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宁兰思索了一会儿,言道:“落儿,你去将那个烧水的公公给本宫叫来。”
    “是,公主。”落儿立即应声,向着厨房赶去,此时她的心都乱了。
    宁兰脸色一片冰冷,裳儿的下落不明,如今她又身在这冷宫里。身边除了自己陪嫁过来的侍儿,没有什么人可以用,这该如何是好?
    伊妃在她这里没有得到便宜,反而被她给得罪了,若是裳儿落在她的手中……不行,她不能被动受打!
    忽然抬头,看向院头,脑力一道灵光闪过。对了,她不方便的事情,还可以找方便的人去做。她可以去像晚妃娘娘求救啊!
    宁兰四下一看,见无人,脚尖轻点,人边飞过院墙,向着院墙的另一边缓缓落下。
    宁兰落下之后,便向着晚妃的宫里走,刚走到晚妃的寝宫门外,便闻得喜鹊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娘娘,您多少吃一点吧!身体要紧。”
    晚妃细弱的声音带着疲累,“喜鹊,你先拿下去吧!本宫没有胃口。”
    喜鹊再次开口相劝:“娘娘,您就吃一点吧……”
    晚妃摇了摇头,“那下去吧!待本宫饿了在用,你也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晚妃话毕,侧身面对着墙,不再言语。
    “是,娘娘!”
    喜鹊一步三回头地嘟着嘴,走出了寝宫,在寝宫门口处见到了宁兰,立即行礼,“奴婢……”
    宁兰轻声打断了喜鹊的话,接过喜鹊手中的燕窝粥,言道:“免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娘娘。”
    晚妃闻得脚步声,不由轻叹一声,言道:“喜鹊,本宫不是告诉你了吗?本宫不想吃,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退下吧!”
    宁兰闻言,黛眉微微一凝,随即言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晚妃闻言,转过身子,坐了起来,一阵欣喜地看着宁兰,她没有想到是宁兰会来,面色一片温和,“兰儿?是你啊!”
    宁兰在一旁坐下,将手中端着的燕窝粥,抬了抬,柔声说道:“母后为何不用午膳呢,会伤了身子的。”晚妃红肿的眼睛,以及方才的侧身相对,让宁兰响起她的母妃了。不知她的母妃,如今过的如何……是否以泪洗面,暗暗忧伤?有没有按时用膳?这些她都看不到了,想到这里,宁兰黑眸一片幽深,渐渐湿润了起来。
    晚妃看了一眼粥碗,摇了摇头,言道:“兰儿,母后不想吃,现下没有胃口。”
    宁兰记得,当初她去御书房救下了和亲一事,回到宫里,她的母妃也是这么说的……到底是多久的事情了?她都有些记不清了。憋着心头的酸涩,浅浅扯起嘴角,柔声相劝:“母后,你就看在兰儿端着手酸的份上,多少吃一些吧!”
    晚妃温声说道:“好,你这孩子,母后真拿你没有办法!”说话间,接过宁兰手中的粥碗。
    宁兰见晚妃吃了一口,细声问道:“好吃吗?”
    晚妃点了点头,眼睛有些红了,这多多年过去了,最关心她的人,不是她的明儿,而是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她的儿媳妇。
    她心里此刻是一半甜蜜,一半苦涩。
    晚妃看着宁兰问道:“兰儿,你又瘦了,是不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
    “母后,兰儿住的很好,一切都好。”
    晚妃脱口说道:“那怎么几日不见,你便瘦了一圈呢?”
    宁兰闻言,唇齿相扣,微微垂头,憋过心头的一阵酸涩,抬头,微笑着说道:“恐怕是母后没有记清,兰儿一点也也没有瘦,还长胖了许多呢。”
    晚妃见宁兰否口不承认,便不在纠结此事,“是吗?那看来是母后上了年纪,有些糊涂了。”宁兰接过晚妃手中的粥碗,放下后,言道:“母后,您一点儿也不老,兰儿觉得您今天比前些日子更年轻了呢!”晚妃闻言,眼眶里的眼泪掉了出来,一双有伤的眼眸,盯着宁兰,说道:“是吗?你这孩子……”晚妃知道宁兰是在宽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十分喜欢宁兰。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投缘的人。
    看着宁兰清瘦下来的脸颊,她心里一阵难过。她不是傻子,瘦了这么多,怎么会记错呢?
    她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啊!孩子瘦没有瘦,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宁兰一边轻柔地用锦帕给晚妃擦眼泪,一边轻声细语,柔和地,言道:“母后,您是不是遇到了伤心的事啊?”
    晚妃想到她王弟古恒渊说的那番话,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痛心疾首,爱恨情仇,到底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化解!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和她的王弟互相残杀,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可以放下,可是她的弟弟是不会放下的!如此的血海深仇,教他如何一笑泯恩仇呢?
    晚妃一阵失神,摇头扯出一抹笑容,言道:“没有,咳……咳……”
    宁兰见晚妃一阵咳嗽,立即用手探了探晚妃的脉搏,柔和的脸色瞬间沉下,有些诧异地问道:“母后,您……您这是怎么了?是谁?”
    晚妃一阵咳嗽后,缓了口气,说道:“兰儿,母后无碍,修养一些日子就好了……咳……”
    宁兰见晚妃隐瞒避而不答,便没有再相追问下去,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递到晚妃的面前说道:“母后,你将这个给服下。”
    晚妃诧异地看着宁兰,“兰儿这是?”
    宁兰双眸暗垂,看了一眼她手心中的药丸,目光一片柔和,淡淡地解释道:“母后,这是专治内伤的药,您先服下吧!很管用的。”
    晚妃将宁兰脸上的表情,尽收于眼内,心头一阵疑惑,接过宁兰手心的药丸,怔怔地应道:“好。”
    宁兰见晚妃接过药丸,起身给晚妃倒了杯水服药。
    晚妃盯着宁兰,随口问道:“兰儿,你今日来母后这里,有别的事情吗?咳……咳……”宁兰看着晚妃一阵咳嗽后,气喘吁吁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罢了,还是她自己想法解决吧!
    沉默了一会儿,宁兰低垂着眼睛爽朗地扬起,对着晚妃笑了笑,柔声说道:“母后,兰儿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思念母后了,并无他事。”
    晚妃狐疑地盯视着宁兰的剪水双瞳片刻,幽声问道:“是吗?”
    宁兰怕晚妃担忧,不由利索地点了点头,“恩。母后,放心,若是兰儿真的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告诉母后您的。”
    晚妃见宁兰回答的诚恳,这才放下了心,柔声说道:“那就好,兰儿,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可不得瞒着母后,知道吗?”
    宁兰点了一下头,慢条斯理地柔声,说道:“好!母后,您身体不舒服,兰儿就不在打扰您了,兰儿明日再过来看您。”
    晚妃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了一下头,“恩,去吧!”
    “儿臣告退!”宁兰恭敬地行了个礼,走出了晚妃的寝宫。
    宁兰一走出晚妃的宫中,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眉黛紧蹙,心情一阵烦乱。
    如今该如何是好?她虽然是王妃,可是她却没有权利!如今落入冷宫,原本想要过着平静的日子,避开宫廷里的勾心斗角,不想,还是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既然无法避免,那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宁兰回到宫中,直奔寝宫,从木柜之中,拿出了大婚之日,她父皇赐给她的玉印,这个象征着一国公主的凭证,今天,她终于要用到了吗?
    落儿见宁兰将玉印装进了怀中,一阵讶异,“公主,这是……”
    “落儿,你去看看花景可有回来。”
    “是!”落儿走出寝宫之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宁兰。玉印代表公主的身份,若是玉印丢失了,那公主便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了!
    落儿走后,宁兰又从木柜之中,掏出一把七寸之长,削铁如泥的匕首,一缕忧伤爬上她的娇容这把刀是她的二皇兄赠送给她的,为了让她自卫,不被欺负。此时为了救裳儿,她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若真的逼不得已,她也只能动刀子了。
    藏好匕首,宁兰缓步走了出来,虽然心里焦急,却不能自乱阵脚,她还要等花景的消息。无论如何,伊萱宫今日她是去定了。
    落儿不知张望了几次,依然没有发现花景回来,心里不免忧急如焚。
    “公主,花景姐姐此时还未回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宁兰闻言淡锁眉黛,一抹不快上了心头,眼光凌厉地扫了一眼落儿,斥责道:“放肆!你平日的性子都哪里去了?”
    落儿见宁兰动了怒,自知失态了,立即跪地言道:“奴婢知罪,奴婢该死,请公主治罪。”
    宁兰温怒的脸渐渐缓和,盯着落儿叹了口气,言道:“好了,本宫念你对裳儿的关切焦急的份上,便饶了你这回。落儿,你给本宫听好了,生活在后宫之中要是想活着长久,就必须遇事冷静万不可自乱阵脚,知道吗?”
    落儿立即点头回话道:“奴婢明白,奴婢谨遵公主的教诲。”
    “恩,再等片刻,若是花景还不回来,你就随着本宫一道闯出冷宫。”
    落儿立即点头,“是!”
    “起来吧!”
    站在花台边儿的宁兰,娇柔黯然带着淡淡的愁虑。书上有言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概就是如此罢?此时身处冷宫,好比那落毛的凤凰,她们自然是想乘机除去她了!
    花景迟迟不回,让她的心忐忑难安。
    回想落儿先前说的话,宁兰陷入一番暗思,伊妃去庙里上香了?
    若是伊妃此时真的不在伊萱宫的话,那她只要凭借她特殊的身份,争取得到一队护卫,去往伊萱宫救出裳儿……伊妃即使回来知道了想要迁怒,也不好说什么的!
    宁兰不确定地再次开口,问道:“落儿,你先前说伊妃今日去上香了,真有此事吗?”
    落儿被宁兰训斥之后,缘分焦急的脸,平静了下来,立即上前回报道:“回禀公主,此事奴婢的确是从侍卫交谈之中得知。”
    侍卫口中得知,此话是真是假还不能全信,宁兰淡冷地令道:“你再去探探,速去速回。”
    “是!”
    落儿去了片刻之后,回到宁兰的面前,禀告道:“回禀公主,奴婢方才打听了几人,他们都说伊妃娘娘确实是上香去了。”
    上香去了?竟然如此巧合?宁兰倍感不妥,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按道理说,这个伊妃抓的人是裳儿,就不应该立即去上香啊!既然受了惊吓,不是该在宫中修养的吗?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偏向虎山行了,就算那个伊萱宫是龙潭虎穴,今日她也必须去。若是裳儿真的落在伊妃手中,尽早救出来,才能保住裳儿的命。
    宁兰如此一想,向着冷宫的门口走去。
    冷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宁兰的去路,恭敬地说道:“王妃请留步!”
    宁兰明目微微一紧,言道:“让开!”
    拦住宁兰的侍卫被宁兰一声厉喝给吓愣了,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妃请留步,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王妃体恤,”
    宁兰双目似箭,深邃而有犀利地盯着拦住她的侍卫,一字一板地言道:“你们眼中还有本宫这个王妃,立即给本宫让开,大王追究起来,本宫一人担当!”
    侍卫听到宁兰如此一说,侍卫犹豫了起来:“属下不敢!只是这……”
    大汗后宫守卫之人,无人不知王妃的与众不同,尤其是在大王心中的与众不同。
    宁兰见侍卫开始犹豫,再次开口冷斥道:“难道你们把本宫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吗?全给本宫让开!”
    “王妃,属下的确做不得主……”拦住宁兰的侍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边的一个侍卫暗自扯了一下衣角,立即闭上了嘴巴,随着其他人一样,推出了一条道。
    宁兰没有想到可以如此的顺利,见侍卫退出了道,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冷宫,一路向着伊萱宫走去。宁兰带着落儿一路向着伊萱宫的方向走,在伊萱宫不远处,被一支御林军给拦住。
    “王妃请留步。”
    李宗帅的声音落下后,人便是快步地走到了宁兰的身前行了个礼,“末将李宗帅叩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兰一见李宗帅拦着了她的去路,眉头冷锁,开口问道:“你有何事?”
    李宗帅见宁兰面色冰冷,不由迟疑了片会儿言道:“末将……末将奉大王之命,守卫皇宫,敢情王妃回宫。”
    宁兰见李宗帅说开了,不由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本宫的去路也要拦吗?本宫去往何处还由得你来管吗?还不给本宫让开!”
    李宗帅被宁兰的气势给震愣了一会儿,“王妃息怒,末将也是职责所在,逼不得已……请王妃回宫。”
    宁兰见李宗帅半步不让,不得己拿出了玉印,“放肆!本宫乃是大齐国公主,你们胆敢对本宫无礼吗?见玉印还不给本宫跪下!”
    李宗帅见宁兰亮出玉印,迟疑了一下,缓缓跪下:“末将不敢!”
    宁兰见李宗帅等人缓缓跪下,心头暗暗地松了口气,若是李宗帅见了玉印不买场,那她今日就没有办法去救裳儿了!看了一眼脸色郁结的李宗帅,宁兰再次开口冷喝道:“全都给本宫退下,本宫的驾也是你们能挡得起的吗?”
    李宗帅被宁兰的冷厉的气势跟震慑住了,接口恭敬地说道:“末将不敢!”
    “那还不让开!”
    “是!末将遵旨。”李宗帅音声之后,心里有些不情愿,却不得不退出道来。玉印是一国公主的象征,他区区一个御林军的头领,见了玉印哪里敢不敬?更何况,王妃即使现在是在冷宫,毕竟是王妃。
    大王对王妃不同其他的妃嫔,当初允雁宫失火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着宁兰缓缓离去的背影,李宗帅的面色陷入一片复杂。
    李宗帅身边的一名侍卫,见宁兰离去,不由开口问道:“将军,就这样放王妃去路,大王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李宗帅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皇宫之中,大王和贵人身边当差,自然是要八面玲珑才行!大王回来,若是责怪,再行想办法吧!这些主子,自然是能不得罪就少得罪。踏着莲花步,一步一步走进伊萱宫,伊萱宫出乎意外的平静,让宁兰不自觉地升起了几分防备之心。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怪的。
    进入伊萱宫殿门,穿过宫廊的这一路都没有见到有宫女或者是公公的踪迹,落儿心里十分差异,不由问道:“公主,这伊妃娘娘宫中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呢?该不会都去烧香拜佛了吧?”
    宁兰没有说话,此时她也倍感差异,感觉有着一张无形大的网,正在向着她网了过来。这种感觉,就彷如小时她母亲如狱前……
    心中一个声音告诉她,糟了!
    她可能已经陷入别人的圈套里了,此时退恐怕是来不及了!
    落儿再次开口说道:“公主,有点不对劲啊!”
    宁兰冷着脸摇头,冷声说道:“来不及了,落儿你去寻裳儿,记得要小心!”
    “是,公主。”
    落儿应声,走出几步又返回到宁兰的身后,言道:“公主,奴婢要留在公主左右,保护公主。”宁兰看着内殿大门,正想说什么,却被裳儿嘶哑的声音给打断:“落儿姐姐,保护公主快走!快走!她们要害公主……啊……”
    落儿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腹部便挨了一拳,疼的说不出话来,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裳儿……”落儿看着内殿里倒在地上的裳儿,衣服上都是血斑,想都没有想便冲了进去。
    宁兰目光冰冷地盯着方才出手伤裳儿的侍卫,一步一步踏进内殿,快如闪电一般的速去取下一个耳坠,作为飞镖加以内力,向着擂裳儿的那只手上精准而且绝狠地射去。
    “啊!我的手……啊……”
    宁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报手痛叫的侍卫,对着落儿说道:“带着裳儿,走。”
    “是,公主!”落儿背起裳儿便想殿门口走。人还未到殿门口,内殿的大门便被人由外带上。随即,一群黑衣蒙面人向着宁兰和落儿她们围剿了过来。
    宁兰看着瞬间向她围过来的黑衣人,心里无比清楚,她中计了!今日会有一场恶战,她,或许是凶多吉少了!一记冷光闪过,宁兰快速里将身上的匕首抽了出来,随即与围上来的蒙面黑衣人厮杀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宁兰和落儿一连杀死了几个黑有人,虽然没有占上风,到也没有落着下风。
    萧静与伊妃缓步从内殿里的寝宫走了出来,看着打斗中的宁兰,在心里暗想,若是能在伊萱宫里杀死她,那到是好事!就算是大王回来了,追究也不会追究到她的头上,如此一想,立即对着身边的侍卫令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
    伊妃闻声立即喝止到:“慢着!姐姐且慢!”
    萧静说道:“妹妹,现在就除去她,免得夜场梦多!”
    伊妃是何等人,她也是极其聪明之人,心里很清楚萧静的用意,立即制止道:“你们都不许杀她!姐姐,她如何说都是一国的公主,就算是死,也不是我们能动的!”
    想让她被黑锅?她才没有那么傻!
    “妹妹,难道你要放过吗?”
    伊妃平静地说道:“姐姐,妹妹不是要放过她!只是妹妹不想她在妹妹的内殿里出事,若是如此岂不是惊扰了妹妹肚子了的孩子吗?”
    “这……可是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妹妹若是放过她,或者是让她跑了,我们姐妹可就都活不成了!”
    伊妃接话指着打斗中的宁兰说道:“姐姐不用担心,你看她不是已经落在下风了吗?”
    ‘咣当’一声,伊妃话音落下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宁兰手中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没有几个来回,便和落儿双双被拿下!
    萧静想要继续坚持,可是宁兰已经被黑衣人拿下了,心头十分的愤懑,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宁兰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的伊妃和萧静,冷冷地问道:“你们竟然对本宫动手?难道你们就不怕杀了我之后你们也活不长了吗?”
    萧静冷嗖一声,言道:“那就不必要你来替我们操心了!我们既然敢做此事,自然是有敢做的道理和条件!”伊妃与萧静相视一笑,霎间收起,冷厉地言道:“来人啊,将这三名刺杀本宫和萧妃娘娘的女刺杀给本宫拿下,关进暗房!”
    “是,娘娘!”
    ‘咣当’一声,宁兰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宁兰冷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字字冰冷地说道,“你们两个贱人,最好是杀本宫,若是不然本宫绝对会双倍的奉还!”
    “慢着!”伊妃闻言脸色青白,不由喝住压着宁兰的侍卫,对上宁兰冰冷而幽深的双目,一步一步地走到宁兰的面前。
    ‘啪啪啪!’一脸三记耳光,狠狠地打在宁兰的脸上,耳光声声声清脆,震愣了当场的所有人,就连萧静夜不由愣住了,用陌生的眼神盯着伊妃。
    “公主……”落儿见宁兰被辱,眼睛瞬间红了。
    伊妃打过宁兰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麻了,怒愤地说道:“你已经死在临头了,竟然还敢骂本宫?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活到那一天!本宫告诉你,方才这三个耳光,一巴掌是为了本宫,一巴掌是为了萧姐姐,还有一巴掌是为了本宫的奴婢小雨。若是你记性好,你就好好地记着,也好下了黄泉道了阎王那里好告上本宫一状!”
    三记耳光落下,宁兰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两个红红的巴掌印记红艳如血,淡冷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浓烈的阴冷。缓缓抬目盯向伊妃,凌厉的双目如同针尖般地盯着伊妃的身上,扎在伊妃的心头,让伊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生在后宫多年,看着别人的眼神活到此今,她见了不少种人的眼神,还是头回见到这样冰冷的目光。仿佛冷到了人的骨髓,冷到了人的灵魂深处。
    宁兰盯着伊妃,淡淡一笑,笑的极尽妖冶,字字如冰地说道:“你们给本宫记住,只要本宫活着,本宫绝对会让你们后悔今日对本宫的侮辱!”
    宁兰毫无温度的话语落下,伊妃和萧静都不自觉地一颤。听到暗室二字,萧静脸色一阵煞白。大汗后宫里的暗室,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暗室的可怕不在于暗室的黑暗,而是人进入之中,不能站立,因为上下的高度只有一米,人必须是曲折身子,不能坐下,因为地面上有着人骨,先前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人死在里面就算绝迹了!别说是饿死在里面,就是闻着那股死人的烂臭味,都能让人死伤好几回。盯着眼前的伊妃,萧静忽然有些怯惧,第一回感觉伊妃的可怕和阴冷,这完全不是她曾经见过的人!
    这暗室一般是不关人的,今日她竟然将王妃关进去……失神了片会儿问道:“你不打算立即杀死她吗?”
    伊妃想到宁兰方才的那副高傲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的恨意顿升,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害怕,“哼,让她那么死了就太便宜她了!”
    萧静听得伊妃如此说,一阵冷战,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再次开口问道:“你想让她死在暗室里?”
    伊妃冷冷抽起嘴角,“她不是很傲骨吗?让她死在里面算是便宜她了!”
    萧静不由问道:“可是……大王回宫后要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她毕竟是大齐国的公主,先前我们可是说好了,要将她打入大牢,你现在将她关进了暗室……”
    伊妃冷笑打断了萧静,弯身捡起地上宁兰掉下来的匕首,看着匕首上的鲜血,冷声打断了萧静:“姐姐你怕了吗?”
    萧静见伊妃拿着匕首时的阴冷表情,不禁攥起了双手,硬冷地否决道:“谁说我怕了?只是她不该死在暗室之中!”
    伊妃满腔的愤恨,渐渐平复了下来,盯着匕首上的鲜血,淡冷地言道:“姐姐不必担心,妹妹只是关她几日!妹妹可没有想过杀她,可是……若是她熬不过,在暗室里自杀了,那也只能说是她畏罪自杀。”
    伊妃说完看了一眼除了萧静再无二人的内殿,忽然将匕首对向自己,猛然一刀扎进她的左臂上血,瞬间染红了伊妃身上的锦衣,伊妃重重地扔下匕首,伴着匕首的咣当声,伊妃大声嚷了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萧静脸色煞白,“你想诬陷本宫?”
    伊妃若有所思地浅浅一笑,人仿佛是那秋天的落叶,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疼痛的紧起眉头,“萧姐姐,如今我们可是在一条道上了,我怎么会害你呢?只是御林军若是看到我们抓了刺客……我们却相安无事……说不过去……”
    伊妃的话音刚刚落下,李宗帅便领着御林军冲了进来。李宗帅看着倒在地上的伊妃,满身是血,一阵惊慌,追问道:“娘娘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伊妃看着李宗帅指着寝宫,言道:“刺客……”
    李宗帅闻言立即冲进了伊妃的寝宫。
    伊妃在李宗帅进入寝宫之际,小声对着脸色大变的萧静说道:“姐姐,你若是不想成为刺客,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萧静恍如大梦初醒,立即去扶伊妃,在伊妃的耳边小声说道:“妹妹,往日姐姐真没有看出来,你竟然如此的可怕!”
    伊妃快速地抽了抽嘴角,人便晕了过去。
    萧静看着伊妃脸上快速闪过的笑容,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心头何止是震撼可表?
    伊妃在李宗帅到来前受伤,只有她一人,若是她不说宁兰是凶手,她便是凶手!无论如何她都逃不过干系了,而且……她被伊妃这个贱人给推到了最前方!
    此刻,她被逼的没有退路了!
    盯着伊妃流血的伤口,萧静立即高声嚷道:“来人啊!快来人啊,伊妃娘娘晕过去了,李宗帅你还不快救伊妃娘娘,伊妃娘娘晕过去了……快叫太医……”
    李宗帅冲进寝宫没有发现刺客,闻得萧静的高呼声,立即冲了出来,慌忙救起伊妃,伊妃宫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伊萱宫顿时乱成了团,太医们匆匆地赶了过来,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写药方的抓药的,匆匆忙成了一团。
    萧静看着床前躺着的伊妃,震撼的心久久未平复下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伊妃是个懦弱的女人,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如此歹毒的女人。在她平日伪善的面容下,竟然有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
    她竟然将王妃关进了暗室,这……纵使她萧静也害死过人,却没有想过把人关进暗室。如今她没有退路了,伊妃的话再明白不过。若是她不说刺客是王妃,那她就会被伊妃咬定是刺客了。她若说王妃是刺客,日后大王追究起来,好歹都是她萧静来替着。
    萧静走出了寝宫,缩在袖套里的双手不停地轻颤着,一张娇柔冰冷的有些苍白,这口气她忍不下,可却只能忍下了,此刻的她是又气又惊。
    原本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是那黄雀,不想她竟然成了螳螂,这让她如何不满腔愤懑?
    李宗帅见萧静走出了寝宫,快步走到萧静的跟前行礼问道:“末将见过娘娘,萧娘娘可曾见到刺客的模样?”
    李宗帅派御林军在伊萱宫嗖了好几遍都未见到有刺客,心里是一阵惶急。身为御林军的头领,宫中出现了刺客,这是何等大事?大王要是追责下来,他便是那第一个要倒霉的人。这若是抓住了刺客倒还好说……可搜查之下却不见刺客,这就是罪责难逃,失职之罪,轻种之罪难定。
    萧静沉默了一会儿,冷声说道:“刺客已经抓住了,已经关起来了。”
    李宗帅诧异地问道:“刺客抓着了?”
    萧静说道:“恩,刺客就是王妃。”
    李宗帅闻言脸色瞬间变了,“王妃怎么会是刺客?那王妃……”
    萧静冷厉地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本宫在说谎,刺客另有他人不成?”
    李宗帅闻言立即肃色言道:“末将不敢。”萧静冰冷着脸,又言道:“伊妃娘娘身怀龙种,半分轻慢不得,这可是大王的第一个王子,若是有了个好歹,你这个御林军的头领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王妃是被伊妃娘娘关押起来的,她私自出冷宫就是死罪,此时又来行刺伊妃,使得伊妃妹妹昏迷不醒,你说这不是罪加一等吗?李宗帅若是觉得刺客另有他人,那请你早些找出刺客才好!”
    李宗帅身子宫中多年,大小事情也见过不少,萧静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这是这王妃不同寻常的妃子,她可是大齐国的公主,若是出了个意外,不仅仅大王要追究,大齐国那边……从方才死去的蒙面侍卫来看……实在是可疑!
    可是,大王此时不在宫中,他还是不给自己寻麻烦了,一切等到大王回来再说吧!
    “末将不敢,只是不知王妃被关在何处……”
    “已经关进大牢里了,此事你就不必太操心了,退下吧!”
    李宗帅沉声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告退。”
    萧静见李宗帅离去,暗暗松了口气,对着伊萱宫的宫女们一番吩咐之后,回她自己的宫中去了。
    “公主……都是奴婢的错……”被侍卫一同压着向暗室走去的宁兰,看着虚弱的裳儿,衣服已经破烂并且血迹斑斑,心疼至极。
    落儿泪眼汪汪地背着裳儿,忧心地说道:“裳儿,你要坚持住……”
    押着宁兰等人的侍卫,怒目相向地斥道:“啰嗦什么?快点走!”
    宁兰闻言停下了脚上的步子,面色冷鸷,一把抓住放在她颈脖处的利刀,血顺着刀锋流向握刀人的手上,惊愣了架刀之人,握着刀的手不由松了下来。
    说话斥喝的侍卫被宁兰面上的冷厉给震慑住了,失神间被宁兰的血手甩了两记耳光,“狗奴才,本宫也是你们这等人可以侮辱的吗?”
    斥喝的侍卫被打,怒愤地对着架刀的侍卫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押着她!都是要死的人了!怕她做什么?”
    宁兰眸子冷厉地扫向方才架着她的侍卫,鸷冷地言道:“拿开,本宫自己会走!”
    宁兰话毕被打的侍卫冷哼一声,言道:“王妃好魄力,不过你若是在暗室里还可以如此的魄力,那就是真的有魄力了!”
    宁兰冰冷的脸没有半分的表情,身后压着她的侍卫就有十几位,出去是不可能了!一步一步顺着地下台阶向前走,黑暗越来越浓,她那握紧的双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在一堵铁门前,宁兰停下了脚步,看着开门的侍卫,深深吸了口气,言道:“你们将我一个人关进去就好了,放过她们两个,伊妃想杀的是本宫,就关本宫一人好了!”
    脸上带着血迹的侍卫,冷笑且无情地言道:“这个我们可做不了主,你们主仆能在一起进入暗室也是你们的缘分,王妃你就请吧!”侍卫说完,搡了一把背着裳儿的落儿。
    咯噔一声,裳儿的头撞在了门头,背着的落儿向着暗室内扑到。宁兰立即弯腰疾步进入暗室去扶着要摔倒在地上的落儿,铁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黑暗瞬间包围住宁兰,漆黑一片不见五指的暗室,竟然连站立都不可以!脚心的湿气告诉宁兰,这暗室不仅是漆黑,还是一间水牢!
    一股夹杂着腐烂和死亡的刺鼻气息,瞬间向着她们包剿而来,伴着呼气侵蚀到骨髓深处。宁兰的面色苍白如纸,一向怕黑的她,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裳儿细弱的声音响起:“落儿,你放下我吧……咳……”
    落儿听裳儿虚弱的声音,想到地面有水,半趴在地上不愿放下裳儿,绝望地哭道:“裳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会放下你的!”
    落儿的哭泣声,将宁兰从黑暗的恐惧中给唤醒,宁兰忽然想到身上还有药丸,立即颤抖着手倒出药丸,摸向裳儿,“裳儿,你坚持住,本宫不要你死!本宫没有答应你可以死,你必须活着!”
    宁兰说话间,将药丸往裳儿的口中塞,不想摸到裳儿嘴角,竟然全是黏稠,宁兰知道是什么,摸到裳儿的手腕,一经把脉,乌黑的眼睛瞬间红了……宁兰立即将要丸往裳儿的口中塞,“裳儿,把这药丸给服下,你不会有事的!”
    裳儿虚弱地摇了摇头,又呕出一口鲜血,微弱的声音响起,“公主,不要在奴婢……身上……浪费药丸了……奴婢不行了,奴婢对不起……公……主,若是奴婢不该听……听了别人……说……说伊妃娘娘要杀死……杀……死雪灵……去救……血灵,公主就不会……中了她们的圈套……也就不会在这里……奴婢该……死……”
    宁兰听着裳儿的话,原本因为黑暗而哆嗦着发抖的双手,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裳儿,你先不要说话,将这药服下歇一会儿,你不会有事的,本宫还要你侍候左右的,本宫不怪你……”
    裳儿哭着断断续续地言道:“公……主……不怪奴婢,奴婢……奴婢自己怪自……己……若是公主出事了……裳儿就算到了地府……也不……原谅……自……己……”
    落儿哭着说道:“不,裳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抛下落儿姐姐……”
    裳儿继续说道:“落儿……姐姐,裳儿真的好……喜……欢公主……裳儿死后……你要替裳……儿保护公主……好不好……”
    “裳儿,你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落儿姐……姐……你答应裳儿,好不……好?”
    落儿悲痛地点头,应道:“落儿姐姐答应你!”
    “公主……裳儿知道您……虽然平日里……对我们很严厉……其实……你一直都很爱我们……若是没有公主……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这么久……公主……谢谢您……”
    宁兰泪如雨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裳儿,是本宫对不起你,是本宫没有保护好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落儿用尽最后一口气,声如蚊鸣地言道:“公主……不要自责……都是奴婢不好……公主……一直以来都是落儿姐姐照顾奴婢,奴婢求公主……若是日后……落儿姐姐侍候公主不当……做了……什么错……事,还望公主……给落儿姐姐一条生路……好……不……好?”宁兰心痛的厉害,眼泪渐渐冰冷,信誓旦旦地言道:“好,本宫答应你!裳儿你放心的去吧!只要本宫活着,本宫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谢谢……公……主……”裳儿听完宁兰的话,嘴角艰难地扯起淡淡笑意,双目缓缓合上,搭在落儿身上的手垂了下来。
    落儿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在漆黑的暗室里响起:“裳儿……裳儿……”
    死寂的暗室,冰冷一片,仿佛是宁兰的心。当年她乳娘死时的情景还在宁兰的脑海里浮现,时隔多年,她竟然还是不能保护身边的人,竟然毫无长进,这叫她如何不自责愤恨?
    半屈着身子的宁兰蹬了下来,对着嚎哭着的落儿言道:“落儿,让裳儿落地为安吧!”
    落儿连连摇头,哭道:“地面太凉,裳儿会冻着的!”
    宁兰字字冰冷,字字铿锵有力地言道:“落儿,裳儿已经死了,让她落地为安,她才能毫无羁绊地离开,让裳儿的灵魂得到安息吧!这是本宫的命令。”
    落儿轻柔地将裳儿放下,“公主……奴婢遵旨!”
    “落儿,本宫会给裳儿报仇的!”
    落儿有些绝望地问道:“公主,还有希望报仇吗?”
    宁兰平静下了情绪,淡冷地言道:“一切还得看天意,若是花景没有被抓,就还有希望。若是花景也被她们抓住了……等吧!”
    宁兰走前曾给花景留下了字条,若是花景可以看到,势必会救她们,只求花景不被抓住!
    脚被暗室地面的水侵蚀,冰冷彻骨的寒气,正顺着她的脚心遍及她的全身。虽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宁兰知道这脚下的水不是干净的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能感觉到暗室里的死亡气息。
    一抹冷笑浮上娇容,伊妃竟然想用这样的一间暗室来活活地关死她吗?还真是有劳她费心了!
    脸颊上的疼痛,落儿的哭泣以及裳儿的死,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宁兰的心头,满腔的愤恨让她忘却了对黑暗的恐惧。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只要她可以活着出去,她会一雪今日的耻辱!
    只望上天给她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萧静带着人来到了冷宫宁兰的住处冷声言道:“给我搜,不要让刺客逃走了!”
    侍卫在冷宫里一番翻天覆地的寻找,没有找到花景的踪影,立即回到萧静的身前,“启禀娘娘,没有。”
    萧静闻言,攥着手帕的手一紧,脸色刹冷,“怎么会没有呢?再搜!”
    “是,娘娘。”众侍卫听后再次搜找了起来。
    萧静心里十分的忐忑,这漏网之鱼若是不抓回来,后果不敢设想。此等灭族的事情,已经没有退路了,退是万丈深崖,前进或许还可以拼出活路来,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出漏网之鱼!
    花景手里攥着宁兰留下来的纸条,屏息藏在房梁之上,看着房下搜索的动作,花景知道宁兰一定是出了事情,心里虽然焦急却碍于侍卫在此,只能硬生生地藏着不敢动。
    萧静冷声问道:“刺客找到了吗?”
    领头的侍卫摇了摇头,“回禀娘娘,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她不在这里逃走了?你们给本宫搜,每个宫中都搜仔细了,免得刺客再伤了哪位主子!”
    这皇宫不小,要是这样搜下去,那不是要搜到大王回来了吗?他们是要在大王回来之前处置了王妃,不能到头来功亏一篑,惹了一身骚到是不要紧,要是祸及家族……
    “来人啊,传御林军头领李宗帅过来!”
    “是,娘娘。”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李宗帅带领着侍卫赶了过来,“末将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萧静盯着面色平静的李宗帅吐字如珠地冷声言道:“免了,李宗帅宫里出现了刺客,虽然刺客头领被抓住了,可是漏网之鱼依然在宫中未能缉捕,依然威胁着宫里人的性命,你身为御林军头领,要将刺客尽早抓起来才是!”
    萧静的话李宗帅听的十分明白,立即接话言道:“是,娘娘,末将遵旨。”
    萧静瞥了一眼李宗帅,“明日天黑之前,本宫要见到刺客的余党。”萧静说完带着几名宫女走出了冷宫。李宗帅的副卫问道:“将军,这萧妃娘娘指的刺客是谁?该不是王妃带过来的那些宫女吧?”
    李宗帅没有答话,但他脸上的表情算是回答了。
    “那将军……搜还是不搜?”
    李宗帅沉默了一会儿言道:“搜,你带人去仔细搜,若是遇到刺客第一时间禀报我!”
    “是,将军!”副卫立即应声,带着一对御林军快速地搜查了起来。
    冷宫瞬间静了下来,天色也越来越深了,花景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有声音,急不可待的她,翻身跃下了房梁。花景脚底刚刚落下,便见到从门外闪身进来没有离去的李宗帅,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李宗帅只手握着剑柄,从门口处一步步稳健地向着花景迈近,“你果然在这里!”
    花景二话不说,抽出匕首便向着李宗帅的身上一阵猛刺,兵刃相戈,发出清脆而冷森的声音。嗖了的一声,兵器划破皮肤的声音,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面上,殿内一片死寂,李宗帅与花景在月光下,警惕地定视着对方。
    片刻后李宗帅的声音响起:“好了,不打了你已经受伤了,不是我的对手。”
    花景冰冷地说道:“我还没有死!”
    李宗帅收起剑,说道:“你若是死了谁帮你救主子?”
    “你什么意思?”
    李宗帅平静地说道:“你快将伤口包扎起来,别让你的血泄露了你的行踪。”
    花景不顾臂弯上的伤口,狐疑地问道:“你不是要抓我吗?”
    李宗帅说话间,从身上掏出一块布,在月光下缓缓地蹬了下来,“我若是真的要抓你,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退出几步的花景,盯着蹬在地面上擦着血迹的李宗帅,“你是真的放我走?”
    李宗帅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已经找到关押王妃的地方了,王妃是被关进暗室了!你若是真的想救王妃,就去找大王,天底下只有大王可以救王妃!”花景警觉地看着李宗帅字字冰冷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李宗帅面色坦然而简短地说道:“为了王妃,也为了我自己。”
    李宗帅身为御林军的头领,在宫中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话什么时候说,这其中的利害他也算是内行人了。伊妃被刺杀,萧妃说王妃是刺客,漏洞百出。他脑子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很大的阴谋。即使他知道,他也不能说出来,皇宫之中正义是最为要不得的东西,想活,就得二面三刀,就得事事谨慎留个心眼,给自己留条退路。更何况,王妃不是往常宫中的哪个妃嫔可比的,她可是大齐国的和亲公主,若是死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大王势必会追查到底,绝不会像以前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有……他有一种感觉,大王对王妃很不一般!
    月光冰冷如水地落在花景的冰容上,原本因为失血苍白的脸,此刻显得更加单薄了,“你的话让我如何相信?”
    李宗帅平静的双目,无波无澜地盯着花景,一字一板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若是真的想让你死,你早就被搜出来了!”
    花景辰目盯视着李宗帅好一会儿:“暗室在什么地方?”
    李宗帅浅浅挑起唇角,吐字入珠地提醒道,“暗室你去不了,你若真的想救你的主子,就只能求大王相救,不过你要快些,慢了,你家主子未必能熬得过去!”
    花景锁着眉头,一脸忧急地说道:“大王身子琼所,先不说我不知道琼所在哪,即使我知道如何去往琼所,我又如何能出的了宫?即使是出得了宫,远水解不了近渴,大王即使赶回来,公主也未必熬的过……”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花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色认真而决绝地垦求道:“李将军,求求你给我指出一条明路吧!只要救出公主,你拿走我的命都可以!”李宗帅盯着视死如归的花景不由想起了宁兰,暗想,也只有那种冷傲的主子,才会训练出如此冷静而忠心的奴婢吧?
    李宗帅对花景不由多出了几分赞赏,“你真是一个忠心的奴婢!”
    花景给李宗帅叩了个头,“为公主尽忠这是我的责任,李将军,求求你救救公主。”
    李宗帅转身看向门外的夜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要救王妃天底下只有大王,不过,也许还有个人可以救公主。”
    “谁?”
    “院墙那边的人,把你的血弄干净,别给人留下蛛丝马迹。”李宗帅简短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景看着离去的李宗帅,立即快速地包扎好伤口,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即使用轻功越过了院墙,向着思悔宫里快步跑去。
    晚妃有些心神不宁起了床,“喜鹊……喜鹊……”
    喜鹊立即快步走进晚妃的寝宫,“娘娘,奴婢在。”
    晚妃眉头紧锁,心口处有些压抑,想到今日宁兰来时的面色,不由问道:“喜鹊,这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喜鹊轻声地回禀道:“回禀娘娘,奴婢先前听说,皇宫里出了刺客。宫中的侍卫正在挨间的搜查呢!”
    晚妃闻言急忙追问道:“是吗?刺客?宫里怎么会有刺客呢?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伊妃娘娘被行刺了,此时还昏迷不醒中,萧妃娘娘吩咐侍卫搜查刺客……”
    “伊妃被刺杀?萧妃下的命令?”
    “是的,娘娘。”
    晚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霎白一片,一把抓住喜鹊的手,急声催促道:“喜鹊,你快去打听打听,是不是王妃出事了?去问问是不是有人先行搜查了冷宫,快去!”
    喜鹊第一回见到晚妃惊慌失色,连忙应声,“娘娘……是,奴婢这就前去!”
    “快去快回!”
    “是。”喜鹊立即向着寝宫外奔走。喜鹊知道晚妃焦急,一头往外冲,花景一个没防着,受伤的臂弯被喜鹊撞了个正着,忍不住地一声痛呼,“啊……”
    喜鹊被受伤的花景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啊……这……”花景疼的拧起眉心,带着血的手,一把捂住了喜鹊的嘴巴。
    寝宫里的晚妃闻得喜鹊的惊叫声立即问道:“喜鹊,出什么事了?”
    花景听得晚妃的声音,立即松开了喜鹊,向着晚妃的寝宫奔进。
    晚妃见到面色苍白的花景,吃惊地问道:“你……”
    花景进入晚妃的寝宫,二话不说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晚妃娘娘的跟前,“晚妃娘娘,奴婢求求您救救公……王妃吧!”
    晚妃闻言立即对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立即走出冷宫把门去了。
    “王妃?你是说王妃?”
    花景点了点头,“是的!奴婢给晚妃娘娘请安,晚妃娘娘,奴婢求求您救救王妃吧,王妃快要被人害死了……”
    晚妃按耐下心慌,冷静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与本宫听听。”
    花景简短地说道:“晚妃娘娘,王妃中了伊妃和萧妃娘娘的圈套了,现下被关进了暗室。只有奴婢一人逃脱,现下宫中四下寻找的刺客,其实就是奴婢。”
    晚妃听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脸深沉心里已是万涛汹涌,“你说什么?暗室?她们竟然联手将王妃关进了暗室?她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花景从晚妃的脸上看不到晚妃的想法,立即又说道:“晚妃娘娘,王妃她是带着大齐国的至诚来和亲的,即使王妃做错了什么,犯了什么罪,那也该由国法制裁,万不该如此毫无尊严的被冤死啊!晚妃娘娘,王妃她长途跋涉远嫁到此,她可是您的亲儿媳啊,您是她娘啊,奴婢斗胆恳求晚妃娘娘出手相救……救救王妃!”花景不卑不亢地说完,立马给晚妃娘娘磕起了响头。
    晚妃看着花景的额头磕出了血,开口制止道:“别磕了,你叫什么名字?”“回禀晚妃娘娘,奴婢贱名花景。”
    晚妃看这花景身上的血衣,在心里暗自感叹花景的忠心耿耿以及她的不卑不亢,沉默了一会儿言道:“恩,你起来吧,本宫会救王妃的!不过,本宫也只能试一试。”
    花景见晚妃答应了下来,立即叩了个头,“奴婢叩谢晚妃娘娘。”
    伊给和萧妃一起联手将兰儿关进了暗室,她们是决心将兰儿置之死地而后患啊!救,可是该如何相救呢?她在宫中的身份虽然是大王的母后,却多年被关在这里……她的威严到底还留有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不能不救,就算是豁出了这张老脸,为了大汗国,为了明儿她都要救出兰儿!和亲公主嫁到大汗国才一个月不到的日子死了,无论是怎么死的,都很有可能引起国祸!
    晚妃看着花景问道:“你的伤要紧吗?”
    花景立即恭敬地回禀道:“回禀王妃,奴婢的伤不碍事。”
    晚妃沉色走到了一个木柜前,拿出了一个七寸大小的四方盒子,打开了四方盒子,从中拿出了一个令牌,非常认真地说道:“你拿着它出宫,赶去琼所求见大王,只有大王回来了,才能确保王妃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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