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这些亲卫们,却是发现一向洒脱干练的老帅韩擒虎,他的动作,都比以往慢了半拍,仿佛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批理军令的时候,甚至几次搁笔歇息,他的脸色,也是没了往日的红润光泽。
    左右亲卫,连忙问道:“大帅您是累了?还是病了?”
    韩擒虎在喝下一盏茶,开口说道:“无妨,只是有点水土不服,我们尽快料理完,这些折本,下午就出城给李靖送粮去,咱们的将士们,驻扎在城外太苦了,这两****想办法,弄来一些解暑的药汤,赶紧给他们送去,后日拔营,继续征讨。”
    “是,大帅。”左右亲卫,应了声之后,各自都在心中叹息,因为这次跟随韩擒虎,远征到了西突厥境内的这一支人马,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前番的千里奔袭,连战十余阵就不必说了,到了这里,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座城池,在征服了在这里的突厥人之后,依旧还要驻于城外,吃些苦头,此地天地炎热,人马生疾这是肯定的,就是军中的粮草药材,也是不再足备。
    与其说是驻兵城,是彰显大隋天朝的无双仁义与王者霸气,不如说这些将士们,根本就驻扎不进来,因为城池太小了,呆不了这两万多人!
    半炷香刚过,韩擒虎手中的笔蓦然的一抖,差点没抓住掉到了纸。
    “大帅,你怎么了?”左右亲卫连忙惊呼岀声,因为他们看到,韩擒虎的脸色,已是极差,像是病重之人现出了青灰,身体也在轻微的发抖,额头之冷汗直下颗颗如豆。
    韩擒虎此时不想让他们恐慌,于是强提精神,握住笔竿,轻声道:“无妨!我兴许是吃了不净的东西,闹肚子罢了,还是快一点批完这些军令,我好小憇片刻,你们尽快将折本,送去给韩广志,让他代发执行。”
    韩广志,也就是韩擒虎三弟韩洪的独子!
    “是!大帅,不如下午就让卑职,前去送粮?此等小事,无须大帅亲历亲为,大帅身体欠恙,须得好生歇养,稍后卑职便去请来军医。”
    韩擒虎此时双眉紧锁,不自觉的伸手,捂向了肚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纷付道:“也好,你们务必亲自将这些粮草药材,交予靖儿手中,并且签押回报,至于军医就不必了,些许小疾,无须庸人自扰大动干戈。”
    “诺!”
    在韩擒虎所在城池北方的百十里开外,有一片难得的青郁树林与草场绿州,方圆四十余里,是个小有名气的绿州部落,丝路的往来客商,经常在此落脚借宿,时间一长,这里也多有了几分繁荣生机。可是近期由于近期战乱的缘故,来往客商断绝兵荒马乱,渐渐又变成了一片死域。
    昨夜风高夜黑,在这绿洲里,己经悄无声息的,涌入大片人马并盘踞下来,他们既不埋锅造饭,也不围猎打场,低声细语马蹄裹布,行为诡密宛如幽灵。
    绿洲里仅存的几户民宅与客栈,都被他们强行霸占,而且但凡是遇到生人,他们都不问情由尽皆灭口。
    许多无辜的旅人,与那些强盗们,在临死前的眼瞳里,都是残留着他们滴血的弯刀,和一面触目惊心的狼头大旗。
    那是一面狼旗,更是突厥人的图腾!
    在绿洲中心的一座大客栈里,这些突厥人,都是环伺弯刀寒亮,大堂中央的桌椅等物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的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皮毡毯,有几人正围坐其中,喝着浓白的羊奶酒。
    其中一人坐于核心,其他数人,依次排下扇形分布,而刚烤好的全羊羊头,就朝向他的方位,由此可见此人,便是众人之首。
    此人虎背熊腰须发奔张宛如雄狮,鹰钩大鼻幽蓝的眼睛,颧骨比一般的突厥人还要突出,在他张嘴饮酒之时,便亮出一张血盆大口。
    看到此人的身高样貌,无一不让人联想到一种动物,那就是熊!
    此时,在他左首一人说道:“阿史那度达将军,我们刚刚接到斥候秘信,说一切都己经准备妥当,我军可于傍晚出发、入夜进城!”
    在他们的几里之外,七八万突厥大军,也是同样在休整,准备迎战隋军。
    这些西突厥的士兵,都是普遍身材高大,善于骑射,他们的首领达头可汗,全名阿史那玷厥,今年四十余岁,蓝目阔脸,身材魁梧。
    此人他心胸狭窄,极为记仇,为人又很心狠手辣,同时,他又像狼一样狡猾。
    这次他和******的都蓝可汗,联合剿灭了染干部,可他的目标,却并不是隋朝,而是想趁机击败******而统一草原,不料隋朝竟向西突厥的境内大举出兵,这么一通乱拳,也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他只有先击溃,从凉洲过来的隋军,再东去围剿都蓝。
    这几天,达头可汗的心情格外恶劣,因为这个仇,他若不报,他誓不为人。
    所以,达头可汉命令阿史那度达,领兵前来干掉这些该死的蛮子,而他帐下的这十几万突厥军,也是爆发出冲天战意,突厥白旗挥舞,他们的战刀在阳光下闪烁,他们如草原上无边无际的狼群,向几十里外的隋军主力,猛扑而去。
    而这阿史那度达,也是西突厥部族之一的首领,这熊一样的男人,便是目前西突厥的军事统帅之一,他曾经更是横扫大漠战无不胜,几乎凭一己之力,将西突厥境内、外的人马,给一一扫平。
    阿史那度达此时瞟了那人一眼,眼神如食肉动物一般典型的冰冷,方才发话的那人虽是他的心腹近侍,也是禁不住身寒了一寒。
    阿史那度达说话了,他的声音,却没有想像中的粗莽,反而十分的平静,但嗓音浑厚中气十足的问道:“那些斥候发来的秘信,可靠吗?”
    “他是我们的自己人,因为他是毕勒。”
    阿史那度达将一杯奶酒,给牛饮而尽,然后长叹了一声,说道:“那还差不多,看来时机已经成熟,可惜那韩擒虎盖世之虎将,天下之豪杰,竟是要死在水土不服这一点!此生不能与他公平公正的鏖战,在疆场一决高下,是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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