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璃心里非常清楚,云瀚城不可能请得动云沫,而,他之所以前来昌平侯府提亲,是想向天下人宣告,昌平侯府的大小姐是他看上的女人,谁也动不得,云瀚城看在他的面子上,自然也会尽力保护云沫的安危,无形之中,给云沫添了一层保护屏障。
    “云侯爷,请看好你身边的女人。”燕璃快速冷扫了柳氏母女三人一眼,视线回到云瀚城的身上,“本王不希望本王的王妃有一丝一毫闪失。”
    他一边说话,一边悠闲的把玩着桌上的茶盏,突然,他将那茶盏从桌上拿起来,手一松,茶盏落地,伴着清脆的瓷碎声,摔得粉身碎骨。
    柳氏,云清荷,云天娇吓了一大跳。
    燕璃垂着眸子,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的盯着脚下的碎瓷片,“天狼教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被本王给灭了,云侯爷,你最好弄清楚你身边的女人都做了什么,本王可不会对女人手软。”
    原来天狼教竟是被……
    柳氏母女三人心惊胆颤,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脸色煞白,柳氏在袖下拽着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云瀚城不笨,大概猜到了柳氏母女三人干的好事,气得暗暗拽了拽拳。
    燕璃办完提亲事宜,没在昌平侯府多留。
    云瀚城亲自送燕璃出府,看那充满魔气的车骑走远后,他才怒气汹汹的折回花厅。
    “侯爷……”柳氏见他黑着一张脸回来,心惊胆颤。
    云瀚城大步流星走进花厅,根本不想听柳氏说话,扬起巴掌,对着她的脸落下。
    啪!伴随一声脆响,柳氏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云瀚城怒极攻心,下手颇重,巴掌带着冷厉的掌风落下,柳氏的脸立即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在桌子上。
    “侯爷,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
    柳氏捂着红肿的脸,泪眼婆娑的望着云瀚城认错。
    她嫁入昌平侯府十多年,云瀚城从未动手打过她,今日,竟然下手打她,必然是怒极了,云瀚的性子,她了解,他已经相信了摄政王的话,如果她再否认狡辩,云瀚城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厌恶她。
    “父亲,母亲是怕大姐姐回来,对您的名声有所影响。”云清荷一脸惊恐,扑通跪在云瀚城的脚下,抓着他身上的袍子,“毕竟……毕竟那个孩子已经五岁了。”
    云天娇见形势不妙,担心云瀚城从此不喜她们母女三人,赶紧辩解,“母亲雇佣了天狼教的杀手,这没错,但是,并不是让杀手去杀大姐姐,而是去解决那个……野种。”
    “侯爷,您将沫儿接回京城,那个孩子势必也会跟着回来。”柳氏捂着红肿的脸,梨花带雨,“妾身是怕那个孩子回来,影响您的名声,这才……是妾身一时糊涂,这才做了这种混账事,再怎么说,那孩子也是您的亲外孙。”
    母女三人一番辩解,云瀚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许。
    他眼神温和了许多,瞟向柳氏,“你雇佣杀手,真是为了帮本侯解决那个野种?”
    “妾身若是有半句假话,宁遭天打五雷轰。”柳氏为了取得云瀚城的信任,不管不顾的发誓。
    云清荷道:“父亲,五年前,你要将大姐姐流放到秭归县,母亲千般求情,母亲视大姐姐为己出,又怎会害大姐姐。”
    “父亲,母亲也是关心您,爱您,这才做了这等糊涂事。”云天娇道。
    柳氏摸了一把泪,“侯爷……”
    她擦拭着眼角,隔着几步的距离,孱弱不堪的将云瀚城望着,眸中眼波流转。
    云瀚城瞧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立即软了半截,“夫人,是本侯错怪你了。”
    “侯爷,您不怪妾身就好。”柳氏走上前,一脸委屈的靠进了云瀚城的怀里。
    当着两个女儿的面,云瀚城一手搂着柳氏的腰,一手轻轻抚摸上她红肿的脸颊,“萍儿,还痛吗?”
    他觉得愧疚,亲昵的唤起柳氏的名字。
    柳氏半张脸靠在云瀚城的胸前,在他视线不及的角度,眼中的孱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淬毒的狠辣。
    “多谢侯爷关心,妾身没事。”
    两人温存了片刻,云瀚城才吩咐云清荷,云天娇送柳氏回迎春苑去敷药。
    柳氏一脚踏进迎春苑,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丫鬟,丫鬟刚出去,她整张脸都黑了,憋在胸口的怒气泄发出来,令她额前青筋道道,面貌狰狞。
    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的脸色也不好看。
    “没想到云沫那贱人竟然勾搭上摄政王了,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被流放到了那种地方,还能勾搭男人。”云天娇咬牙切齿的咒骂。
    云清荷没有云天娇暴躁,自打进屋,她就一直凝着眉头在想事情。
    令她想不通的是,摄政王远在京城,云沫是如何勾搭上的,难道这贱人会分身之术不成?如果两人不相识,为何,摄政王会如此维护那贱人,她听说的是,摄政王燕璃不近女色,今时今日,王府后院仍无一个女人,甚至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一度被人说成有断袖之癖,这样的人,为何会如此在意那贱人,真是想不通……
    “母亲,难道咱们就这样放过云沫那贱人吗?”
    “放过,哼。”柳氏冷笑,她今日被云瀚城打,全是那贱人害的,这口气,不讨算回来,她就不叫柳香萍,“先让那贱人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柳氏说完,眼中毒辣之色显而易见,广袖下,双手拽拳,恨不得将云沫生吞活剥了去。
    “嗯。”云清荷赞成的点头,望着柳氏,口吻狠毒道:“昌平侯府没有那贱人的地位,等那贱人回来,咱们有一千种除掉她的办法。”
    几年前,她云清荷能设计毁了那贱人的清白,让那贱人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几年之后的今天,她一样可以弄死那贱人,送那贱人入地,下黄泉。
    ……
    燕璃登门提亲后,云瀚城不敢怠慢,当天就打发昌平侯府的管家云季前往阳雀村,想将云沫接回汴都。
    一路上,云季马不停蹄,三日抵达秭归县。
    五年前,云瀚城将云沫母子流放至阳雀村,吩咐云春生一家照料,云季进了阳雀村,直奔云春生家去。
    小厮站在外面叫门,云初十听到,有些不耐烦的走出来,“谁啊?”
    他伸手拉开院门,看也不看来者是谁,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昌平侯府的管家,云季。”云季沉稳的话音响起,说话,他单手背于身后,上前几步,走到那小厮的前面,将云初十望着。
    “昌……平……侯府。”听到这几个字,云初十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他愣了愣,还不算太笨,赶紧弓着身子,请云季入内,“云管家,快快请进。”
    云季微微点头,走进了小院。
    云初十将他请去堂屋了里坐,赶紧上茶招待。
    云春生,周香玉,苏采莲,云珍珠知道昌平侯府来人了,全都涌去了堂屋。
    “云管家,你此次来阳雀村,所谓何事?”周香玉瞟了云季一眼,神色紧张的询问。
    云季前来,她有些胆怯,担心云季是来接云沫回京的,担心云沫回去后告状,担心昌平侯会一怒之下,狠狠的重罚她们。
    “大小姐呢?”云季没有正面回答周香玉的话,他转了转眸子,眼神扫射一周后,没看到云沫的身影。
    当他提到云沫的名字,云家所有人都心虚了,尤其是周香玉,云珍珠,苏采莲三个女人最心虚,五年时间里,她们三人欺负云沫最多,让云沫当牛做马,要是云沫恢复大小姐的身份,她们且不……想想可能有的后果,三个女人害怕得脸色都苍白了。
    云珍珠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云季,“云管家,你此次前来阳雀村,难道是想接云沫,哦,不,是大小姐回京的吗?”
    她习惯性直呼云沫的名字,但是见云季微微皱了皱眉,很识趣的马上改口。
    “嗯。”云季点头,“大小姐赴清河县赈灾有功,皇上已经下旨,册封大小姐为安平县主,这次,侯爷派我前来阳雀村,就是为了接大小姐回京城。”
    “什么,皇上册封云……大小姐为安平县主了?”云珍珠瞪大眸子,一声咋呼。
    早知道,赈灾能被皇上封为安平县主,她也去赈灾了。
    她心里嫉妒得冒泡,暗暗咬了咬牙,在心里咒骂云沫:不知云沫那贱人是交了啥好运,随便赈个灾,也能被册封为县主。
    云珍珠咋呼一声,震得云季耳窝子疼,云季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没功夫与云珍珠一个小丫头片子多废话,直接将视线挪到云春生这个一家之主的身上,“云春生,怎么不见大小姐,大小姐人在何处?”
    “这……”云春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向云季交待,若让云季知道,这五年来,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己的婆娘,闺女,儿媳欺负云沫,估计,云季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云季瞧云春生支支吾吾,看出了些什么,立即冷下脸,口吻变得严肃,“云春生,你是不是欺负大小姐了?”
    “没……没有的事儿。”云春生立即否认,只是言语结巴,明显底气不足。
    “既然没有欺负大小姐,那,大小姐现在人在何处?”云季根本不给他缓过气的机会,接连逼问。
    云春生没法,只好扯了个谎,道:“云管家,大小姐这阵子赚了不少钱,已经买了宅子搬出去住了,并不是我们云家不想照顾大小姐,而是,大小姐非要搬出去住,我们也没有办法。”
    他硬着头皮撒谎,只盼望,云沫千万别拆穿他。
    “大小姐搬去何处了?赶紧带我去。”云季凝着眸子,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是。”云春生连忙点头,“大小姐买的就是阳雀村的宅子,云管家,我马上带你去。”
    云春生片刻不敢耽搁,赶紧走前面带路,云季领着小厮跟了出去。
    三人很快到云沫家,云春生指了指前面的大宅,对云季道:“云管家,这就是大小姐新买的宅子了。”
    “去敲门。”云季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宅子,吩咐小厮前去叫门。
    小厮拉了拉门环,片刻后,林庚前来开门。
    林庚瞧着眼前的生面孔,淡淡的问,“请问,你们是……”
    那小厮赶紧回答:“我们是昌平侯府派来的,要见大小姐。”
    林庚知道云沫是昌平侯府的大小姐,也知道,五年前,昌平侯云瀚城不顾父女之情,冷漠无情的将云沫母子流放到阳雀村之事。
    那小厮自报是昌平侯府的人,他立即沉下了一张脸,“先等着,我先进去禀报我家夫人,看我家夫人愿不愿意见你。”说完,哐当一声,直接将大门给关了。
    那小厮盯着紧闭的大门,只好在外面等着。
    云季站在门外,倒也没生气。
    侯爷不顾父女之情,将大小姐流放至阳雀村,大小姐心有怨恨,人之常情,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云沫根本没将云瀚城放在心上,何谈怨恨之说。
    云宅茶厅里,云沫正在跟无心,无念谈生意上的事情。
    无念向云沫汇报作坊的运作情况,无心向云沫汇报猪糯米肠,猪血肠的销售情况。
    两人汇报完,云沫首先看着无念,淡淡道:“念儿,明日你通知莫大叔,让他除了收购猪杂碎外,再从屠夫手中买一些五花肉。”
    “夫人,买五花肉做什么?”无念不解问,“灌猪糯米肠,猪血肠根本用不到五花肉啊。”
    云沫将自己心里的计划告诉无念,“我想做批香肠出来,让无心试着一起推销出去。”
    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猪血肠跟猪糯米肠都能卖得走,香肠没道理卖不好,而且,她要做两种口味的香肠。
    “香肠?”无念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夫人,这是您才琢磨出来的新鲜吃食?”
    “嗯。”云沫厚着脸皮点头,因为,她总不能告诉眼前的两个小妮子,香肠是天朝的美食吧,“至于香肠的做法,我会详细写出来,你让孙青,田小草他们按着我写的做就行了。”
    “好。”无念微微点头。
    交待完无念,云沫将视线移到无心的身上,“心儿,你去商铺推销猪糯米肠,猪血肠时可以提一提香肠,万氏,于氏,徐记,董记四家商行那边,也可以去推销一下。”
    前阵子,孙青送去四家商铺的第一批猪糯米肠,猪血肠卖得很好,四家商铺手上的货还没卖完,已经又急着向云记作坊订了一批,云沫想着,已经取得了四家商行老板的信任,再将香肠推销给这四家商行,比较容易被接受。
    “嗯。”无心明白云沫的想法,“夫人,我明天就去见见那四家商铺的老板。”
    “好。”
    云沫一步一步策划,等云记作坊闯出一片市场后,她还要着手扩大豆腐坊的生意,除了做观音豆腐,还可以做豆腐脑,豆腐干,豆腐皮,蔬菜豆腐等新品,这一切,都需要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来,总有一天,她有足够的资本能与燕璃并肩而立。
    三人谈着生意上的事情,林庚急火火的走进了茶厅。
    云沫瞧他一脸急样,淡淡的问,“林叔,发生何事了?”
    林庚是燕璃选的人,性子还算沉稳,如果不是大事,他不会如此急火火的冲进来。
    “夫人,昌平侯府来人了。”林庚看了云沫一眼,回道。
    听到昌平侯府这四个字,无心,无念几乎同时皱眉。
    昌平侯府的人来做什么?
    无心看向云沫,“夫人,见吗?若是不想见,我马上出去,将那些人打发回老家。”小妮子言语间,透出着明显的暴力。
    云沫微敛着眼睫,琢磨了一下,道:“见。”她倒是想看看,云瀚城这个便宜爹想干什么。
    “林叔,去将人请到茶厅来。”
    “好。”林庚应了一声,折回门口去叫人。
    片刻后,他将云季领到了云沫面前。
    云季见到云沫那刻,愣了一下,虽然云沫没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但是,他已经觉察到,眼前的大小姐与五年前的大小姐,视乎很不一样。
    茶厅里,云沫端坐在椅子上,脸上不施粉黛,淡雅脱俗,眸若秋水,红唇轻抿着,一头青丝绾成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发髻间,只点缀了一朵款式简单的珠花,一身白色素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想折服于她的感觉。
    云季走上前,弯腰向云沫行了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云沫的视线,在云季的身上停留了半分钟不到。
    见来人是云季,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些,仔细回忆一下旧事,五年前,这个云季好像还帮过前身,对前身有恩。
    当年,云瀚城不顾及父女之情,以风行一般的速度将前身撵出昌平侯府,速度之快,前身甚至来不及收拾一件衣服,云瀚城冷血无情,倒是管家云季偷偷收拾了两件下人的衣服,交给前身,还自己掏腰包,给了前身几两银子傍身。
    “管家,请坐。”云沫对着身旁的椅子抬了抬手,示意云季去坐。
    云季笑了笑,走到椅子旁坐下。
    云沫淡笑盯着他,声无波澜的问,“管家,你此次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她对云季的态度不算太冷淡,也不算太热情,毕竟已经过去五年了,眼前的云季还是不是当年的云季,谁说得清楚。
    “大小姐,你真的变了。”云季望着云沫感叹,音调里透着一丝苍凉。
    在他眼力,其实大小姐远比二小姐,三小姐好多了,以前的大小姐胆子大了些,做事莽撞了些,爱给侯爷闯祸,但是,性子耿直,没有什么坏心思,二小姐,三小姐看是温婉,知书达理,实则心里弯弯绕绕多。
    云沫勾了勾唇角,一抹讥讽的浅笑爬上嘴角,“被万人唾骂,为亲人所不容,能不改变吗?”云季这番感叹,云沫觉得前身活得还真是悲凉。
    “管家,你此次前来阳雀村,找我有何事,就直说吧。”
    云季想起云瀚城的交待,从袖子里取出册封云沫的圣旨,他伸手将圣旨递到云沫的手中,望着云沫,淡淡道:“大小姐,你赴清河县赈灾有功,皇上已经颁旨,册封你为安平县主了。”
    安平县主?
    云沫接过圣旨,展开来,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所以呢?”
    小皇帝刚册封她为安平县主,昌平侯府立马就打发人来了……云沫在心里冷冷一笑,难道说,云瀚城那冷血无情的男人又觉得她这个女儿有用处了。
    云季见云沫看了圣旨,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大小姐,你被册封为安平县主后,摄政王千岁亲自上昌平侯府向你提了亲,所以,侯爷吩咐老奴,将你接回京城。”
    “你是说,摄政王去昌平侯府提亲了?”云沫忽略其他,只将关注力放在了燕璃那个腹黑的男人身上。
    “嗯。”云季点头,“大小姐,摄政王千岁亲自上昌平侯府提亲,依老奴看,摄政王千岁很在乎你呐。”
    柳氏还因摄政王的话,被侯爷扇了一记耳光,要知道,自打柳氏嫁进侯府,还从没被侯爷打过。
    当云季点头后,云沫就神游了,他后面说的话,云沫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燕璃这匹腹黑狼,娶了她一次,还想娶她第二次吗?难道,这人是当新郎官当上瘾了不成。
    云季见云沫眼睛一眨不眨的坐在椅子上,唇角轻轻上扬,是笑非笑,“大小姐……”
    “啊,什么事?”云季唤了一声,云沫这才回过神来将他望着,“管家,你想说什么?”
    “大小姐,侯爷让老奴接你回京。”云季感觉云沫有些心不在焉,再次重复刚才的话。
    “接我回京城?”云沫讽刺一笑,“那童童呢?让我撇下童童,独自跟你回京吗?”
    她一点也不想回昌平侯府,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想知道云瀚城的决定。
    “这……”她问出这个问题,云季皱了皱眉头,果然显得很为难,“大小姐……”
    侯爷只让他将大小姐带回京城,可没让他连小的也一起带回京城……
    云沫见云季为难,淡淡道:“管家,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即使云季不说,她也猜到了云瀚城做出的决定。
    无非就是,要大的,舍小的,呵呵……
    云沫在心里冷笑,云瀚城这个男人,根本就不配为人之父,前身有这么个凉薄的爹,还真是可怜。
    云季只好将云瀚城的决定如实告诉云沫,“大小姐,侯爷交待了,让老奴将你接回京城,将小公子留在阳雀村,让云春生一家照顾着。”
    他说这句话时,云晓童正好下学回来,而且,正好听到了刚才的话。
    “那个什么狗屁侯爷,你让他滚蛋,我娘亲才不会丢下我,自己回京城。”小家伙背着银子,气呼呼的冲进茶厅,小脸充满敌意的将云季盯着,全身戒备,生怕云季将云沫给拐跑了。
    银子感觉到云晓童的怒气,扒开他的书包,咻,的一下,从书跑里跳了出来,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云季的面前。
    “嗷唔唔唔。”
    如云晓童一般,银子呲牙咧嘴,同样充满敌意,全身戒备的将云季瞪着。
    想拐主人娘亲,咬死……
    云季被银子呲牙咧嘴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有些胆怯的看了银子一眼,脖子僵硬的转了转,将视线移到云沫的身上。
    “大小姐……”
    云沫对云晓童,银子招了招手,含笑道:“童童,银子,过来。”
    两个小家伙听话的走到云沫的身边,银子蜷缩在云沫的脚下,云晓童则一把抓住云沫的袖子,小脸紧张的将云沫望着,“娘亲,你不会离开儿子的,对不对?”
    想到云沫要离开,他心里就害怕得紧。
    云沫瞧他小脸紧绷着,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点,“傻小子,你是娘亲的宝贝儿子,娘亲怎么舍得离开你。”
    别说撇下小豆丁,就算几日不见小豆丁,她都想念得慌,云瀚城的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竟然想让她舍弃小豆丁,独自回京城,呵呵……他以为,她也跟他一样,冷血无情,禽兽不如吗。
    云晓童得到云沫的保证,紧绷着的小脸总算放松了,“娘亲,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就算你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儿子也不会嫌弃你,就算你不漂亮了,儿子也爱你。”
    “好,咱们要永远在一起。”云沫将他搂进怀中,此刻,她心中萌生一种感觉,觉得只要有小豆丁在她身边,生活就是美好的,小豆丁离不开她,同样的,她也离不开小豆丁。
    “管家,你回去转告云侯爷,他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的云沫已经不是从前的云沫了。”她说的是事实,或许前身对云瀚城还有几分感情,而她,半分都没有,“我不会撇下童童,跟你回京城的。”
    “大小姐……”云季感到为难。
    摄政王已经去提亲了,大小姐不回去,如何是好?
    “不用说了。”云沫冷着脸,挥了挥袖子,“我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勉强,包括云瀚城。”说话,她眸子溢出一丝冷意,唯我独尊的气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云季被她泄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了一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小姐真的变了,这等强大逼人的气势,就算侯爷也不曾有,难怪大小姐有能力拯救整个清河县,侯爷真是舍弃一颗明珠,却留了两颗鱼目在身边,哎……
    “心儿,帮我送管家出去。”云沫扫了一眼云季,冷冷吩咐。
    云季对前身有恩,却不是于她有恩,再未摸清云季底细前,她不可能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一个晚上也不行。
    无心沉着脸,走到云季面前,面无表情的伸了伸手,“云管家,请吧。”
    “大小姐,您再考虑一下吧。”云季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紧盯在云沫的身上。
    云沫根本不用考虑的回答,“不用考虑,整个昌平侯府的人,在我的心里都不及童童分毫。”
    见云沫如此,云季只好叹气离开。
    京城这边,堂堂摄政王千岁要娶昌平侯府大小姐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茶楼,酒馆,时而可以听到几声讨论此事的话,不过惧怕摄政王千岁霸道专横的手段,没人敢大声议论。
    “听说没,摄政王千岁要娶昌平侯府那个失了名节的大小姐。”
    “咋没听说,据说,婚书都已经递了,就等大小姐回来完婚。”
    “哎呦,不是说,摄政王千岁好男风吗?”说话的是一个涂脂抹粉的妖媚男子,“哎,真是可惜了,不然本公子也有机会。”
    “去……”
    摄政王府这边,姬太后及两位游历在外的皇室族老气势汹汹的冲进摄政王府,尤其是两位族老脸色十分难看。
    “叫燕璃那个混小子出来见本王。”
    无忌将三人请去摄政王府的前厅里坐,其中一位族老屁股还没落下,就狠狠对着地面敲了敲自己的拐杖,吹胡子瞪眼的将无忌瞪着。
    “四王爷,首领已经去通知王了,请稍等片刻。”无忌瞟了那老者一眼,凝着眉头,不卑不吭的回答他。
    四王爷显摆了自己的威风,另一位老者也瞪眼瞧着无忌,接过话,“燕璃那小子,架子还挺大,要我们两个老东西等着。”
    “三王爷,王日理万机,还请您见谅。”
    无忌觉得两个老东西实在烦,难怪王不爱理会这两个老东西,每年拿着朝廷的供奉到外面游山玩水,还在王面前摆架子,大燕若不是有王坐镇,早给姬家谋夺了,哪里还有这两个老东西的快活日子过。
    “你一个狗奴才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说话,赶紧去叫燕璃那混小子来,这小子,年纪越大,越是没规矩。”三王爷对无忌黑着一张脸。
    狗奴才?
    无忌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眉头深深的皱了皱,一股冷厉的杀气怒发出来,直对着三王爷。
    “三王爷,我是摄政王府六煞之一,王的左膀右臂,可不是什么狗奴才,请注意您的措辞。”
    他们六煞只臣服于王,其他人,滚蛋……若不是看在王的面子上,三王这个老东西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早就一巴掌送这个老东西去见阎王了。
    三王爷,四王爷看见无忌眼中的浓浓杀气,吓得脸色变了变,尤其是三王爷。
    他怎么忘了,燕璃的手下个个不好惹……
    无邪去书房通知燕璃,他站在书房外,道:“王,三王爷,四王爷,姬太后来了,此刻正在前厅。”
    书房里,燕璃停下手中正在处理的政务,扬了扬眉,视线瞟向门口。
    “让那两个老东西先等着。”说完,垂下长睫,继续处理刚才未处理完的政务。
    那两个老东西来做什么,不用脑子想,他都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来指责他去昌平侯府提亲之事,不过,姬太后这个老女人着实令人厌烦,两个老东西若不是受了这个女人的挑唆,哪里有功夫前来摄政王府闹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无邪通禀后,摄政王千岁在书房里待了半个时辰,硬是没见出来。
    无奈之下,无邪只好再次敲了敲门,“王,三王爷,四王爷还在前厅等着的。”
    “哦。”无邪话落,一个慵懒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那声音低沉沙哑,好像刚睡醒一般,“你不提醒,本王倒是给忘了。”
    紧接着,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燕璃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无邪盯着摄政王千岁打哈欠,伸懒腰的样子,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
    王将两位老王爷晾在前厅,自己却在书房里睡觉,这真是……完全没将两位老王爷当夹豆芽菜啊。
    “走吧,别让两个老东西等着急了。”摄政王千岁打完哈欠,慵懒的瞟了无邪一眼,悠闲迈步。
    无邪想说,两位老王爷已经等得石化了。
    摄政王府的前厅。
    三王爷跟四王爷已经喝了几巡茶,肚子都灌满了水,屁股都坐痛了,还不见摄政王千岁的影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燕璃那臭小子什么时候到?”三王爷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四王爷大怒:“这混小子,越来越不将我们两个老东西放在眼里了。”
    “请两位老王爷息怒,王处理完政务,自然会来见您们。”无忌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还是用同样的理由搪塞两人。
    两人知道无忌不好惹,没敢再对他吹胡子瞪眼。
    三位之中,只有姬太后最镇定,三王爷,四王爷等得脸都黑了,姬太后依旧以一副高贵雍容的模样端坐在椅子上。
    她今天之所以邀两个老东西前来,就是为了给燕璃添堵,摄政王忙处理自己的婚事,自然就无暇他顾了。
    “燕璃来晚,让两位皇叔久等了。”就在三王爷,四王爷等得快石化的时候,摄政王千岁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了大厅。
    三王爷满腹怒气,瞪眼瞧向门口,“摄政王千岁,你好大的架子,竟让我们两个老东西等这么久。”
    四王爷没说话,同样黑着一张脸将燕璃盯着。
    “本王一向很拽,架子很大,难道三皇叔,四皇叔不知道吗?”摄政王千岁走到一把太师椅前,撩了撩身上飞扬跋扈的黑袍,倾身坐了下去,当着三王爷,四王爷,姬太后的面,放荡不羁的翘起一条二郎腿。
    “说吧,今日来,找本王有什么事?”他懒得跟两个老东西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三王爷看了燕璃一眼,先道:“燕璃,你说你堂堂大燕摄政王,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非要娶昌平侯府那个失了名节的大小姐,还亲自上昌平侯府去提亲,你就不怕令皇家蒙羞,列祖列宗怪罪吗?”
    “列祖列宗在地下忙着跟阎王爷下棋,或者忙着调戏孟婆,哪有空闲理会本王。”摄政王千岁挑眉回答,“还有,买一赠一,不好吗?”
    “你……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呐。”三王爷气得眼睛翻白,伸出一只手,颤抖的将燕璃指着。
    “三皇兄,稍安勿躁。”四王爷劝了劝三王爷,然后一双眼珠子转了转,将燕璃盯着,“燕璃,你三皇叔是关心你,你怎能将他气成这样。”
    “那是三皇叔心胸狭窄,本王随便说两句话,都能气得吹胡子瞪眼。”摄政王千岁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三皇叔,你老应该向太后学习学习,别稍不留意,就被人拿来当枪使。”说话,他的视线瞟向姬太后。
    姬太后见燕璃的视线扫来,淡淡道:“摄政王,三王爷,四王爷这般生气,也是出于关心你,担心你娶了昌平侯府那个不贞不洁的弃女,会有损皇家的颜面。”
    不贞不洁?摄政王千岁冷讽的笑。
    “少给我说这些好听的大道理。”姬太后说云沫不贞不洁,摄政王千岁很生气,“本王想娶谁,这是本王的事,不劳太后娘娘,三皇叔,四皇叔操心。”
    重重的魔魅煞气在大厅上空盘旋,压得三王爷,四王爷,姬太后胸口沉闷。
    燕璃怒不可遏,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挥了挥袖子,冷盯着三王爷,四王爷,道:“三皇叔,四皇叔,你们若是想逼本王玩男风,就尽管阻扰。”
    “全天下的女人,本王只认定昌平侯府的大小姐云沫,本王的王妃,也只有她配做,此生若无法迎娶此女,本王宁愿终生不娶,本王说到做到。”
    “……你。”三王爷怒指着燕璃,气得两眼翻白,差点背过气。
    四王爷接连猛咳,一副要吐血的模样。
    姬太后也被燕璃身上散发出来的重重煞气给震慑住了,没想到,区区一个昌平侯府的弃女,竟然对一项目中无人的摄政王千岁如此重要。
    她轻轻勾了勾唇,在心里冷笑,昌平侯府大小姐云沫,呵呵,她倒是对此女有些兴趣了……
    “无邪,无忌,替本王送三皇叔,四皇叔,太后出府。”燕璃转眸,冷厉的目光瞟向无邪,无忌。
    “是。”无邪,无忌赶紧点头。
    虽然王专横霸道,但是,很少像今日这般发火,看来,夫人真成了王不可碰触的逆鳞,而,三王爷,四王爷却偏偏不识趣,非要去碰触王的逆鳞,王不对他们发火,才怪。
    “三王爷,四王爷,太后娘娘,请吧。”无邪走到大厅中央,对着坐上的三人伸了伸手,态度不卑不亢。
    摄政王千岁直接下逐客令,三王爷,四王爷还要老脸,两人愤愤的瞪着一双眼珠子,很不悦的起身离开。
    姬太后成功给燕璃添了堵,除此外,无意间,还弄清楚了云沫在燕璃心中的地位,她在心里笑了笑,心满意足的跟上三王爷,四王爷。
    哼,只要燕璃有了软肋,就好对付了……
    建安城那边,姬宏已经收到了姬权的信,知晓了泾阳关守将尉迟真被加封护国大将军之事。
    他看完手中的信,气得一把将那信纸揉成了一团,一张脸气得发黑,恨不得将手中那纸团给捏成渣子。
    可恶,可恶至极!
    这次竟然让尉迟真捡了这么个天大的便宜,早知道,尉迟真会参与清河县赈灾之事,他就直接让清河县的灾民进建安城,打开建安城的粮仓赈灾了。
    原想着,放任着灾民不管,让那些灾民暴动给小皇帝,摄政王燕璃找些麻烦事儿,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有昌平侯府那个弃女,若不是这个女人多管闲事,清河县的灾情哪能这么快被控制住,这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好得很……
    姬宏用力一握,指节咔嚓作响,眸子泛出毒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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