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她为什么那么傻呢？
云昊挣脱了云帆的禁锢，夺过裴芸芸手中的日记本，撕得粉碎。
如飞花一样的碎片，悠悠地飘落，颜熙倚在沙发背上，痛苦地闭紧了眼。
云蓉拄着拐杖，缓缓起身，目光对准云昊，厉然出声，“你这样销毁证据，是害怕了吧？你在金家的这些年，品行不端，举止龌龊，怎么能做我们云家的子孙？”
云蓉的话正戳到了云帆的软肋。
没有能让云昊和云漠一样接受最好的教育，是他永远的遗憾。云昊身上所带出的贫寒家庭的小习惯，就是他也不能接受。
云帆从西装里拿出手机，叫来保镖，把云昊控制住，准备带他走，云昊一边挣扎，一边紧紧地盯着颜熙看，所有的担心都在那凝重的眼神中。云帆见他这样，更是执意要带他走，“母亲，云昊有错，我带回去严加管教。”
“怎么个管教法？”
云蓉扬手，让戒指上的祖母绿宝石对着阳光，透出晶莹的光彩来，那光彩，映亮了她的瞳仁。
“母亲，云昊已经住在龙腾苑了，就让他关半年的禁闭，不许出来。”
云帆把头低下，声音适中，像是早有准备。
云蓉仍然不满，“如此以来，这龙腾苑，还真就归他所有了？”
云帆的头更深地低下，回云蓉的话却是娓娓道来，“母亲，您也知道，那龙腾苑比云栖苑小很多，云昊是云家的子孙，是云漠的弟弟，住在龙腾苑，没有大错。”
云蓉长叹一声，按捺着性子，答应了。
但是，她又说道，“我看云昊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事事无成，真是给云家丢脸……所以，我让云漠把他的一切职务停下，若是半年后，他再想进云氏……那得经董事会同意才行。”
说完，她瞄了云昊一眼，看到他炯然上扬的眼神，心头又是一紧。
这小子倒是很有股子劲。
可惜……云家容不得他乱来……
云昊被保镖按着肩头，一步一步地走出大厅，在走过颜熙身边时，他放慢了脚步，眼神依恋，压低了声跟颜熙说了一句，“姐，回家吧！”
她这样单纯的性格怎么能呆在云栖山庄呢？
还不是处处受气。
而且，她要是回了金家，他还可以去看她……
只要她离开了云漠，将来，等到他变得强大时，就能把她当公主养一辈子。
仅管颜熙垂眸不看，云昊眼中的惜惜之情仍然带着灼热的温度扑到她的脸上，身上。这让她十分地痛苦。以至于脚下虚软，为了不摔倒，她只有死命地抠住沙发的边角。
云帆和云昊离开后，裴芸芸更加地恣意了。
她揪住颜熙的手，质问，“金颜熙，你和云昊早就有了不轨之事，是不是？”
颜熙一双美目染了悲凉的光芒，但是，她又不能这样被裴芸芸侮辱。
“我没有和云昊做过任何亲密的事，你不能污蔑我！”
“污蔑，我怎么污蔑你了？”裴芸芸态度恶劣，手用力摇晃，颜熙被她拉得身体歪斜，苦不堪言，“金颜熙，你和别人行了苟且之事，居然还敢奢望嫁给云漠？”
旧事重提，颜熙的心开始滴血。
她虽然没有做过苟且之事，却实实在在已经不清白了。
她……对不起云漠。
“金颜熙，你说，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云漠？你……”
“我没有！”颜熙攒起全身的劲，甩开裴芸芸的手，脸上已经是泪痕斑斑，“我没有迷惑云漠，我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孩，拿什么来迷惑他？再说，以云漠的身份来说，他岂是轻易能被人迷惑的？他站在云氏的首席，每天要面对万万名员工，恐怕就连睡觉的时候，心里都保持着警惕和勤谨之心，怎么能被我迷惑？”
“金颜熙，你……”
裴芸芸被动地站在一旁，一时语塞。
她无计可施，立刻回身扑到了云蓉怀里，“奶奶，你要给我作主啊！”
云蓉抬手拍拍她的脊背，轻哄道，“不怕，有奶奶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颜熙怔怔地听着两人说话，心里酸楚，咬唇不语。
云蓉安抚了裴芸芸，扬起拐杖指了指颜熙，眼神犀利，像要透射到她的心里。颜熙别过头，不看她，耳畔云蓉的声音却随之而至——
“金颜熙，你既然说在云漠之前和云昊没有奸情，却又失了清白之身，难不成，另有其人？快说，你背后的男人究竟是谁，你混进云栖山庄，究竟有什么目的？”
颜熙怆然，云蓉这番话……可真是“欲加之罪”啊！
她是百口莫辩了。
“老夫人，云逸小少爷回来了，车已经到了门外。”
“哦……”
阿音匆匆进来禀告，云蓉的恶相立刻敛起。
就连裴芸芸也停下了对颜熙的侮辱。
颜熙心里惦记着云逸，拧转身，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伸展了脖子朝外看，远远的，云逸甩开小膀子，快活地跑过来，像一头撒开蹄奔跑的小鹿。
她的心揪起，莫名地朝着门厅的方向走着。
“妈咪。”
云逸推开门，清脆的童音在室内响起，颜熙的脚步怯了，怎么也动弹不了。
裴芸芸蹲下，张开手臂把云逸迎到怀里。
自从云逸三岁以后，她已经很少抱云逸了，今天突然这样亲昵，云逸心里自然欢喜。他紧紧地搂着裴芸芸的脖子，又把脸藏到了她的脖颈深处，依偎着，脸上的表情像喝了蜜一样甜。
此情此景，于颜熙却是酸苦。
她缩回了脚尖，垂手而立，无措地像个犯了罪的人。
裴芸芸抱着云逸离开后，云蓉对颜熙的欺凌继续。
她喊阿音拿进来一份文件，递到了颜熙手里。颜熙看看上面的字，登时俏脸苍白，这居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云蓉落座，语气十分有把握，“金颜熙，你签了这份协议，离开云栖山庄，我便不追究你了，签吧！”
“我不会签的。”颜熙声音虽然轻颤，却是坚定。
这样违背她心意的事，她怎么能做呢？
“金颜熙，你这样坚持自己的错误，不怕别人跟着你受折磨吗？”说完，云蓉睐了阿音一眼，吩咐道，“阿音，把你手里的东西她看看。”
阿音低头，“是。”
颜熙的目光随之落在阿音手里的ipad上，阿音阴笑着打开了屏幕——
一个漆黑的房间，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颜熙仔细听着，眼神绷紧。
哗！
像是有一桶水泼下来，立刻传来了一声闷哼。
“爸爸……”
颜熙扑过去，手就要触到屏幕的时候，阿音狞笑，“金颜熙，你好好看看，你父亲正因为你的固执而受连累，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只会害人害已，哦，害得是你父亲，你难道不心疼？”
颜熙心疼，五脏六腑都疼。
屏幕上，灯光亮起，父亲的脸苍白虚弱，身体陷在污水坑里，不忍直视。
“恶魔！你们就是恶魔！”颜熙指着云蓉，嘶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父亲，有事对着我来……”
云蓉轻哼一声，“对着你来？你不是不配合吗？你不是有骨气么？”
“啊！”
颜熙捂住头，人几近崩溃。
为什么在表面的光环之下，竟然有这样险恶的人？
这个人还是云漠至亲的人！
她可要怎么办……
“金颜熙，你签还是不签？”
云蓉不耐烦地问了一声，转而吩咐阿音，“阿音，你给老赵他们发个消息，就说，把金诚往死里弄，他的女儿不管他的死活，我们何必顾惜！”
“是……”
“不许，不能，你们不能这样！”
颜熙冲着云蓉奔过去，不等她近前，云蓉的拐杖抡过来，颜熙腰间一软，人扑倒在地上。
她脸贴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手指抠着地面，想找到些依靠，可是，找到的是更加冰冷和无助。
要是云漠在，是不是一切就好了？
颜熙想到衣袋里有手机，蜷了手去拿，阿音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痛得她直发抖。
手机被阿音拿走了，云蓉淡定地问，“金颜熙，这个字，你签还是不签呢？”
颜熙簌簌地淌下泪来，手痛，心更痛。
“我爱云漠，我嫁给他，是要一辈子的，我不签！”
“这么有志气，阿音，就让那金诚死了吧！”
阿音用脚踢踢颜熙，“金颜熙，老夫人有仁慈之心，你要是现在签，还来得及！”
“阿音，不要理会，让老赵动手，金诚这一死，这金颜熙可就无牵无碍了！快……”
云蓉声落，阿音就拿起了手机，对着话筒吩咐道，“老赵，那个金诚……”
“不要，不要，不要！”
颜熙爬过去，手指揪住了阿音的裙角，求她停下。
云蓉和阿音对对眼色，把协议书丢到了颜熙面前。泪水沾湿了眼睛，白纸上的字，像一只一只蚂蚁在爬，颜熙的手里被塞了一支笔，她艰难地坐了起来，垂着头，努力地想看清协议的内容，却一点儿也看不清。
“我要是签了字，你们就放了我父亲，你们，能做到吗？”
云蓉轻哼一声，“金颜熙，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我不想多生是非，你这一签字，我就让老赵放人！”
颜熙点点头，手抖得落不了笔。
最后，重重地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啪嗒。
笔掉在地上，颜熙笑笑，看看一旁的茶几，霍然撞了过去……
云漠，我走了，你要照顾好云逸。
一阵剧痛之后，颜熙真如死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
云漠赶到浣花溪旁的时候，周以轩正搓着手等在洞口。
上午的时候，朝着洞里面喊，偶尔还有回应，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动静了。
杨铄扬言，他要是进洞，他就自杀。
现在听不到动静，周以轩的心高高悬起，没有了主意。
“云总！”
云漠的目光落在洞口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还有用来填塞缝隙的干草上。
看来，杨铄是真地想避开外面的一切。
“铄，听到了吗？答应我！”
云漠来到上次在洞顶发现的小豁口处，身体趴下，朝着洞里喊。
围在一旁的几名保安，看到他穿着价值几十万的西装，就这样在泥土上趴着，一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云漠喊过之后，把耳朵贴近，凝神细听。
洞里偶尔有点滴的水声，就是没有人的声音。
“铄，我知道你很孤单，一切都是我的错。”
“以前，你一心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好女孩……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照顾好你。虽然你说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是，女人之于男人，是必需品，你怎么能没有呢？”
“铄，你现在出来，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你现在还病着，我要带着你走，去我们曾经呆过的国家，一边看风景，一边为你找一个好女孩。相信我，只要你敞开心扉，总会有个女人走进来，把你的心安抚得柔软甜蜜……”
云漠说到深处，心里不觉想到了颜熙。
“云漠，如果我要的女人是金颜熙呢？”
云漠正在侧耳静听，洞里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回声。
那回声就从豁口处涌出来，冲进他的耳内，嗡嗡作响。
听到杨铄的回应，云漠本应该高兴，可是，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杨铄说的话，他只希望自己没有听到！
云漠黯然翻转身，举目望着苍茫的蓝天，手指抠进了泥土里。
“杨铄，你可记得，你把颜熙交给我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知道你病着，可是，你说过的话，总不能忘记……”
山洞里传来杨铄的声音——“云漠，我忘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金颜熙她还记得，她说我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这句话钻进云漠的耳里，像是有猛兽在他的心头咬了一口。
云漠呼吸急促，再次俯身，对着豁口喊，“杨铄，你说什么，颜熙跟你说什么了，你再重复一次！”
洞内，杨铄恼恨，“云漠，我忘记的事，颜熙清楚，你也清楚。是你，是你在我自杀之后，夺走了颜熙，夺走了我的女人，是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你还要我如何重复？”
朋友妻不可欺……
云漠唇角挑起，却是一抹苦涩。手上的力气跟着散尽，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又是那样混乱。
如飞花一样的碎片，悠悠地飘落，颜熙倚在沙发背上，痛苦地闭紧了眼。
云蓉拄着拐杖，缓缓起身，目光对准云昊，厉然出声，“你这样销毁证据，是害怕了吧？你在金家的这些年，品行不端，举止龌龊，怎么能做我们云家的子孙？”
云蓉的话正戳到了云帆的软肋。
没有能让云昊和云漠一样接受最好的教育，是他永远的遗憾。云昊身上所带出的贫寒家庭的小习惯，就是他也不能接受。
云帆从西装里拿出手机，叫来保镖，把云昊控制住，准备带他走，云昊一边挣扎，一边紧紧地盯着颜熙看，所有的担心都在那凝重的眼神中。云帆见他这样，更是执意要带他走，“母亲，云昊有错，我带回去严加管教。”
“怎么个管教法？”
云蓉扬手，让戒指上的祖母绿宝石对着阳光，透出晶莹的光彩来，那光彩，映亮了她的瞳仁。
“母亲，云昊已经住在龙腾苑了，就让他关半年的禁闭，不许出来。”
云帆把头低下，声音适中，像是早有准备。
云蓉仍然不满，“如此以来，这龙腾苑，还真就归他所有了？”
云帆的头更深地低下，回云蓉的话却是娓娓道来，“母亲，您也知道，那龙腾苑比云栖苑小很多，云昊是云家的子孙，是云漠的弟弟，住在龙腾苑，没有大错。”
云蓉长叹一声，按捺着性子，答应了。
但是，她又说道，“我看云昊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事事无成，真是给云家丢脸……所以，我让云漠把他的一切职务停下，若是半年后，他再想进云氏……那得经董事会同意才行。”
说完，她瞄了云昊一眼，看到他炯然上扬的眼神，心头又是一紧。
这小子倒是很有股子劲。
可惜……云家容不得他乱来……
云昊被保镖按着肩头，一步一步地走出大厅，在走过颜熙身边时，他放慢了脚步，眼神依恋，压低了声跟颜熙说了一句，“姐，回家吧！”
她这样单纯的性格怎么能呆在云栖山庄呢？
还不是处处受气。
而且，她要是回了金家，他还可以去看她……
只要她离开了云漠，将来，等到他变得强大时，就能把她当公主养一辈子。
仅管颜熙垂眸不看，云昊眼中的惜惜之情仍然带着灼热的温度扑到她的脸上，身上。这让她十分地痛苦。以至于脚下虚软，为了不摔倒，她只有死命地抠住沙发的边角。
云帆和云昊离开后，裴芸芸更加地恣意了。
她揪住颜熙的手，质问，“金颜熙，你和云昊早就有了不轨之事，是不是？”
颜熙一双美目染了悲凉的光芒，但是，她又不能这样被裴芸芸侮辱。
“我没有和云昊做过任何亲密的事，你不能污蔑我！”
“污蔑，我怎么污蔑你了？”裴芸芸态度恶劣，手用力摇晃，颜熙被她拉得身体歪斜，苦不堪言，“金颜熙，你和别人行了苟且之事，居然还敢奢望嫁给云漠？”
旧事重提，颜熙的心开始滴血。
她虽然没有做过苟且之事，却实实在在已经不清白了。
她……对不起云漠。
“金颜熙，你说，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云漠？你……”
“我没有！”颜熙攒起全身的劲，甩开裴芸芸的手，脸上已经是泪痕斑斑，“我没有迷惑云漠，我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孩，拿什么来迷惑他？再说，以云漠的身份来说，他岂是轻易能被人迷惑的？他站在云氏的首席，每天要面对万万名员工，恐怕就连睡觉的时候，心里都保持着警惕和勤谨之心，怎么能被我迷惑？”
“金颜熙，你……”
裴芸芸被动地站在一旁，一时语塞。
她无计可施，立刻回身扑到了云蓉怀里，“奶奶，你要给我作主啊！”
云蓉抬手拍拍她的脊背，轻哄道，“不怕，有奶奶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颜熙怔怔地听着两人说话，心里酸楚，咬唇不语。
云蓉安抚了裴芸芸，扬起拐杖指了指颜熙，眼神犀利，像要透射到她的心里。颜熙别过头，不看她，耳畔云蓉的声音却随之而至——
“金颜熙，你既然说在云漠之前和云昊没有奸情，却又失了清白之身，难不成，另有其人？快说，你背后的男人究竟是谁，你混进云栖山庄，究竟有什么目的？”
颜熙怆然，云蓉这番话……可真是“欲加之罪”啊！
她是百口莫辩了。
“老夫人，云逸小少爷回来了，车已经到了门外。”
“哦……”
阿音匆匆进来禀告，云蓉的恶相立刻敛起。
就连裴芸芸也停下了对颜熙的侮辱。
颜熙心里惦记着云逸，拧转身，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伸展了脖子朝外看，远远的，云逸甩开小膀子，快活地跑过来，像一头撒开蹄奔跑的小鹿。
她的心揪起，莫名地朝着门厅的方向走着。
“妈咪。”
云逸推开门，清脆的童音在室内响起，颜熙的脚步怯了，怎么也动弹不了。
裴芸芸蹲下，张开手臂把云逸迎到怀里。
自从云逸三岁以后，她已经很少抱云逸了，今天突然这样亲昵，云逸心里自然欢喜。他紧紧地搂着裴芸芸的脖子，又把脸藏到了她的脖颈深处，依偎着，脸上的表情像喝了蜜一样甜。
此情此景，于颜熙却是酸苦。
她缩回了脚尖，垂手而立，无措地像个犯了罪的人。
裴芸芸抱着云逸离开后，云蓉对颜熙的欺凌继续。
她喊阿音拿进来一份文件，递到了颜熙手里。颜熙看看上面的字，登时俏脸苍白，这居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云蓉落座，语气十分有把握，“金颜熙，你签了这份协议，离开云栖山庄，我便不追究你了，签吧！”
“我不会签的。”颜熙声音虽然轻颤，却是坚定。
这样违背她心意的事，她怎么能做呢？
“金颜熙，你这样坚持自己的错误，不怕别人跟着你受折磨吗？”说完，云蓉睐了阿音一眼，吩咐道，“阿音，把你手里的东西她看看。”
阿音低头，“是。”
颜熙的目光随之落在阿音手里的ipad上，阿音阴笑着打开了屏幕——
一个漆黑的房间，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颜熙仔细听着，眼神绷紧。
哗！
像是有一桶水泼下来，立刻传来了一声闷哼。
“爸爸……”
颜熙扑过去，手就要触到屏幕的时候，阿音狞笑，“金颜熙，你好好看看，你父亲正因为你的固执而受连累，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只会害人害已，哦，害得是你父亲，你难道不心疼？”
颜熙心疼，五脏六腑都疼。
屏幕上，灯光亮起，父亲的脸苍白虚弱，身体陷在污水坑里，不忍直视。
“恶魔！你们就是恶魔！”颜熙指着云蓉，嘶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父亲，有事对着我来……”
云蓉轻哼一声，“对着你来？你不是不配合吗？你不是有骨气么？”
“啊！”
颜熙捂住头，人几近崩溃。
为什么在表面的光环之下，竟然有这样险恶的人？
这个人还是云漠至亲的人！
她可要怎么办……
“金颜熙，你签还是不签？”
云蓉不耐烦地问了一声，转而吩咐阿音，“阿音，你给老赵他们发个消息，就说，把金诚往死里弄，他的女儿不管他的死活，我们何必顾惜！”
“是……”
“不许，不能，你们不能这样！”
颜熙冲着云蓉奔过去，不等她近前，云蓉的拐杖抡过来，颜熙腰间一软，人扑倒在地上。
她脸贴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手指抠着地面，想找到些依靠，可是，找到的是更加冰冷和无助。
要是云漠在，是不是一切就好了？
颜熙想到衣袋里有手机，蜷了手去拿，阿音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痛得她直发抖。
手机被阿音拿走了，云蓉淡定地问，“金颜熙，这个字，你签还是不签呢？”
颜熙簌簌地淌下泪来，手痛，心更痛。
“我爱云漠，我嫁给他，是要一辈子的，我不签！”
“这么有志气，阿音，就让那金诚死了吧！”
阿音用脚踢踢颜熙，“金颜熙，老夫人有仁慈之心，你要是现在签，还来得及！”
“阿音，不要理会，让老赵动手，金诚这一死，这金颜熙可就无牵无碍了！快……”
云蓉声落，阿音就拿起了手机，对着话筒吩咐道，“老赵，那个金诚……”
“不要，不要，不要！”
颜熙爬过去，手指揪住了阿音的裙角，求她停下。
云蓉和阿音对对眼色，把协议书丢到了颜熙面前。泪水沾湿了眼睛，白纸上的字，像一只一只蚂蚁在爬，颜熙的手里被塞了一支笔，她艰难地坐了起来，垂着头，努力地想看清协议的内容，却一点儿也看不清。
“我要是签了字，你们就放了我父亲，你们，能做到吗？”
云蓉轻哼一声，“金颜熙，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我不想多生是非，你这一签字，我就让老赵放人！”
颜熙点点头，手抖得落不了笔。
最后，重重地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啪嗒。
笔掉在地上，颜熙笑笑，看看一旁的茶几，霍然撞了过去……
云漠，我走了，你要照顾好云逸。
一阵剧痛之后，颜熙真如死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
云漠赶到浣花溪旁的时候，周以轩正搓着手等在洞口。
上午的时候，朝着洞里面喊，偶尔还有回应，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动静了。
杨铄扬言，他要是进洞，他就自杀。
现在听不到动静，周以轩的心高高悬起，没有了主意。
“云总！”
云漠的目光落在洞口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还有用来填塞缝隙的干草上。
看来，杨铄是真地想避开外面的一切。
“铄，听到了吗？答应我！”
云漠来到上次在洞顶发现的小豁口处，身体趴下，朝着洞里喊。
围在一旁的几名保安，看到他穿着价值几十万的西装，就这样在泥土上趴着，一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云漠喊过之后，把耳朵贴近，凝神细听。
洞里偶尔有点滴的水声，就是没有人的声音。
“铄，我知道你很孤单，一切都是我的错。”
“以前，你一心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好女孩……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照顾好你。虽然你说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是，女人之于男人，是必需品，你怎么能没有呢？”
“铄，你现在出来，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你现在还病着，我要带着你走，去我们曾经呆过的国家，一边看风景，一边为你找一个好女孩。相信我，只要你敞开心扉，总会有个女人走进来，把你的心安抚得柔软甜蜜……”
云漠说到深处，心里不觉想到了颜熙。
“云漠，如果我要的女人是金颜熙呢？”
云漠正在侧耳静听，洞里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回声。
那回声就从豁口处涌出来，冲进他的耳内，嗡嗡作响。
听到杨铄的回应，云漠本应该高兴，可是，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杨铄说的话，他只希望自己没有听到！
云漠黯然翻转身，举目望着苍茫的蓝天，手指抠进了泥土里。
“杨铄，你可记得，你把颜熙交给我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知道你病着，可是，你说过的话，总不能忘记……”
山洞里传来杨铄的声音——“云漠，我忘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金颜熙她还记得，她说我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这句话钻进云漠的耳里，像是有猛兽在他的心头咬了一口。
云漠呼吸急促，再次俯身，对着豁口喊，“杨铄，你说什么，颜熙跟你说什么了，你再重复一次！”
洞内，杨铄恼恨，“云漠，我忘记的事，颜熙清楚，你也清楚。是你，是你在我自杀之后，夺走了颜熙，夺走了我的女人，是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你还要我如何重复？”
朋友妻不可欺……
云漠唇角挑起，却是一抹苦涩。手上的力气跟着散尽，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又是那样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