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此时继续说道:“而且陛下现在,应该已经看完了这信了,却是没有任何动作,这证明只是这一封信,他也未必会对太子您绝望,信中虽然说了不少他身后的应对之事,但毕竟没有直接针对过皇上本人,他看了会愤怒,但未必就会因此罢家父的官,更不用说废太子之位。”
    杨广点了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杨玄感此时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为防万一,还是要早作打算,实不相瞒,家父已经派了府中的门客在这宫外接应,一旦有变,可以随时传递消息。”
    杨玄感看了看院墙外,柳述的那个签押房的方向,继续低声道:“要是陛下真的想对太子不利,一定是会派柳驸马去大兴传旨让杨勇过来,所以只要太子紧紧地盯住柳驸马,就不用担心此事。”
    杨广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于仲文虽然是现在孤的人,但说交情,毕竟没有宇文述这么深,而且孤从没和他商量过夺位的事情,真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他未必敢站在我这一边,现在我们必须作好最坏的打算。”
    “这仁寿宫的宫卫,少数是给事营的人,多数是原来东宫六率的卫士,杨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东宫了,这次父皇来仁寿宫,特意是调了于仲文带着这些卫士们,他们这些人,未必完全会忠于孤这个太子。”
    “但说现在留守东宫的人里,从宇文述到最普通的卫士,完全都是孤从晋王府带过去的,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孤把这些人放在了东宫,以保护我的家眷。原本没想着这里会出事。可现在闹成这样。也没办法了,贤侄,现在孤跟你们杨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出了事谁也跑不了,你能帮孤一个忙吗?”
    杨玄感没想到,这位天下闻名的才子,现在会把这些事,说得如此赤、裸、裸,他的心中,对他不免多出了一份厌恶,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殿下尽管吩咐,敢不从命?”
    杨广从怀里取出了半块令牌,交给了杨玄感,交代道:“这半块令牌是孤出来之前,跟宇文述将军对证的信物,为的就是防这万一,你最好亲自跑一趟大兴,把这块令牌交给宇文将军,让他火速派东宫的卫队来这里,至于孤的家眷,给留下百十人左右护卫就行了,大部队全部连夜过来,在山下潜伏。”
    杨玄感接过了令牌,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收回了脚步,疑惑道:“不对啊,殿下,若是东宫的部队这样调动,要不要虎符?若是没有虎符擅自调动部队,会不会被长孙将军的卫戍部队所阻拦?”
    杨广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急忙道:“现在管不了这许多,长孙晟现在动向不明,但应该不会,直接在没有父皇下诏的情况下与孤撕破脸,东宫的卫队只有数千卫士,又全是骑兵,全部是枕戈待旦,只要接到命令,半个时辰不到就可以出城。”
    杨玄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声“是”,便急急地奔向了宫门。
    从张风手中接过了佩剑后,杨玄感甚至来不及和他打招呼,便直接奔向了杨素的卧室。
    卧室的灯还亮着,杨素的那如山岳一般沉峙的身形,映在了窗户纸上,门口的守卫,还在那里,杨玄感顾不得许多,直接撞进了门,低声道:“父亲,大事不好。”
    杨素好象并不是太吃惊,他点了点头,冷冷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镇定的说道:“我能猜到,你去了这么久没回,一定是有事发生,慢慢说。”
    “那来福和陈贵人,都说倒向了陛下,把那信骗去给了陛下,现在太子给了我半块令牌,要我马上调宇文述,留守东宫的卫队过来,接管这里的局势。”
    杨素的身子微微一震,尽管他料到会出事,但不知事情如此严重,他的额头上开始沁出汗水,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抚须思考起来,而杨玄感则赶紧守在了门外,警惕地四下张望着,防止有人偷听。
    少顷,杨素睁开了眼睛,杨玄感马上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问道:“该怎么办?”
    杨素也低声问道:“那么!为何来福身上的信件,突然变成了白纸,你想过没有?”
    杨玄感刚才事发突然,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被问住了,仔细一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惊慌失措的说道:“他必定是早早地留了一份空白信在袖子里,给太子信时使了掉包计,把我们的信件换成了那张白纸。”
    杨素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沉声说道:“不错,此事必是他早有预谋,如果不是你跟在身边,肯定直接就找陛下去报信了。”
    “因为为父多了个心眼,叫你跟着一起走,他明白了用意,才用出了这个掉包计,只怕是他早就算定了以太子的个性,不会在你这个外人面前拆看信件,这就给了他脱身的时间。”
    杨玄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所以这来福,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了?”
    杨素走到窗前,继续说道:“不错,他其实有了太子的手书时,本可直接去告密,但那样只能定太子一个不孝之罪,但如果是取得了为父的手书,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这是太子勾结重臣,有图谋不轨之嫌,想必陛下现在,已经是出离愤怒啦。”
    杨玄感急忙说道:“可是皇上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啊,刚才太子分析,只凭这件事怕是不会对他下手,而且”
    越国公杨素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杨玄感的话头,说道:“你太不了解当今皇上了,我跟皇上打了一辈子交道,深知他对权力的警惕,任何人哪怕只要具有了威胁他权力的可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我跟他关系再好能亲得过高颎吗?他现在没有动手,只怕不是因为不想动我,而是在作计划,在评估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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