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幕臣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陆司烟眸光大亮,忙撑着身体跪起来,嘴里喃喃地、惊喜地叫了声:“席公子……”
    席幕臣往回走了两步,在起居室与卧室交接的地方停住。
    他看着陆司烟的脸,眉目之间的嫌恶之色难以掩抑。
    但陆司烟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只穿了遮羞的一套粉色内/衣,连忙朝席幕臣爬了爬:“席公子,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我绝不会这样的,我这……”
    “她不是走错房间了吗?”席幕臣截断陆司烟的话,转向成釜,“那就送陆小姐出去。”
    “就这么便宜她了?”成釜觉得扫兴不已:虽然他成釜心里有人、一点儿都不想上这女人,可他已经想到其他法子了。
    陆司烟却欣喜若狂:“谢谢席公子谢谢席公子!”
    席幕臣冷勾了勾唇,在转身彻底离开的时候看了眼陆司烟那在地上的裙子,又深看了眼成釜。
    成釜立刻就懂了。
    陆司烟根本没注意到这主仆俩的眼神交流,又哭又笑地转过身,就要去拿自己的裙子,想要赶紧穿上离开。
    她的指尖都触碰到自己的裙子了,可手腕蓦地一疼,她低叫一声,想要将手收回来,却是不能。
    成釜踩着她的手腕,狠狠地碾压了下:“不好意思,大少爷只让我送你出去,可我说让我送穿着衣服的你出去。”
    陆司烟心里咯噔一声:“你……你什么意思?”
    成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捡起陆司烟的连衣裙,几下就将其撕得粉碎,然后揉成一团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只手的手腕被踩着的陆司烟看着成釜的动作,心如死灰,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
    可是下一瞬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成釜脚底抽出来、翻身就爬了起来,想要撞开成釜去随便抓一块什么布来遮羞。
    可她哪里是成釜的对手,她这狠狠一撞,非但没能奈何成釜分毫,反而将自己的脑袋给撞昏了,向后踉跄了几步就晕乎乎地倒在了地上。
    她都还没来得及缓过来,成釜上前,拽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她往外拖。
    ……
    铂郡别墅区。
    江笙的车子开到铂郡别墅大门口的时候被拦住,尽管降下车窗让安保看了楼郁霆的脸也不管用,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元书,获得元书的同意后,才真正放行。
    挂断电话,原本已经睡下的元书在床上赖了会儿,想着江笙也来了,还是换了套家居服、下楼开灯。
    她下楼的时候,柳妈已经听到动静起来了。
    柳妈大约是真的把楼郁霆当成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了,每晚,她都势必要等到楼郁霆回家,她才会真正睡下。
    元书跟着柳妈一前一后地走进庭院,等江笙将车停稳后,柳妈只是在一边站着,没有越过元书跑上去扶楼郁霆。
    元书不太喜欢酒味,原本没打算上去扶的,但也不好意思眼睁睁看着江笙一个外人来动手,就赶紧走了上去。
    江笙见元书过来,立即就将楼郁霆交到了她手上、等元书扶稳后,她往后退了两步:“既然楼总已经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元小姐。”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不放心,不如就先住这儿吧。”元书确实是不放心,不是客套。
    江笙抬起手腕儿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元书真诚的眉眼,点了点头,没拒绝。
    “柳妈,你帮江小姐安排客房。”顿了顿,元书又补充了句,“江小姐不喜欢粉红色,床单被套就不要用粉色的了。”
    江笙微愣。
    元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错了么?”
    “没有。”江笙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说,“那我就客气了,先跟柳妈上去了。”
    ……
    楼郁霆其实没有醉得很深,元书一个人也挺轻松地就将他扶到了主卧。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床上,轻按了按他那条受伤的腿、确定没有裂开出血后,这才在他身上盖上薄毯,转身出了卧室,先是去江笙所在的客房,检查了柳妈是否安排妥当、跟江笙说了几句话后就转身下楼了,给楼郁霆煮醒酒茶。
    她端着醒酒茶重新走进卧室的时候,楼郁霆竟没有在床上了。
    元书抿唇想了下,先去卫生间,见没人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楼郁霆果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只手撑靠在椅子扶手上、正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元书反手将书房门关上,朝他走:“都醉成这样,还跑到书房做什么?就不怕看文件看飘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么?”
    楼郁霆的眼皮动了动,最后没睁开:“你很担心楼氏的收益抑或损失?”
    “当然。”元书走到他身边,将醒酒茶放在桌上,“那可是我外公一生的心血。你把眼睛睁开,把醒酒茶喝了。”
    楼郁霆微不可察地冷勾了勾唇,嘶哑的嗓音低淡道:“不用了。”
    元书怔了怔,凝眸去看他。
    虽然楼郁霆向来一副清冷而激不起波澜的神色,但是元书还是很明显地分辨得出,这清冷之间,掩藏着的其他情绪:他很冷漠、也似乎在抗拒她。
    微默了默,元书还是端起桌上的醒酒茶,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拉起来:“你不是喝醉了?喝点醒酒茶会舒服很多的,喝点吧。”
    楼郁霆就任由着元书捏着自己的手腕,她纤细而指骨柔软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肌肤上,带给自己的触感尤其地强烈。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问:“墨生睡了?”
    “睡了。你先喝醒酒茶,太凉了可能不太好喝。”
    楼郁霆又问:“去接墨生的过程中,顺利吗?没有发生意外的状况?”
    元书心里莫名咯噔了下,又凝了眼楼郁霆的眉眼:怎么又问了遍这个问题?
    想是白天工作太忙、又喝了酒,所以记忆混乱了。
    而且她跟席幕臣偶遇的这个小插曲,她不想跟楼郁霆提起。
    怎么说?
    偶遇?
    谁信。
    可能越描越黑。
    而且按照楼郁霆的性子,他一定会耿耿于怀,而且元书知道,楼席现在有一个重大的合作项目,她不敢保证楼郁霆会不会因此就公私不分。
    所以元书答:“没有啊,一切都挺顺利的,墨生也很懂事很安静。”
    楼郁霆没有再说话了。
    元书将醒酒茶往他指间递:“楼郁霆,你快点,我都说几遍了,这……”
    楼郁霆将自己的手从元书掌心抽了出来。
    元书的动作僵住,直直地看着楼郁霆的脸。
    “你先去睡,我一个人坐会儿。”楼郁霆掀眸看了眼元书,又很快闭上了。
    元书没动,在那里站了大约六秒钟,楼郁霆仍旧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再没有要看她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元书将醒酒茶放在桌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书房门被重新关上,楼郁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醒酒茶,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大腿上非但没有痊愈还反复发炎的刀口,隐隐作痛。
    ……
    元书没有回主卧,而是回了自己之前住的那间小卧室,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拥着薄毯站起身来。
    她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走到阳台上,偏头去看书房边,看到灯盏仍旧亮着,不免又想到楼郁霆之前对她的冷淡。
    真是憋屈。
    她好心好意地给他煮了醒酒茶送到他手边,他还摆什么架子。
    元书收回视线,趴在阳台上看着黑夜下的庭院,莫名就想到了之前卷卷跟她说的事情。
    所以说,楼郁霆之所以突然对她这样冷淡,是因为陆司烟到楼氏的高层会议上闹了,楼郁霆真的对绵绵的身份……产生怀疑了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元书自己先吓了一跳。
    她自己笑着摇了摇头:楼郁霆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怀疑他的,不可能,而且绵绵那么喜欢他、一开始就跟他莫名其妙地亲昵,还有……
    元书慢慢站直身体,搭在栏杆上的十指收紧:如果,如果楼郁霆真的是因为这个有所芥蒂而又不知如何开口问她或者要什么证据呢?
    是啊。
    楼郁霆怎么就不能怀疑她、不能怀疑绵绵的身份呢?
    她元书可是彻底远离他楼郁霆,在别的城市呆了3年之久呢。
    可是楼郁霆大约是不敢问她的,也只能是跟她闹闹别扭、甚至冷漠以待……一旦问了,只有鱼死网破。
    “呵……”元书低头,轻轻地低笑了声。
    他不问,便不问吧。
    她总不可能主动跟他说:楼郁霆,要么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而且,她也不绝不会让绵绵被弄去做那种证明。
    她就等着,看楼郁霆怎么办。
    ……
    燕城大酒店。
    陆司烟被成釜攥着头发,从卧室拖出来,经过宽敞的客厅,一直往大门去。
    因为地上铺着地毯,根本不像地砖那般顺滑,陆司烟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攥掉了,身上的皮肤也被地毯刮擦得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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