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粗喘着,眼神迷离,牛高马大的一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全听她的,全由她的。
    程心双手捧着他的脸,言归正传:“我同你讲,你不是最优秀的,我也不是。至于我有很多选择,你用脚趾头想想,你又何尝不是?你在学校遇到的,曾柔同学,尤家莉同学,哪个不比我年轻,哪个不比我近水楼台?”
    郭宰的脑袋晕晕胀胀的,与浆糊无异。他很奇怪,想不起来曾柔是谁,尤家莉又是谁。
    他只听见程心的声音:“所以我们的风险系数是一样的,你不要怕,我也不怕。再者我和你一起才一年未够,你就发这些泛泛的,无实质意义的牢骚,好无聊,好幼稚。还想不想过下去的?”
    “想,想。”郭宰急着应话,又点头。
    程心:“那就不要否定自己,这跟否定我的眼光无区别。我不允许。”
    郭宰伸开双臂,搂紧程心,心里的疙瘩被熨平了一些。
    程心在他怀里抬脸,“不吵了就吃饭吧,我还未吃饱。”
    郭宰亲了她几下才松开手。
    这时程心的手机又震了震,她依旧不管不看,郭宰也当作听不见,执起筷子,帮她夹菜,陪她吃饭。
    饭后俩人又腻歪在一起各忙各事,不时亲一亲,贴贴脸。
    待晚些时候,郭宰去冲凉,程心才翻看手机。
    手机里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于丹丹的,另一条是一串数字。
    程心望了眼关好的厕所门,心里斟酌了几分,最后决定两条短信都不查看,保持新信息状态,退出,再将手机放回原位。
    到郭宰出来,轮到她冲凉,完毕上床,她才不遮不掩地捧起手机,装模作样要查看短信。一看,程心暗暗吃惊,看了眼郭宰。
    郭宰在整理地铺,问她关不关灯。
    程心感叹,顺其自然吧,反正她没做亏心事。
    应了声“关”,她操作完手机就躺下。
    关灯后,郭宰也躺好了,侧卧着面朝她,看着她笑。
    程心忽尔好奇,假如有女生每天给郭宰发短信,内容不是无聊的数日子,而是体贴的嘘寒问暖,那他会不会有动心的一日?又想到,他目前不过高中而已,有老师盯着,有高考压力,却能惹出几个莺莺燕燕,那上了大学后,无王管,他身边岂不更多狂蜂浪蝶???
    尼玛,细思极恐,枉她刚才还矫情地说“我也不怕”。
    不怕个鬼!
    程心越想越不宽心,她冲郭宰重重地“哼”,然后愤然翻过身,以冷背对峙。
    郭宰:“???”
    时至深夜,单间里幽暗安静。
    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躺在那里的女主人显然已酣然熟睡。
    躺地铺的那位却仍然清醒得很,就着窗外的光,看床上的人翻了好几次身。
    他想起昨晚这个时分,他上完厕所出来,才浅浅入睡,就听见嗡嗡嗡的震动声。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有存在感。
    那是程心的手机短信提示音。
    他看看自己的手机,凌晨三点多。怪了,谁如此有雅兴,在这个时间给她发短信?
    毫无预兆地,他随即想及某人,登时醒透。
    不知哪来的直觉,郭宰百分百肯定是霍泉!一年前就要结婚的人,三更半夜给程心发什么短信?该不是来问,他要当爸爸了,孩子妈不是她,她又伤不伤心之类的恶话吧?
    叼他的,他想刺激谁?
    郭宰一个激动,起了身,去程心床边找她的手机,无奈她的手机被压在枕头底下,他找不着。
    第二天,程心进厕所洗刷,将手机留在床上。
    郭宰拿起来快速查看,不见收件箱里有凌晨三点的短信,去“已删除”,没有内容,去发件箱,也没有疑似的回复。
    所以,程心将痕迹都消灭了。
    郭宰因此烦躁了一天,总猜测霍泉与程心又闹出什么事而他被蒙在鼓里。
    直至晚饭时程心与他说了那些话,他才稍稍平静下来。
    不过她去冲凉时,他终究忍不住,偷偷翻了她的手机。看见那串号码,他相当意外,也极度犹豫。
    那串号码跟“我要结婚了”那个一样,他要不要按进去看,要不要帮她删掉?
    床上的人突然蹬了蹬脚,似在做梦。
    郭宰回过神,起来过去替程心拉了拉被单。她闭着眼嗯呀,又蹬了蹬脚。
    郭宰静静看她,看得心痒,索性爬上她的床。
    这动静不少,程心被扰醒了几分。闻到是熟悉的气味,知道是谁,她主动往墙壁滚,腾出一半床位给他。
    郭宰贴着她,搂着她,细细碎碎地吻她的脸与颈。程心睡意正浓,烦他了,嗯嗯呀呀地驱赶。
    郭宰心软,又有些怕,到底停了下来,将脸埋至她颈项间,鼻尖嗅着她的气息,由衷地低低叫了声:“老婆。”
    程心无意识地“嗯”了声,像说梦话。
    郭宰喜了,再喊了声:“老婆?”
    又一声无意识的“嗯”。
    郭宰昂起头,见她眼睛闭着,双唇微张,呼吸安稳规律,睡得很好。
    他哑然失笑,往她唇上轻轻咬了咬,才躺下去睡觉。
    至于发短信那位,管他是霍泉还是霍乱,敢来抢他就敢去拼。
    第188章 第 188 章
    三天高考眨眼落幕,放榜的日子也来得极快。
    大妹如愿考上第一志愿,要去上海读书。阿妈喜忧参半,怕她单独去远方上学,万一来个头痛脚痛,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她私下与阿爸说:“三姐妹里面,就程愿最憨最傻,反应慢人一拍,动不动就哭,考试分数是很高,可惜一无口才二无急才,她一个人去那么远,我不担心是假的。”
    虽然早知道二女儿报了上海的学校,但当时还没考试,上海这个坐标纯粹只是纸上的一个志愿。如今成绩出来了,这个坐标跃然纸上,变成真的目的地,阿妈的内心想法才一缸水似的倒出来。
    阿爸不以为然,“什么最憨最傻?她上中学后醒目很多了。而且哪有动不动就哭,近十年我都未见过。你的思维不要停留在她们小时候,她们都长大了。再者上海很远吗?坐飞机个半钟头就到,你是担心她的,每个月抽一两日去探她就是。”
    阿妈:“飞机你自己家开的,不用花钱买票?”
    阿爸:“你就当作是,以后叫我程机长。”
    阿妈气笑:“越老越不正经!”
    大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周末,程心特意回家恭喜她。
    程心记不清大妹上辈子去的是哪个大学,但这辈子的学校是一等一的好,作为大姐,她很满足了。
    当天阿妈下厨,煮了八菜一汤,丰富过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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