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话音刚落,伊妃便已迈步向床钱走去,在这紧急的关头,裳儿机智地伸出了一只胳膊,放在了锦被之外。伊妃微微眯起双目,看向床上伸出的胳膊,原本打算掀掉锦被的她,脚上的步子,瞬间顿住了,她很确定,那胳膊上的衣料,绝对不是丫鬟所能穿的!
    这若上去掀开了是王妃本人,可就是犯上!想到刚见到她的时候,那一脸的冰冷,伊妃就更加踌躇了,她要不要冒这个险?
    她若是掀开进被,躺在床上的人就是王妃本人,那么,王妃今日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虽然说她身怀王子,可是,她更加确定,这样一个年纪尚浅的王妃,绝对不会顾及这些!因为一个连大王都敢刺杀的女人,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经过昨日太医一事,伊妃很清楚大王的态度,若是出了事情,大王是不会责罚她的,她不是已经在冷宫了吗?
    一番思量,伊给转身,冷冷地看着花景说道:“既然是王妃的习惯,那你们做奴婢的也好好生侍候着。”
    伊妃话毕,头也不回地,迈步向着冷宫门外走去。
    伊妃离开冷宫,走了一段路,狐疑地问道:“小雨,你觉得那床上躺着的会不会是王妃本人?”
    “娘娘这话的意思是……那床上躺着的不是王妃吗?”
    伊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恩,本宫怀疑那床榻上躺着的并非是王妃本人,王妃床前怎么会放着一双宫女的鞋子?这太诡异了!”
    小雨诧异地问道:“啊?娘娘若此一说,奴婢也觉得奇怪,方才奴婢也正为那鞋子,感到奇怪呢!娘娘,方才您为什么不掀开锦被看看?”
    “方才是不敢确定,她毕竟是王妃,若是床上躺着的是王妃,那本宫岂不是以下犯上冒犯了王妃吗?”
    “娘娘,那床上到底是不是王妃啊?”
    丫鬟的鞋子?蒙头寝睡?片字未语,丫鬟的阻挡,一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的原因?难道是……王妃在不冷宫?
    伊妃经过这番推断,笃定地说道:“小雨,那床上躺着的十有八九不是王妃!”小雨微微一愣,立即说道:“啊,娘娘,那现在去揭穿她!”
    伊妃犹豫地说道:“要是方才还好说,现在……”
    等待伊妃说下文的小雨,见伊妃揉着眼睛,急忙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本宫的眼睛进了沙子,不碍事了。”伊妃一边说,一边放下擦着眼睛的手。
    小雨看着远处的耶律瀚明说道:“娘娘朝这边走大王来了!”
    伊妃闻言向小雨注视的方向看去,她的心,猛然一沉,心口疼痛了起来,那远处渐渐走近的一身白衣便装的男人,不是耶律瀚明,又会是谁呢?
    那个女人,真的进入到他的心中吗?一股忍不住的热流,涌上了伊妃的心头,泪水瞬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落下来。
    伊妃迎上几步,行礼言道:“臣妾叩见大王!”
    瀚明不解地盯着伊妃红红的眼睛,问道:“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伊妃迟疑了片刻,垂下双眸,用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一副含糊其辞地说道:“大王,臣妾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瀚明面色不悦地问道:“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便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孤要知道真相!”
    “大王,臣妾……王妃她身子不适,想必脾气稍稍大了点,不见臣妾……”
    瀚明冷冷地盯向小雨,说道:“小雨,你来说,是怎么回事儿?”
    小雨瞟了一眼伊妃,立即上前回禀道:“回禀大王,娘娘她给王妃请安,王妃没有见娘娘,便给娘娘赶了出来,还说……说娘娘不配给王妃请安……”
    瀚明一听,脸色瞬间冻结了下来:“竟有这样的事情?她简直太恶劣了!”
    伊妃立即上前说道:“小雨,不许乱说!大王,不是王妃赶臣妾……这怪不得王妃,都是臣妾不好!”
    瀚明愤愤地说道:“伊儿,你的性子就是太柔弱了,你不用为她说好话,你随孤一道前去,孤倒要让她看看,到底是配还是不配!瀚明说完大步流星地向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裳儿刚从床上下来,但见花景一脸的慌张,走了起来,狐疑地问道:“花景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裳儿很清楚,依照花景冷静沉着的性子,不是出了大事,她是不会这样慌张失态的。
    “裳儿,这次真的出了大事,大王和那个伊妃向这里赶了过来,你再上床躺着,一切就得看天意了,我先出去迎接圣驾!”
    花景刚走出内殿,到了厅堂,耶律瀚明便已经走了进来。
    “奴婢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伊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瀚明冷哼一声,随口问道:“王妃呢?”
    花景立即应声说道:“回禀大王,王妃身子不适,已经歇息了。”
    “歇息了?”瀚明绕过花景,便向里屋进。
    “大王,王妃她刚刚熟睡……”
    伊妃冷声喝道:“大胆奴婢,你连大王的圣驾也敢拦阻吗?”
    耶律瀚明冷声言道:“让开!”
    步入内殿,耶律瀚明一见床上锦被蒙头的人,一阵讶异,狐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景快步跟上,听到耶律瀚明的问话,立即上前回禀道:“回禀大王,这是王妃的习惯!”
    耶律瀚明蹙起的眉头,又深下几分,不由肃冷地说道:“习惯?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时候的?如今天气炎热,容易中暑,难道不明白吗?”
    花景立即跪地应道:“奴婢该死,奴婢一定谨记大王的教诲。”
    瀚明等了片刻也不见宁兰从床上下来行礼,双目又是一片黝黯,想到宁兰不舒服睡着了,方才一肚子的火气,一瞬间无理由地熄灭了,沉默片刻的瀚明转身对着花景说道:“恩,王妃既然身体不适,就让她歇着吧,你们这些做奴婢的,要好生侍候着!”
    瀚明话毕,对着他身后的吉索,言道:“你去太医院,让太医们过来给王妃看看!”
    “是,大王!”吉索应声之后,快步奔出内殿,向着太医院赶去。伊妃听完瀚明的话后,眼底一抹阴暗瞬间涌上心头,一种几乎让她窒息的嫉妒,冲击着她的心扉。让她正视了一个她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一个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一直以为,她深爱的大王,是那种不会关心女人的男人,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错了,彻底的错了!
    眼前的这个一向冷漠如冰的耶律瀚明,他有关心女人的时候,他的心,被这个进入大汗后宫不过数日的女人,给夺去了。
    一阵失神后,伊妃在瀚明走至内殿门口时,失声说道:“大王,王妃是不是病得很厉害?为和王妃抖动的这样厉害?”
    瀚明闻言,立即回头看向床榻,只是瞬间,便毫不犹豫地三两大步走到了床榻前,大力掀起锦被,不由一愣,脸色瞬间而下,黑压下来。
    裳儿见假扮的事情被揭穿,惶恐之极地从床榻上滚落下来,跪倒在地,叩拜道:“奴婢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叩见伊妃娘娘,千岁,千……”
    瀚明脸上一片阴冷,打断了裳儿的话语,怒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妃人去哪了?”
    裳儿惶恐地说道:“回,回禀大王,王妃……王妃,奴婢不知道……大王恕罪……”
    瀚明按耐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再次冷声问道:“说!不要让本王再说一次!”
    花景原本慌乱的心情,在耶律瀚明掀开锦被的那刻,平静了下来,回声应道:“大王恕罪,奴婢失责,不晓王妃去了何处,请大王降罪!”
    她不在冷宫,去哪儿了?看来这冷宫还真是管不住她了!
    耶律瀚明一张威严的容颜,冷鸷了下来。冷漠地盯着跪在他身前的奴婢,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向内殿的门口走去,直奔后花园。
    伊妃跟在瀚明的身后,小声地言道:“大王,息怒,王妃初来大汗国,对这里定是不熟悉,想必这会儿在哪里迷路……”伊妃的话儿说到一半,便闻得院墙的隔壁,传过来的瑟声。
    瀚明眉头紧凝,这曲子?这首曲子不是宁兰那日弹奏的吗?母妃的宫中怎么会传出宁兰的曲子?难道宁兰她进入了思悔宫?
    伊妃闻音,微微一愣,瞟了一眼高墙,盯着瀚明的脸,细声说道:“大王,这首曲子真好听,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想必弹奏之人,定是蕙质兰心之人。”
    瀚明听后,心中更是疑惑万分,她的母妃已经很多年未去抚琴弄瑟了,此时怎么会抚起瑟来?自从数日之前,他去过一趟思悔宫,不知……不知他的母妃现下如何了……想到那日踉跄的背影,瀚明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
    单迹说的没错,他不只恨他的母妃,他也爱着他的母妃!虽然知道人与人此生相遇,只有今生,没有来世,虽然他也想过试着原谅他的母妃,可是,他还是无法原谅他的母妃!因为,他永远也忘记不了,他的父王是怎么死掉的!
    思及,瀚明的俊容瞬间冷却,大步流星地向着思悔宫走去。
    伊妃紧跟其后,心里一番深思,这院墙那边是什么宫殿,她比谁都清楚。当年她初入皇宫,曾经服侍过那位主子。所以,当伊妃闻得瑟色,便知道抚瑟之人会是何人了。
    在这大汗后宫,谁人敢提及那位主子?这个新来的王妃真是胆大,竟然擅自进入思悔宫?看来有好戏看了!
    瀚明走到思悔宫的大殿门口处,停下了脚步。迟疑了片刻,推门而入,一路寻音绕过假山向着宫殿的后方花园处走去。
    瀚明绕过假山脚上的步子,不由停了下来,便远远地看到花园旁边的凉亭里,正坐着的两个人。
    大王为何不发火?这说不过去,不行,今日可是她搬到那个女人的最好机会,绝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伊妃想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雨。
    小雨得到伊妃的眼色,立即言道:“娘娘,王妃她在那儿……”小雨的话音一落,亭子里的晚妃以及宁兰不由看了过来。原本谈笑风生的晚妃和宁兰,在见到瀚明的时候,笑容瞬间冻结了。
    瀚明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拽起坐在瑟旁的宁兰,怒吼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谁准许你来的?啊?”
    宁兰看了一眼晚妃,皱起眉头,挣脱不了瀚明紧攥着的手腕,不由恼怒了起来,愤声说道:“耶律瀚明,你放手,你抓疼我了!”
    瀚明被怒气冲昏了脑,见宁兰大叫疼痛,紧攥宁兰手腕的手这才松开许多,冷声言道:“你也知道疼?你跟孤走!”
    宁兰见耶律瀚明完全不将道理,气怒地挣扎了起来:“耶律瀚明,你要走,你走,本宫不走!”
    瀚明闻言,原本松了的手,不自觉地紧了起来,怒问道:“你说什么?你不走?你当真以为孤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吗?”
    晚妃见宁兰疼的脸色发白,立即大声喝道:“明儿,你还不放手,你想把她的手腕给折断吗?”
    瀚明对着晚妃大声回喝道:“住口,孤和王妃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她是孤的女人,孤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管孤的事情?”
    瀚明对晚妃的态度,让宁兰猛然一愣,随即大声质问道:“耶律瀚明,为人子女者,以孝为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母后说话?你简直太恶劣了!”
    瀚明听到宁兰如此说他,不由暴跳大怒:“怎么对她,那是孤的事情,你竟然也想教训起孤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恶劣?你竟然敢如此说孤?你活得不耐烦了?”
    宁兰怒道:“本宫只要一天是你的王妃,本宫就能说得!你就是恶劣,本宫就说了又怎么样?耶律瀚明,你简直是蛮不讲理,不配为人子女,你就是个混蛋!”
    “王妃?混蛋?你信不信孤现在就可以掐死你?”瀚明说完,只手掐住宁兰的脖子,不停地加大力气,晚妃见势上前便去拉架,不想被气怒中烧的瀚明,不小心推倒在地……”瀚明一见他的母妃被他挥倒在地,满胸的怒火瞬息消退了下来。
    “母后!”宁兰一把挥开失神中的瀚明,扶起晚妃。
    扶起晚妃的宁兰,关切地问道:“母后,您有没有伤着?”
    晚妃淡淡地摇头说道:“兰儿,母后无碍!”
    瀚明抿了抿嘴巴,干涩地说道:“这样一摔能有什么大事?!”话毕,一把将扶着晚妃的宁兰给拽到了他的身边,转身向外拉。
    “耶律瀚明,你这个混蛋,你放手,你要给母后道歉!”
    因怒气失去理智的瀚明,冷笑道:“道歉?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你竟然如此和孤说话?你还真当你自己是王妃了不成?孤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大齐国送来给孤暖床的女人,和那军中的妓女没有什么两样……”
    瀚明的话语还未落下,但闻‘啪!’的一声,宁兰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个耳光,甩在瀚明的左脸上。
    瀚明双目通红地瞪着宁兰,喝道:“你竟然敢打孤?”
    宁兰的一个耳光,将瀚明仅有的一丝理智,给打光了,瀚明想都未想,扬手便是一个巴掌,朝着宁兰那白皙的脸颊打了下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将愤怒中的二人,瞬间炸醒!
    盯着宁兰白皙的脸颊,出现了鲜红的手印,以及宁兰嘴角溢出的鲜血,失去理智的瀚明,瞬间,懵了!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瀚明不可置信地瞟了一眼发麻的手掌,随即看向宁兰瞬间那涌上双目的泪水,心,疼痛了起来,原本打在宁兰脸上的巴掌,到仿佛是打在他的心上一般,心,纠疼的厉害,后悔了起来……
    宁兰怔了片刻,愤恨地看着瀚明,嘴角挑起,双目含泪,冷冷地盯着瀚明,冰冷地言道:“耶律瀚明,你竟然打本宫,你竟然连女人也打?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宁兰愤恨地说完,转身便向外跑,不想没有跑出几步,便被大步追上来的瀚明,本能地从身后紧紧拦腰抱住。
    当瀚明一把掌打在宁兰的脸上时,宁兰的心,彻底的绝望了。世上竟然有如此恶劣的男人?而这个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一双漆黑的双眸,冷淡下来,不带任何的感情盯着瀚明抱着她腰间的双手,冷漠地言道:“放手!”
    宁兰淡漠无情的声音,让瀚明整个人都僵住了,抱着宁兰细腰的双手,又加紧了几分。在这一刻,瀚明感觉若是他松了手,宁兰就会飞走一般。
    “你让孤放手,孤便要放手吗?”
    宁兰再次开口,决绝地说道:“耶律瀚明,你再不放手,本宫就死在你的面前!”
    宁兰决绝的话语,直刺瀚明的心头,一种窒息的疼痛,让瀚明紧抱着宁兰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他很清楚,他抱着的这个女人,绝对是说的出,做的到!
    宁兰摆脱了瀚明的束缚,盯着血色的手印,向着思悔宫外走去。此时的她,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若是可以死,若是死可以解决一切,她真的想死去。
    伊妃见瀚明跟在宁兰的身后向外走,不由提步欲要追去,走了不过几步,便被晚妃给喝止住。
    晚妃大声一喝:“给本宫站住!”
    伊妃闻言,停下了脚步,眼巴巴地看着瀚明追着宁来离去,心里是又急又气又无奈。
    晚妃冷冷地问道:“伊儿,你如何见到本宫,都可以漠视到无睹的份上了吗?”
    伊妃立即转身跪地叩拜道:“臣妾叩见母后,千岁……”
    晚妃冷冷一笑,鄙夷地说道:“住口!本宫何时承认你这个儿媳了?”
    伊妃跪爬到晚妃的面前,惶恐地哭求道:“母后……伊儿知道错了,母后,你就原谅伊儿吧,伊儿真的知道错了……”
    晚妃在瑟前坐了下来,一脸平静地边抚瑟,边问道:“哼!今日这一出,这场戏,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啊?明儿怎么会突然来到本宫的宫中?你是希望本宫早点升天呢?还是希望王妃早点死掉啊?伊儿,你到是说与本宫听听!”伊妃闻言,花容失色地回禀道:“娘娘,冤枉啊!大王来娘娘的宫中,绝非伊儿怂恿,请娘娘明察,伊儿对娘娘也绝不敢有冒犯忤逆之心,娘娘,伊儿就算是有十个脑子,也万万不敢对娘娘存有不敬之心……”
    晚妃冷冷地抽起嘴角,冷冷地再次开口,说道:“哼!伊儿,你的意思是本宫老了,脑子不管用了,尽会冤枉无辜,是吗?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本宫,今日一切,都是巧合啊?”
    伊妃立即哭泣地说道:“回禀娘娘,伊儿听闻王妃身体不适,便带了些糕点看王妃,心系王妃的大王也随后而至……大王见王妃在不冷宫,又闻得瑟曲,便寻音来到娘娘的宫中……娘娘,伊儿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伊儿承认,对王妃确有嫉妒之心,可是,在伊儿的心中,伊儿真的没有想置王妃于死地的心啊!请娘娘明察!”
    “哼,到底有没有那样的心,本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伊儿,本宫念你往日跟随过本宫,今日之事,本宫就不再追究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了。不过本宫今日到有几句话说给你听,做妃子的,就要安分守己,明儿有一天若是知道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捣鬼,那个捣鬼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可就不得而知了!”
    伊妃愤愤不平地问道:“为什么?娘娘为什么也帮着她?伊儿侍候娘娘多年,难道都抵不过刚来大汗国才不过几天的王妃吗?”
    哗啦一声,晚妃只手扫弦,冷嗖一声,看着双目忿恨的伊妃言道:“为什么?哼!伊儿,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不中用了?”
    “伊儿不敢!伊儿只是心冷!”
    伊妃浅浅一笑:“心冷?亏你还知道心冷一词!你走吧,本宫不想见到你,以后你也休要再来本宫的宫中,你与本宫的情谊,恩断义绝!还有,王妃你动不得!”
    伊妃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嫉恨地说道:“娘娘以为伊儿还是当年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奴婢吗?”“在本宫的眼中,你是什么样,一点不重要!本宫奉劝你一句,本宫可以扶你做明儿的妃子,也可以随时让明儿废了你!”
    伊妃拦在晚妃的身前,一改恭谨的态度,跋扈地讥笑道:“娘娘好大的口气,若是在几年前,伊儿会毫不怀疑地相信,如今,娘娘,伊儿已经不再是那么天真的小姑娘了。大王对娘娘到底是如何看重,伊儿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娘娘是大王的母妃又能如何?若是在伊儿和娘娘之间选择,伊儿相信,大王一定会选择伊儿的!”
    “哼!”
    伊妃见晚妃冷笑,也不动怒,一脸淡笑地继而又说道:“娘娘,你是不是觉得伊儿在说笑?哦,对了,伊儿忘记禀告娘娘一件事情了,伊儿如今肚子里正怀着大王的王子!”
    晚妃诧异地问道:“你有怀孕了?”
    伊妃轻哼一声说道:“不错,伊儿肚子里正怀着大王的王子,娘娘,您说大王在他痛恨的母妃与心爱的王子之间,会选择谁呢?”
    晚妃问怒地喝道:“放肆!你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本宫说话?”
    “娘娘,伊儿这样对您,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小雨,摆驾回宫!”伊妃一脸阴冷地说完,朝着晚妃展现出挑衅的微笑,一摇一摆地向思悔宫的大门走去。
    喜鹊气愤地说道:“娘娘,她简直太无礼了,您应该教训教训她!”
    晚妃看着喜鹊,淡淡地说道:“算了,她也是因爱生妒,一切都由她去吧!”
    “那她会不会对王妃不利?”
    晚妃走到花丛旁,只手抚摸着花儿,问道:“喜鹊,你也喜欢王妃吗?”
    “恩!”
    晚妃平静地说道:“放心吧,明儿爱着她,有明儿在她的身边,她是不会有事的!”
    喜鹊狐疑地说道:“娘娘的意思是,大王爱着王妃吗?可是,刚刚大王还……还打了王妃……”
    晚妃轻轻摇头,笑道:“知子莫若母,明儿若不是爱着她,又怎么会如此的大发雷霆?”宁兰走出思悔宫,走在长长的亭道上,竟然不知道该去往何方。脸颊上的火热,让宁兰倍感屈辱,她何曾被人打过?大汗国王,耶律瀚明,她的夫君,这个男人竟然打了她?为什么她的心,竟然在痛?是因为屈辱吗?
    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砖瓦房,路,到底还有多远?
    一直跟在宁兰身后的瀚明,看着失魂落魄的宁兰,心,好像被撕碎了一般。这样的疼痛,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急切,让他应接不暇。看着宁兰乱了步调的步伐,瀚明的头,一阵剧烈的疼痛,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鹅黄罗裙的女子背影,同样踏着零碎的脚步,同样的失魂落魄,她到底是谁?只手按着疼痛的太阳穴,大步向前,一把抓住宁兰的胳膊问道:“你到底要去哪里?”
    宁兰双目一片淡冷,平静而陌生地盯着抓着她胳膊的大手,言道:“放手!”
    瀚明温怒地言道:“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逼孤对你不客气!”
    宁兰冷抽嘴角,质问道:“耶律瀚明,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的不客气是什么?杀了本宫?还是以本宫的国家来要挟?或者是搬出本宫的母妃?”
    瀚明微微一愣,原先后悔打了人的他,被宁兰的冰冷给触怒了,愤声说道:“若是你希望孤那么做,孤绝对会成全你!”
    “耶律瀚明,你的血是冷的吗?你到底是不是人?”
    瀚明深陷的眉头,又增添了几道黑线,宁兰冷漠的眼神,鄙夷的表情和语气,深深地刺伤了他,她惊人冷视他?不由冷笑道:“是不是人?王妃竟然不知道吗?看来是孤没有做好!那好,孤今日便亲自告诉你答案!”
    瀚明话音一落,猛然一推,将宁兰抵在亭柱上,只手托起宁兰的下颚,在宁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吻住宁兰的双唇,霸道而有粗鲁地索取着红唇上的芳香,将他心中所有的紧张和愤怒,化成了疯狂的霸占和掠夺!“唔……”
    许久后,瀚明离开了宁兰的红唇,在宁兰的耳边,沙哑地轻笑道:“你的反抗,是为了挑逗孤吗?你知道吗?你越是反抗,孤就越想征服你!你最好别动,不然孤可不担保在这里还会做些什么!”
    宁兰愤恨地说道:“耶律瀚明,你是个畜生,你不是人!”
    瀚明扯了扯嘴角:“畜生?畜生可以这样抱着你吗?畜生可以这样吻你吗?畜生可以让你如此喘息吗?”
    “耶律瀚明,我恨你!”
    宁兰的话语,让瀚明的心,忍不住地一窒,狠狠地在宁兰的红唇上咬了一口,他受不了她的冷视,他要让她记住他,就算是恨也要恨的最深!就像他此时故意咬伤她一样,他要让她知道疼,因为,他的心在疼,她就要陪他一起疼!
    男性的阳刚之气,越来越浓,瀚明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嘶啦一声,宁兰的衣领被瀚明一把撕开,白皙而性感的锁骨袒露了出来。
    袒露的肩膀,碰触到凉冷的石柱上的时候,让宁兰整个身子忍不住地轻颤,一阵失神过后,拼命地捶打着瀚明的后背!
    瀚明不顾宁兰的捶打,如同雨点般的亲吻顺着脸颊落到了宁兰的颈脖之处,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耶律瀚明,到底如何做,你才能放过本宫?”
    “放过你?今生都别想,除非孤玩腻了!”
    宁兰放弃了挣扎,绝望地对着扯拉她裙带的瀚明,言道:“若是你想要的是本宫的身子,本宫就如你所愿,你随时可以拿去,只是求你,放过本宫,就此放过本宫,好不好?”
    扯拉裙带的大手,在听完宁兰的话后,瞬间僵住了。宁兰的话,像是一碰冷水,浇在瀚明的头上直至心底。
    原本意乱情迷的双目,刹那间冷却,面无表情地盯着宁兰面如死灰的娇容,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他都做了些什么?盯着宁兰绝望的脸,恼愤起来。“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给孤再说一遍!”
    宁兰睁开紧闭的双目,淡淡地说道:“大王若是想要得到的是本宫的身体,本宫就如你所愿,只是求大王在得到本宫的身子后,放过本宫,让本宫在冷宫里孤独死去,自生自灭吧!”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竟然要用她的贞节来和他讨价还价?为了让他放过她,她竟然连贞节也可以不要了?在她的心中,他就的如此让她不屑吗?她当他是什么人?
    瀚明冷冷地松开宁兰,残忍地说道:“你以为孤会对你这瘦扁的身子有兴趣吗?你想做孤的女人?你还不配,滚!别再出现在孤的视线里!”
    “你!”宁兰忍不住扬手便是一把掌,巴掌在离瀚明不到几个毫米的距离时,生硬地停了下来。
    瀚明一把攥住宁兰的手腕,鸷冷地说道:“孤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妄想打孤,惹恼了孤,你绝对会后悔!怎么?为何这样看着孤?你想要杀孤吗?你有这样的本事吗?再孤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滚!”瀚明说完,一把挥开攥着宁兰的手,转身背对。
    看着瀚明的宁兰,在这一刻,若是她有刀,若是她可以杀了耶律瀚明,她绝对不会手软,这个天杀的男人,他是如此羞辱她的!宁兰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了,紧了又松,愤恨地提步跑开。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瀚明缓缓转身,看向那抹消失在视线里的倩影,思绪一片凌乱。她那么的骄傲,方才自己的那些话语,一定让她恨的更深了吧?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是恨他,而是爱着他!
    “大王,天要下雨了,是否现行摆驾回宫?”
    “吉索,你现在就让格勒准备马匹,孤,明日一早要去往琼所!”
    “是!”
    “慢着!”
    吉索立即恭谨地问道:“大王还有何事需要吩咐奴才去办的?”
    瀚明沉默了片刻,说道:“孤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王妃那边多看着点!”
    吉索立即应声言道:“是,大王!”大王为什么要去琼所?吉索看了一眼瀚明的背影,快速地离开了。
    裳儿焦急地问道:“天要下雨了,公主怎么还没有回来?公该不会出事了吧?”
    花景咬着嘴唇,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先去找找,你照顾落儿。”花景交代完裳儿后,从后院越出,在宫中接连寻找了好几个时辰,始终未能寻到,不由折转回道了冷宫。
    花景见到守在门口的裳儿,在裳儿还未开口,领先问道:“裳儿,公主可回来了?”
    裳儿听完花景的询问,不由焦急地说道:“没有!花景姐姐,你还没有寻得吗?裳儿一直在这里守着,都没有见到公主回来啊!”
    花景摇了摇头:“没有!”
    裳儿急急地问道:“那公主去了哪了?公主是不是出事了?会不会被大王给带走了?这天都下雨了……”
    “苍穹宫?对啊,苍穹宫我还没有找过……”花景话毕,立即转身向外走。
    裳儿关切地说道:“花景姐姐,你先换了衣服再出去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不碍事!”
    裳儿瞅着地上的水脚印,一脸认真地说道:“花景姐姐,苍穹宫那边需要小心才好,你留下脚印了。”花景低头一看,蹙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进屋换起衣服。
    一边换衣服,一边关心地问道:“裳儿,落儿的伤势现下如何了?”
    裳儿平静地说道:“落儿的烧已经退了,太医说,太黑之前,应该可以醒来。”
    花景听后,诧异地问道:“太医来过吗?”
    裳儿点了点头说道:“恩!就在你刚走不久,是吉公公带来的!”
    花景紧张地问道:“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吧?”
    “应该没有,他们看过落儿的伤势后,嘱咐了一番便走了!不过,那个吉公公到是嘱咐了奴婢,说:大王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抓药的事情依然照常如旧,让我不用担心!”
    “是吗?他的意思是大王近期要离开皇宫?”“恩,应该是真的,量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散布谎言。”
    花景淡挑眉头问道:“他为何要告诉我们大王要离开皇宫?”
    裳儿想了想说的:“应该和那道旨意有关吧!自从太医来给落儿看病后,门口的那些侍卫,对我们的态度,好多了。”
    “恩,我先去苍穹宫那边寻找公主。”
    “花景姐姐,你要小心啊!”
    “恩!”
    花景换过衣服,雨,已经小了许多。潜入苍穹宫,花景四处都未寻得宁兰的身影,正待转身离去的时候,内殿的倾榻上,传来了瀚明的声音:“你胆子不小,竟然没有孤的应允,偷偷闯进苍穹宫?”
    花景正欲使用轻功从窗口潜逃时,不想,一枚硬币如同流星一般,从窗口反弹到花景的身上,点住了花景的穴道后,掉落在地上。
    一脸冰冷的瀚明,从床榻上走了过来:“说,你来孤的苍穹宫做什么?”
    瀚明见花景不回答他的问话,冷冷抽起嘴角,伸手以内功,吸气掉在地上的硬币,眯眼瞅着手中的硬币,冷声言道:“孤想知道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敢闭口不答!你是想让孤来责罚你们的主子,你才肯回答孤的问题吗?”
    花景一番思量,开口说道:“回禀大王,奴婢是来寻找王妃的,王妃她不见了……”
    瀚明微眯着的双目,在听完花景的话语后,瞬间凌厉起来,狐疑地再次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花景立即回禀道:“回禀大王,公主不见了,奴婢来此是为了寻找公主的!”
    瀚明快速地解开花景身上的穴道,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大王,自从大王和伊妃娘娘离去之后,便一直不见王妃回来!”
    不见了?她不是向着冷宫的方向走的吗?难道去了母妃的宫中?
    瀚明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宫里的其它地方都寻找过了吗?”
    “回禀大王,能找的地方,奴婢全找过了。”瀚明再次进入思悔宫的时候,晚妃正坐在窗前听雨,当她看到瀚明冷脸走到她的身前时,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黛,一字未语。
    瀚明站在殿门口,淡淡地看着窗前坐着的晚妃,忽然有些心酸,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老了?怔了片刻,沉声问道:“她是不是在你这?”
    晚妃沉默了片刻,扭头看向一脸阴沉的瀚明,平静地问道:“大王指的是何人?”
    瀚明抿了抿嘴唇,再次开口问道:“王妃她是不是在你这?”
    晚妃关切地站了起来,狐疑地问道:“兰儿她不见了吗?”
    瀚明见晚妃关切的表情,眼眸微微一沉,不耐烦地问道:“到底在是不在?”他的母妃也很喜欢宁兰吗?她也会关心别人?
    晚妃担忧地说道:“兰儿与你争吵过后,不曾来过,宫中其他的地方都有找过吗?”
    瀚明有些吃味地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瀚明说完,转身便向外走。
    晚妃追出几步,言道:“大王,兰儿她是个好姑娘,既然你喜欢她,你就要好好珍惜她,有些人在的时候不珍惜,若是失去了,就追悔莫及!”
    瀚明一听到追悔莫及这四个字,心里便忍不住恼怒了起来,忽然转身,冷笑道:“你也会知道追悔莫及这四个字吗?你说的追悔莫及指的是什么?是父王?还是你那个该死的奸夫情人?你又在追悔什么?”
    晚妃微微一愣,瀚明的话像是锋利无比的刀子,割着她的心,让她猛然一窒。
    看着瀚明冰冰的脸,怒恨的双目,深深地一声叹息后,转身背对着瀚明,向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本宫该说的话,都说了,本宫的事情,也无需向你回禀!你竟然这般的恨本宫……你走吧,本宫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本宫不想再见到你!”
    “你以为孤想来吗!你以为孤想见到你吗?孤只不过是来找王妃的!哼!”不想再见到他吗?看着晚妃憔悴的背影,瀚明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愤愤地说完,拂袖而去。她会去哪儿?难道她真的会想不开,自杀了吗?瀚明一想到自杀二字,心,都纠结成团了。不行,她是他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不能出事,他不允许她出事!她会去了哪儿?瀚明的眉心,一片黑暗,几分无法掩饰的担忧,浮上面容。
    瀚明走出思悔宫,看了一眼花景,冷声说道:“你先回去,若是王妃回来了,立即去苍穹宫禀报!”
    花景立即应声道:“奴婢遵旨!”
    她不在思悔宫,那她会去哪儿?难道……难道她去了赝梨宫?瀚明思及立即向着赝梨宫奔去。
    宁兰向冷宫跑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让她熟悉的背影,一个纠起她整个心脏跳动的背影,便想都未想,一路紧追来到了赝梨宫。那个身影,在她追到了赝梨宫的时候,瞬间消失了。整个赝梨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被她找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正待她要离开的时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那个熟悉的背影,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吗?宁兰四处一番寻找后,浅浅一笑,自嘲地想道:看来,是她出现了错觉吧?他怎么会到了这里,他应该在大齐才对。宁兰摸着发烫,烧疼的脸颊,在看向窗口的时候,愣住了,怔了片刻,狐疑地问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目一身黑衣着装,背光的脸上,一片幽暗,一如既往的淡冷无情的口吻回道:“属下不放心公主的安危!”
    宁兰平静地说道:“我们之间相约的期限,已经过了,你如今是自由的人!”
    天目看着窗外的细雨,眼神很淡,却又很冷,沉默了片刻之后,幽幽地说道:“属下知道,这……是属下自愿的事情,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宁兰再熟悉不过的天目,淡冷地说道:“你不是很讨厌皇宫的吗?你……不该来此,你不欠本宫任何,本宫一切都很好!”天目淡淡地说道:“属下知道!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属下只想做喜欢做和想要做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来到大汗国的?”
    天目想都未想,接口说道:“属下昨日刚到。”
    宁兰蹙起眉头,问道:“昨日?本宫母妃她,还好吗?”
    天目平静地看着宁兰说道:“回禀公主,娘娘她很好!”
    宁兰关切地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天目看了一眼窗外,言道:“公主不必为属下担忧,天目自有住处。”
    “你走吧!本宫希望你离开皇宫,去你想去的地方!”
    “天目……”天目话音还未落下,赝梨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宁兰双目瞬间冷下,催促地说道:“快走,来人了!”
    瀚明进到赝梨宫内殿的时候,只见一抹黑影从窗口一闪而过。武艺超群的他,又岂会不知有人刚刚离去?他原本想追出去,可是瞥见宁兰眼目间的凌乱,立即定下了脚步,缓缓转身,盯着宁兰。
    瀚明沉默了片刻,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兰确定天目已经远走后,不理会瀚明的问话,转身就向门口走。
    瀚明对着宁兰的背影,冷喝道:“站住!”
    “大王还有何事?”
    瀚明大步一迈,来到宁兰的身前,质问道:“说,刚刚从窗口逃走的男人是谁?你来赝梨宫是为了见他是不是?”
    宁兰反口冷笑道:“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
    瀚明阴下面容,说道:“孤会让他从此逃走,自然有方法抓住他,你信不信?若是让孤抓住他,你想孤会怎么处置?”
    宁兰隐起眼底的担忧,淡定不带感情地看着瀚明,说道:“本宫也很想知道,那就请大王抓尽早抓住你口中的那个人!”
    瀚明一把托起宁兰的脸颊,被宁兰激起的怒气,在瞥见宁兰红肿的面容时,淡了下来:“回去用冰水敷面!”
    宁兰挣开瀚明托着脸颊的手,冷冷地抽了抽嘴角说道:“不需要你的关心!”瀚明背对向门口走去的宁兰,面色阴冷地瞅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孤,要离开皇宫一段时日!”
    宁兰足下的脚步,在听完瀚明的话后,顿了片刻。
    瀚明缓缓转身,看向宁兰的背影,冷声说道:“你最好安分守己,要不然,孤会让你后悔!”
    宁兰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了风波,转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瀚明,头也不回地离去,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从此以后不用再见到他,她也不想再和他多说只言片语!
    看着愤愤离去的倩影,瀚明冷俊的容颜,多出了一抹笑意,他又将她气恼了吧?他就是要让她时刻都记住他,时刻都想到他!他不允许他的女人心里想着别人,当他得知宁兰不见时,他的心,非常惶恐,他很怕她出了事情!瀚明从怀中掏出紫玉环佩,拿在手中,面色凝重地盯着紫玉正正失神……
    那窗口闪身离去的男人是谁?
    “大王,你既然喜欢王妃,又何苦故意惹恼她?”
    “是你!”
    “臣,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瀚明蹙起眉头,微微不悦,淡瞟了一眼幕僚,将一对紫玉环佩装进了怀中,淡冷地说道:“免了,太傅老头,以后没有外人在场时,你就不用给孤行礼了!”
    幕僚听完瀚明的话后,恭谨地一拜:“臣,叩谢大王。”话毕,站了起来。
    “太傅老头,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你还爱着那个女人吗?”
    幕僚挑起嘴角,露出儒雅的笑容,淡然地说道:“往事已矣!”
    “既然是往事已矣,那你为何要帮助王妃?她可是司徒熙和齐迥的女儿,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任何的芥蒂吗?”
    幕僚灿然一笑,言道:“臣,心里一片坦然,在幕僚的心中,这都不重要,曾经能拥有那段真挚的感情,如今可以成为回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瀚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幕僚,沉声说道:“太傅老头,你真是心胸宽广,若换成是孤,绝不会如你这般!孤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幕僚听完瀚明的话后,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瀚明鉴幕僚未语,继而又问道:“太傅老头,你来见孤是为何事?”
    幕僚沉声回禀道:“臣,是来向大王请辞。”
    瀚明面不改色地转身向外走道:“请辞?太傅老头,你想退隐吗?”
    幕僚一脸认真地说道:“正是,臣,进来体力不支,无心于朝政,特此恳请大王应允老臣请辞归田。”
    “太傅老头,你看,天又下雨了。在这炎热的夏季,这样的蒙蒙细雨真让人欢喜,那干燥的大地,被雨水滋润之后,会更加富饶。这大汗国的天空,降雨也是为了大汗国的土地,你说是不是?”
    瀚明说话间,伸出手掌,去接那天上的玉珠。
    “是!”
    瀚明面色幽暗,问道:“太傅老头,你还记得孤少时,你说过的那番话吗?”
    幕僚狐疑地看了看瀚明,恭敬地问道:“老臣,愚昧,不知大王所指的是……”
    瀚明仿佛闲谈般地说道:“孤年少时,太傅老头你有说过,身为大汗国的王子,就应该为大汗国的百姓谋取好的生活,这话,孤一直不曾忘记,亦是不敢忘记。因为这句话,让孤得到了大汗国的皇位,也得到了万民的敬仰!太傅老头,你还记得吗?”
    幕僚听完瀚明的话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老臣记得!”
    瀚明平静的俊脸,一刹那间冰冷,阴鸷。冷冷地盯着幕僚,厉声大喝:“既然你记得,你为何还要请辞?你身为大汗国的老臣,孤的太傅,多年以来,不在朝中为百姓谋事,如今,你回国如朝,孤,可以既往不咎,依然尊敬你!可是,你才回来不过数日,便要向孤请辞回乡归田,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幕僚,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仰仗着曾经是孤的太傅,孤便不可以斩了你吗?你当真以为孤养你,就是让你如此造次的吗?身为朝中重臣,大汗国的子民,你是不是该为大汗国的百姓做点事情了?”幕僚立即跪地,神情平静如水,低头言道:“老臣惶恐,老臣有罪!”
    “你是有罪!你身为大汗国的老臣,却置身他国,背弃自己的国家,为他国做贡献,这就是死罪!大齐国去年遇到旱灾时,那个行善不留其姓名的施粮大善人,孤若是没有猜错,那人应该是你吧?你可知罪?”
    幕僚面色凝重,深深地叩头,言道:“老臣知罪,老臣罪该万死!”
    瀚明见幕僚承认,恼怒地喝道:“你是该万死,你可知道,若不是你插手,孤早就把大齐国给灭了?如今天下太平,这不是满足了你心中所想吗?幕僚,孤说过,孤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孤这话,可不单单是指女人!孤念你曾经辅佐过孤,孤今日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戴罪立功!若是你真的知罪,就收回你刚刚的那番请辞的话语,回府好好的思过,写出一篇像样的文字,为战后的大汗国的百姓谋福!”
    幕僚听完瀚明的怒喝,凝重的面色,淡然许多:“老臣领旨,老臣叩谢大王不杀之恩!”
    瀚明见幕僚不在说辞官的话语,语气缓和了许多,依然冰冷,严厉地说道:“恩!蕴谷地区的蝗虫之灾、禾壑南边的水灾、禾壑北边的旱灾等等,孤希望从琼所回来之后,可以看到你递交上来的有用奏折!”
    幕僚立即应声道:“老臣,领旨!”
    瀚明抬起双目,看了看昏暗的天空,轻哼一声,说道:“恩,你退下吧!”瀚明话毕,丢下跪在地上的幕僚,头也不回地迈步向苍穹宫走去。
    天上的蒙蒙细雨,渐渐大了起来,雨点一滴一滴地打在他那如同黑墨般的鬓发上,顺着他威严的面容,缓缓滴落,最后掉落在大地上,形成一幅极美的画面。
    幕僚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渐渐离去的身影,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大王了!他是一国之主,更是千年难遇的旷世明君,他天生就是帝王,比起先王,更是过之而不及啊!伊妃冷冷地问道:“这消息是准确的吗?”
    跪在地上与的宫女,小声地说道:“回禀娘娘,大王已经令吉公公准备行礼了,明日一早便走。”
    伊妃把弄着手指,言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伊妃说完,给小雨递了个眼神,眯眼假寐。
    小雨走到宫女的身边,掏出了许些打赏的银两,送宫女走出了内殿,折转而回,一把给伊妃摇着扇子,一边问道:“娘娘,大王这个时候去琼所,是为什么?”
    伊妃淡淡一笑,言道:“本宫也猜不透,不过,这倒是件好事儿,宫中可要有热闹可以看了!”
    小雨不明所以地瞅着伊妃问道:“热闹?有什么活动吗?”
    伊妃神秘地扯起嘴角,令道:“小雨,你去让御膳房的御厨,准备些大王平日最爱吃的点心,对了,大王最爱吃的螃蟹不能少,意会就好!”伊妃话毕,慵懒地伸了伸腰,站了起来。
    “是,娘娘!”小雨应声后,向外走去,在小雨走至门口时,又开口说道:“去过之后,到苍穹宫一趟,禀告大王晚膳的事情。”
    小雨扯起嘴角,俏皮地应道:“奴婢领旨!”
    小雨离去之后,伊妃进入寝宫,换去身上的盛装,穿上她平日里常穿的那件鹅黄锦衣,画了个淡雅的轻妆。
    她笃定瀚明在去往琼所之前,会来到她的宫中,以往每每如此!即使是如今,她也笃定瀚明回来,因为,她肚子里正怀着大汗国的第一个王子呢!
    不出所料,二柱香的时间未到,瀚明便真的赶了过来。
    瀚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膳饭,面色不由柔和了许多,对着行礼的伊妃柔声说道:“伊儿,你如今身怀有孕,在你的宫中,就不用向孤行礼了。”
    伊妃闻言,柔柔地淡笑谢恩道:“臣妾谢大王恩典。”
    瀚明点了点他对面的位子,淡淡地说道:“一同坐下用膳吧,可别饿坏了孤的小王子!”
    伊妃闻言,随口问道:“谁说一定是小王子呢?若是个公主怎么办?”
    瀚明闻言,手中夹菜的筷子一顿,脸色阴沉了下来,抬起明眸,盯着伊妃的娇颜,冷声言道:“孤喜欢王子!”
    伊妃脸上的淡笑,在瀚明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瞬间冻结,心里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瀚明见伊妃坐着不动,夹了一块螃蟹,放在伊妃的碗中,提醒道:“用膳吧,饭菜都要凉了!”
    伊妃立即恭敬的应声道:“是!”
    低头用膳的瀚明,在听到伊妃温顺的应声后,眉头瞬间蹙起,抬起黑亮的眸子,淡扫了一眼伊妃,心里有些失落。
    伊妃的长相,在大汗国的后宫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此时,在瀚明的眼中,看起来竟然有些素淡无味。以往他不是很喜欢女人顺应他,迎合他的吗?为什么伊妃的顺应,让他心里低落呢?
    要换成宁兰,定然不会如此顺从他的意思,她向来都是和他唱反调的!她定然会不屑地瞪视着他吧?想到宁兰生气的样子,瀚明便不自觉地扬起了嘴巴!
    在瞥见伊妃错愕的目光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说道:“明日孤去往琼所,你在宫中安心养胎。”
    伊妃听后,思索了片刻问道:“大王此去何时回宫?”
    瀚明平静地说道:“少则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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