缠上她的手臂,十分满意,他的小姑娘果然总能抓住重点,明白旁人的意思。
    接着,楚青霜又和她说了一些进入鸿蒙之境的注意事项,无一不颠覆修炼者的认知,也让楚灼渐渐地对鸿蒙之境的危险性有个大致的概念。
    直到楚青霜说完,她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还有遗漏之时,就听到楚灼说:“大姐,你不必派太多人跟我进去,其实人数已经够了。”
    楚青霜微微蹙眉。
    “阿炤会随我进去,封璃也会去,有他们就足够了。”楚灼一脸认真地说。
    楚青霜顿了下,说道:“我知道,不过那些人是为你准备的。”反正他们也不缺鸿蒙令,多安排点人也无甚大碍。
    楚灼只是摇头。
    四个月后,牧春山将炼制好的三十枚鸿蒙令交给楚青霜。
    剩下的血鳞晶,楚灼也一并交给牧春山,由他炼制鸿蒙令或者研究,等其他鸿蒙令炼制出来,分出一半让人送到白璃山,一半由百族后人分配,等下次鸿蒙之境开启,还可以继续给需要人的进去历练,并不拘于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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