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笑,两人,三人也都跟着笑了。李权飘逸的书法再次成为全场的笑柄。
    所幸这次李权的尴尬没人发现,却把南宫晋方臊得脸通红。
    “你们!你们都给我闭嘴!不准笑!不准笑!”
    都晓得南宫晋方是个泼皮,跟他一般见识作甚?见其急了,众人也都忍住了。
    无辜的李权至今都没想到自个儿的字传到南宫府会引起什么问题,对南宫晋方的发火表示很不解,理所当然地回答:
    “写的什么?当然是给你写的功课呀!”
    “功课!写得屁功课!你丫是故意整我吧?写得这么丑,小爷用脚写都比这好看。要不是小爷运气好,半路上把这东西截下来,今儿我怕已没命来了!你这老东西好生狠毒,表面上看着道貌岸然,没想到背地里竟干出这等事!你完了!小爷我把你记住了,以后有你好看的!”南宫晋方义愤填膺,指着李权一阵嚷嚷。
    李权不跟他计较是看在跟南宫家有几分交情,没想到这丫的是登鼻子上脸,越来越没个方寸,话音一转,语气阴沉下来:
    “你记住了又如何?你还能把我怎样?”
    “呵?”南宫晋方乐了,没想到一个教书先生都敢对自己这样,冷笑道,“老东西,你是没打听过我南宫晋方在京城的名声吧?我能把你怎样?小爷能用几百种方法玩儿死你,你信不信?”
    “不信。”李权不解思索果断回答。
    南宫晋方一愣,一口气卡在喉咙呛了几声:“咳!咳!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撂下一句话,南宫晋方转身便走,意思是要出去玩儿了。
    没等南宫晋方离开的课堂,李权大声道:“来人,给我去南宫府带个话,让南宫大人来学堂一叙,本先生请他喝茶,谈谈南宫晋方的学习情况。”
    南宫晋方刚到门口,一听这话,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栽了跟头。
    “你……你敢?!”
    对付学生,请家长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是杀手锏,任你再横的学生一听要请家长也要乖乖地装孙子。
    而在这贵族学校中可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原因很简单,以往的先生都不敢惹这些公子哥,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顺着他们的性子,故而让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可李权不同,这厮也是个狠角色,一旦跟人较真儿,玩手段可没怕过谁。
    果然,此话一出,南宫晋孙的脚就跟打了钉子一样,再也挪不动了。虽说口气依旧强硬,但刚才的自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动摇了。
    李权微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不过是请南宫大人来喝杯茶而已,本先生这点面子应该有吧?外面的侍卫还愣着干嘛?快去将南宫大人请来!”
    “不准去!”南宫晋方叫了声,一把抓住门口侍卫的手腕。
    侍卫也是遭到无妄之灾,哪想过事情还波及到自己身上?他们都是老油条,知道这里学生跟先生的矛盾长期存在,一直都扮演者聋哑人角色,绝不插手。这次的先生好似跟以往不同,没有半点儿儒雅之气,反倒觉得有些蛮横,这要他去请南宫大人,当真是两头为难。
    南宫晋方一脸警惕:“我告诉你,你要敢到我家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南宫少爷息怒,小的不去,小的死也不去。”
    听到侍卫的回答,南宫晋方猜松了口气,转而有些得意的看着李权,心想老子看你怎么办?
    李权装作大怒,踢翻了课桌:“好哇!学生不听话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这群下人也跟着造反!如此也好,老子今天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话音刚落,李权学着电视里那些腐儒的样子气愤难平地往墙上撞!
    乖乖!这下是把所有人都吓尿了!
    这要是一头撞死在大家面前,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原因很简单,以往先生寻死都是在经历了无数次屈辱的时候静悄悄地寻死,因为安静所以好隐瞒。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又是开学第二天,可谓风口浪尖处,这要是死了想瞒也瞒不了。
    保不准这事儿就要闹到皇上面前,那时候,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就算不死,也要被家中长辈剥皮抽骨的。
    先前李权说不教书都把学生吓着,更别说现在寻死了!
    没人想李权死,可谁也没想到先生的内心如此脆弱,这样就要轻生,故无人上前阻拦。
    好在坐在前方的李芙反应够快,抢先一步冲到墙壁前,张开手做了李权的肉垫。
    李权自知这不可能伤到自己,故而半真半假,力气还是有的。可没想到李芙舍身来当,一时不查便一头扎进了李芙怀中。
    说来也巧,李权这一脑袋直接撞在了李芙胸上。
    李芙的胸虽不如姐姐波澜壮阔,但也算规模不小,而且弹性十足,李权只感觉撞在了牛奶口味的果冻上,没感觉痛不说,反而流出了口水。
    “哎哟!”
    李权没痛,李芙被撞了七荤八素,顿时抱着李权嗷嗷叫唤。
    谁都没注意到这瞬间的动静,只见李芙救下了先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上前安抚先生脆弱的小心脏。
    “先生,您这是何苦啊?”
    “就是,咱不跟那泼皮一般见识。”
    “先生,您别再这样了,以后咱们一定好好念书,凝听先生教诲。”
    学生们真是吓得够呛,安慰声接连不断。
    此时南宫晋方和侍卫无疑成了众人仇恨的中心点,若非此二人,先生又怎么会想不通?先生要是死了,他们跟着遭罪,这事儿就是他们惹出来的!
    “南宫晋方!还不过来跪下给先生道歉!”
    “对!过来道歉!”
    南宫晋方脸色苍白,他以为儒生都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窝囊废,却没想到天底下还有不要命的窝囊废。
    这年头遇上不要命的家伙只能认怂。
    南宫晋方嘟囔着:“认什么错?大……大不了我不走了还不成?”
    说着,南宫晋方有些畏惧地坐到了课堂最后一排。
    能让南宫晋方认怂,众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便以此来安慰李权。
    “先生,您看他已经听话了,您就别生气了吧?”
    那侍卫也走了过来:“先生,我……我我我错了。以后您要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您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您消消气好不?”
    李权觉得演戏很过瘾,比直截了当地的打人更舒服,一时间还真进入酸腐先生的角色当中。
    在学生们的搀扶下艰难起身,顺了几口气,问道:“我问你们,辱骂师长该当何罪?该有何惩处?”
    众人一愣,心想这问题可就难说了,往大了说师长就是父母,辱骂师长就是辱骂父母,论罪是要凌迟的!
    南宫晋方一听不对,自己要是被扣上这罪名可了不得,急得跳了起来:“喂喂喂!老东西,我可没骂过你!”
    李权以哼声:“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有这么称呼老师的?你们别拦着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学生们惊慌失措:“别别别!南宫晋方!你会不会恭敬地称呼先生?”
    南宫晋方感觉像吞口一坨鼻屎,难受得紧又不敢说,站在远处一脸纠结:“这……”
    愣了片刻,南宫晋方是强忍憋屈,硬生生地低下头拱起手:“先生好,学生这有礼了。”
    李权拍着胸口:“本先生宽宏大度,不想重处与你。拿我的戒尺来,打手十下!”
    “什么?”南宫晋方大惊,除了父亲,他这辈子都没被别人打过,于是连连摇头,“打我?不行!我看你们谁敢?”
    其余人也是惊讶,在场的可都是金枝玉叶,以往从未有先生打人,这次这位先生竟要开先河?
    众人还是在想着,李权旧事重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别拦着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别啊先生!”
    “南宫晋方!”
    这下,南宫晋方十六年华,差点儿被气出一口老血!
    “这***还是先生么?老子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这么无耻的人!”
    “南宫晋方!你还傻愣着干嘛?过来让先生打手十下。打十下而已!难道你真想气死先生?”
    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南宫晋方从没这么憋屈过,只能走到李权面前老老实实地伸出手。
    此时,李权已拿起了戒尺,眼神中目光流动,老气横秋地说道:“晋方啊!别挂先生无情,要知道爱之深责之切,你越觉得痛,证明先生心中越关心你。”
    “说这些干嘛?要打便打,不久十下而已么?
    “那本先生可真打了哦。”
    说时迟那时快!李权这话音未落,第一尺便落在了南宫晋方的手心上。
    不得不说古代戒尺制造有讲究,落在肉上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丝毫不弱于公堂的惊堂木!
    “啪!”
    一声脆响,一众学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听南宫晋方发出一声比被人爆菊还要凄惨百倍的嘶嚎……
    “我艹你大爷!你你你……你是打人还是杀人!老子跟你拼了!”
    “不用给我拼!都别拦着,我还是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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