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卫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宁,又拍了拍食不够的肩头,独自一人迈着方步离开了屋子。夜宁可以晚到,但是白卫君代表了帝国,绝对不能耽误。
    白卫君走后,食不够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夜宁,浓郁的天地灵气就好似厚重的云雾,将夜宁托举在离地一两米高的半空,而夜宁则在里面安然的睡着,好像身处一团棉絮中一样。
    往前走了几步,食不够想仔细看看到底为什么天地灵气会齐聚在夜宁身边,然而,在距离夜宁还有两米远的时候,食不够突然觉得身子一沉,双腿好像陷入了泥潭,举步维艰!
    “这怎么可能?!”
    食不够不由得暗暗低呼,这种让人全身沉重,行动困难的感觉,像极了强者的绝对领域压制!可是食不够何等实力,除了在年轻的时候体会过这种感觉,成为魂尊以来,还从来没人能够凭借绝对领域让他落于下风!
    而此时,面对夜宁,他却感到了可怕的压迫感。
    “好古怪……”低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食不够整个人猛然一震,绝对领域张开,身子顿觉轻松,笑了笑,“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能够让我接近不了的东西?”
    说完,食不够带着自信的笑意,往前踏出一步。脚掌刚刚接近地面,还没有踩实,猛然间就是一股巨大的反弹力传遍了全身,食不够那好似大胖娃娃的五短身材宛如皮球,砰的一声就倒飞了出去,猝不及防之间摔在墙上,把这砖墙都砸出道道裂纹!
    “唔!”
    食不够那胖胖的身躯砸在墙上,虽然强大如他不可能受伤,可也是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句,从墙壁上滑了下来,站在那里,惊恐的看着被众多云雾包围着的夜宁,目瞪口呆……
    苦涩的一笑,食不够干脆拽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闷声闷气的说道,“白卫君大人还让我为你护法……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没有我为你护法,整个天下,有几人能够打扰你?”
    而夜宁,自始至终沉浸在浓郁无比的天地灵力之间,身体接受着滋养,安详的睡着。
    且说白卫君,独自一人出了府,走在上皇宫的路上。国师府距离皇宫并不远,这条路白卫君也是无比的熟悉,然而就是这条他走过无数遍的路,今天却感觉很不寻常,堂堂帝国国师,只身一人,身影单薄的走着,此时天色尚早,朝阳尚未全部升起,空气中还带着些许夜晚的湿气,让整个环境显得有些萧瑟。
    而白卫君,就这样大步稳健的走在入宫的路上。
    不长的一段路,很快的就走完了,一座雄伟的建筑物出现在了眼前。这正是帝国的皇宫所在,高有数丈的皇宫外墙,表面浇筑着精细的黄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宛如镜子一样反射着朝阳的日光,让整个宫殿好似泛着金光一般。
    而皇宫大门口,此时已经站了十几名禁军守在门口。这大门,好似石拱桥,中间一个最高的金门,粗略一看也有十丈高,八丈宽。而在这扇门的两旁,竟然还有两个偏门,偏门相比较起中央主们,是要小了很多,只有三丈高,两丈宽。
    这门也是有讲究的。通常的早朝和下朝的时候,文武百官只允许走偏门,中央主门甚少打开。除非是国君出巡,或者是远征凯旋的将军才能够走这扇门。白卫君虽然经常进宫,但是也只配走偏门罢了。
    但是今天,当白卫君出现在禁军守卫的视线中时,几个人相视点了点头,然后齐齐用力,将那扇巨大的主门敞开来了。
    白卫君也是大吃一惊,走了过来,询问着,“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擅开主门,难道不知道这不合规矩吗?”
    几个守卫齐齐的向白卫君抱拳施礼,带头的一个说道,“参见国师大人!回国师大人的话,这是圣上的意思,今天之事关系重大,所有入宫之人,均以国礼相待!”
    “国礼?”白卫君愕然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像倭国公主乐雨痕这种代表倭国前来帝国朝奉的公主,确实是值得国礼接待;但是今天可不是会客的,是来算账的,国君下这种命令,岂不是平白给别人涨威风吗?
    想到这里,白卫君眉头紧皱,不过和这些禁军守卫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大步流星的走进宫去,同时招呼道,“你们记着,今天情况特殊,除了唐族倭国,以及夜宁夜公子,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宫!记住,是一律不准!”
    几人都知道白卫君那儒雅的性子,很少见他把话说的这么死,于是意识到了严重性,齐齐点头,为首的一个说道,“我们……都不认识夜公子啊?”
    白卫君沉吟了一下,“你们应该认识我府上的食不够,他会带夜公子前来。另外,派个人把九番队的总队长柳元斋召进宫来,我有话要问他。”
    几个人连声应是,白卫君渐渐走远,他们才敢互相议论起来,“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圣上重新出面,国师大人这么凝重,好像有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啊!”
    这些做守卫的,只是负责保护宫里的安全,但是今天为什么要严阵以待,却是一点都不清楚。为首的一个禁军严肃的说道,“你们别打听了,没发现今天早上连早朝都没有举行吗?快去请柳元斋大人吧!说起来,柳元斋大人前几天好像被什么高手打伤了,最近帝都很不太平啊……”
    几个人又是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话,各自散开了。
    白卫君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就走到了皇宫金銮殿,这金銮殿是整个雄伟庄严的皇宫中,三大殿之一,平日里举行早朝便是在这里了。而白卫君独自一人踏足而入,平白的感觉空旷,以前这个时候,大殿内早就站好了文武百官,可是今天,空荡无一人。
    因为事情的特殊性,所以就连宫女也是看不到一个。
    漫步在大殿尽头,然后抬步上了金阶,一步步的走上高台,平时这里只有属于白卫君的银座,但是今天,在高台正中央,已经放好了金玉龙椅,而白卫君的银座,则位居其次,放在旁边。
    站在空荡的大殿,空旷的高台,白卫君突然一时间有些恍惚。并没有走向那属于他的银座,而是径直走在了金玉龙椅之前,翩然落座。坐在气派高贵的龙椅上,看着整个巨大的金銮殿,白卫君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国君不理朝政,他一个人操持帝国上下,可以说是为整个帝国付出最多的人。
    然而,当国君的龙椅重新出现在大殿中,他白卫君却只能坐在偏位。无论在别人眼里,国师的地位再怎么位高权重,但是说到底,君是君,臣是臣!
    白卫君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操持整个帝国,维持皇室政权不崩塌的人是他。殚精竭虑提防邻国侵略,打压国内邪教造反的也是他。这些本来应该是君王该干的事,全部都是白卫君来做。
    尤其是今年,天灾**不断,除了东北郡发生暴雪寒灾,西北郡却是骄阳似火,旱情严重。更加让人叫苦不迭的是,西南郡连续发生了两次特大地震,灾民遍地,叫苦连天。再加上现在,又传出了唐族和倭国勾结,意图推翻帝国的消息,无一不让白卫君愁断心肠,可是国君却一直是不理朝政,甚少露面。
    “难道……天下,真的要大变了吗?”
    白卫君坐在龙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猛然惊醒,立刻从龙椅上滑落了下来,连滚带爬的上了旁边那属于他的银座,坐龙椅,就代表着死罪!白卫君狼狈的坐在了银座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甚至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突然冲着龙椅而去,难道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觊觎王位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白卫君就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想他一介书生,在这强者为尊的天下,本来应该是最低贱的人等,而幸亏得到了国君赏识,让他来统治帝国,白卫君感激君王的知遇之恩,毕生精力几乎都献给了这庞大的帝国。而做了这么多年之后,白卫君第一次恍惚的觉得,自己理应获得更多!
    龙椅,就在身边。可自己,却只能位居其次,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国君什么都不做,却仍然是整个帝国的王?而自己为帝国操碎了心,到最后,还是一个臣?
    这念头一出现,就开始止不住的变大,瞬间就让白卫君如坠深渊,连忙疯狂的摇着头,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压下去。
    正在此时,金銮殿外,一众人却也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英俊的相貌,挺拔的身材,身穿紫色长衫,身后带着十几个人,手持一把白底黑字的纸扇,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唐字,遥遥的和白卫君相望,这人便进了金銮殿,合起纸扇微微一倾身:
    “唐族,唐意远。见过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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