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已经冻得麻木,踉踉跄跄往前走,哪怕是没有任何意义,连凤丫也不允许自己停下来,停下来要是昏过去了,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
    就是这个时候,原本冻僵的身体,体温一瞬间升腾,越来越热!这忽冷忽热,冷时如入冰窖,热时仿佛落入滚烫开水中。
    全身的血液都在升腾,她热,热的快要烧焦。难道今天就要死了吗?
    不!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条性命啊,怎么可以就这么丢在了这不知名的山坳坳里?
    家里还有爹娘在等着她,那个两世以来第一个给她温暖的小哑巴……要是她今天就死在了这里,那一家子人啊,又要被老宅的一群豺狼拆吃入腹了。她怎么能够丢下他们被人欺负?
    连凤丫,你给我撑住!
    连凤丫,你决不许死的不明不白!
    连凤丫,你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
    她踉踉跄跄朝着马车蹒跚而去,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向那人:“救……我。”
    病急乱投医,连凤丫想活着,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死死的抓住马车上的人的衣服,黑衣儒衫被她弄湿,那人才垂头施舍连凤丫一眼。
    “救我……”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面前的人说道。
    “我赔你。”她气息混乱的回答。
    “你赔不起。”男子淡淡开口。
    连凤丫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血色,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唇瓣,倔强的抿了抿,忽然说道:“那就对不住了。”一咬牙,伸手紧紧的环住男子劲瘦结实的腰身,整个人都贴上了男子的身体。
    男子手中举着酒葫芦的手突兀的顿了下,满眼的惊错,垂眼拧眉扫向竟敢胆大包天没有他的允许,就动手搂住他的女子。
    随即刹那,男子脸上涌现浓浓煞气!心中一怒,……轰!
    周身寒气翻腾,周边温度陡然下降。
    但这冷气,显然更得连凤丫的欢喜。她此刻就觉得自己是个大蒸笼,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怀中紧紧搂住的“大冰块”。
    “唔~”连凤丫舒坦的嘤咛一声,恨不得这块“大冰块”再释放出更多的冷气来。
    而男子,面色铁青,满面的气怒……这女人!又是这女人!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轻薄他,除了这个女人!
    轻薄一次不够,还要轻薄两次!
    “二……”不远处,草丛中轻微骚动,男子猛然扭头,狠狠抬掌做出一个“不许近前”的动作。
    陆平愤愤不平,二爷说沈小姐博闻强识,见闻不俗,眼界宽阔,不似一般女子,最喜欢找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比如这处五行八卦阵守护的山谷。二爷分明是觉得或许能够在这山谷之中找到沈家小姐。
    可这倒好,沈家小姐没有找到,这跳梁小丑的村姑又跑到了二爷的面前!更可气的是,陆平眼睁睁看着他心目中的粗鄙村姑“玷污”身份尊崇的二爷。
    若是换做平时清醒的时候,连凤丫或许能够察觉暗处藏着人,可现在,她只觉得这块“大冰块”舒服的叫她不愿意离开。无意识的,她把脑袋往他胸腹里拱,顿时一股凉气叫她舒坦的吐出一口焦灼之气。
    二爷面色黑如锅底,一双幽深黑眸,紧紧盯住怀中那张脸,眼中杀意一闪,五指并拢,化掌拍向连凤丫……下一秒,二爷身体猛然一颤,他玉白的锁骨上,被张火烫的软唇,滑过他冰凉的肌肤。二爷陡然一个激灵,触电感直冲头顶,白玉锁骨上汗毛舒张,周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锋利的一掌,就离连凤丫的百会穴不到一寸,生生停住。
    二爷向来洁身自好,便是早已过了成年礼,在男女情事上,也节制有度。这就是为什么,二爷之前对连凤丫咬牙切齿的缘由……试想高洁孤寒如二爷这样的身份尊崇的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与他肌肤相亲的女人,会是这无名乡野中粗鄙的村姑。
    本是怒火中烧,想要一掌拍死这个敢对他动手动脚的女人。可……玉白的锁骨,渐渐染上了绯红,晕染了一片玉白锁骨,罪魁祸首却对此毫不知情,丝毫不知刚才的惊险,她的生死就在这男子一念之间。
    掌落,她死。掌收,她活。
    暗处的陆平,紧紧地盯着这一幕……二爷,您还等什么!现在就一掌拍死这个胆敢冒犯您,又不要脸的村姑!
    月色下,陆平没有等来二爷拍向连凤丫的一掌,倒是看到二爷拎沙包一样,提起那村姑,身姿一闪,消失在马车的车厢里。
    陆平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望着空留车帘子摇摆的马车,车厢外,早已空空如也,他这才相信,刚才觉不是幻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要不是怕惊扰了二爷,他真会吐出一口老血。除了他之外,围着马车暗中护卫的暗卫们,也是一阵愕然。
    各自互相望了一眼,眼中分明写满了错愕……
    “陆平陆平,二爷把个女人拉进了车厢里?”黑铁卫陆风错愕的问道,尽管已经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显出内心的慌乱。
    陆平心情不好:“你不会看吗?你黑铁卫风雨雷电四使之一的风使大人,难道也有夜盲症?”哼哼道,把心里的不爽全部发泄到了这时候凑过来的倒霉蛋身上。
    “我当然看到了!我是问,二爷把个女人拉进车厢里做什么?”陆风面色古怪的问。
    “想知道?”陆平斜着眼看陆风,朝着陆风勾勾手,陆风不疑有他,大脑袋往陆平那里凑过去。
    后者嘴角没有任何意义的翘了翘,陆平指指那马车,“想知道,你自己过去看呗。”
    他是想叫陆风赶紧滚蛋,别再在他面前晃了。现在他比谁都着急,要是、要是他家的二爷被那粗鄙的村姑玷污了怎么办?
    心里着急,这陆风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怎么这时候比他家里的三姑六婆还要八卦。接下去,陆平就听陆风这夯货说:
    “喂,陆平,车厢里围的密不透风的,那不就是二爷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日你姥姥的陆风!陆平抬脚就踹:“闭嘴!你这夯货!”
    陆平提醒吊胆着他家二爷会被连凤丫玷污,马车里,二爷旋身落座软塌上,他一动,连凤丫就更加往他身上黏,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二爷身上,他身上的体温,让她十分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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