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在心中低语:二皇兄,你要原谅兰儿对你的欺骗哦!有一件事情,兰儿必须在今日去做。”
    跑回绾熙宫的宁兰,进了寝宫换了一身简单大方的碎花服侍,手中拿着一个包袱从寝宫里走了出来。不想却与熙美人正面相迎,“兰儿,你这是去哪?”
    “兰儿叩见母妃,回禀母妃兰儿这是去找二皇兄。”
    熙美人一听到宁兰说见荣禄,面上就升起了一丝担忧地说道:“奉溪奉香,你们二人跟着公主。”
    “母妃,兰儿不要她们跟着!兰儿是去看见二皇兄,不是去战场!”
    “这……”熙美人内心开始挣扎了,宁兰的性子倔强起来能上得了天!前几天非得让他父皇把寸步不离的侍婢给撤下去。见皇上不应允绝食了起来,被她那么一闹腾,就不得顺了她的意思。可她这做娘的还真是害怕她找二殿下,到不是二殿下不好,而是害怕去见了他后回来后又是昏睡不醒。
    “母妃,兰儿这便去了,就一个人!”宁兰坚决的反对地对着母妃说道。
    “真的不需要带上?”
    “恩。”
    熙美人又细细的打量了自己的女儿,在她看到宁兰手中的包袱时,双眉挑起的疑问道:“兰儿,你这是?这手中的是什么?”
    宁兰将手向后藏了藏贼笑着说到:“母妃,这是兰儿的秘密,不能告诉母妃的!”
    熙美人看到宁兰人精般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轻瞪了宁兰一眼说道:“这孩子!”
    “母妃,兰儿先走了哦,二皇兄还等着兰儿呢。”
    “恩,去吧。早些回来……”熙美人话还没有说完,宁兰已经跑了出去,不由的摇了摇首。看了看身边的侍女问道:“东西都备好了吗?”今日是太后第四十四个诞辰的日子,这可马虎不得。
    奉溪上前回道:“回禀熙娘娘,已经按着娘娘的吩咐备好来了。”
    熙美人不放心的再次提醒着言道:“恩,不可出了任何差池。”
    “是,娘娘。”
    宁兰一出绾熙宫,提着手中的一个包袱向着一襄河的方向飞奔而去,发鬓上的丝带,在空中闪闪飘舞,甚是好看。
    走到花海深处的宁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睛盯着盛开的牡丹,浅浅一笑。片刻过后,宁兰双目低垂,幽幽地说道。“你康复的很快!”
    男子单膝跪在地上,给宁兰行了个礼:“属下参见主人,是主子的药好,所以属下的病才好的如此之快。”
    “你叫什么名字?”宁兰盯着跪在面前的男子问道,顺手摘了一朵牡丹花,在手中把玩着。
    “属下没有名字,前一个主人给属下的名字叫墨。”
    前一个主人?什么样子?听到此处,宁兰不大欢喜的皱着眉头,温婉地回问道“前一个主人?”
    “是,已经过去了。属下请主人赐名,现下主人便是属下唯一的主人。”
    “是吗?你甘愿听我一个孩子的话吗?对你而言,我现下还只是一个孩子!”
    花海中的男子,坚定的说道:“属下信奉的是自己许下的承诺,只要是属下答应的事情,属下就算丢了性命也会做到,这是属下的原则。”
    宁兰想了想,问道:“恩……那你便叫天目,如何?”
    “是。”天目?在他伤好之后,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眼前的这孩子是当今大启国的三公主,唯一个个给过国赐的公主宁安公主,也有人称她为宁兰公主。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公主,拥有着智慧的脑子,虽然只是八岁的孩童却已是心性稳重。据说自从五岁一场大病之后,便心性大变,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听到的越多,他便越是好奇,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孩子,日后定是有一番不必寻常的人生路。
    看到面前的男子一脸平静无情的脸,宁兰肃然的问道:“天目,知道我为何给你赐名为此吗?”
    “属下不知,敢情请主人指点。”
    微眯双眼的宁兰拿着牡丹,指了指那皇宫里的一座房屋,悠闲的说道:“你看那里,是不是像天一样?”
    天目看了看宁兰手指的方向,犹豫了一会答道:“属下明白了,那,是天。”
    “恩,你的职责其一便是,在此五年之中,做我的眼目,替我看好了那里,可能做到?”带着冷漠的语气说完后,将手中拿着的牡丹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便冷的孩子,天目心中不自觉的一愣,这公主脾气真的很传说中不相上下。前一刻还是和颜欢色,这一刻便是乌云密布!让人升起一丝冷意,从头到脚,直至心里深处。
    片刻神游之后,严谨的答道:“天目遵命,天目定当竭尽所能为主人效力。”
    “恩,这个包袱里的……”宁兰简短的说完之后,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地上。
    天目接过包袱,有点沉沉的,颇为不解的看着宁兰回道:“是,天目遵命。”
    “这包袱之中有几样其它的东西,你拿去筹划侍儿的事情。若是不够,他日我在给你拿些过来。”
    “是,天目近日里便去着手办理此事。”
    “记住,我要忠心有用的。这满园牡丹盛开虽美,也不过是一时的观赏把玩之物罢了,毫无用处!”
    “天目明白。”
    “那便好,今日务必办好那事。”
    “是。”公主所交代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其实不难。
    “你……注意安全。”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姗姗而去的宁兰,没有丝毫的迟疑和踌躇。
    看着远去的小公主,天目在心中想道:这样小的孩子,便要学会储备力量了吗?通常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需要忠心的人吧?对于他们这些深宫之中的人来说,找可信的人简直很难了!人本性之中便具有不可信性。天目将眼神从那个渐远渐消的身影收了回来,打开公主交付给自己的包袱,便见到,一块罕世的血玉、一对白玉扳指、一对白玉环佩以及一副散发着荷香的画轴。
    天目瞅着包袱中所装的物品,拿起包袱里的画轴,面目凝然了起来。公主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自己办此事?虽然不明所以,可是却立即飞身消失在牡丹花园里,向着,那个‘天’的地方奔去。向着二殿下额宫殿跑去的宁兰,心中有些焦急,她知道她的二皇兄定是等的着急了,该不会找她了吧?
    今日是太后第四十五个诞辰,她这个做孙女的怎么可以小气了呢?嘴角上飘着若隐若现的邪恶。
    这份大礼该太后奶奶收到之后该是惊喜吧?三年前,她的乳娘死于她手中,夜夜不敢入寐,因为只要一睡着,便看到太后奶奶打着乳娘,乳娘就会笑着看着她!太后奶奶,即使你是兰儿的奶奶,兰儿也无法原谅于你。因为那个死去的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乳娘!
    宁兰快步跑进了荣禄的宫殿,正准备向二皇兄寝宫走去的时候,身旁的奴才们一一地跪拜下去。
    “女婢、奴才,叩见公主殿下,公主金安。”一群宫人见到公主忽然出现在眼前立即跪拜了下去。
    “免礼,都平身吧。”宁兰这才想起仪容,顿了脚步,整了整衣着,缓步走向荣禄的寝宫。在寝宫门口处见到荣禄正坐着案边看着书,脱口而出的喊道:“二皇兄……”
    “皇妹,你可来了。怎么一头的汗水?二皇兄不是告诉过你吗?等你,以后不需要这便焦急的,知道吗?”一边说着宠溺的话语,一边为宁兰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走近荣禄低声细语的问起:“恩,好。二皇兄,我们何时出发?”
    “恩,皇妹,现下还不可以……”
    “奴才叩见二殿下,叩见三公主……”一个面目清秀,穿着红缎锦衣的奴才走了进来,恭敬的向他们二人跪拜。
    宁兰一脸的讶异的看向身边的二皇子荣禄问道:“二皇兄,这个奴才是谁?兰儿怎么见他如此面生。”
    看了一眼红衣公公,若有所思的说道:“哦,他是新调过来的管事公公。”
    宁兰用冰冷的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原先在哪个宫里当差?”
    “回禀公主殿下,奴才叫常顺,原先是在敬事房里当差。”
    “常顺你有何事禀报?”荣禄不相信这个小太监,敬事房中出来的办事奴才多是皇后娘娘的人,若不然就是太后奶奶的眼线,他坚信绝非场面上那般单纯!于是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至少可以寻找到他幕后的主人。皇后娘娘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多番的试探,已经如同家中三餐那般寻常。
    “回禀二殿下,娘娘说今日是太后娘娘的诞辰,让二殿下莫要错了时辰。”常顺此时心中有些坎坷,平日里一个二殿下就已经应接不暇了,此时忽然又多出了三公主,底气不足的说完将头向下压了压。
    荣禄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内,沉声言道:“恩,知晓了,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常顺闻言快步退了下去。
    宁兰略有担心的提起:“皇兄,你这宫里怎么会出现了新人?他看起来可不怎么安分。”
    “恩,前一任的管事公公,突然间暴病死了,所以……”荣禄说道此处便不在多说了,他相信聪明如她,知晓其中的玄机。
    “宁兰释然的点了点头。”在这皇宫中死个太监太正常了,所以宁兰也不再过多寻问。无非都是争斗中的必然,如今这宫中的形式错综复杂,已经是一碗混水了。
    每每听到父皇与母妃议论,她都佯装无知。听得繁了,多多少少是知道了些。这不就是皇宫吗?这就是她生长了多年的皇宫,或许是习以为常见的多了,人的心已经变的麻木了。宁兰未向二皇兄问起前任管事公公是如何死去的事情,只是在心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皇妹,我们走吧!”荣禄拉着宁兰的素藕玉碧的手腕向宫外走去。
    不忘记的再一次提醒着説道:“恩。皇兄还是多提防的为好。”
    “吆……这不是左相大人吗?奴才给大人您请安了。”顺德那刺耳的声音在施云耳边想起时,施云不由得在心中发皱,暗想:这个奴才目前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还是不得罪为好!如今皇上也得对他另行相待,自己又何必触这眉头?
    “德公公你快快请起,如何使得?”施云面带微笑的须臾应付着眼前让他很不欢喜的宦官顺德,可是介于不便表现出来,只在心里骂了句:死太监!
    “左相大人你瞧,奴才这正忙着呢,便不多说了,恕罪,恕罪啊!”顺德说完便领着宫女们朝着太后寝宫走去。
    看着背影越来越远的顺德公公,施云露出藐视的神情。“呸,一个宦官也想兴风作雨了不成?”在施云的心中,顺德还不如那街道上的一条流浪狗,很不屑一顾的整了整仪容向着大齐正宫娘娘的宫殿走去。
    奴婢暗痕:“叩见左相大人。”
    奴婢舒梦:“叩见左相大人。”
    施云沉声问道:“恩,免礼,皇后娘娘人呢?”
    婢女暗痕接口言道:“回禀宰相大人,皇后娘娘此时正在检阅五皇子与六公主识字。”
    湘芙皇后听到奴婢们在外嘀咕,一听是自己爹爹的声音,立即起身问道:“是爹爹吗?”话音刚落不久但见左相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一身青衣,黑亮的鬓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凌乱,满脸的威严。
    施云恭恭敬敬的给他女儿行礼道:“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湘芙皇后和颜的走到了她爹爹的身边说道:“爹爹,这在女儿的宫中,现下都是自家人无须管那些礼事。”说完一手拉着左相施云的手腕,向着书案走去。
    羽善:“羽善叩见外祖父”
    淑婉:“淑婉叩见外祖父。”
    羽善皇子与淑婉公主乃是当朝湘芙皇后所出的一对龙凤胎,羽善为五皇子,淑婉为六公主。
    施云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问道:“他们习的如何?”
    湘芙皇后略皱眉头的盯着二个孩子说道:“甚是忧心,爹爹您瞧瞧,这都是什么?只顾玩耍!”
    施云宽慰着自己的女儿淡笑道:“他们还小,急不得!”这女儿在宫中也确实是不容易,如今这局势动乱的厉害,也无怪她焦急。
    “小?也就比宁兰小了几个月,这就是天壤之别!”
    施相听到女儿提起三公主宁兰,若有所思的说道:“恩,三公主的确不同常人啦!也难怪皇上那般疼爱她。”
    淑婉不高兴的嚷道:“哼,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淑婉很不喜欢她的宁兰皇姐,因为她的母后总是拿她们相比,总是说他不如宁兰,宁兰什么都好,她就什么都不好!
    “哈哈……”施云见六公主不服气的嘟嘴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将六公主抱了起来,笑颜满面的又接着说道:“看看,我们大启国的六公主还不欢喜了哦!”
    湘芙皇后一边收起案桌上的书简,一边问道:“爹爹可是有事情?”
    施云点了点头,剑起了笑脸答道:“恩。”
    “哦?”湘芙看了看身边的宫女后下令道:“暗痕,舒梦,将五殿下与六公主带下去吧。”
    “是,奴婢遵旨。”
    湘芙皇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宫女们说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众宫女都退了下去。
    “爹爹我们还是去正殿里吧。”说着将整理好的书简,安妥地放好后与施云一同向书房门口走去。
    湘芙见她的爹爹面色凝重便开口言道:“爹爹为何事忧心?为何紧锁眉头?”
    施云放下手中的茶樽,沉声言道:“恩,据说石景那边有了行动,看来不得不提防了。”
    石景乃手握重权,大齐国的三份近一半的兵权在他握着,只要他一天在世,太子麒麟的位置就不稳当,更何况那个二殿下确有天子之相,荣禄与麒麟之间的文韬武略不相上下,皇上态度是暧昧不明,这如何不让人忧心如焚?如今这石景已经有所谋动的迹象,他的心中自然是忐忑难安。
    湘芙皇后看着自己的爹爹,面色凝重的浅声问道:“爹爹,那边真的已经有了行动?那皇上,那边就未有察觉?”
    “恩,这不是个好的兆头啊,石景兵权在手,为父就怕他这点,若是他胡来,就算是皇上也没有办法!何况当今皇上手中并未全全掌权呢?太后那里还有着不少的门客,外戚专政在大齐国不是已经许多年了?”
    湘芙皇后心中略微不满的问起:“那边何时能倒?”
    “怕是快了,不过这数大根深,又岂能是一夜便能催得?再等等看吧!不过就算是那边下去了,那块石头不还是当着路吗?”这外戚在左相施云眼中还算不得太过于可怕,最是可怕的便是那石景,他手中可是攥着大齐国的一半兵力。就连当今太后,那边也是七分拉拢,三分礼让。
    “唉!他若真是拥立二皇子,我们又怎么奈何得了他?毕竟为父的兵力不及!”
    “爹爹可有一劳永逸的方法?”湘芙一想到这麒麟的位置受到这么大的威胁便揪心不已,她不允许有人抢夺她皇儿的位置!
    正在此时,紫媛在殿外求见说道:“奴婢紫媛叩见皇后娘娘。”
    湘芙皇后正色问道:“什么事情?”
    紫媛的声音再一次从殿门外传了进来,谈吐间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常顺公公求见娘娘,说有急事禀报。”
    施云眉头轻挑,那对三角眉峰立即飞纵拧起的问道:“此人是否信得?”在这皇宫形式复杂的此时,用人更是要谨慎,若是不然,那动及的可是全身!
    “爹爹放心,此人用得,原先是在敬事房里当差。女儿已观察许久,见他行事稳当是个谨事的人儿,便派他去了那边。”湘芙皇后见到施相点头,便开口令道:“恩,带他进来吧。”
    “是,奴婢遵旨。”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奴才叩见左相大人……”身着红衣的公公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宫殿里的管事公公,常顺。眉清目秀长得到是一副好模样,若不是被送到皇宫里做了太监,到不失为一个儒雅的公子了。
    湘芙皇后手中拿着盏杯,两眼低垂的肃声问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回禀皇后娘娘,二皇子与三公主欲要结伴出宫,奴才特来禀报。”常顺听得二殿下与三公主的对话后便急忙的赶奔了过来。
    湘芙皇后两轮细眉微挑的低声问道:“你说二皇子与三公主欲要结伴私自出宫?此事可属真实?”
    “回禀皇后娘娘,即使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干蒙骗皇后娘娘您啊!奴才试想,此时二殿下与三公主怕是已经出发了。”
    “那还不快……”湘芙皇后见施云向她使了眼色随即改口说道:“恩,本宫知晓了,紫媛有赏。”
    常顺连忙磕头谢恩:“奴才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见到常顺又被紫媛领了出去,湘芙皇后这才看向施云问道:“爹爹方才为何阻扰女儿……?”瞅着施云面上的喜色,湘芙皇后眼神中满是不解。
    施云心中已经有了盘算,笑道:“皇后娘娘,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爹爹的意思是?……”湘芙皇后立即惊慌的盯着左相施云,不可思议的看向施云。
    “恩,你先前不是问如何才能一劳永逸吗?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湘芙皇后听得施云如此一说,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心慌的厉害!在殿堂里走来走去,这可不是小事情,是谋杀皇嗣灭顶的死罪!
    湘芙皇后不可置信的又一次问道:“爹爹,你可想过,这个不是小事!”
    左相也随之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娘娘可以放心,爹爹能说便不会出了纰漏,只要他消失了,那么即使有谋动,也是言不正名不顺!
    “可是这其中不知是二皇子还有三公主!爹爹难道不晓得宁兰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吗?这牵涉得可是不小!”面色难看的湘芙皇后,拿不定注意在宫殿里来回嘟着步子,一双素手握成拳在袖套里,微微颤抖着。
    施云面色阴冷的说道:“为了太子,这样做也是值得的,若不然石景拥立了二殿下为大齐国的新储,谁能奈何?为今之计只能如此,若不是皇上还是年轻正盛,二殿下年岁尚小,你以为今日还有太子之位吗?”
    “这……爹爹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他们都是皇上的子嗣……”
    “妇人之仁!若是此时成了,为今天下还有谁能与太子相争储君之位?”施相此时已经下了决心,二殿下私自出宫,这乃是给他们施家百年难一遇的机会。
    为了麒麟吗?湘芙此时心中十分焦急、徘徊、忐忑、踌躇……施云说的没错,这二殿下的确是麒麟的威胁。只要他一天存在,皇上一天不摆明态度,他就又胜算成为下一任的储君。这历朝多少朝代?这样的事情造就少见不怪了。一番心里挣扎过后,湘芙皇后下定了决心:“爹爹,女儿听您的,一切但凭爹爹吩咐便是。”为了麒麟,她愿意冒着个风险。
    “娘娘……”施云与皇后湘芙开始周密的谋划起,这种皇室里最频繁出现的皇嗣争储暗杀事件。
    走出皇后宫中的红衣太监常顺,迅速的奔回二殿下的宫中,唤来宫女翠坠。
    宫女翠坠:“奴婢叩见常公公,公公有何吩咐?”
    翠坠乃是大将军石景派进公主的奴婢,表现简单却也是个灵巧的宫女,她是石景派给常顺接头的内应。
    常顺不时地向着四周巡视一一番,面色严肃的说道:“快去把这消息告诉石将军,切记,不可耽搁了。”
    “是,奴婢现下便去。”见翠坠火速离去后,常顺这才放下悬挂在半空的心来。在宫中当差,奴才没有唯一的主子,自古权势争斗中,主子也从来不是唯一!
    荣禄一脸悦色的掀开装菜的木桶盖子,笑道:“皇妹,你可以出来了。”待宁兰下了马车,荣禄还不忘替宁兰理了理鬓发。
    宁兰看向远处的皇城,有一种小鸟归林的感觉,眨了眨那双瞳剪水般的眼眸欢喜地拽着荣禄问道:“皇兄这是哪里?”
    荣禄看到远处的马车,拉着宁兰的小手说道:“宫外啊,皇妹走吧!”荣禄说完便拉着宁兰向那远处的马车奔去。
    宁兰被荣禄拽着不停地向前跑去,欢颜地大声嚷道:“皇兄,为什么跑起来会有飞一样的感觉?”
    荣禄浅浅一笑,握着宁兰的手不禁深下几分。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曾经做过了一般,那么熟悉……可是每每当他想去捕捉的时候,总是毫无所获,那种感觉有时候比影子要浅,浅藏在他的心底深处的某个他见不到的角落,仿佛被遗落了很久一般。
    站在马车旁边的荣禄大声唤道:“清焕,你这厮给我出来。”
    片刻功夫马车中跳出来了一个十四五岁样貌的白衣少年来,看了眼荣禄原想施礼的他被荣禄一把拽了起来,“你这厮!这在宫外无须多礼。皇妹,来,这便是皇兄平日里向你提起的诸葛清焕。”
    清焕一脸柔笑,看向急跑后红润脸颊的宁兰儒雅的问道:“你便是三公主吗?”
    宁兰瞅着身前的少年,脸上浮起一丝窘迫,微笑的点了点头。
    少年有着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容,儒雅之中又不失洒脱。那面上和煦的笑容,让阳光,更像是雨露。他便是诸葛清焕吗?就是当朝右相诸葛涵之子诸葛清焕吗?那个常常被父皇赞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的诸葛清焕?
    宁兰见他那双秋水般的双眸再一次对上她的眸子后,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面上堆起了两朵红霞,立马垂下双眸,紧紧地抓着二皇兄的手掌。
    “皇妹,上马车。”荣禄看了眼窘迫的宁兰,嘴角边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视若无睹的扶着宁兰坐上马车,向着安国寺赶去。
    安国寺
    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男人将手中的竹签恭谨的递给了他对面的一个大师:“大师,请……”一脸福态的僧人接过竹签后面色凝重,沉默许久。
    青年男子不解地紧锁眉头问道:“大师如何?”
    “施主,此乃是百签之中的第三首‘燕将独守聊城’”
    “冲风冒南去还归役役劳身似燕儿,衔得泥来成叠後到头叠坏复成泥……还请大师为在下解惑。”
    “阿弥陀佛。冲风冒雨去还归。役役劳心似燕儿。君尔之运逢燕子衔泥筑巢之象耶。空心徒劳。无益者。为先难後甘之运。唯应小心。本签之总结也。千方百计。晨昏鹿鹿不停。谁知此事到底无以可成者。修之。悟之。……”
    “大师,此签便没有挽救的余地吗?”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无法放下心中所寄望之事,此次远道而来是因情之所系。多年前,也是在此地遇到了她……
    少年面色坚定地看向他的老师说道:“老师莫要放在心上,此签自是信其则有,不信则为无。”他就不信这些,他觉得人定胜天,想得乃需先行之而后有果为。
    青年男人面色严肃地看向少年说道:“瀚明,此乃佛祖脚下,不得无礼。”青年男人话毕,回头看了眼已在他身后的安国寺,有些不舍地掉头欲要离去。正在此时一辆失控的马车急速奔冲而来,在马车离人只有丈远时,但见那说话的少年双脚轻轻一点,人便腾空而起,以疾如雷电之势落于马背之上,霎间马车停了下来。青年男子见到少年娴熟不乱的双脚落地后,双目含笑带着赞赏的微微点头。
    片刻之后,马车上走下两位少年,一个是荣禄一个则是诸葛清焕,荣禄连忙称谢:“多谢兄长搭救之恩。”
    “此乃小事一桩,无需称谢,告辞。”少年说完走向青年男子,面上露出爽朗的微笑。
    马车上的宁兰这时下了马车,开口询问道:“荣哥哥,是他们救了我们吗?”
    那少年闻到身后有女子在说话,而那一声轻言慢语十分婉转轻柔的询问,仿如是那天籁之音,不禁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
    荣禄点头说道:“是他。”宁兰顺着皇兄的指向看了过去,正巧那少年也向她看了过来,宁兰冲着少年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少年望着一身清雅的衣着的宁兰向他莞尔一笑,不禁愣了,双眸中闪过一道惊艳,随后追随着他的老师离去。
    宁兰收回双眸,看了一眼正前方的寺庙问道“皇兄,这便是安国寺吗?”:
    荣禄和煦的笑道:“恩,这就是安国寺,你看那不是写着吗?”
    荣禄看向正在检查马车的清焕,很不理解的缓声问道:“清焕,你在看什么?”
    清焕疑惑不解的回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马车失控,这一路平坦,为何这马的性情大变。”
    “那可有不妥之处?”经清焕如此一说,荣禄发现这事确有蹊跷,明明是缓缓而行的马车,怎么忽然间飞驰了起来?
    诸葛清焕疑眉深思不解的回道:“没有,马并未受伤。”
    宁兰面向正检查马车的诸葛清焕与荣禄温声问道:“那,便先去寺庙烧香?”
    “走……”
    宁兰指向灵签问道:“荣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那,这个……”
    诸葛清焕接口答道:“哦,这个就是民间里盛行的灵签,每根签皆有一首诗词,每一首诗词皆蕴含着深意。每每封上节日里,来寺庙烧香的施主,有些人是专程求签而来。”
    “原来如此,荣哥哥,我也要求上一签。可是这如何求法?”宁兰羞涩的问着诸葛清焕,对于她这个终日里生活在皇宫的公主来说,这实属稀罕。
    诸葛清焕拿起竹筒顺势摇了摇,作势给宁兰观看,不想到是真的掉了一根灵签出来,不由的一愣,淡笑的捡起灵签递到和尚的面前:“大师,请。”
    老和尚接签吃惊不小,看了眼长相倜傥的诸葛清焕,他未想到一日之内竟然会有人再次抽得此签。
    大师再一次解读此签缓缓而言道:“空心徒劳……谁知此事到底无以可成者。修之。悟之……”
    “荣哥哥,这真是神奇,我也要抽签。”宁兰话毕便拿起签筒摇转了起来。”
    宁兰惊喜的从地上捡起竹签笑道:“荣哥哥你看,是第九十九首‘塞翁失马’。”宁兰话落瞥见诸葛清焕与荣禄盯着她笑了起来,窘迫地低头读起签文来:“等闲骑马著鞭来,半有忧危半有财,似火方烧头上屋,天教一雨荡殃灾。大师,此签该如何解答?”
    “阿弥陀佛,女施主乃是大富大贵之相。此签是老衲几十年来,第一次解读。本签示之曰:凶危有财之象,凡事凶后吉耶,目下虽事难成,但是劳心劳力之后必有转安之时。易言之。君汝也。知如不知不管是非身临枷锁恩赦放归。”
    听完大师的解签,宁兰深深地礼拜言道:“多谢大师。”
    走出安国寺,上了马车,荣禄见宁兰有些闷闷不乐,不由问道:“皇妹,你还在想着大师的签语吗?”
    “皇兄,兰儿认为大师的话必有玄机,皇兄不信吗?”
    “那大师还说你与我有前世缘结呢,你也认为是真的吗?”荣禄不相信什么鬼神,所以他也不相信大师口中的缘结。
    宁兰问向诸葛清焕:“清焕,你说是否可信?”
    诸葛清焕看了下身边的荣禄,笑意地说道:“此象乃是物之所象,此象为象,此象非所象也!阿弥陀佛,女施主,天机不可泄露也!”诸葛清焕话音一落,三人相视捧腹笑了起来。
    正在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刻,一支利箭穿过马车飞了进来,穿过宁兰的鬓发,射入马车的木板上。随之马匹也因受惊飞奔了起来。撩起窗帘一看,后面紧跟其后的有几十名蒙面杀手,拿着弓箭向这边射来。
    宁兰瞪大眼睛盯着后面紧追不舍的杀手,面色带着苍白的喊道:“皇兄有杀手!”
    “皇妹,别怕,有皇兄在。”一边说着,一边将宁兰的头按进他的怀中,又转头问向诸葛清焕:“清焕,这帮杀手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诸葛清焕显然也是未料想到在这安国寺的路上竟然有杀手,快速地扫了一眼前方的树林,对着荣禄说道:“一会儿马车进去林子后,立即下车,你们向左边跑,那边还有着机会逃走。我便向着右边,引开这些杀手。快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与我交换。”
    诸葛清焕显然也是未想到这去安国寺回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杀手!看了看前方要进入的树林,立即与二皇子说道:“一会儿马车进去林子后,立即下车,你们向左边跑,那边还有着机会逃走。我便向着右边,引开这些杀手。快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与我交换。”
    荣禄一口否决了诸葛清焕的请求:“不行,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清焕,你带着宁兰快走,杀手由我来引开,这是本殿下的旨意,不得违抗!”
    宁兰听到荣禄让她与诸葛清焕一道,而他却要去引开杀手,立即反对:“不要!二皇兄,兰儿要与你同行。”
    “皇妹听话,清焕宁兰便交给你了,你要保她周全。”荣禄不待身边人的抗议,起身一纵,跳到了茂密的树林中,从陡坡上翻滚了下去。诸葛清焕见势揽起宁兰的腰身跳出了缓缓停下来的马车。
    “二皇兄,你放手……”宁兰厮打着清焕拉着的手,死命的挣扎。
    “三公主,你这样只会害了二殿下。你这样大声嚷着,是想让杀手都知道二殿下吗?也枉费了二殿下的一番苦心!快走……”
    “啊……”一声叫嚷后,二人一起掉到了狩猎人的垦中,诸葛清焕急忙问道:“三公主,你有没有受伤?你怎么样?”
    看了看垦口,至少有一丈有余,宁兰淡淡地问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三公主不用担心,只要躲过了那群刺客,就该无碍。”此时就怕那群蒙面杀手,若是他们追过来发现了他们,那就必死无疑了,若是能侥幸逃过他们的追杀,那就还有生存的机会!
    诸葛清焕见宁兰卷着身子蹬在地上不语,关切的问道:“三公主,你是不是很冷?”诸葛清焕见宁兰这样,心中升起一股想要保护的冲动。
    “不冷,只是无事可做,在想这些杀手为什么要杀我和皇兄。”宁兰淡淡的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诸葛清焕一脸无奈地说:“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些人不是为了名,便是为了利。”
    “你说的有道理,他们是要杀二皇兄吗?不知道二皇兄现下如何……”黯然的双眸中满满的担忧,忐忑不安的说完后看向身边的清焕。
    面对这双黯然的凝视,诸葛清焕许久未能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如同现下,他不能确定下一刻杀手会不会来到此处一般。
    宁兰见身前的诸葛清焕不回答,又一次追问道:“你为何不回答?”
    “三公主……”
    “你叫我宁兰吧,这是宫外,在你面前我也未曾把自己当成公主。”宁兰一语打断了清焕口中的三公主,她不欢喜清焕这般疏远的尊称自己。
    “宁……兰?”诸葛清焕面上窘迫的红了起来,他这是第一次与姑娘独自相处,还是个小姑娘!这样称呼是不是太亲昵了?
    “扑哧……”宁兰见诸葛清焕脸红的样子,一张清颖脱俗的容颜上,绽放出鲜花样儿的笑容,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此刻更加显得明亮,耀眼。
    诸葛清焕瞅着笑着的宁兰,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宁兰这一刻的微笑足以牵动他心底深处的那片湖泊。
    “宁兰,日后长大了会选什么样的夫君?”诸葛清焕忽然的问话使得宁兰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一阵深思过后,淡泊地说道:“问君画眉深浅处……一个甘愿为我画眉的男子。”
    “这样啊?宁兰你定会遇到这样的男子。”
    “清焕,你呢?”
    在宁兰的一双闪亮的目光逼视下,至诚地柔声言道:“誓求可……举案齐眉的女子。”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眼见夕阳的余晖将要殆尽,被困在垦中的清焕开始焦急了起来,此时该如何出去?
    侥幸能逃过杀手的追杀,可是这丈余高的垦该如何出得去?这公主身子金贵,寒夜里的湿气凌人,只怕长久呆下去生出个好歹,如何是好?
    正在他焦急无错时,忽而瞥见宁兰头上的发簪,又看了看垦壁上的泥土,一阵暗喜涌上心头。于是欢颜问道:“宁兰,你头上的发簪能否借我一用?”
    才思敏捷的宁兰立即明白了过来,果断地将发簪取了下来放在清焕的手上,爽声笑道:“有何不可?给。”
    诸葛清焕盯着壁上刚挖好的一个脚登,自喜地说道:“等人救助,不如自救。”
    “阿嚏!”宁兰正待接语,却被她的一个喷嚏给打断了。
    闻声转身的诸葛清焕瞅了一眼双手抱臂站在他身边的宁兰急忙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递到宁兰的面前,柔声言道:快穿上,如今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寒露伤身!”
    诸葛清焕说完,见宁兰半响不拿犹豫难决,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衣服塞到宁兰的手中,而后又开始挖起垦来。
    “清焕,你不冷吗?”
    “我不冷,我这忙着,暖着呢。”回首灿烂的一笑,又接着言道:“快穿上,如今这已是秋夏,莫要得了风寒。”
    盯着诸葛清焕的背影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公主吗?”她心中很不理解,为何诸葛清焕要对她这么好。
    “不是。”
    宁兰抿了抿嘴唇,颦起眉头再一次问道:“那是因为二皇兄的旨意吗?”
    “也不是。”
    宁兰攥着衣角,瞪着眼睛不明所以的追问道:“那是为何?”
    面对宁兰的追问,诸葛清焕手上的发簪停了片会儿后,转头看向宁兰和煦地笑道:“对以个人好只是发自心中所想,这是很寻常的事。”
    “是吗?可是皇宫里却不是这样。”宁兰低喃地说过之后,一脸的落寂。在皇宫里,就不会有这样寻常的事。
    “宁兰……”
    “嗯?清焕,我们何时能出去?”宁兰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焦急了起来。母妃此时定是要着急了,二皇兄不知如何。思及,宁兰继而又说道:“清焕,在皇宫中,二皇兄待我最好,我不要二皇兄出事。”
    “公主放心,二殿下是好人,上天会保佑他的。”此时诸葛清焕除了说上几句宽慰的话,便只能在垦壁上慢慢挖着脚登了。
    “清焕天要黑了。”宁兰害怕地说道,一脸的苍白。
    “恩,就好了……”诸葛清焕回首看向缩成一团的宁兰,急忙问道:“宁兰,你这是这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清焕,你快点挖,这里好黑……我就快看不见了……”
    “你怕黑?”见公主不在搭理他,只是自顾地低头不语,便转身,加快速度的挖着土壁。许久之后,宁兰抬起头看向那个忙着挖垦的诸葛清焕轻声嗯了一声。
    “为何怕黑?”
    “乳娘死后,便开始害怕黑夜。黑夜里什么也看不到,让人心生恐惧。”宁兰黯然的话语使得那忙碌着的玉簪在空中停了许久。
    出生金贵如她,也会害怕吗?她不过是个孩子,为何这般的悲伤?诸葛清焕感觉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某处不知名的地方在变的柔软。
    诸葛清焕一脸正色地说道:“宁兰,别害怕。黑夜过后,就是黎明。”
    “清焕,你日后会做什么?”
    “日后想游走人间,寻找这世上所谓的天涯海角……”清焕一脸的温柔,他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走遍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
    “世上当真会有天涯海角吗?”
    面对着宁兰一脸狐疑的询问,清焕一脸肯定地回答道:“有,我相信会有!宁兰,你呢?心中可有所向?”
    “心中所向?未曾思及过此事。若是……真要说出个来,那就是变的强大。”
    诸葛清焕一脸的不解,嘟了嘟嘴巴温声问道:“为何想着变得强大?”你现下已经是公主了,还不算强大吗?
    “但凡弱小者,都会落人欺负的下场,半点不由己。只有强大了,才不会落于任人宰割的地步,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诸葛清焕张口欲言又止,暗想: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可是,如何才能使得自己强大呢?清焕你知道吗?”这个问题一直在纠结着宁兰,她一直都未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诸葛清焕看着宁兰那无助的眼光,心也仿佛被人扯疼了,想了片会问道:“宁兰,若是有机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寻找天涯海角吗?”宁兰听清焕这么一说,盯着诸葛清焕认真的脸愣了片刻,懵懂的淡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们一起,我带你离开那个皇城,你可愿意?”
    “清焕,我也想离开那里,和你一起去寻找那所谓的天涯海角。可是,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母妃可怎么办才好?父皇也会怪罪母妃的。”父皇已经不怎么来绾熙宫了,母妃面上最近有着一种她看不懂的表情。她虽然不想回宫,过着那些重复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可是,她真的离开了,她的母妃该怎么办?乳娘的死她还没有讨回公道……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将那湖池给填了。
    “这……你的母妃不是还有你的父皇吗?”
    “不,母妃就只有我,父皇有很多的妃子。”
    “可……”
    “清焕,我们何时能出去?这天都要黑的看不见了。”宁兰打断了清焕要说出来的话语,此时她心中很是坎坷,若是母妃找不到她,该是要着急了。父皇定是要发怒了,还有……二皇兄人去了哪里?要是二皇兄出事了,日后她可怎么办?她不要二皇兄出事,二皇兄是好人。
    “好了,我先上去看看,宁兰你别急。”说话间,诸葛清焕开始向上攀爬。正当诸葛清焕抬头像洞外四周看去的时候,远处有着一群打着火把的人向这边赶了过来,一路上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清焕……”
    “嘘……宁兰,好像又有人朝这边寻来。”清焕三二步跳下垦。
    “清焕,是刺杀我们的那群杀手吗?他们是不是寻来了?”
    “还不知道,我们先在这等等看。”清焕在心里念叨,千万不要是白日里的那群杀手,若真是,今日里他和三公主很难逃命了!现在上去是必死无疑,此刻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去做。
    “你们都给我仔细的找,若是找不到,我要了你们的脑袋。”一个中年大汉的声音从垦上的远处传了过来。
    这领头的就是这安国寺一代负责治安的头。今日一接到大将军的命令,立即寻人来了。这人还没有寻得,宫中又是一张圣旨压了下来!这若是找不到人,自己的脑袋,这里所有人的脑袋也甭想要了。
    这要是真的找不到,或者出了意外,自己的命陪上也就算了,这满门抄斩恐怕也是在所难逃啊!
    公主殿下,你在哪里啊?我的姑奶奶,赵孟算是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头,找不到,这边好像没有……”下面的一个侍卫切声的说道。
    “找不到?给我仔细找?你们给我听好了,若是今日里找不到,你们也甭想活到明日黄昏了。”
    “是……”
    “那,还不快去给我找?快找,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到。”大声吼着的赵孟,此时心里非常的忐忑。
    这公主也真是的,在宫中锦衣玉食的不是很好吗?干什么要出宫来呢?这出宫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有刺客呢?自己管辖的这一代,向来都是很太平的,怎么会有大批的杀手呢?
    赵孟越是想,越是觉得冤枉!这一代自己都管辖了十几年,这事为何偏偏选在此处发生呢?真是晦气!一定是犯了太岁……
    听见大汉说话的吼声越来越近,宁兰和清焕都不敢大声地呼吸,心中有着害怕也有着期待。
    不知为何,即将而至的那一批举着火把的人,忽然间退了回去,那寻找下的骚动也瞬间的消失了。正当清焕和宁兰觉得蹊跷时,一个微小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垦上传了下来。“你们可有寻得?”
    “回禀大将军,还……还未寻得。”赵孟怯声地回道。
    “没用的饭桶,你们还不快去给我找!”大将军身边的荣禄焦急的怒吼了起来。今日里要不是舅舅来的及时,他早就是刀下亡魂了!现下皇妹和清焕下落不明,这让他更是急躁与愤怒。
    生气中的荣禄没有平日里的那种温文尔雅,气势上更似帝王的风范,使得大将军石景也愣了片会儿。石景在心中暗想: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侄儿,这样的霸气,不就是帝王的气势吗?于是在心中暗喜连连。
    宁兰一听是她二皇兄的声音,立即噌的一声站了起,欢喜了的连声喊道:“二皇兄,我是兰儿,我在这……”
    “清焕,你快叫啊!是二皇兄,我听到他说话了……”公主这般开心的叫嚷,使得清焕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感,有些不舍地在心中念叨:这便要回去了吗?
    “清焕,你快叫啊,别愣着……二皇兄,我在这儿……”
    “宁兰?是皇妹吗?”荣禄一听像是自己的皇妹在叫她,立即寻音跑了过来。
    “二皇兄,是我,我是兰儿。”
    “舅舅,真的是皇妹,真的是皇妹……快来人,救三公主上来……”
    片刻之后,宁兰被拉了上来。荣禄在见到宁兰安然无恙,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长气,悬在半空中的心,也安了下来。
    “二皇兄,你有没有受伤?”宁兰一脸紧张地在荣禄身上四处打看地问道。
    这样的宁兰是荣禄很少见到的,也许是第一次。皇妹也是关心自己的吗?如同自己关心她那般吗?一种温暖的感觉,瞬间包围着荣禄,淡淡的笑了起来。
    “二皇兄你笑什么?”宁兰见二皇兄忽然的瞅着自己微笑,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有,皇妹,二皇兄没事,你看,这都是好好的,是大将军救了本宫。”
    宁兰肃起容颜,平静地瞅向跪在地上的石景,淡淡地说道:“大将军不必多礼,平身。”
    “皇妹,我们还是尽快回宫吧。”荣禄将宁兰头上几缕松乱的鬓发理了理,柔声地说道。
    “好。”宁兰说完,将身上披着的衣服,扯了下来,走到清焕的面前,温和的说道:“清焕,给,谢谢你。”背着众人宁兰俏皮的一笑,而后转身向荣禄走了过去。
    看着背身而去的宁兰,清焕忽然觉得她又变的很遥远,很遥远。将原本想还给公主的发簪,往怀里一揣。
    “赵孟,你亲自护送右相家的公子回府。”大将军看了一眼诸葛清焕温声说道。这诸葛清焕是个人才,日后侄儿坐上了皇位,他若是辅佐在左右到是件利事。
    宁兰不知道她和二皇兄私自出宫的事情,闹的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原本是欢喜的替太后奶奶过诞辰日子,却闹成了鸡犬不宁……
    大将军石景在接到密信后,火速赶向安国寺。在千钧一发的那刻,救下了当朝的二皇子,之后又寻回三公主。虽然私自出动了兵马,可是却救下了皇子和公主,到也未加怪罪。
    宁兰丢下一枚炸弹之后,便私自出宫了,却不知道,寿宴上更是热闹非凡。
    当太后身边的近身公公德顺拿出一幅字画事,太后看过便当场晕了过去。原本是一个寿字,却忽然变成了一张女人的画像。
    拿着女人画像的德顺,也吓了一跳,一愣神画轴掉在了地上。一群人见太后晕死了过去也顾不得什么画轴,慌乱成一团。
    一双洁白的玉手从地面上捡起了画轴,细细一看,眉黛深锁的一张绝美的面容上,片刻之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乘着慌乱,将手中的画轴递给了身边的侍女。眼神淡冷的示意之后,侍女匆匆地离去,整个寿堂人群一起拥向太后的寝宫。
    指派侍女离开之后,美人快速地踩着碎步跟随了过去。她不是别人,正是这大齐国的月梅皇妃。太后寝宫里一群人围着,太医们也闻声碎跑着赶了过来,整个宫中乱成了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告诉我?”齐迥一脸寒霜怒喝地问道。见宫中的人都不敢啃声,情绪也随着慢慢缓了下来。面对太后突然的昏倒,他未想到,母后怎么会突然晕倒?冷目一闪,忽然想到了德顺。
    “德顺,你来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温怒的声音中含带着威严,目光如炬的盯视着跪在地上的德顺公公。
    “回禀皇上,奴才,奴才……”
    “你这狗奴才,还不快说?”齐迥说话间,一脚踹了过去。
    德顺被齐迥一脚踢趴在地上,立即连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回禀皇上,是,太后娘娘她是因为,因为一张画。”德顺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般盛气凌人,像一只落水狗般,爬在地面上。
    德顺知道,此时太后昏迷,没有人会救自己,那么就只能靠天了。平日里有太后给自己撑腰,这太后以昏迷,本后便是空空的,谁也不会顾及自己。
    “画?什么画?画哪去了?”齐迥忽然想了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副画轴。不过到底是什么画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能把人给吓晕死了?
    德顺一脸苍白,颤抖地回答:“回禀皇上,那画,那画原本该是个寿字,不想却怎么变成,变成娇荷夫人的画像了……皇上饶命啊,皇上明察!”
    德顺向起那画面上的女子,心里也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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