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公与不公,自在人心。
    云漠远远地看了云帆一眼,眉心蹙起,利落地转身,跟着急救车护送裴芸芸去了医院。
    云帆被警方暂时控制。
    云帆在警局里多呆一分钟,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人不安心。
    局长打电话给云漠,商议如何处置云帆。云漠没有发表意见,只说是一切由云蓉作主。局长只好按捺着性子,把电话打到了云蓉那里。
    云蓉听了事实的经过,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云帆对她和云漠的恨是真的,但是,她害死云帆生母也是事实。她承受了云氏的家业,就不能对云家的子孙做得太过分。
    云蓉前后思量之后,决定再给云帆机会,“何局长,云帆这次在法庭上用枪,确实是大错,不过,他刚失了儿子,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这次杨烁的审判结果对他打击很大,他是精神失控才做出了这样的事。若按精神病人的状况来说,也不能判他有罪……再说,他不是也没有伤到杨烁吗?所以说,你就收了他的枪,送他出来吧!如果真能如此……我代表云氏感谢你。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云氏一定全力支持。”
    “老夫人,您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解决方法很好。我们就这样处理!”
    *
    为了抢救裴芸芸腹中的孩子,宁城医院调配了一流的妇科专家和医师,经过一番紧张地急救,裴芸芸还是流产了。
    “怎么回事,她……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了?”
    安静的病房内,云漠看了一眼正阖着眼在床.上打着吊瓶的裴芸芸,看着她煞白的脸问身旁的妇科专家。
    女专家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略略迟疑之后说道,“病人的情况是火气郁结,因为没有得到好的发散,所以,就会火气攻心,对身体伤害很大,也严重地干涉到了胎儿的存活。此外,我看过了裴芸芸的相关病历。她前段时间刚刚被狗咬伤过,在治疗的过程中用了各种药物。这些都是她怀孕的不利因素,也可能胎儿本身也有问题。我认识一些产妇,在怀孕的时候,受过比裴芸芸还要大的打击,孩子也没有事。所以,裴芸芸失掉孩子,不是一方面的问题……”
    云漠扬扬手,没有再让妇科专家说下去。
    他守在裴芸芸病房里,安稳地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他和她的种种过往,终于被杨烁取代了。裴芸芸怀了杨烁的孩子,还和杨烁结了婚。这样也好,她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杨烁,你不能死,杨烁……”
    裴芸芸突然在病床.上喊起来,一会儿眼睛睁开,人就要坐起来,云漠近前,按住了她没有输液的胳膊。
    “裴芸芸,杨烁没有死。我让他事前穿了防弹衣。他还好好地活着呢!”
    “是吗,你说的是真的?”裴芸芸一双无神的眼睛此刻更像两个黑洞。
    云漠对着这两个黑洞点了点头。
    裴芸芸半信半疑。她睡了很久了,感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
    她低声问云漠,“云漠,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堆医生围着我。我肚子很疼,他们还在说我的孩子保不住了……哼,真可笑,我的孩子怎么会……”
    说到这,裴芸芸的目光突然就呆直了。
    她的脖子窝着,努力地朝向小腹的位置看,她慌乱地问云漠,“我的孩子还在吧!云漠,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还好着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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