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听了之后这才放松下来,抱歉的说:“原来是秦小神医,刚才是我鲁莽了。”
    秦妙一心想要尽快送沈耀康出城,这会儿没有和那老伯多说,只催促:“沈公子何在,我们这就送他出城吧,阿墨那边引走了追兵,沈公子暂时是安全的。”
    那老伯知道今天晚上必须得拼死一搏,不然大家全都得死在这个夜里。于是二话没说带着秦妙回了房间。
    房间里面很是破旧,沈公子处于昏迷状态,躺在一张很是破旧的木床上,身上一件灰色的袍子,脸上抹了黑灰,乍一看去不过就是一个落魄的病弱少年。可见沈耀康为了躲避官府很经历了不少折腾。
    时间紧迫,耽误不得,老伯让秦妙先照看着沈耀康,然后他出了房间进了院子,掀开院子中那堆杂草最上面的一层草,一辆灰黑色的马车露了出来,马车的外形看上去很是普通不起眼,跟阿墨赶着的那辆被官府的兵丁追赶的马车根本就没得比。
    老伯将车帘挂了起来,进来房间将沈耀康背了起来,塞进了马车的车厢。秦妙跟在老伯的身后,也上了马车,进了车厢之后才发现车厢里面的布置其实挺精致的,透着股子低调的奢华,可是这样光线暗淡的晚上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马车套上了马匹,老伯这就赶着马车离开了这个破旧的院子。
    马车车厢里面,秦妙替沈耀康把了脉,身体依旧虚弱,可是脉象却比受伤的当天强了一些,看得出来这几天虽然官府的兵丁四处搜捕沈耀康,可是阿墨却是照顾的很是悉心。
    马车因为急速的奔驰而显得有些颠簸。秦妙将车厢里面的毯子引枕等物纷纷垫在了沈耀康的身后。说起来,沈耀康看似身体瘦弱,其实命却是极好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就罢了,九死一生之间还能遇上秦妙这个神医,从阎王爷的手里夺得一条性命。眼下只等着出城之后好生调理一段时间就能康复起来。
    说起来出城,现在阿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赶车的老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事先计划的那道城门赶去。自那道城门出城,需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回去齐州。对于一个身负重伤垂死挣扎的人来说是不会走这道门的,所以这道门是官府防备最弱的。
    沈耀康的手下之前的计划便是阿墨赶着沈耀康平日里乘坐的那辆豪华舒适一场宽大的马车自回去齐州最方便的那道城门出城,而老伯这边暗地里赶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带着乔装成贫家少年的少主,自官府防备最弱的那道城门出城。
    那道城门出去之后虽然要绕上一大圈才能走上回去齐州的路,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出城门,出了城门,赶多少路都不打紧,因为有了秦小神医在,定能保住少主一路上伤势不恶化。
    计划很简单,但是目前看来,这条路上的兵丁极少,可见已经凑效了。
    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老伯的心脏一下一下紧张的跳动着,只要能顺利出去那道城门,少主就有救了!阿墨,你千万要多坚持一会儿,只要少主顺利出城了,定会想办法派人去接应你。
    城门渐渐的来到眼前。这些天,为了在城中搜寻沈耀康的下落,官府早已经关进了县城里面的各道城门。唐县虽然只是个县城,可是位于大熙朝的中部,富庶安宁的环境中积淀了很深的历史底蕴,悠久的历史中曾多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虽为县城,城门却极为讲究。
    这会儿马车靠近城门,守城的兵丁长戟一拦:“何人半夜出城?”
    老伯立刻赔着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正要说话,只听另一个守门的兵丁冷冰冰的说:“今夜全城戒严,如果没有要事,还是请回吧,等官府要捉拿的贼人捉到了之后再出城不迟。”
    老伯怎么可能会听守门兵丁的话?折腾了这大半夜,就等着出了这道城门逃之夭夭了。而且这道城门的旁边就只有两个守门的兵,打发了这两个兵丁,就能出去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两大锭银子来,一个兵丁的手里塞了一个,赔笑说:“二位军爷通融一下,小人家中老母病危,所以才急赶着出城。”
    两个兵丁几时见过这样多的银子,拿了银子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可是搜查出城的人和马车乃是上头下来的命令必须严格执行,若是出了岔子,那可不是丢银子了,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于是这两个兵士揣好了银子之后对老伯说:“马车还是得搜的,不然巡查的尉官发现了我等不好交差。”说这些话的时候兵士的语气已经好了很多,全然没有了最初的霸道模样。
    已经有兵士走到马车的后面去查看车厢了。赶车的老伯不由紧张起来,这个时候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陷,倒不如静观其变,等会儿随机应变就是。
    秦妙这会儿坐在马车里面也是紧张的不行,沈耀康虽然被刻意了换了一身贫民衣袍,而且还黑灰涂了脸,可是他身体虚弱昏迷不醒,特点太明显了,有心之人稍加留意就会将他同那重伤在身奄奄一息的沈家少主联系在一起。
    第238章 美男尹都尉
    秦妙不敢打这个赌,于是在车帘被挑起的瞬间将昏迷着的沈耀康收进了空间。尽管沈耀康已经昏迷,可是秦妙为了保险,还是在将他收进空间之后给他撒了些昏迷药粉。
    安置完沈耀康之后,搜查马车的兵士这边已经放下了车帘。那兵士见车厢里面只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想着应该是那车夫的闺女,车夫大半夜的回乡下见病危的老母,出城的时候带上女儿倒也正常。于是放下车帘,直接方行。
    马车被放行了,赶车的老伯虽然不知道为何搜车的兵士一个问题都没有就放了行,可是现在出城的机会就在眼前,忙不迭的扬了马鞭,赶了马车出城门。
    城门噶吱吱的打开,待秦妙坐着的马车出了城门之后才又噶吱吱的关上。
    城门关上之后,城门旁守城的士兵便又有些无聊了,大半夜的守着个光秃秃的城门太没意思。不过么,今天晚上却是挺值得,因为得了那么一个大大的银锭子。那么一个大银锭揣在怀里惹得心里直痒痒,反正守城门无聊,这道城门的外面是荒野大山,从这里出城的百姓极少,这样的夜晚实在是无聊的紧,于是便将怀里揣着的银锭子拿了出来在手里摩挲。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出人所料,守城的士兵才刚将银锭子拿了出来在手里细细端详。
    不远处街道的拐角处突然就出现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是一位身穿着军队中的尉官军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肃杀戾气,面容却是俊美得不像话,这是个极美的男人,却满身的邪肆阴冷。夜色暗淡,竟是看不出这男子的年龄,只见他一手握着马匹的缰绳一手提着把剑鞘黑不溜秋的宝剑,打马朝着刚刚秦妙出来的这道城门口过来。
    那守城的士兵正把玩着手中的那个银光闪闪的银锭子,突然感觉手中一空,银锭子就这么不见了,忙朝着地上看去,莫不是刚刚手滑给拿掉了?
    可是地上哪里有什么银锭子,五步远处的地面多了四只马蹄。那守门士兵顺着马腿往上一看,顿时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尹都尉,小的一直都在紧守城门,不曾有片刻的大意啊。”
    那浑身戾气的俊美男人微微一笑,将手中那个银锭子扔到了地上跪着的那兵士的身边,冷冷的问:“既然一直紧守城门,那这个东西从何而来?”
    那兵士听了这句话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了,刚刚他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手里的银锭子就到了尹都尉的手中。听说尹都尉的功夫很是厉害,今天算是百闻不如一见,五步之外,转瞬之间就将自己手中的银锭子给拿了去!
    心里畏惧尹都尉,所以也不敢隐瞒,全都如实交代了出来:“这银锭子是刚刚一个出城的马车的车夫给的。”
    尹都尉顿时就冷了脸:“今天夜里各道城门严查死守,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守城士兵立即解释:“上头让查的是沈家少主,可是刚刚那辆马车上除了个赶车的车夫就是一个七八岁的丫头,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和沈家少主没有关系啊!”
    尹都尉冷笑一声:“我问你,那辆马车是个什么样子?”
    守城士兵回忆了一下回答说:“马车很是寻常,也不过就是寻常人家代步的马车而已,没有任何的华丽之处。”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富裕豪奢之气啊。
    然而尹都尉紧接着的一句话立即让那守城士兵再说不出来任何的话了。
    尹都尉只道了一句:“既然只是寻常人家代步的马车,又如何有财力出手这样阔绰的银锭子?”
    守城的士兵立即满头直冒冷汗,是啊,那分明不过就是一辆寻常人家代步的马车而已,如何有财力一出手就是两个大大的银锭子?而且,这道城门的外面乃是荒野高山,想要找到人家,要超前面走出好远的路程,那车夫病危的老母不大可能住在荒野高山上吧?
    显然,这里面有诈!
    就在那守城的士兵越想越心虚,越想越感觉要坏事的时候,尹都尉已经长剑出鞘,将那兵士当场斩杀!喷薄而出的鲜血飞溅在这暗沉的夜色中,另一个守城的士兵定是吓得尿了裤子。他是新来的,指望着这个小小守城兵每月赚个几百铜板回家赡养老母,谁知道刚当差不久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平日里他很是小心,就连刚刚尹都尉来了他都跪在一旁不敢说话,现在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守门兵血溅七步,不由吓坏了,觉得下一个要死的大约就是自己了。
    不想尹都尉却是收了剑,从怀里掏了块令牌出来扔到他的面前,冲着他吩咐了句:“去!叫楚元立即集合人手出城追人!”
    那新守门兵见自己捡了条命,慌忙捡了令牌,快速跑开,只想着离那个尹都尉越远越好。
    城门口的守门兵,一个死了,一个跑去叫人手了,城门旁边顿时就静谧无比,暗淡的夜色中一个人影也找不见。这个时候,马上的尹都尉自袖子里掏出一枚特制的烟花,点了引子,一道红色的光点迅速升到半空,然后啪的一声在高高的漆黑夜空中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却说秦妙坐着马车,出了城门,沿着陡峭的小路一路急赶。一直到城门看不见了,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大气。
    担心将沈耀康放在空间里面久了会暴露自己有随身空间的秘密,便重新将沈耀康从空间里面移到了马车上。随身空间是个宝贝,只要知道有这个宝贝存在的人都会想着将将之据为己有,而将之据为己有的办法只能是将空间这一任的主人秦妙杀掉,然后才有可能成为空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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