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接到上庸会战的消息之后,与刘宠商量一番,决定亲率一军,赶往上庸劳军,同时派使臣赴蜀,传喻刘备,对他不出兵的做法表示褒奖,赐天子祭肉,以示亲近,随后起御营兵一万,以赵云为先锋,向上庸进兵。
    才走了不到一天,枢密府的一封密信就到了,丁立只看了一眼,便是脸色大变,用力握紧了手里的书信,冷声道:“转路,先去卢氏!”
    上庸城中,粮草已经开始出现危机,李自成和李儒两个纵有千条妙计,但是这粮草希少,他们两个抄着手也变不出来,只能是相对大眼瞪小眼,日夜盼着援军,不求他们来得有多少人马,先求他们能有一点能带点粮食过来。
    这日二李正在烦恼之间,突然有人飞奔过来。叫道:“闯王,闯王!”
    李自成抬头道:“叫唤什么?”
    进来的是李自成在巴山之中收拢的小将,名叫戴陵,现在给李自成做中军官。
    “闯王!西羌援军到了!”
    李自成一下跳了起来,叫道:“现在何处?”
    戴陵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被吕毋的人马给挡在西鳌头坡了。”
    李自成眉头紧皱,叫道:“那里过了西门,他怎么去了哪里了?”
    李儒就道:“必是羌人领军将领要去偷袭吕毋的大营,却被吕毋给围住了,闯王不可等待。却点头去救援他们,接应回城却是。”
    李自成点了李儒的话,立点刘芳亮、李文忠二人相随,五千甲骑出城,就向着鳌头坡而去。
    再说马超看到那坡头上那些蒺藜木就知道不对,急忙一面吩咐梁谷回话,一面让人去叫马休回来。
    梁谷壮了胆子,战战兢兢的过来,叫道:“吾乃卢氏段煨将军的部下,特奉段将军之命来这里送粮草的。”说着取出来一幅公文,叫道:“小将用箭给您射上去。”
    廖立挥手道:“你却射上来再说!”
    梁谷急忙取了箭,就把信缠在箭上,向上指去,马超心里一动,就想把箭给取过来,一箭把廖立给射下来,但是看看不敢稍动的马休,又把这心思给压下来了。
    梁谷把箭射了上去。张金定在一旁闪了过来,伸手把箭抓住,然后把那上面信给取了下来,交到了廖立的手中,廖立看了一眼,眉头一聚,这信竟然是真的。
    张金定也看到了,小心的道:“参军,这信是真的,我们是不是看看再动手啊?必竟我们是降将,若是打错了的时候,只怕不好交待。”
    廖立抓着那信看了一会,突然用力把信给捏烂,道:“吾只知道,丁公之令,无人可违,段煨不过也是一个降将,何以就敢违令!”廖立说到这里,手掌一挥,叫道:“给我推下去!”
    张金定还想劝,廖立冷声道:“有了事吾来做主!”汉军不再犹疑,一起把那些蒺藜木给推了下去,坡下一直没敢动的马体一部五百来人无一生还,都被蒺藜木给压成了肉酱。
    “二弟!”马超惨叫一声,催马就要上前,马铁拼死把他抱住叫道:“大哥!冲不得,他们占了天险,我们过去就是死路了!”
    正说话的工夫过紫衣、汪训娘、葛淑寒三路人马一齐杀了过来,留守后军的羌人大将克里吉,厉声喝斥,那些羌军都是悍勇之辈,嚎啸着向过紫衣他们冲了过来,当先一员羌将,手提双戟挥舞开来,风劲呼啸,劈得尽头空处砰砰直响,眼看着战马过来,就与过紫衣打个对头,手里的一双大戟用力劈了下来。
    过紫衣的玉雪粉龙枪向前一送。枪杆子一下就迸开了两柄大戟,跟着大枪用力刺去,从那羌将前胸进去,后背出来,把他挑在半空之中,用力一甩,远远的摔了出去。
    后面的羌人胡乱大骂,过紫衣尖声叫道:“大家只管向前,他们是羌人,不是我们汉军!”
    本来汪训娘、葛淑寒还有对面的张金定还有些犹疑,过紫衣的喊声一出,十传百、百传千的散播开来,整个军中的人都听到了,不由得一齐向前冲杀,生生把西凉军马,都给冲得散了开来。
    马超镇住前军。马铁、马岱二人镇住中军,这两路倒还好一些,可是后面的克里吉完全没有制军之力,提着一条铁槊,不住的冲杀,眼看着后军被冲撞得七零八落,却全无办法。
    马超一张白脸涨得发紫,双手握紧了麒麟点钢枪咬着牙叫道:“哪个镇住前军!”
    人群之中冲出一员小将,却是西凉人郑文,此人勇力非凡,母亲也是羌人,平素就在羌人之中活动,眼见马超英武,这才投到了马超的门下,此时他合一口刀,拍马向前,挡住了向前军冲击的汉军。
    马超大吼一声,催马而进,就鳌头坡的下面,用力一带战马,那马飞跃而起,就向问着坡顶过来,张金定虽然不认识马超,但是从他的冲锋就看出来此人的武力,心道:“若他上来,只怕我挡不住他!”于是抽弓搭箭向着马超就是一箭。
    张金定的箭正中马超坐骑的脖子,那马咴咴长嘶。随后摔落下去,马超飞身而起,就从马上跃了起来,向着坡顶二次冲来,张金定这会箭又上弦,跟着又是一箭射去,就向着马超的眼睛处射来,马超大箭疾挥,把箭给打飞了,可是这会廖立也射了一箭,虽然廖立的箭极软,但是此时马超全无闪避的能力,只得就势摔了下去,人摔在了下面马休他们的死尸上面,身子就势一滚,这才把那支箭给让了开来。
    张金定尖声叫道:“推木!”滚木就向着坡下推了过来,这些滚木都是没有砸过大钉的,只是一般的木头,马超麒麟点钢枪用力挑去,连着挑飞了三根大木,站在坡下就如天神一般。
    马岱此时看到马超被困在山坡下面,不由得心下一动,忖道:“这正是杀他的时候!”想到这里,飞马而下。
    马岱的马乃是汗血宝马,有名的‘西凉狮子’此时飞纵而下,四蹄飞空的就到了马超的身边,马超打仗打得老了。对气机极为等敏感,猛的回头,锐利的双目向着马岱看去,马岱情知这会若是自己的一语不对,只怕先死的就是自己了,于是杀气不收,大声叫道:“大哥,我来救你!”说着话飞身下马,就在西凉狮子的身上拍了一掌,西凉狮子就在原地转头,马岱向着马超叫道:“大哥,快上马!”
    马超不由得感激涕零,飞身上马,一回手抓了马岱横担在马上,连鞭两下战马,西凉狮子一头冲了出去,飞奔回本家之中。
    马超摆手让人给他又带了一匹马过来,然后从马岱的马上下来。这才向着梁谷道:“你和郑文押阵,他们坡头虽容易阻挡我们,但是也难以追袭我们,你们用弓箭挡住,我在后面冲出去一条路来!”
    马超一边说一边向后冲去,梁谷虽然害怕,但还是拼力指挥着人马,阻挡着张金定他们的进攻。
    马超冲到后军,正见过紫衣杀得克里吉抱头鼠窜,后军大乱,他挺枪过去,厉声叫道:“鼠辈,休要逞狂,你家将军来了!”说完催马过去,就把克里吉放开,然后挺枪与过紫衣斗在一起,两个人一个是火里飞出炎麒麟,一个是粉云相衬粉玉龙,就在那里斗得是不可开交,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上下来。
    就在这里斗得狠的时候,吕毋带着一路人马,就藏在上庸西门外面,她料定了李自成会出来接应,所以要在这里打一个埋伏。
    吕毋正等着呢,一骑飞驰,马上的人向着吕毋一礼道:“少将军在营中候命。接到周将军的消息,说是方百花将军被羌人给围了,现在羌人装成汉军的样子来这里接应上庸,让吕帅小心。”
    吕毋冷声道:“我说哪里来得人,敢来这里动土,原来是羌鞑子啊!你回去告诉高帅,让她只管接应方将军,就说我这里无事。”
    那人又道:“高帅还转告您不,她没有办法拦挡庸人了。”
    “该死!”吕毋沉思片刻。回身对自己的中军官,吕玲琦道:“你去传令张辽,让他带着狼骑过来,小心守卫我军侧翼!”
    吕玲琦答应一声要走,吕毋又道:“且慢!”吕玲琦急忙站住,吕毋沉声道:“樊哙、李俊的人马不是说要回来了吗,让他们给我进山,把那些庸人的地盘找出来,鸡犬不留!”
    吕玲琦被吕毋阴冷的话语说得身子一凉。但随后应了一声,自催马去了。
    吕毋长叹一声,道:“传令诸军,随后准备后退!”庸人随时可至,这样一来,就不能再安心破敌了。
    此时上庸城西门打开,李自成带着李文忠、刘芳亮以及五千甲骑杀了出来,李自成一马当先向着羌军冲了过来,口中大声叫道:“鼠辈等都给我让开!”
    吕毋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不管如何,先杀一阵才是!”说完骑赤兔马,挥舞方天画戟出战,大声叫道:“假和尚,某家在此!”说话间带着她身后的五千女狼骑冲了过去,这女狼骑是吕毋精心操练出来的骑兵,可与张辽的并州狼骑并称,李自成的甲骑才一撞上,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李自成急红了眼,催马过来,轮九耳八方便铲向着吕毋就铲了过来,吕毋不急不慌,手里的大戟用力劈去,戟头狠狠的劈在了李自成方便铲的铲头上,那方便铲被砍得就在李自成的手里向后一退,把李自成手掌上的皮生生给卷去一层,血立时就涂满了李自成的铲杆。
    李文忠闻声过来,舞月牙枪和李自成来合斗吕毋,二打一才堪堪斗了一个平手,吕毋挥开大戟,好如一只恶虎似的,把李自成和李文忠死死给咬住,三十个回合之后,二李竟然都有些腾挪不开,被吕毋逼得手支脚拙。
    刘芳亮眼看不对,催马上来。抖枪助战,三打一,这才让战局平衡了下来,李自成的人马被缠住了,马超也被过紫衣给死死的咬住,偏偏马岱还出工不出力,只是保着马铁没事,其余的一概不管,一时之间,羌人大乱,被汉军给团团的围住,不时的都有死伤,那些羌人也是胡夷,习惯就是顺风就打,逆风就跑,眼看不对,部落里的小头领带着人就开始逃了。
    张金定看看情况,就带着人马从坡上冲了下来。郑文急下令放前的时候,那梁谷却是拨马就跑,梁谷一跑,其他的羌人无一不跑,郑文气得在马上乱骂,眼看着张金定就要冲下来了,郑文一咬牙,就催战马,向着张金定冲了过来,舞刀来拦,只是不过三合,就被张金定一戟把头上的皂巾给卷去了,吓得郑文拨马逃了。
    张金定带着大军毫无阻拦的杀了下来,赶得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梁谷的马慢了一些,正好碰上葛淑寒,被一枪挑于马下。
    眼看着再斗下去,羌人就要全军覆没有这里了,又是一阵杀声响起,却是庸人到了,庸敬德一马当先,左矛右鞭的杀了过来,生生把汉军给撕开了一个口子,汪训娘早得了消息,眼看这种情况不能硬拼,干脆下令,诸军向着两边让开,就放了庸人进来。
    庸人冲向阵中一半,张辽带着并州狼骑赶到,把庸人给截成两段,庸馗断后,就被张辽给截在了大阵的外面了。
    上庸城外这会已经打得昏天黑地了,廖立又调了希波吕忒率一军来援,上庸城头,李儒也调了李孝恭、李彦仙、雄阔海、三路齐出,把各路人马接应到了一起,在李过的接应之下,徐徐退到城中。
    庸人一来,吕毋就没有把这些人马都吞了的想法了,就一路赶着把李自成他们都给赶进城去,却把羌人和庸人的辎重都给截了下来。
    庸馗在外围眼看不是头,就带着残兵逃了,吕毋不叫张辽去追,却命诸军只管掌得胜鼓回营,又命过紫衣、汪训娘、葛淑寒仍回西门镇守,张辽、希波吕忒也回转本位。
    上庸城中,李自成把两路残军给接应进来,这才发现,他们一点粮草都没有能带进来,就带进来一万三千多张要吃饭的嘴,不由得头大一圈,但当着马超、庸敬德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强打着精神,把他们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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