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楼郁霆便拉着她的手,径直去了绵绵的小卧室。
    元书本来打算告诉他,但看着他那副极力隐忍却还是显露出来的期待表情,嘴唇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口。
    在经过翟墨生之前住的那间小卧室的时候,楼郁霆步子一顿,还是停了下来。
    他想到自家女儿对翟墨生的黏腻程度,老大不情愿地道:“既然经过了,先去看看翟老大的儿子。”
    在他一只手都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元书挽住他的胳膊:“墨生很久以前就被翟大哥接回去了。”
    楼郁霆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即低头捏了捏眉心,牵唇笑:“是了。我刚才突然忘了,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墨生又怎会还在咱们家里。”
    微顿了顿,楼郁霆牵着元书的手,要继续往绵绵的房间去。
    元书拉着楼郁霆的手,没动。
    等楼郁霆疑惑看向她的时候,她眯起眼睛笑了笑:“绵绵她……也没在家里。”
    “什么?”楼郁霆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拔高音调。
    元书赶紧解释说:“绵绵没事。就是我最近的情绪不太好,也很忙,不想传染给绵绵。有一次翟大哥带墨生来玩儿,绵绵粘着墨生不放,我就让翟大哥…把绵绵一起给带过去了。”
    听到这话,楼郁霆满怀的期待陡然陆空,顿觉整个胸腔里都空荡荡的。
    元书挺自责的:她有时候外出工作一周两周的,回到家都迫不及待地要见见自己的女儿,何况楼郁霆在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之后回到家,那份迫切只会比她多一百倍一千倍。
    “若是我一早知道你要回来,我一定会和绵绵一起在家等你的。”元书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
    楼郁霆无奈地苦笑:“这么说,归根结底倒是我擅作主张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么?”元书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却主动将脸埋进楼郁霆怀里,“要是早知道你要回来,我早就带着绵绵提前一个月…哦,不,提前三个月到你那地方等你了。”
    顿了顿,元书抬手,手指尖在楼郁霆习惯性地微蹙的墨色眉宇上摸了摸:“其实在玑玑的情况渐渐明朗以后,我就动过要过去找你的念头。可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楼郁霆柔声打断她的话,“你作为演员作为艺人,身上的通告早就排到年末,你本就因为辜负过安靖和赵一枫而一直自责着,现在再要你辜负第三个,你是再也做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莫寒宵正全心全意地肃清莫家的内部之争,钟离一个人撑着楼氏已是无暇分身,翟老大一边顾及着莫家的情况一边跟钟离为我的事情奔走已是无暇分身…我的女儿,还有倪萱、柳妈,都唯有你一个人可以指望,你做事行动,又怎敢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来,必然要以大局为重。”
    “同时,你要担心我若是永远都出不来,咱们这个家总得有人来撑着,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经济上。所以,你更不敢懈怠自己的事业,更不敢轻举妄动。小书,我都知道。只是,辛苦你了。”
    听楼郁霆说起这些,元书回想起这几乎暗无天日的几个月,突然间倒觉得似乎没那么苦了。
    她摇摇头,扑进楼郁霆怀里抱住他精实的腰身:“跟我讲讲吧,讲讲你在监狱里吃的苦。”
    楼郁霆拥住元书,看着楼下那被薄光照耀的客厅,略去了自己在异国的监狱里所遭受的那段非人时光。
    元书听完,眼眶湿湿的。
    她趴在他怀里问:“所以,当初翟大哥说好只让墨生在我们家呆三五天才会接走,但后来翟大哥却一直没回国、没接走墨生,就是因为去提前部署你们的计划了?”
    “没错。”楼郁霆顿了顿,声音微哑,“抱歉,小书,那段时间我本想找机会跟你说这些事情可你我因为结婚的事情而心生隔阂,加之我怕加重你的心理负担,也就瞒下了。
    元书摇摇头,想说没关系却说不出来,但她也实在没有立场责怪楼郁霆什么。
    现在,哪怕只是这样静默地拥抱在一起,她都觉得好难得好珍贵。
    只是好一会儿过后,她才又声音轻轻地问:“那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么?真正解决了么?”
    “解决了,都解决了。我回来了,莫寒宵已是莫家新主,而莫嵘在国外的势力也因这次的事情而被纠察、大势已去,再也无法对莫寒宵构成威胁。”
    元书慢慢地从楼郁霆怀中退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为什么你全程都没有提到虞晚音?她是不是又跑了?”
    楼郁霆默了默:“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见她。”
    说完这个,楼郁霆再无意多说,弯腰将元书打横抱起,径直回了主卧。
    他这一抱,将元书的注意力全都转移过来了,一颗心又砰砰地狂跳起来。
    她脸颊微红,默默地将自己的脸蛋儿埋进了楼郁霆怀中。
    楼郁霆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将她慢慢放下。
    元书怕他退开身子来看自己的脸,忙抬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抱住让他失去打量她情绪的机会。
    温香软玉在怀,楼郁霆下/腹骤然紧绷,明明晴欲喷薄难抑,但楼郁霆咬着后槽牙,只在元书唇上很快地啄了口,然后撑着身体起身:“我跟钟离说好,要商讨一个重要文件,我先去书房跟他视话。小书,你先睡。”
    元书的心里空落了下,但很快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原本她特意换睡衣,也是为了能用这种方式安抚他的情绪。
    “那你去,我先用平板看个电影,等你回来。”元书也坐起身。
    楼郁霆本想说什么,但顿了顿,也只是点了点头。
    ……
    书房,楼郁霆反手关上书房门,反锁。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里走到书桌前、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两瓶药水后,又脱掉衬衫和西裤,给自己身上那些被折磨出来的伤患处上药。
    ……
    没过两天,趁元书没有通告,楼郁霆就带着元书出门了。
    元书隐约也知道楼郁霆要带她去哪儿,便也没问,只是这时才注意到,前座上正在开车的、跟楼映雪年龄差不多的银发男人、lambert。
    似乎察觉到元书正在看他,lambert对着后视镜里、朝元书微微一笑。
    深入骨髓的绅士风格经过岁月的沉淀,让那笑容看起来魅力十足。
    楼郁霆偏头看了眼元书,却跟lambert说:“lambert,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楼女士的女儿,元书。”
    lambert点点头:“我知道。那晚第一次见她,我便认出来了。她跟雪长得很像。”
    顿了顿,lambert主动跟元书说:“元小姐,你好,我是lambert。我和你妈妈在意大利初遇后,我便一直在追求她。很可惜,我一直没有成功。我这次跟霆一起回来,是为了能送雪最后一程。元小姐,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参加雪的葬礼。”
    他这样陡然提起楼映雪,楼郁霆还怕元书会有过激反应,但元书也只是微抿了抿唇,便笑着回应道:“没能答应您的追求,是我母亲这辈子最大损失。”
    “不不不!”lambert连连摇头,再说话的时候不仅面带微笑、连眼睛里都光亮满盈,“雪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我这辈子能遇上她,已经是上帝赐予我最大的眷顾。”
    看着lambert一脸真诚的模样,元书有些失神。
    楼郁霆适时打破沉默:“lambert先生是英国知名的建筑师,他……”
    “那你还让人家给我们开车?”有点走神的元书立马接了句,但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后,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你继续说。”
    楼郁霆忍不住轻刮了刮元书的脸蛋儿,而lambert也并不是一个内敛的人,主动道:“我认识雪的时间太短了,没能为她付出过什么,付出的她也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我曾经在酒吧偶遇过她一次,听喝醉的她提起自己有个女儿,对女儿始终觉得歉疚,所以我想利用这个机会,替雪弥补一下她的遗憾,这才借着霆回来的机会,来到你身边。”
    lambert似乎非常了解元书跟楼映雪的不和关系,于是在默了默后又补充了句:“元小姐,你妈妈真的很爱你。”
    元书低垂着眼眸,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她原本想说点什么,但嘴唇动了几次,也不知道该对lambert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车厢里安静下去的时候,楼郁霆突然说:“小书,咱们到了。”
    车子缓缓划停,元书偏头去看车窗外,在看到大门口的那几个大字的时候,有些怔愣,不自觉地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楼郁霆没有多说,替元书打开车门后,握着她纤白的手把她带下车。
    lambert留在车里等他们。
    楼郁霆拥着元书进去,有工作人员大概早已经收到通知,立马迎上来,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带路,最后把楼郁霆和元书带到了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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