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费尽心机跟侯爷两个打打闹闹,身子不累心都要累了。
    苏绿檀却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喝了口茶水解渴,想起下午掉在地上的几个蜜枣,道:“下午侯爷进来怎么也没给我打招呼?真真可惜了我的枣儿,甜津津的,掉地上好几个。”
    还让钟延光给吃了一个呢!要不是为了堵他的嘴,苏绿檀一个都不给他吃。
    诶?苏绿檀忽然想起来了,钟延光不是不吃甜食吗?他那会儿估计也被她整愣了吧!
    夏蝉忐忑道:“夫人……是侯爷不准奴婢出声的,你没在屋里做什么……那什么的事吧?”想起苏绿檀白天在书斋买的书,她就提心吊胆的。
    苏绿檀嘴角上扬道:“做了又怎么样?”
    夏蝉拔高音量惊恐道:“真做了啊?”
    苏绿檀点头,只要会编瞎话,有什么是她糊弄不过去的啊?别说《论语》,四书五经她背起来都不带打嗝的。
    哄钟延光那不是一套一套的。
    夏蝉结结巴巴问:“侯、侯爷没斥责你吧?”转念一想,又道:“不对啊,奴婢特意看着了,侯爷下午出去的时候好好的,脸色不是很难看呀。”
    苏绿檀冲夏蝉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我虽然做了,但是没被他发现,那书我换上了别的封皮,他看不见的。”
    夏蝉松了口气,但还是怕的很,她劝道:“夫人,要不你还是规矩着些?奴婢们整天也跟着担惊受怕的。”
    苏绿檀安抚道:“怕什么呀?你们难道没瞧见侯爷宠我宠得不得了吗?”只要她一天是定南侯府的夫人,钟延光为了顾及夫妻颜面,就不会给她难堪。
    冬雪这时候才开口道:“夫人说的有理,以后只要夫人怀上个哥儿,好好教导,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也就不愁了。”
    提起这茬,夏蝉想起来,道:“夫人这月的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苏绿檀摸了摸肚子,道:“我说呢,怎么都没疼,胸也不胀了,还怪舒服的。”
    夏蝉跟冬雪两个相视一眼,前者瞪圆了眼睛,道:“夫、夫人不会是有了吧?!”
    苏绿檀扯了扯嘴角,她连钟延光的屁(注)股都没摸着!有喜?上哪儿有喜去?
    钟延光有喜她都不会有喜。
    扯了扯嘴角,苏绿檀道:“不是,我心里有数。”
    夏蝉吞吞吐吐道:“那也未必,侯爷昏迷那几天……”
    钟延光排完毒的衣服都是院里的丫鬟洗的,脏东西她们都看得见,伺候主子久了,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绿檀摇摇头道:“这回不会的,别乱猜了。”
    夏蝉还是不放心,道:“奴婢明儿就请大夫来给夫人诊脉。”
    这事苏绿檀倒同意了,月事久不来,总归是有点问题的。
    主仆几人这么一聊,天也快黑了,秋风呜咽,吹得隔扇花窗吱吱作响。
    苏绿檀打发了春朝去书房唤钟延光过来用膳,夫妻二人又同坐在一起了。
    两人之间本来隔着一臂的距离,苏绿檀想起《今平眉》前两回里主角平眉娇媚的样子,便把板凳挪到了钟延光身边,挨着他坐。
    因着苏绿檀没有紧紧地贴在钟延光身上,所以他也没推开她,只是淡淡问她一句:“你做什么?”
    脑袋歪着,苏绿檀托腮道:“桌子是你做的?椅子是你打的?地上的砖是你铺的?我挪一挪又碍着你什么了?你不高兴你也挪开呀!”
    钟延光嘴角动了动,他就问了一句话而已,苏绿檀就吐出这么一大串来。
    没多大会儿,丫鬟上菜来了,夫妻二人仍旧不要下人布菜,摆好了碗筷自己吃自己的,夏蝉还站在一边伺候,想等二人开始吃一会儿了再出去。
    饭桌上三荤一素一汤,酱鹅肉、板栗烧野鸡,还有一道火腿炖肘子,素的就是一盘时蔬,外加一大碗秋雨后的嫩笋汤。
    和之前一样,苏绿檀第一筷子的肉夹到钟延光碗里了。
    钟延光差不多也习惯了,就接受了苏绿檀夹过来的野鸡肉,正要吃的时候,就听得她道:“夫君,礼不尚往来,非礼也。”
    举筷的手一顿,钟延光放下那块鸡肉,也趁着筷子还干净的时候,夹了一块鸡肉准备往苏绿檀碗里放。
    不等钟延光把肉放她碗里,苏绿檀就张着嘴凑到他跟前,道:“夫君,我要你喂。”
    一点点大的樱桃小口就这么张着,苏绿檀粉嫩的丁香小舌也不大安分,在她口腔里游来游去,像一条故意逗弄喂食者的小红鲤。
    这副模样,不是《今平眉》里平眉勾(注)引她继兄的手段是什么?!
    那书里的第一回就讲有一名为平眉的女子因母亲改嫁,家有继兄和继父,后来父母相继离世,她嫁人之后也成了寡妇,平日里靠着做挑货郎的老实巴交的继兄接济过日子,终于在某天她按捺不住了,在继兄给她送吃食的时候,做出了此等举动。
    简直是恬不知耻!
    当然了,钟延光暗骂的是平眉,苏绿檀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嫡妻,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手抬了半天,钟延光终究还是把鸡肉放到了苏绿檀的碗里,道:“老实吃饭。”
    苏绿檀可不依了。
    “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苏绿檀道:“喂不喂?”
    《今平眉》里,挑货郎起初也没应下平眉的要求,所以平眉越发不饶过他,斟了一杯酒,拿嘴渡给他,一杯酒下肚,两人衣衫就不整了。
    钟延光知道,苏绿檀胆子还没有大到敢扒他衣服的地步,遂不惧她,笃定道:“不喂。”
    “是不是不喂?”苏绿檀叉腰道。
    料定苏绿檀不敢动手扒衣服,钟延光就是口风不改,道:“不喂。”
    苏绿檀坐得稳如泰山,半天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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