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梯门关上,江笙的脸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元书在原地站了会儿。
    按照江笙的性子,她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犹豫性格,那么她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又因为某种原因不便直接说么?
    可是,这提醒的内容,元书想不到。
    或者是,与席幕臣有关么?
    “元书姐姐……”白卷等了她半天,也没见她跟上来,便返回来,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
    在白卷的带领下进入包厢的时候,虞玑正盘腿窝在沙发上,趴靠在沙发扶手上…似乎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看着她这样,走在白卷身后的元书轻抿了下唇,眼圈微涩。
    而本来喜滋滋的白卷,张着嘴巴正准备欢乐地跟虞玑打招呼呢,陡然看见虞玑趴睡在那儿,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阻断了自己的声音。
    她一边猫着腰往里走一边转过身,拉住元书的胳膊将她拉进来后,又轻轻地将门关上了。
    关门的声音其实很轻,但元书看见虞玑的身子瑟缩了下,立刻就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
    看见元书和白卷,她愣了愣,眼睛里的茫然渐渐褪去,盯了元书一眼后,她撇了撇嘴,错开视线去的时候,将一双脚放下来,低头去找自己的鞋来穿。
    元书见她这样,想起上次两人吵架的情形,也错开视线不再看她,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了。
    谁还没点脾气怎么的。谁先低头,谁就傻!
    大大的包厢里面,陷入诡异的安静里。
    白卷看看元书、又看看虞玑,眨了眨眼睛后偷笑了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两人中间,蹲在矮桌前开始摆弄茶壶、作势要给两人泡茶。
    结果泡着泡着、白卷大声地哎哟一声,着急忙慌地就将自己手上原本捏着的茶杯给扔在了地上。
    元书和虞玑几乎是同时站起身,奔向白卷:“卷卷,你没事儿吧?!”
    白卷捏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酝酿了下情绪后满脸痛楚的抬起头来:“我被茶水烫到了,好痛,火辣辣地!”
    “起来!到卫生间用凉水冲一下!”元书和虞玑一左一右地提着白卷的一只胳膊,异口同声的同时,也同时将白卷往上拉。
    这一下,元书和虞玑都愣了愣,同时掀眸去看对方,视线相触的时候,又同时故作嫌弃地撇开视线,将白卷的胳膊一扔,不管了。
    白卷的两只胳膊摔在桌子上,哭笑不得:“宝宝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呜呜呜……”
    看着白卷故意趴在桌上子哭的可怜样子,元书和虞玑都忍不住抿着唇笑,笑完了又都重新蹲下去。
    元书推了推白卷的胳膊:“没事儿吧,卷卷?是真烫到了还是假装的,嗯?”
    “嘿嘿……”白卷抬起头来,俏皮活泼地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两只手伸出来晃了晃,“当然是假装的!我就是看你们不说话,又找不到办法来调和,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嘛!元书姐姐,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元书挑了挑眉,不搭理她了。
    白卷不死心地转向虞玑,虞玑扶着白卷站起身来:“嗯嗯嗯,你最聪明了!好了,起来吧!我让服务生进来打扫下杯子碎片,不然等会儿被误划伤就不好了。”
    白卷乖乖地站起身,跟元书和虞玑说:“人的一辈子很难会遇到特别真心特别真心的朋友了,尤其是年龄越大、这种朋友就会越来越少的。”
    元书和虞玑看着白卷认真地惆怅样子,互相望了眼,没说话。
    白卷撅起樱桃似的小嘴巴,一左一右地将元书和虞玑的手抓在,然后强行将自己连同她们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元书姐姐、虞玑姐姐,我不希望你们俩因为我的关系就浪费了那么好的友情。”
    “你想多了,谁说是因为你。”
    “才不是因为你,你别乱说。”
    元书和虞玑,又同时反驳。
    白卷嘻嘻直笑,像个小妹妹般在元书肩膀上靠靠、又在虞玑肩上靠靠,说:“我平时虽然看着挺蠢挺天真的,可我又不是真的傻。若是当时是元书姐姐自己受伤了,她这种性格,肯定不会因为旁人就迁怒到虞玑姐姐你身上的。因为是我受伤了,所以她才那么内疚,内疚到恨自己也恨所有与此相关联的人和事。”
    顿了顿,白卷又看向元书:“虞玑姐姐也是一样的。元书姐姐,你可能不知道,虞玑姐姐之所以会做饭熬汤,其实不是因为后来要给伯母做饭,而是因为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弥补我,所以开始学做饭学熬汤,三天两头就把那些用贵得要死的食材药材熬的汤,拿来给我喝。”
    听白卷这么说,元书还是忍不住抬眸去看了眼虞玑,而虞玑咬着唇、低下了头。
    白卷吐了口气,很满足地笑:“虽然住院那阵子很害怕也很痛,可是我是因祸得福啊,收获了你们两个这么好这么好的姐姐!所以我希望我的两个姐姐也都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承担一起分享,不要还浪费时间闹别扭,好划不来的哎!”
    元书抿住唇:其实自己和虞玑之间的隔阂,看似没有什么严重的,但其实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
    她很清楚,在这件事情中,她和白卷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以在自己和虞玑的关系中,她的性子也很尖锐也很倔强、是不可能还去主动求和的。
    即便是前两次她主动去找虞玑、一次是因为柳妈送来的那个东西给了她一个不算借口的借口、一次也是莫寒宵的相托。
    而对于虞玑来说,因为虞晚音的关系,她只是不断催眠自己要保持距离,而非主动示好。
    所以白卷的这种“调和”,也许并没有很强的力度,但最重要的是,她同时给了元书和虞玑一个台阶、一个“理由”。
    她们现在这种现状,需要的也是一个别人强加的、自己又需要的台阶和理由。
    ……
    元书想到自己16岁时离开燕城后的那段日子、虽然辛苦,但是钱财不缺、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可虞玑不同,她现在过的日子,是真的在煎熬。
    她就让步吧。
    心里这么想着,元书抬起头去看虞玑,却堪堪对上虞玑刚转过来看她的视线。
    元书微挑了挑眉,本想开口求和,但虞玑突然伸手过来,在她手背上重重一拍,打得啪地一声响。
    元书拧眉,不悦地掀眸去看虞玑,虞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幼稚了!以后遇到好吃的好穿的,记得叫我就行了,知道么?”
    元书眯了眯眼睛,反手就在虞玑腰上狠掐了下:“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虞玑痛得一声低叫,按着被元书掐过的地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白卷预感到一场大战即将来临,正想溜之大吉,结果虞玑一下朝她扑过来,将她和元书全都扑在了沙发上。
    一时间,三个女孩子笑闹的声音,充盈了整个包厢。
    也就是在这时候,包厢的门被突然推开。
    正扭打嬉闹在一起的三个年轻女孩子同时眼神迷茫地转头去看,看到包厢内相对昏暗的光线与门外走廊上更为明亮的光线的交替处,一道颀长挺秀的身影逆光而立。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压在元书和白卷身上的虞玑,立刻就收了所有笑意和情绪,坐直身体后,又倾身去端了杯茶,却捏在手里并不喝,低着头坐着。
    而白卷也是,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也慌忙地从元书身上起来,坐直身体后一边悄悄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偷偷地脸红心跳:完了完了,之前努力塑造的好形象,这下全毁了。
    反而是平时最为端庄、现在却最为狼狈的元书,满不在乎的、慢条斯理地撑着身体站起身来,淡淡地问门口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这位先生,你找谁?”
    看虞玑和白卷的反应,加上来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的压迫感,应该不是素不相识的服务生。
    男人这才往包厢里迈了一步,侧身将门关上。
    适应了光线后,元书这才看清,这个男人不就是白卷的那位……谁么。
    虞靳祁将沙发上的白卷和虞玑都扫了眼,然后迈动长腿走到矮桌前,将手里捏着的文件袋放在桌上上推到虞玑面前。
    站起身后,他却看着白卷:“听说你们的包厢叫了服务生,所以我过来看看。”
    元书正准备说话,虞玑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拿了自己的包包后、一便埋着头往外走一边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却不想,虞玑在经过虞靳祁身边的时候,虞靳祁往旁边迈了半步,直接拦住了虞玑的去路。
    虞玑仰起头,咬着牙看他:“你让开!”
    虞靳祁非但不让,反而又往旁边挪了半步,让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挡在虞玑面前:“看见我就让你这么生气么?我的…虞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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