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蔻甜甜叫了声:“葛局长。”
    葛田七不冷不热的点点头,等玉蔻走远,他问值岗的卫兵道:“她怎么来了?”
    卫兵道:“学堂开学了,董小姐托玉蔻小姐照顾县长。”
    葛田七一脸严肃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要大意了。”
    卫兵应道:“是。”
    葛田七点了点头,在门前立正报告道:“报告,葛田七执行任务完毕。”
    李伯阳早在外面听到葛田七的声音,道:“进来吧。”
    葛田七大步走到李伯阳近前,立正敬礼道:“团长。”
    李伯阳看见他手中的枪,道:“枪都验收了吗?”
    葛田七递出手中的步枪,点头道:“都验过了,一千五百杆,都是新枪。”
    李伯阳接过步枪,看了一眼后皱起了眉,看着葛田七道:“其他枪和这把都一样?”
    葛田七瞧出李伯阳表情不对,道:“都一样,团长,出错了吗?”
    “说错了也没错。”
    李伯阳摇了摇头,说了句矛盾的话。
    葛田七一脸疑惑,道:“团长我不明白。”
    李伯阳笑了笑,举起步枪问:“这是什么枪?”
    葛田七纳闷了,自己吃了几年兵饭,怎么会连一把步枪都分不清楚,不假思索道:“毛瑟88式步枪呀。”
    李伯阳哈哈一笑道:“什么毛瑟88式,这是1988式委员会步枪。”
    葛田七更疑惑了,早前在广州时教导团用的都是苏制的水连珠,实际上毛瑟步枪都是从陈炯明部队中零星缴获的,只能简单认识。
    李伯阳解释道:“见过汉阳造没有?”
    葛田七点头,李伯阳举起手里步枪道:“汉阳造就是根据88式委员会步枪生产出来的,这种枪跟毛瑟公司没有半毛钱关系,故障率极高,早就被毛瑟公司最新的98式步枪替代了。”
    “他娘的,水匪就不安好心。”
    葛田七骂了声,道:“团长,咱们被水匪骗了。”
    “应该说是徐会昌被骗了,咱们是转手的二道贩子,不赚也不亏。”
    李伯阳摸着88式委员会步枪铮亮的枪身,解释道:“这把枪在欧洲是过时了,可在咱中国,可比汉阳造好用多了。”
    葛田七有些丧气,军人都希望使用最先进的步枪,原先听到这是毛瑟步枪,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是摩拳擦掌的,现在一听这把枪跟汉阳造差不多,立马泄了气。
    李伯阳瞧见葛田七拉下来一张脸,心中便全明白了,瞪了他一眼,严厉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没有一点革命军人的气势。因为这把枪不是毛瑟枪就怂啦?就不打仗啦?出息。”
    葛田七道:“我没有。”
    “没有最好。”
    李伯阳表情严肃道:“你是从淡水之战开始就跟着我的老兵了,我问你,咱们教导团克敌制胜凭的是什么?”
    葛田七一挺腰板,目不转睛道:“将士用命,团长指挥有方。”
    “少拍马屁。”
    李伯阳一瞪眼:“咱们的枪炮比之陈炯明、杨希闵如何?”
    葛田七道:“远远不如。”
    “我军兵力比之敌军如何?”李伯阳目光炯炯,大声问。
    葛田七道:“以寡敌众。”
    李伯阳抓住步枪,撞在葛田七胸口,喝问道:“拿着这把枪能不能打胜仗。”
    “能!”
    葛田七全身肌肉唰地绷紧,一道响亮的膛音冲口而出。
    “滚蛋。”
    李伯阳面无表情道。
    “是。”
    葛田七抓紧步枪,如行军检阅般一步一甩臂的走了出去。
    ……
    南陵城里藏不住消息,保安团运回一批枪弹的消息马上传到了徐府。
    “啪!”
    乾隆皇帝用过的犀角杯在青石地上撞得四分五裂。
    “滚出去。”
    一声嘶声裂肺般的怒吼声传遍了大半个徐府,丫鬟仆从们瑟瑟发抖的从屋子里逃也似的跑出来来,在徐府年长的仆从已经从各自眼里看到了惊骇,他们从没有见过老爷如此愤怒。
    就连忠心耿耿的管家徐府都是一脸惧意的从房间退了下来,并连连给周围的下人使眼色,让他们走远些。
    暴戾的怒火在胡会昌心中翻腾,他的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面部肌肉狰狞吓人,可恨呐可恨,他不恨李伯阳,只恨董世武这个王八蛋,竟然如此戏耍自己。
    “董世武!我誓要杀你。”
    徐会昌怒不可遏的吼着,他一脚踢翻躺椅,拳头攥的发白,指甲嵌入了掌心,顺着指缝流出了血。
    这批枪哪怕是董世武吞了,他的怨怒都不会这样大,但董世武偏偏把武器卖给了李伯阳,这简直是不给他留一条活路,试问李伯阳有枪有人,那他徐会昌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徐会昌没有被愤怒击昏,这压抑不住的怒火反而使他的头脑越发清醒,而同时,遏制不住的怨愤像恶兽一样吞噬着他的心。
    我不能坐以待毙!
    徐会昌将拳头举起,眼睛看见鲜红的血液时,闪过让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徐福!”
    徐会昌叫了声。
    矮胖的管家溜步跑了进来,垂着头:“老爷。”
    徐会昌背对着管家,面部肌肉抽动着,从牙缝里寒声说道:“把顽虎叫进来。”
    “是!”
    管家匆匆的走出出去,没多久,陈顽虎撩开长腿,步脚麻利的窜进屋子,道了声:“老爷你找我。”
    徐会昌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皮扫了陈顽虎一眼,突出一个字:“坐!”
    陈顽虎把徐会昌的脸色看进眼里,刚才徐会昌那声怒吼他也听到了,没敢客气,乖乖的坐到了下手的椅子上。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陈顽虎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大气也不敢出。
    徐会昌直勾勾的盯着屋内悬表着的鎏金牌匾,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冒险出奇”,这是他的曾祖爷徐文达在调清江支应所任转运官时,因功被曾国藩赞赏“冒险出奇”,徐文达为示荣宠,便请人制了这幅牌匾,一直悬挂堂前,已经有六十年光景。
    “顽虎,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终于,徐会昌打破沉寂,说出了陈顽虎足足等了四年的一句话。
    陈顽虎抱起拳头,发自内心道:“恩同再造。”
    “嗯。”
    徐会昌点了点头,却没有再接下去。
    陈顽虎久等不到徐会昌下文,抬起头,试探着问了一句:“老爷,出了什么事了?”
    “祸事到了。”
    徐会昌惨然道。
    陈顽虎眼中寒光一闪,站起来道:“老爷,是什么祸事。”
    徐会昌苦涩地道:“混江龙把枪卖给了李伯阳,事情已然败露了,李伯阳能容我一次,容不了我两次,现在他有枪有人,取我性命不过是点点头的事情。”
    陈顽虎明白了,他做了个抹脖子动作,寒声道:“我去做了他。”
    徐会昌摇头道:“不成,他手下有一个排的卫兵,各个有花机关,你根本摸不到他身边。”
    “那老爷的意思是?”
    陈顽虎有些摸不准徐会昌的心思,迟疑着问。
    徐会昌眼光闪烁道:“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顽虎,你说李伯阳的敌人是谁?”
    “彭屠子、高福三!”
    根本不用想,陈顽虎不假思索道。
    徐会昌长叹了声,意味深长地道:“顽虎,知道该怎么做吧。”
    陈顽虎缓缓点了点头。
    “需要什么,去找徐福。”
    徐会昌摆了摆手。
    陈顽虎悄悄的退了下去。
    ……
    第二天李伯阳起了个大早,换上浆洗干净的军服,穿戴整齐后,在卫队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南保安团驻地。
    保安团门口焕然一新,原本杂草丛生的营门被修缮,挂上五色旗之后,又在两排垒上沙包拒马,一个排的团丁手持刺刀枪,站姿挺拔的在营门口警戒值岗。
    这些天叶淮亲驻保安团,与保安团团丁同吃同住,日夜操练,总归是有了几分肃然军貌。
    从混江龙买来的步枪昨天夜里就全发放下去,整编之后的保安团全员一千二百人,除去伙夫马夫等杂兵,共发放枪支一千一百杆。而整编之后的警察局有四百人,各警队、分所人员两百人,武装警察大队两百人,各分得步枪两百杆。
    “县长!”
    叶淮带着一众军官出营相迎,见到李伯阳之后,颇为整齐划一的敬礼。
    李伯阳环视了一圈,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道:“还算是有几分样子,礼毕。”
    众人把手放下,叶淮上前说道:“县长,弟兄们早就等着您视察呢。”
    “等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财神爷。”
    李伯阳哈哈一笑,迈步往营门里走,笑着说了句:“叶淮呐,面子做的不错,我要检阅一下你这几天的成果。”
    叶淮紧跟上,尴尬一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县长法眼,整个保安团,就精挑细选出外面站岗这一个排来,其他人连步伐都走不好。”
    李伯阳莞尔一笑,沉吟道:“练兵嘛,不是朝夕能练成的,外面那个排不要放着做表面功夫,可以当做样板排,做全团标兵。”
    “是,团长这个主意好。”
    叶淮连忙点头,对一旁的王禾木吩咐下去。
    “王副团长,这段时间待得怎么样呐?”
    李伯阳看了王禾木一眼,出声问道。
    王禾木低头跟上,恭敬道:“卑职每日跟着叶团长,学到的东西很多,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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