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下人们侍立身侧,静静地听着。
    “如此说来,浚亭这么些年来倒也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开拓了不少视野。”王安石接过徐浚亭手中的扇面,做有所思的笑了起来:“趁着年轻就应该多出去看看,我大宋地大物博,不论是山川鸟兽,亦或是人土风情,哪怕是在同一日也各有大的不同。”
    “王大人说的是,”徐浚亭忙插上话,接着说:“江南风光好,春景更胜秋色。虽说京都人情练达,但是小子更喜欢塞外边疆的壮志豪情。”
    “嗯,”王安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这个年轻人,但是不一样。”
    “若非我心有牵挂,家中有老父亲要赡养,我但是愿意投身行伍,为我大宋开疆扩土。”徐浚亭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安石,一字一句砸在他的头上,深深打动了爱国之心。
    “徐浚亭,好样的。”王安石起身,走到徐浚亭身侧,将折扇还给徐浚亭。
    “只可惜,我……”徐浚亭欲言又止的,有些装模作样的表现出为难的神色。
    “不必说了,”王安石打断徐浚亭,笑了笑,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浚亭翘起嘴角,心里想到:看来今天来拜访王安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成功的与王安石达成了共识。
    “那按照王大人您的意思,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徐浚亭双手作揖,语气更是不卑不亢。
    “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会清楚,即便我不说。”王安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谦逊躬身的徐浚亭,心中愈加欢喜:这是个知己。
    “那不如我们谈谈别的事情。”徐浚亭说着,就把将酒壶提了上来,说道:“小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一些好酒,但酒量是真的差到不行。”
    “嗯?”王安石将目光从徐浚亭脸上移动到酒壶上,在移回他的脸上,笑了出声:“浚亭莫要欺骗我,这酒壶我认识也是从街上那一家酒肆打来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徐浚亭笑了笑,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感觉。
    王安石啧啧称奇,露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藏酒藏酒,自然是藏的越久,酒越香醇。”徐浚亭拉开酒塞,顿时清酒的香气便弥漫在了屋子里。
    “这是何意呀?”王安石闻着清甜的酒香,隐隐觉得有些醉了。
    “以酒会友。”徐浚亭别有深意的笑了,静静地看着王安石做个表态。
    “那就不该藏着掖着,”王安石笑了笑,说到:“至少我从来不会对朋友藏酒。”
    “巧了,”徐浚亭将茶杯里的茶水到了一干二净,续上一杯清酒,说道:“我也是。”
    “浚亭,我这可是上好的普洱。”王安石回了自己的位置,饮尽杯中的茶。
    “虽然我不能喝酒,但也爱喝茶,这茶饼也有收藏,下次也就一起带给你了。”徐浚亭亦步亦趋的跟在王安石身后,心中欢喜:这就跟大文豪王安石成了朋友了,果然读书人这个身份还是好用的。
    “那就,多谢了。”王安石感受到徐浚亭的示好,能交到志同道合,聊得来的朋友也很开心,便也展示出善意来。
    一时间,前厅里酒香四溢,宾主尽欢。
    几杯酒下了肚,两人感情升温。
    王安石热衷于给徐浚亭分享自己的政建。而徐浚亭迎合王安石,站在历史的角度上对商鞅变法时的做事以及规章聊了一会儿,而后就开始讨论诗词。
    徐浚亭仗着穿越者的身份,绞尽脑汁给王安石科普了一些历史上的知识。王安石惊讶徐浚亭的见多识广,十分欣赏,言语之间也没了初见时的生硬。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个下人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下人对着厅中两位大人行礼,声音急切,瞥了一眼徐浚亭,便低下头去。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王安石甩袖,坐在位置上巍然不动,见下人的神色,便说道:“没什么好避讳的,你直说就是。”
    “是,”下人直起身,将袖子里的一张字条抽了出来,呈递给王安石,说道:“大人请看,这是方才收到的,小的惶恐,担心误了大人的事,这才急了些。”
    “无妨。”王安石接过字条,皱起了眉头。
    徐浚亭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无意间瞥到下人偷偷摸摸地大量自己,心中便有了数:看来,是我一个外人不能知道的事。
    “王大人,叨扰许久,小子也是时候请辞了。”徐浚亭不愿意让王安石为难,主动请辞,给两人今天的会面画上完美的一笔。
    “即使如此,我送你出去吧。”王安石收了字条,抬起脚步,就往外走去。
    徐浚亭亦步亦趋地跟上。
    庭前。
    “不必送了,”徐浚亭拱手作揖,笑呵呵地跟王安石道别:“还希望王大人能保重身体,福寿绵长。”
    “哼!”王安石一甩手,没了好脸色,说道:“也愿徐生你官运亨通,但要记得人在做,天在看!你走吧,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徐浚亭闻言一愣,暗道怎么才走了这么几步,王安石就翻脸了。
    “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要我折了柳枝送你?”王安石一脸淡漠,伸手一挥,下人便将手上抱着的书卷一股脑儿的堆给徐浚亭,也是一脸不耐烦。
    “嗯?”徐浚亭一脸茫然的接住书卷,却感受到下人在衣袖上撤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人在做,天在看’可不就是想告诉自己有人在监视吗?折柳相送?想来是说监视的人来头不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前方只有一家茶肆,看来监视的人应当是混在那里了。
    装作一副气急败坏地样子,忿忿道:“王大人如此作为,实在令人心寒,就此别过,今次,就当我没来拜访过!”说罢就拂袖离去。
    王安石只瞥了一眼,便吩咐下人关门。
    不远处的茶肆里,几个一身劲装的男子稀疏平常的寒暄,只是在徐浚亭路过的时候,静默了一瞬,便又回复了寻常。
    徐浚亭抱着书画招摇过市,内心窃喜,谁能想到,我怀里抱着的是王安石的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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