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没人要!”
    “是没人敢要。看我不废了他!”
    “还说那个相亲的条件好……”
    “好个p!”南嘉树低声骂,三十岁一大男人,相亲条件列的都是爹妈怎么怎么的、几套房子,自己至今还啃老住一起。当时要不是看着是老人,这么说他的小苗苗儿南嘉树早听不得了,现在心里也忍不下,“要不我现在就过去跟姥姥说?”
    “你又要说什么?”
    “说这是我南嘉树的小媳妇儿,谁特么也别再惦记着!”
    “……不要。”他一凶,苗伊心里的气一下就软没了,嘟囔着,“要吓着阿婆了……”
    “小傻瓜!咱都结婚了,还怕这个?”
    “可我们是假……”
    “不许再说‘假’!”
    被他呵斥,耳边嗡嗡的,可她却老实了,乖乖地被他的手臂拢着,动不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放开吧,让我铺床。”
    “留着,想睡你的被子。”想想她的味道裹着他,身上都有了反应,“就哄姥姥说换了就完了。”
    “你睡下之前,阿婆一定会来看的……”
    南嘉树咬牙,可是想想老人看得紧点也对,他的小丫头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些年没被人拐走他都后怕,只好忍了,“好吧。”
    “你快去洗澡,换换衣服。”
    “嗯。”
    ……
    苗伊收拾好厨房,把洗干净的水瓶水杯拿到小屋,见他还带着电脑包,知道这一路为她耽搁的这几个小时总工大人一定还是要补给工作的。于是把书桌上她的书、资料都收拾好码到地上,老电脑也挪到后面靠墙。
    书桌给他腾了出来,苗伊又把床头她的小闹钟和睡衣拿起来,俯身抱了字典,再看看,他需要的东西应该都有了,这才往大屋去。
    大屋里,老太太开了个小台灯在看电视。苗伊看看也没办法,说了多少次日光节能灯不费多少钱的,可是老人就是不听。
    见她进来,老太太问了一句,“伊伊,你要把电脑拿过来做事情伐?”
    “哦,不用,今天的工作我存手机了,在床上也能做。”
    “哦,那你大灯开开好。”
    “嗯嗯。”
    苗伊放下字典,跪到床上把老人的电热毯往里挪,老太太扭头,“你睡里头呀,阿婆夜里厢要起额。”
    “不碍事,您起夜叫我就好了。”
    “那年纪轻么要多困觉,哪能老吵醒。”
    “阿婆,我做事情也要翻字典、做笔记的呀,在里面不行。”
    一说到工作,孙女这么能干又听话,必定是对的,老太太也不敢打搅,只好算了。
    ……
    卫生间挨着小屋独立在外,南嘉树洗了澡出来,大屋的门紧闭,厨房的灯也灭了,只有楼道中间和楼梯口亮着两个灯泡。
    南嘉树皱了下眉,苗苗儿每天晚上面对的就是这么一条点了鬼火一样的走廊?而且旁边就是天台的门,风簌簌的。这要是有人从天台来,怎么挡得住?
    这么想着,好像外头已经有一堆流氓土匪排了队,盯着那门半天,心里也下不去,最后咬牙,幸好他早有打算,不然把她搁在这儿,他还怎么回去工作?
    进了房间,当然是空无一人,不过两间之间的连接门虚掩着。南嘉树擦了头发,把浴巾放下,正在连接手提电脑,身后的门开了,回头,老太太没有敲门笑嘻嘻地走进来,“嘉树哦,房间哪能啊?”
    “哦,挺好,谢谢姥姥。”
    “哎,都是亲眷,勿要客气。这房间伊伊平日都收作清爽的,老干净额。”
    “是很不错。”
    他坐在桌边,短袖t恤、睡裤,老太太看了看,又到床边整整铺盖,再去把女孩的衣柜关关好,转身,这就看到椅背上搭的那条粉色花瓣的浴巾,立刻拿了起来,“格这旧的,我那里有新毛巾,换给你。”
    “哦,不用了。”看老人家那种很心疼女孩毛巾的样子,南嘉树忍了笑,心想你家都是这种浴巾,我能怎么办?“姥姥您歇着吧,我这儿都挺好的。”
    “好好。”
    老太太答应着,又环顾了一圈,这才回去大屋,把连接门关上,上了锁,还插了门。老锁、老插销,动静特别清晰,南嘉树笑着摇摇头。
    ……
    九点了,给外婆泡了脚,苗伊收拾擦地,“阿婆,您睡吧。”
    “伊伊,你早点洗澡,隔了一层墙壁不要吵到小叔叔了。”
    “嗯嗯。”
    老太太上了床,又叮嘱道,“勿要再过去看他了,他都脱了。”
    “哎呀,知道了呀。”
    苗伊答应着脸颊都红,心里悄悄埋怨:真是的,他刚洗完澡,您老过去门都不敲,还怪人家都脱了,看见什么了啊,我才不信他都脱了呢……
    安顿外婆躺下,苗伊去洗澡,路过小屋站了一下下,他应该在工作吧?想跟他说话,可是阿婆耳朵可尖了,还是一会儿发信息给他好了。
    浴室里湿漉漉的,满是男式沐浴露和须后水的味道,苗伊悄悄笑,他刮胡子了,怎么不等到明天早晨了?良心发现了么?今天扎得人家痒死了……
    打开花洒,热水淋下来好舒服。这几天桃圃虽然没有下雨,可是气温很低,苗伊的手脚都是凉的。老房子为了方便没有浴缸不能泡澡,只能多加热水了。
    洗完澡,苗伊穿了浴袍,软软绒绒的。这也是这次在凌海他买给她的,浴巾、浴袍一整套,临走的时候那么难过,尤其是打包他买给她的东西,伤心死了,现在穿在身上,特别暖和,抱了手臂,镜子里裹得像那只伐木小熊,只不过是粉色的,美/美的。
    把热水器的温度调下来,苗伊头发吹吹干,打开浴室门。
    冷风灌入,人忽然愣了。高大的人就站在小屋门口,与她一步之遥。
    看他大步跨过来,苗伊吓了一跳,可是反应太慢了,人已经被他紧紧地搂进怀里。她忙捶他,不行不行啊,阿婆肯定还没睡呢!
    再急也不敢出声,被他拎起来就往后退,退进了浴室,他一把把门关上,上锁,随手一拨,打开了花洒。
    水开得很小,可是有了水声,老楼的管道足够淅淅沥沥地传到大屋去。心这才稍稍静了些,苗伊抬头,看他,一件短袖灰t恤,肌肉紧绷,乍着胳膊,这就是阿婆说的他都脱了吧?t恤完全是他身体的形状,特别性/感;胡子刮干净,头发还潮着,平常总是强硬地有型有款,现在,沾了水总算软一点,几丝搭在额前,刚刚出浴的样子,好帅……
    她嘴角一弯,笑容还没来得及晕开,他的大手就捧了她的脸,重重地吻下来。
    不敢出声,心里汹涌起一股热潮,受不了,也不敢出声。好在,小小的浴室,锁了门,在水声的掩护下,比刚才在厨房都安全。
    苗伊张开手臂环了他的脖颈,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对她来说就是整个世界,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他,不再在意自己的存在,痛不痛,所以的注意力都在口中,与他纠缠。
    浴袍带早已不知不觉松开,那么严谨的纽扣式是怎么克服物理规律在怀中扭缠开的,没有人注意。
    看他低下去,苗伊的心都要跳了出来,花洒的水声淅淅沥沥敲着她脆弱的神经,寒冷的冬天,已经调低的水温依然泛起雾气,将她淹没……
    她浑身哆嗦了一下,轻轻地,轻轻地恳求,“不要……”
    他没出声。
    苗伊仰起头,薄薄的雾气吸进来,湿湿濡濡,腻着心口;看着花洒的水,没有完全打开,淅沥沥聚成一股,流动,那么温柔,没有间隔,持续那么久,一点点漫上来……
    人根本站不住,光滑的瓷砖墙一点助力都没有地任凭她往下滑。
    终于又被他抱在怀里,她呜咽着哭了出来,“嗯……脚,腿,抽筋呢……”
    他赶紧抱起来,大手给她扳脚趾,很快,痛就没有了,身体又舒展。这么冷的天,温凉的水汽,可她的指尖都是热的,窝在他怀里,挂着泪,一动不想动。
    -
    第75章
    花洒的水还在流, 夜更冷了下来, 天台上的风越来越大,寒冷侵入,薄薄的雾气存不住、散不掉,黏在皮肤上, 湿湿的。
    怀中的小丫头贴在他胸口,氤氤的红晕带着温度,半天消不下去;看不到她的眼睛, 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黏着水汽, 一动不动。
    南嘉树低头,轻声叫,“苗苗儿……”
    不叫还好,一叫,像是把她叫醒了, 小眉一蹙竟然闭了眼睛, “你,你欺负我……”
    声音发颤,气特别不足,像一只身陷囹圄绝望的小猫,可爱之极, 他忍不住深深地嗅着她的发,“我爱死你了……”
    然而此刻他的深情怀里这个小丫头都不觉得,委委屈屈的,“以后, 不许再这样……对我……”
    “怎么了?”他轻轻吻着,“不舒服么?”
    他的问题她想了一下身体就受不了,小声儿急忙回到问题的重点,“可,可你每次……都让人家……失态,我,我不喜欢自己这样……”
    南嘉树笑了,笑从心底溢上来,从未有过的满足。苗苗儿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不懂得享受,也不懂得掩饰,在他强迫的给予下,她接受得那么局促。她有超出同龄人的克制和坚强、甚至偏执,可在他怀里,成了剥了壳儿的小荔枝,软得腻人……
    “可我喜欢。”他轻声回答,“就喜欢看你失态的小样子。你失态,说明我好;不失态,那咱可麻烦了。”
    “可,可你却好好儿的……”道理她懂,可苗伊觉得这真的很不公平,比如现在,她毫无形象可言,他却还整整齐齐的,还那么帅。她想在他面前矜持漂亮,可刚才她失态到抽筋,还哭,别说漂亮,连面子什么的都没了。
    小丫头真的羞着了,南嘉树想笑,想狠狠地亲她,可她埋着头,虽然整个人站都不能自己站,依然在跟他讲公平。刚才她哭了,那可爱的泪珠可不只是抽筋痛出来的,刺激得南嘉树差点就一口吞了她!低头,低沉的声音呵在她耳边,“谁说我好好儿的?”
    “你明明就是……”
    她哭兮兮,不依不饶,他咬牙,大手握了她轻轻一托,垫着手臂把人磕在墙上,“还好好儿的吗,嗯?”
    他抱得这么紧,却在怀中空出个三角形,让她立刻感觉那强壮的力量。苗伊一下就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他皱了眉,微微眯了眼,“问你话呢?还好好儿的吗?”
    她都不敢呼吸,不敢看他的眼睛,羞得稍稍扭头,就被他用力吻在腮边。
    果然,吻能让她放松,这才轻轻地、轻轻地吁了口气,“那,那也不能赖我,都是你……”
    她不闹了,乖得不得了,南嘉树笑,“反正都是你有理,是不是?”
    她轻轻抿了唇,发丝垂在腮边蹭得他痒痒的;水汽黏着睫毛,眼睛看着他,还像含着泪,小声说,“嗯……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呢,可就是,那个,你都还没有……我,我就已经……怕你笑我,不喜欢我……”
    “小傻瓜!”终于忍不住,“狠狠”咬了她一口,“那按你这么说,咱们头一夜我就被小苗苗儿累死了,是不是更失态?你是不是笑话我了,嗯?”
    噗嗤,她笑了,心里悄悄地得意,是呢,那天他更失态,都动不了了呢。可是,她一点都不嫌弃,反倒好心疼他……
    “我没有,真的没有……”
    她好乖,他更抱紧,“苗苗儿……”
    双臂环了他的脖子,苗伊抬起头将他搂在怀里,脸颊亲亲地贴了他的额头。浴室的镜子里,正好映出相拥的半身影像,他闭着眼睛,那么强壮高大的人贴在她怀里,让她好心疼,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鼻梁,心忽然就好满足……
    ……
    “哪能洗了嘎许多辰光?”
    回到大屋,苗伊刚把内衣穿上就惊动了迷迷糊糊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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