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冷笑一声,问他:“现在又不忙了?”
    钟延光反问她:“你为什么也躲着我?”
    苏绿檀抬头瞧他,道:“你承认躲着我了?”
    钟延光意识到自己方才说漏嘴了,用了个“也”字,遂抿直了嘴角不说话。
    从笸箩里拿出一对靴子,苏绿檀扔到钟延光怀里,道:“给你,你不理我,我虽恼了你,但也没闲着。答应你的事,我还是做到了。”
    两手捧着皂靴,钟延光仔细打量起来,这双缎面靴子底子很厚,靴筒上绣着戏水鸳鸯的花纹,但用色简单低调,看着一点也不女气,反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家中娇柔温婉的小女人亲手绣上的,怀着对丈夫的欢喜和尊重,令人感到温馨和幸福。
    钟延光嘴边缀着笑意。
    苏绿檀挑眉问他:“不满意?”
    钟延光道:“满意。”
    “那怎么还不是试试?”
    钟延光拿着着鞋子道:“一会子洗漱了,我再试试。”他怕弄脏了。
    苏绿檀笑他道:“试试鞋子而已,你还规矩多着呢!诶?莫不是觉得太好看了,舍不得试吧?”
    确实很好看,钟延光不言不语。
    苏绿檀伸个懒腰,有些饿了,催丫鬟传饭,小厨房也都准备好了,赶紧把晚膳端了上来。
    用过了晚膳,钟延光觉得浑身都熨帖了,之前那病,霎时也好多了。
    肯定是后院的风水比前院好。
    略坐一坐,钟延光就准备回去了,苏绿檀勾着他的袖口打趣他:“夫君这就要走了呀?”
    想起今早醒来的情形,钟延光就觉得心跳快得不得了,拂开苏绿檀的手,紧张道:“我将将上任,还忙得很。”
    钟延光走出去一步了,见苏绿檀真不打算再留他,便转身问苏绿檀:“身子可还有什么异常之状没有?”
    苏绿檀面颊绯红道:“没有,就是被那朱五郎砸中的地方,还有些痛,其余倒没什么。”
    心口一紧,钟延光皱眉道:“砸哪儿了?要不要紧?抹了药没有?”
    苏绿檀低首细声道:“砸……屁股上了,有点儿淤青,有点儿痛,其他倒没什么,已经让丫鬟给我上过药了。”
    钟延光没想到朱五郎下手这么狠,竟然都淤青了!面色阴沉如铁,他攥拳道:“我知道了。”
    明日十五,正是上早朝的时候,钟延光已经连腹稿都打好了。仅仅只是道歉,对朱家那头小畜生来说,还是太轻了。
    夫妻两个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子,钟延光欲言又止,到底忍住了,对上苏绿檀的视线道:“你好好照顾自己,莫受凉了。”
    苏绿檀点着头,蓦地小腹微痛,面色微微发白,她捂着肚子道:“糟糕。”
    见她面色不佳,钟延光忙道:“怎么了?”
    苏绿檀“啧”了一声道:“应该是来月事了。”
    听了这话,钟延光心里乍然有一丝失落。因不通此事,遂唤了丫鬟进来伺候,一道送苏绿檀进了内室。
    苏绿檀近几月来月事都疼的要死要活,秀眉颦蹙,小脸皱巴巴的,叫人看了就心疼。
    夏蝉慌慌张张跑出去吩厨房的人熬上红糖姜汤。
    坐在床沿上,钟延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平眉》第三回里,平眉对书生施以苦肉计再欲擒故纵的情节。苏绿檀已经对他用过一个手段了,眼下该用另一个了罢。
    钟延光心想,苏绿檀待他算好了,若在孤弱的时候对他有所求,满足一二也当是他一个做丈夫应尽的责任。
    她若再留他,他自当不好再拒绝,索性照顾她一晚。
    就这么等着,钟延光一直看着蜷缩在床上的苏绿檀,比以往机灵活泼的时候蔫儿多了,瞧着怪惹人疼的。
    怎么就还不开口呢。
    苏绿檀把眼睛睁开了,却是催促道:“你怎么还没走?”
    钟延光:……
    为什么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苏绿檀不耐烦道:“你快出去。”钟延光一直待这儿,弄的她连月事带都不好用了。
    愣然片刻就起身,钟延光道:“那我……走了?”
    苏绿檀点点头,闭上眼没去看他,声细如蚊道:“对不住,我难受的时候不喜欢人陪着。”
    钟延光心口骤然发疼,捏拳出去了。
    钟延光走后一刻钟,夏蝉把红糖姜汤送来了,还惊喜道:“夫人,侯爷说已经着人去千禧堂和永宁堂打了招声,让你明儿不必早起去请安了。”
    讶异过后,苏绿檀喝完了汤,腹中暖了一些,吩咐道:“上回我说的话,记得吧?”
    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夏蝉道:“奴婢记得,要是侯爷问起来,就说夫人不准奴婢说,要在他威逼之下才肯告诉他。”
    苏绿檀知道钟延光厌恶女人用在男人身上的那些伎俩,所以平眉靠博取同情的法子,至多能使钟延光一时心软,过后他醒悟过来指不定就要怪她了。
    要让他自个主动来问才行,若动了恻隐之心,那也是他管不住嘴问的丫鬟,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呢!
    满意地颔首,苏绿檀道:“打点水我稍稍匀面,今日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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