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弃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他看着小凤仙问道:“我现在去那家武馆,他们关门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关门……”小凤仙吃惊看着何弃:“你现在就要去?是不是等小弟们回来、你带上一批手下再过去?”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格局。”何弃一笑:“我一个人去,田霸难道还能弄几十个人来打我?”
    他看了看小凤仙:“你去换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带我去一趟田霸的武馆。”
    “呃~”小凤仙看了何弃一眼,无语说道:“好吧,你等我一下~”
    两人一起出了保管室,小凤仙回身把门锁好。她让何弃在旁边房间里等着,自己去换衣服。
    十分钟之后,小凤仙再次出现在何弃面前。
    她已经换掉了那件闪闪发光的紧身长裙,换上一声宽松的运动服。
    蓬松的头发挽在脑后,脚上的高跟鞋也换成了一双运动鞋。
    原先的浓妆艳抹被洗掉,只不过简单抹了一层护肤品。
    何弃惊讶看着小凤仙,发现她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多了几分蓬勃的朝气!
    “干嘛,是不是很丑?”小凤仙不满看了何弃一眼:“都是你,让我带你去武馆。要是打扮成原来那样,他们都不会让我进去!”
    “这样很好啊~”何弃站起来跟着小凤仙向外走:“又不是我的女人,打扮那么美有什么用……”
    小凤仙黑着脸带何弃来到楼下,上了街边停着的一辆mini轿车。何弃坐在副驾驶位置,轿车猛然启动,朝着街道的尽头冲去!
    十分钟之后,轿车在一条偏僻的街边停下。
    何弃下车,已经看见不远处的街边有一栋四层高的建筑,看上去有些陈旧、但是占地面积还算宽阔。
    此时,楼宇二层还亮着明亮的灯光。不时传来一阵激烈的搏击之声,还有叫好的声音和鼓掌欢呼声!
    “走吧,上去看看。”小凤仙低声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点,反正我是女人、没有人会打我……”
    何弃心中暗笑,带着小凤仙走上高高的台阶,走进大楼的门厅。
    门口的值班室里亮着灯,却没有人在值守。何弃带着小凤仙上了二楼,沿着走廊来到一间宽阔的练习室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练习室里有二三十人,大多是二三十岁的青年。
    他们围在一张巨大的垫子周围,兴奋盯视着场中的搏斗,都没有人注意到有外人走了进来!
    此时在场上搏斗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拳师,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彪悍青年。
    两人所用的,都是武术套路。
    老拳师用的是形意拳,脚下从容游走、双掌向外格挡显得游刃有余。
    彪悍青年用的是五禽戏中的虎拳,双拳挥动虎虎生风,时而挥拳狂攻,时而飞身跳起双腿踢向老拳师,攻势凌厉动作不俗!
    何弃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两人格斗。
    盯视许久,何弃低声和小凤仙说道:“都不错。不过这个年轻人似乎要输了,他的招式里面有破绽……”
    站在何弃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听到了何弃的低语。
    他惊讶看了何弃一眼,发现他是个陌生人、之前从来没有在武馆出现过,就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另一个三十上下、拳师打扮的男人。
    那人看了何弃一眼,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迈步来到何弃面前问道:“这位,以前没有见过你~”
    “南师父,他说丁哥要输了。”听到何弃话语的年轻人在那人耳边说道。
    “厉害啊,一眼就能看出场上的输赢!”跟何弃说话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眼:“看来是个高手。难道你是来踢场子的?”
    “算是吧。”何弃淡淡一笑:“不过是来切磋一下,也谈不到踢不踢场子……”
    “呵,好大的口气……”男人话音未落,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虎拳年轻人一阵疾攻,忽然飞身跳起,一个剪刀脚剪向老拳师的脖颈。老拳师猛然上步、抓住一个破绽、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腿上!
    年轻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垫子上。周围的观众热烈鼓掌,一起为老拳师欢呼叫好!
    “还真的是老爷子赢了~”跟何弃说话的男人惊讶看了何弃一眼,忽然大声说道:“馆主,来了个踢场子的人!”
    一声大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何弃的身上。
    感受到周围暴虐的目光,小凤仙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躲在了圈外,心中暗想:“这个家伙不靠谱,居然一个人来单挑一个武馆……惹出事来自己扛吧,老娘可不会跟着你陪葬……”
    站在场边抱着手臂,一个满脸胡茬的四十多岁男人,听到声音把脸转了过来。
    他的视线跟何弃猛然对上,脸上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
    人群‘哗’的向四面散开,让何弃孤零零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着何弃抱拳说道:“在下武馆馆主,田霸。不知道兄弟你尊姓大名?”
    “董旗。”何弃朝着田霸拱拱手:“听说强人武馆高手如云,特意过来看看。”
    “看得怎么样?”田霸眼神闪烁问道。
    “很不错。”何弃说道:“这位老拳师的形意拳,已得神髓。这位兄弟的虎拳也很可观,只是有些经验不足、套路不够圆润。如果再好好练练,或许能够战败这位老师傅。”
    “你很嚣张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虎拳青年,本来一副心悦诚服的表情。
    突然听到何弃对他的品评,他转头看了何弃一眼,大声说道:“光说大话有什么意思,有种上来跟我比划比划,胜过我再吹牛不迟!”
    “上场,比一场!”周围的围观群众鼓噪起来。
    老拳师笑眯眯看了何弃一眼,没有说话自己退到了一边,拿起一个泡着俨茶的大茶缸子,咕咚咚喝了起来。
    “来呀,不要光说大话!”年轻人在垫子上飞跳了几下,朝着何弃示威的踢出一个连环脚。
    “董先生?”田霸似笑非笑看着何弃说道:“你不是来踢场子的吗?那就上场露两手让我们看看!
    闯武馆要看实力,要是你连小丁都打不过,那你的眼神再准也没有用,不过是纸上谈兵!”
    “好吧,那就领教这位小丁师傅的高招!”何弃一笑。
    他今天过来、本来就是要和强人武馆的拳师们以武会友,看看能不能跟他们拉上关系。既然这样,跟这里的高手们斗几场,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脱掉自己的鞋子放在一边,迈步走到垫子上,站在小丁的对面。两人双手抱拳互相见礼,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开始热烈鼓掌!
    自己武馆内部的切磋,自然比不上真正的格斗。
    今天来个外面的踢馆者,顿时把所有人的好胜心都刺激了起来!
    见礼完毕,何弃和小丁两个,同时警惕盯视对方,摆出了各自的起手式。
    小丁双脚丁字步在垫子上弹跳,双拳在身体两侧上下摆动,充满了韵律和动感。何弃则两脚分开一前一后站立、双掌立在胸前,沉默如雕塑一般!
    看到何弃岿然不动,小丁飞身跳起,一个旋身三百六十度飞踢,展开了进攻的序幕。
    他的双腿如龙尾般飞旋踢出,趁着何弃格挡躲避的空隙,两肘已经狠狠打向何弃的头顶!
    何弃双脚在地面滑动,如同踩着滑轮一般飞速躲避。
    他的双掌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工夫,轻松就把小丁的攻势一一化解!
    看到小丁攻势凶猛,周围的弟子一起欢呼起来。
    只有几个资深的拳师,包括馆主田霸在内,脸上同时露出凝重的表情,显然看出了何弃的不凡!
    这个人凝重如山岳,迅捷如脱兔,进退自如、章法有度,居然是个厉害的大高手!
    十招之后,何弃已经适应了对攻的节奏。
    而小丁一阵疯狂的攻击没有奏效,已经有了一点焦躁的情绪。
    情绪影响了他的攻击招式。当他双拳打向何弃太阳穴、同时脚底扫向何弃双腿时,已经露出一个小小的空隙!
    何弃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猛然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脚踏得巧妙,正好躲过了小丁的双拳,同时躲过了他脚下的扫堂腿!
    小丁脸上露出一丝凌乱,双肘向里合护住自己的胸口,压低身形想要从一侧跳出去。
    可惜何弃没有给他逃脱的机会,右掌闪电般推出拍在他的左肩,左腿一个倒勾、勾住了小丁右腿的脚踝!
    正在向外飞扑的小丁,左肩一沉向下倾斜、右脚脚踝又被勾住,身体的重心瞬间失衡。他斜斜向着一侧摔倒下去,一个侧滚翻翻身跳起,双拳护在胸前、神色惊疑不定!
    虽然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这一招却是他输了。
    如果何弃刚才抢上攻击他的后背,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将他制住!
    “小丁下场吧,你输了!”田霸叹了一口气,看着小丁说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今天你知道了吧?
    不要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在武馆里横着走。今天晚上你连输两场,今后该怎么做心里有数了!”
    “是,馆主!”小丁脸色羞红,朝着何弃拱拱手、飞身退了下去。
    他虽然还有一点点不服、觉得自己还有足够的实力没有施展出来,但是刚才的那一招,确实是他输了!
    就凭这份眼力和迅捷如电的临场反应,对方的实力就远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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