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孩子怎么如此古板不识趣?你还知道人家不放心啊,领回来就让人家在你房里看香火?你真是……你大了,也该为家族子嗣传承多下些功夫!”徐御翔忍不住拿筷子敲徐浚亭的头。
    玉莲掩唇轻笑:“我不过略坐坐,老爷子,您想多了。”
    徐御翔不自在的将筷子放置一边:“见笑了,你甭管这小子,我可知道他,口是心非。往后我徐家你尽管来,不必通报,也不用来见我,你们自去潇洒。”
    玉莲规规矩矩的起身拜谢:“小女多谢徐老先生。”
    “谁告诉你玉莲上过公堂的?”徐浚亭往嘴里扒拉饭菜,并不顾忌礼节。
    徐御翔靠在圈椅里摸着胡须,想了想,才说:“管家说的,不过这院儿里大家都知道了。怎么了?”
    徐浚亭一副沉浸在美食中的样子,间隙才抬起头回了一句:“没什么。”
    玉莲微微侧目,看着徐浚亭急匆匆吃饭的样子,便简单吃了几口,顺势随着徐浚亭去了书房。
    玉莲亲自关好房门,才开口:“你怀疑府里不干净?”
    徐浚亭检查书案上一切物品,发现没有动过的痕迹才回答:“具体是谁,还要查,有可能不是一两个。”
    “少爷,奴婢可以进去么?”玉莲在门外轻声试探,听到屋内徐浚亭应声才推门进入。
    怜儿十分利落的请玉莲落座:“姑娘请用茶,不知道姑娘喜好,这是府里自己做的八宝茶,姑娘尝尝。姑娘若是不喜欢,就告诉奴婢您爱喝哪个,我给您备着,下次您来我给您做。”
    徐浚亭向玉莲解释:“这是怜儿,高太后身边的宫女,进府之后成了我爹的妾室。她跟我说只想安稳度日,如今跟随我了,我就留下来了,让她奉茶。”
    “你对府中谣言如何看?”玉莲端着茶碗细细品味。
    怜儿站在下首,一边观察坐上的女人一边回答:“她毕竟是高太后么,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徐浚亭抬起头询问:“那依你所说她接下来想干什么?”
    低头沉思许久,才又看着徐浚亭回答:“刺杀、监视、或者陷阱,嗯……也许会是其他的。总之,你要十分小心。”
    玉莲愤怒的说:“她不过是后宫里的人!你竟敢……”
    “她比你们想象之中要厉害的多!”怜儿打断玉莲。
    徐浚亭盯着怜儿,缓缓道:“你背叛她竟然可以平安无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怜儿十分随意的说:“她不知道,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了。”
    玉莲眯着眼:“你就不怕自己死于非命?依你所说,你并不能得到高太后的信任,对吧?”
    “哼,公子可莫忘了对小女子的承诺。”与怜儿过身,娇声道。
    徐浚亭总觉得气氛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对怜儿连连摆手:“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是早些跑路谋生吧。”
    怜儿轻笑:“以公子才华,现在就遣散家仆,未免太早了吧?”
    “公子当然不能遣散家仆,现在还能利用这些人差出些端倪,这些人都没了,就剩你一个人,你随时都能杀了他!”玉莲似笑非笑,目光锐利。
    怜儿神色从容,娇俏道:“姑娘你这是假公济私,吃飞醋呢,我不过是在公子身边端茶递水的奴婢,姑娘怕是误会什么了吧?”
    徐浚亭恍然大悟,赶紧起身:“你先下去,玉莲,你们这……哎呀,我这才刚回来……索性我就去衙署住着罢,家里头没一日安生的。”
    玉莲目光中有些失望:“你想什么呢?我总觉得这个女人隐瞒了什么,你一点都没看出来么?”
    看着徐浚亭慎重思索的样子,盈盈起身,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你不如,去我那里住一阵子,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跳出来。”
    徐浚亭略略沉吟,微微点头:“只是,委屈你了,外面势必少不了流言蜚语。”
    玉莲微微含笑,柔声道:“不必介怀,我本就出身红尘,早就习惯了。何况为了你,我也甘愿。”
    徐浚亭默然,许久才收拾了一些常备的用品,交给玉莲带走。
    徐浚亭看着窗外薄纱一般的月色,轻薄如一缕素衣,温婉如一汪春水。独处月下,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平静。清辉斑斓的月光之下,秋蝉在沉睡的大地悲鸣着。
    黯然聆听着这朦胧美景之内,潋滟风情之中,这清寒孤独的声音。
    “赏月要有佳人作伴,独自邀月岂不孤独?月下对饮么?”怜儿端着托盘,走到徐浚亭身侧,轻轻打开酒壶。
    闻到酒香,徐浚亭才打起精神:“酒不错,你读过书?”
    怜儿眉眼弯弯,笑容甜美:“我以为她会住下来,你想好怎么办了?”
    徐浚亭放下瓷碗,拿起酒壶咕咚咕咚,一通孟灌。才转头问怜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纤纤玉手覆在徐浚亭的酒壶上,在月光之下,显得如玉一般,温润细腻。
    怜儿朱唇轻启:“我不打算灌醉你,就这么一点儿,你要痛快,可没有尽兴的给你。”
    徐浚亭懒懒的窝在圈椅中:“我酒量好,这一点儿,喝不醉!”
    然后怜儿就后悔自己相信徐浚亭了。
    此刻她正扶着这个一会儿嚷嚷,一会儿乱逛的醉鬼回房间的路上。这么一点儿路,来来回回,徐浚亭就是不乐意回去。好不容易私拉硬拽的,才让这个大男人按倒在他自己的被窝里。
    为了让徐浚亭早点安静下来,怜儿特地将安息香重新点燃。
    闻到香味徐浚亭突然大声喊:“我喜欢你!哈哈哈……”
    怜儿被吓了一大跳:“说什么疯话,看着你一副多能喝的样子,两壶酒就醉成这样……”
    看着床上的人安睡,帮徐浚亭掖好被角,才安心离开。临走时,看着床头的香炉,微微失神,默默自言自语:“你心中,她已然存在了,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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