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温向平眯着眼扫过江河清和江慎之父子俩。
    总有那么个不老实的在里头夹带个私货罢了,这做爹的知不知情他还是该好好想一想。
    江河清还在门口催促道,
    “向平快些,待会儿蜜果儿等不及我们该急了。”
    没有“们”,只有“我”好嘛。
    温向平一边穿鞋一边心中暗自吐槽,嘴上也不留情,
    “孩子忘性大,你这么久没来找她,肯定不记得你了,何况你还变成这副模样。”
    江河清摸着嘴唇下巴上的胡子,瞪着眼道,
    “咋就这副模样了,我这不是变得更有男人气概了么,男人就该有胡子!”
    说着还瞟了一眼温向平光滑的下巴,眼中嫌弃之意颇为明显。
    温向平微翻了个白眼,拒绝和江河清这么个傻大个继续交流。
    到了蜜果儿的幼儿园,正赶上孩子们下学,一个个小萝卜头乖乖坐在教室里拿着黄澄澄的杏啃,等着自家爸妈来接。
    蜜果儿嘴上啃着杏儿,眼睛还滴溜溜的转着,探头向外看排队接孩子的父母有没有温向平。
    要是没有她回家就要跟姥爷告状了哼!
    很快,门口的老师就叫着蜜果儿的大名,
    “温和疏,你的爸爸来接你了哦――”
    蜜果儿瞬间激动起来,背起粉嫩嫩的小书包就一头扑到温向平的大腿上紧紧抱住,嘴上还委屈道,
    “爸爸,我等了好久――”
    温向平好笑的一把把小女儿抱在怀中,
    “哪有,昨天前天大前天不都是这个时间来的么。”
    蜜果儿嘟着嘴,转头却看见一个大胡子站在温向平身边,“啊呜”一声搂进温向平的脖颈,嘤嘤道,
    “他是谁!”
    江河清的一颗老心顿时被这三个字狠狠敲碎,委屈道。
    “蜜果儿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江叔叔啊。”
    蜜果儿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你不是!江叔叔才不长这样!你走开你走开,爸爸我怕――”
    说着就带了哭腔。
    江河清讪讪的摸了摸遮住大半张脸的胡子,他真有这么可怕么?然后悻悻的离温向平退开几步去,等一出了安全距离,便看见蜜果儿劫后余生一般止了抽噎,却还戒备的看着自己。
    温向平忍笑忍得辛苦,抱着蜜果儿走在前头直至出了幼儿园大门,一边安抚道,
    “他真的是你江叔叔,不信你等会儿回去看见你笃之哥哥他们问一问就知――”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见斜斜里冲出个人影,手中寒光闪现,朝着自己怀中稚子而来。温向平猛然一惊,一瞬间唯一的动作便是脚步一退。然而平素不碍事的脚此时却成了最大的障碍,温向平身形不稳就要往地上栽,情急之下,温向平用尽全力扭身将蜜果儿往几步远的江河清手里一扔,留给来人大开的门户。
    温向平一瞬间直感觉肩膀处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皮肤血肉直下,痛感还没传入大脑,热热的东西已经顺着皮肤和衣衫蜿蜒流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场之人一时竟都没反应过来,再一错眼就看见一人血流了整条臂膀,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
    “向平――”
    江河清正走着,突然见温向平面容扭曲的回身将蜜果儿抛给自己,本能之下接稳在怀中,就听见一阵阵尖叫响起。定睛一看,温向平面上已经显出痛色,而他身后的那人一击不中竟又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刃,连忙斜身上前踢脚用了十成的力气往那人肚腹上一踹,同时上身将蜜果儿护在怀里。
    因为不知道这人还有没有同伙儿,江河清也不敢把孩子放下,只能一手捂着蜜果儿眼睛用腿脚上的功夫。
    好在江河清天生巨力,这么一脚下去便将那人便被踹出去数米远,摔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向平没事儿吧――”
    江河清大步上前将温向平护在身后,一双眼戒备的盯着躺在地上挣扎起身的男人同时,又用余光扫巡周围有没有伺机而动的同伙,也因此不敢离了温向平父女左右。
    来接孩子的母亲们尖叫不已,孩子们也受了惊吓哇哇大哭,整个幼儿园的门口都混乱不已。好在前来的父亲们和保安合力上前将被踢的吐血的男人制服压在地上,卸了他手中怀里的利刃扔去一边。
    温向平此时才感受到从肩膀的神经末梢一路穿进大脑皮层的疼痛,面容不禁扭曲了几分,待定睛一看那被制服在地的男人,不是杨贺又是谁?!
    蜜果儿因为及时被江河清捂住了眼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着周围小伙伴的哭泣声,忍不住也跟着哭起来,一双小手在空中摩挲,
    “爸爸,爸爸――”
    温向平握住蜜果儿的手,温声道,
    “不怕,爸爸在这儿。”
    然而这并不是安慰女儿的好时机,杨贺还在那里不断挣扎,斑白的头发散乱如草,眼睛冲血的瞪着温向平,却因为江河清那着实够重的一脚而有心无力。
    幼小的孩子们在母亲的安慰下也止不住的哭泣,场面极度混乱。
    温向平在蜜果儿耳边附耳几句,然后给江河清使了个眼色,江河清了然的抱着蜜果儿后退几步,转过身去应答着蜜果儿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肩膀到腰间的伤称不上致命,至少温向平现在还没有任何头晕目眩的症状,只是口子开的有点大有点深,流血过多看着吓人罢了。
    温向平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向哭的最厉害的几个孩子走去,从被压在地上的人身边经过时,瞧也不瞧那面容狰狞的杨贺一眼。
    哄着孩子的母亲见半边身子被血浸透的温向平朝自己走来,忍不住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眼中交织着恐惧和愤怒。
    到了这地步,谁都知道那个拿着刀的男人是冲着这人来的,自家只是被无辜卷入,这怎能不让家长们迁怒。
    而温向平也正是知晓这点才会前来,对于在场的大人而言,见血最多做几天噩梦。然而对于还是一张白纸的孩子们来说,这一出却会对他们的性格、心理健康乃至一生都会造成影响。
    纵使无意杀伯乐,温向平却并不希望伯乐因自己受到伤害。
    温向平并没有离母子两个太近,在几步之遥站定,面容含笑,温声对哭泣着的孩子道,
    “我们刚刚在进行捉坏人的演习训练,同时还要测试你们的勇气值,现在该我们记录大家的表现了。”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根钢笔,似模似样的要记录什么,
    “请问你对我身上的红颜料和大坏蛋手里的塑料刀会害怕么?”
    呜哇的孩子哭声一顿,圆溜溜的眼睛在温向平的笑脸和胳膊上打量来打量去。
    颜料?演习?勇气测试?!
    男孩子顿时抹掉了眼泪,直起了小胸膛,奶声奶气道,
    “当然不怕了,我还敢摸呢!”
    说着伸手就要去碰温向平被血浸透的胳膊。
    孩子的母亲惊了一跳连忙伸手就要拦,温向平却已经微微侧身避过,笑道,
    “还是不要了,这个弄脏手很难洗,你妈妈该训你了。”
    男孩脑中被小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星星眼看的场面顿时被搅散,悻悻的收回手来,忍不住做贼心虚的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心中情绪复杂,看看温向平受伤的肩膀,又看看自家直乐的儿子,原本嘴边的责骂也说不出来。
    温向平却自顾自的记录了两下,表扬了一番小男孩,便向下一个孩子走去。
    像孩子母亲一样抗拒温向平的家长不少,却在看见被其安抚过的孩子都重新笑呵呵甚至打闹起来后,还是默许了他的靠近。
    事后,竟然还有许多当时未曾在场的孩子们对哭花了脸的孩子羡慕不已,
    “要是我在当场,一定不会害怕,肯定能顺利通过勇气检测成为小花班、不,整个幼儿园最勇敢的男子汉的!”
    在场的孩子们也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眼泪汪汪、声嘶底竭,纷纷描述着自己当时见到红染料和塑料刀时有多么勇敢。
    “我一眼就看穿他们是假的了!最后那个大叔还说我已经被评定为最勇敢的男子汉了!”
    孩子们依旧天真,父母都渐渐放下心来,甚至跟着把温向平的谎言圆的再完美一点讲给自家孩子听。对于温向平这个引起事端的人,心中也是情绪复杂,劝着半身是血的温向平先往医院去。
    温向平见着事态稳定下来,也就没再强求,他本来也只是打算给家长们做个例子,只是考虑到他们不会直接信他的话才撑着走了几个孩子。
    等到温向平感觉着意识混沌以后,警察也赶来了。
    看着一派欢笑的幼儿园,要不是看见被制服在地的杨贺,警察都要以为是有人在报假警了。
    因着温向平受了伤,警察先派了法医为其包扎,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做笔录的警察忍不住对温向平好一顿夸。
    温向平单手搂着蜜果儿把她的小脑袋转向外侧,不叫女儿看见自己的伤口,将整个右边身子的衣服都褪了下来任法医动作。
    刀伤从右肩起,一直划到右肋下,长长的伤口十分可怖,温向平整个右边上半身几乎都被血浸透了,好在意识并没有混沌。
    蜜果儿抱着温向平的左手臂依偎在他怀中,乖巧问道,
    “爸爸,你拯救完地球了么?”
    还没有笔录桌子高的蜜果儿却有着比天高的志向,
    “那我现在是不是就成为英雄的女儿了?”
    温向平还没回答,包扎的法医忍不住笑道,
    “是是是,你爸爸和你一样厉害!”
    蜜果儿听了,一双眼睛笑得都弯成了月牙。
    将纱布的尾巴收好,法医又说道,
    “虽然创面大,但好在要害都没有伤及,倒是失血有点多,不过回家好好养上几个月就没事儿了。”
    温向平应是,牵着蜜果儿走出来。
    早就做完笔录在门口等着的江河清见着父女两个出来,见着温知秋包的厚厚的右半个身子连忙关切道,
    “没事儿吧。”
    因着杨贺伤人在先,江河清那脚就叫做正当防卫,虽然踢的有几分严重,却也不伤及性命,因此不仅没有受到诘问,还得了警方好几句“英勇正义”的夸赞。
    温向平摇摇头,将蜜果儿交到江河清手中,
    “我有点事儿,你帮我看一下蜜果儿。”
    江河清爽快应是,
    “没问题,我们在外头等你。”
    因着当场抓获,杨贺做完笔录后便被暂时收押,而按照规定,温向平并不能被允许去探视。温向平并没有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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