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儿年纪轻,还能说她一时糊涂,你呢,你都多大了?!你不知道五王爷是什么人么?连他的主意你都敢打,你是不是活腻了?!!”差点没被气死的容太妃,骂得唾沫横飞。
    靠媳妇和丈母娘养着的尤驸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骂了一阵子后,容太妃就赶紧派人进宫,申请自己要入宫向惠安太后请罪的意愿——这次的事情,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自己说不准就得再滚回宫里养老了,尤家估计也得直接玩完。
    这俩蠢东西,一得罪就是两个……最不能惹的主儿啊。
    就算想攀附五王爷,能不能事先打听一下,人家到底好不好色啊,容太妃简直崩溃的想死,五王爷谪仙一般的上上品貌,侄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连人家的美貌都比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叫人家青眼相看,是凭借一股子愚蠢劲儿勾引人家么!!
    前往广若寺的一架马车上。
    “好哥哥,你别生气了,今儿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非要来看大皇姐,那个尤家姑娘也就不会惹你心烦了。”季子珊举着一杯香茗,好声好气的给元宝小王爷道歉,“喝杯茶,消消火,别生气了,对身子不好的。”与季子媛相比,自然是她元宝哥哥的心情和身体最重要。
    元宝小王爷接过小茶盅,好脾气的笑笑:“行了你,哥哥不生气。”又不是妹妹触了他的霉头,他哪儿会和小妹妹生气,“再说了,我们的扇扇小公主不是已经替哥哥出过气了?”总的来说,容太妃并不算一个糊涂人,小妹妹撂了那么多狠话给她,她哪会没有点表示呢。
    季子珊鼓鼓脸颊,气哼哼道:“我瞧这事儿肯定和大姐夫脱不开干系,瞧自己妹妹在那儿丢人现眼,他连吭都不吭一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兄长?!”说着又笑眯眯地称赞季子清陛下和元宝小王爷,“还是皇兄和小哥哥最好啦!”
    元宝小王爷微微笑了一下,心里却道:这世上卖女求荣、卖妹求贵的事儿多了,何止尤驸马这一家。
    元宝小王爷差点儿被碰瓷之事,就此暂时揭翻过去,兄妹俩乘车一路南行,来到离京城最近的广若寺,季子珊准备拜拜佛,求几道平安符给宫里的亲人。
    灵不灵验另说,总归是份心意。
    求神拜佛,最讲究心诚则灵,是以,前来拜佛的众人,一般都是徒步登梯上山,季子珊是富贵人家的姑娘,不好抛头露面,是以,季子珊的脑门上,很封建的扣了一顶帷帽,季子珊瞅了瞅俊俏的元宝小哥哥,深觉他也应该来一顶帷帽,妥妥的蓝颜祸水啊。
    季子珊不似别的大家闺秀,略长大一些后,就得养成娴静若水的性情,季子珊小时候野得像只猴儿,大了也没怎么收敛,和皇帝老哥比划拳脚、过过剑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是以,季子珊的身体棒棒,体力棒棒,哼哧哼哧就窜上山顶了。
    “哎,好巧哦~”季子珊背负双手,笑盈盈瞅着姚得逸兄妹,“没想到又碰到你们了。”姚得逸的妹妹似乎在登山时耗费了不少体力,正扶着侍女喘息调气,而身材高挑的姚得逸,像一株挺拔的秀竹,身姿翩然的立在妹妹身侧,“你们也来拜佛啊。”
    姚得锦行过礼后,便安静的立在兄长后头,只有姚得逸作揖答道:“上个月倒春寒,家母不幸染了风寒,我兄妹来此求过佛主保平安,如今家母已经病愈,今日是来还愿的。”
    “原来是这样。”元宝小王爷轻轻颔首道。
    如此这般,四人便结伴进了香。
    因季子珊和元宝小王爷身份特殊,两人不好在外久待,求过平安符后,就赶紧下山返京了,回去的路上,摘去帷帽的季子珊感慨道:“真是有缘分啊。”
    他们今天会去广若寺,完全是出宫之后临时起意,就像上次逛首饰铺子时一样,是随意挑的珍宝阁,根本不存在被故意碰瓷的可能性,这也就意味着……
    季子珊掰着手指道,“这位姚姑娘可比尤姑娘矜持多了,除了见礼时开过口外,其余的时候均一言不发,应当是个文静守礼的性子,还有啊,我们上次见过她长相的,圆圆的鹅蛋脸,瞧着挺稳重和气的,不像那个尤姑娘,满脸的轻浮妖娆……”
    扒拉了半天后,季子珊言而总之得出一个结论:“小哥哥,我觉着这个姚姑娘,真的可以考虑打听一下。”就她元宝哥哥这宅男属性,想找一个合心意的媳妇……难啊。
    元宝小王爷听妹妹扒拉了半天,无非是姚姑娘给她的印象不错,又兼一连巧遇了两次,便觉这是老天爷给的缘分指示。
    “……难道就不能是你的缘分到了么?”元宝小王爷反问道。
    经过上一次的明言交谈,元宝小王爷才知,原来小妹妹瞧不上玉泽表哥,小妹妹自幼长在宫中,见过的外男着实没几个,既然不是宁玉泽,那姚得逸这个小伙子……也完全有可能嘛。
    季子珊十分斩钉截铁的否认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开玩笑,她早就名花有主了好么!
    而且,她一点也没有爬墙毁约的打算,她相中的小驸马,现在生得又高大又帅气,还特别有本事,今年都能参加秋闱考武举人了哎,而且,两人偶尔碰面时,她的小驸马还会朝她偷偷眉目传情哎,只可惜,他都去北疆半年多了,两人搞的是地下约定,也没法儿明着互相通信,也不知道他在北疆怎么样了。
    八月,八月,快到吧……
    第168章 一更23
    爆竹声声响,皇宫里一派喜气洋洋,这日是长荣长公主季子婷成亲的日子。
    季子珊赖在惠安太后身旁,看着众人笑着给季子婷道喜。
    董皇后身染重病不便前来,季子媛身为长姐,因怀着身孕也没来,为着尤氏兄妹的缘故,容太妃到底惹怒了惠安太后,是以,她也没出现在宫里,至于英亲王妃熊氏,据说她已经被英亲王气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自然也来不了。
    其余在京的皇亲贵妇一个不缺,来的齐齐整整。
    季子媛的夫婿尤驸马,算是容太妃给她挑的,她下头季子萦和季子婷的婚事,则都是由惠安太后做的主,季子萦嫁的是平远伯府的公子,柴驸马虽不能袭爵,但为人稳重,又勤恳能干,两人的小日子如今过的是红红火火,而季子婷将要下嫁的巫驸马,却是出自书香门第,家世清贵,巫驸马是前年的新科进士,因恰逢其祖母过世,便耽搁了一年婚事,正好被给季子婷选夫的惠安太后挑了个正着。
    “扇扇瞧什么呢?”见小女儿明显在走神中,惠安太后便伸手戳了戳闺女的小脸蛋。
    季子珊弯起漂亮的大眼睛,笑道:“三皇姐今天真好看。”
    “新娘子嘛,自然是好看的。”惠安太后瞅着娇憨可人的小闺女,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转了转念头,小女儿马上就满十二岁了,再过个四、五年也得出阁离宫了,一念至此,惠安太后心底便微微不爽,陪了自己十多年的贴心小棉袄啊,还真舍不得让她……离开身边。
    皇家公主出嫁时的礼仪,与富贵人家的小姐没有很大差别,也是新郎官前来结亲,新娘子的兄弟送亲,两处都要摆喜筵宴客,季子珊已经长大了,也吃了几盅味道甘冽的青果酒,不过,季子珊喝酒上脸,哪怕青果酒十分清淡,没啥酒性,依旧把一张小脸喝得红扑扑的。
    “扇扇,头晕不晕?”望着双颊宛若涂了红胭脂般的小女儿,惠安太后目带怜爱的问道。
    季子珊伸手拍了拍脑门儿,哼哼道:“一点点……”
    惠安太后一个眼神递出去,碧云嬷嬷立即吩咐人去取醒酒汤,片刻后,惠安太后亲自端着一碗醒酒汤,给有点晕乎的小闺女灌下去,又叫人服侍她梳洗更衣后,娘儿俩就一起歇下了,热闹过后,皇宫又恢复一派庄严肃穆的宁静,惠安太后揽着迷迷糊糊快睡着的小闺女,嗓音柔和道:“扇扇,今儿你三皇姐出嫁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驸马呢?”
    “找一个我喜欢的,瞧着顺眼的。”寿康殿的烛火已熄了大半,只留着几盏扣了灯罩的昏昏灯烛,季子珊尚没睡着,闻听惠安太后的问话,也不睁开眼睛,嘴里咕哝着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现在的穆淮谦,她就瞧着特别顺眼。
    不管是身材长相,还是行事做派,她都没有生出什么厌烦的情绪。
    总归长大了就要嫁人,那她当然要选一个合心意的另一半。
    “……小丫头真是不害臊。”惠安太后被小闺女的直白惊到了,不由轻轻嗔了她一句,好歹是个待字闺中的皇室贵女,咱能不能说的稍微委婉一点。
    被惠安太后伸手打了一下屁股,季子珊不由委屈道:“母后打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我不找一个喜欢的顺眼的驸马,反倒要去找一个看着就讨厌就不想理他的驸马么?”她又不是自虐狂,干嘛这么惩罚自己啊。
    这鬼丫头就会曲解她的话……惠安太后哽了一哽,才试探着问道:“那……那你觉着你玉泽表哥如何?”虽说舍不得小女儿离开自己,但姑娘一旦长大了,总要嫁人成家,总不能一辈子都叫她留在宫里陪自己。
    “玉泽表哥很好啊。”季子珊也不会因为没相中宁玉泽,就故意抹黑人家,说他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不过,我瞧不中他当我的驸马……”宁玉泽哪怕再好呢,但只要他挂着舅家表哥的身份,她就无法接受。
    惠安太后耐着性子温声道:“为什么瞧不中?”惠安太后也知道各花入各眼的道理,若宁玉泽是个不成器的废柴,她才不乐意宝贝女儿委身一个没能耐的男人,可宁玉泽是她瞧着长大的,方方面面都极是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一颗心,早早就挂在了小女儿身上,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貌合神离的夫妻,归根结底,不过是无‘情’的缘故。
    “就是只当他是哥哥嘛,生不出来别的心思。”季子珊十分万金油的回答道,他再好有什么用,她就是对他不来电呐。
    惠安太后揉着小闺女的后脑勺,柔语蔼蔼道:“母后瞧着你表哥长大,对他再知根知底不过,他的人品才学也是没的说,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你个小丫头一直没心没肺,可母后早瞧出来了,你表哥对你十分上心,你仔细想一想,这些年你表哥待你如何?”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嘛。”静悄悄的夜晚,季子珊轻轻嘟囔的声音,入耳甚为清晰,“母后,不能因为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嫁给他呀,那还有好多姑娘想嫁给我小哥哥呢,小哥哥难道就要一个个都娶么?你给皇姐们定亲事时,还要问一句她们情不情愿,难道轮到我了,反倒要例外不成?”
    听着小女儿委屈的嘟囔口气,惠安太后轻轻失笑道:“傻丫头,你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母后只有盼着你好的,怎么会拿你的后半辈子开玩笑……”微微叹了一口气,惠安太后才又接着道,“你表哥的岁数,也到说亲的时候了,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总不好叫他一直傻等着。”
    季子珊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那你叫舅舅舅母赶紧给他订亲呗,别耽误他了。”
    “扇扇,你可仔细考虑清楚了?”惠安太后再三确认道,“要是有朝一日你后悔了,你表哥又已经成亲了,母后可不干替你拆别人姻缘的事儿。”惠安太后这话并非无的放矢,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还真有某些有权势的家族,为了自家姑娘的一己私愿,暗中使坏破坏别家的夫妻情分。
    季子珊回道:“母后,小哥哥之前也提过这件事的,我早就考虑清楚了。”
    惠安太后沉默片刻后,才再次开口:“……那好吧。”小儿子给她当过一次耳报神后,惠安太后已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今夜和小闺女的一番聊谈,惠安太后见小女儿言辞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不决的意思,想来是……真的对娘家侄子没兴趣,“扇扇,那你现在可有瞧中谁么?”
    十一、二岁的豆蔻少女,多多少少也都会泛起一些旖旎心思,惠安太后倒是真有点好奇了,以小闺女这般挑剔的眼光,她到底能瞧中谁?!
    “……现在还没有哇。”季子珊睁眼说瞎话道,开玩笑,要是这个时候就把穆淮谦暴露出来,那他一回京城,岂不要被自己亲娘亲哥们盯上了,万一影响他在秋闱时的发挥怎么办,嗯,还是继续藏着掖着为好,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给他正大光明的名分。
    惠安太后:“……”还没个中意人选,就敢把高质量的爱慕者拒了,惠安太后忽然很忧愁小闺女的婚事,万一以后没人能合她的眼缘,那可如何是好,她最不喜欢强扭姻缘瓜了。
    第169章 一更24
    此后的半个月里,惠安太后又稍稍提过两回宁玉泽,但每次都被季子珊特别坚定的拒绝了,惠安太后见小闺女已经铁了心,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也彻底放弃了规劝小闺女的心思,活到她如今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追求,惟愿自己健康长寿,三个亲生的儿女亦能平安顺遂。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总不好叫唯一的女儿心里不痛快。
    万一结出了一对怨偶,那真是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于是,惠安太后和季子清陛下商量一番后,便各自给定国公夫妇露了底儿,叫他们着手给宁玉泽相选姑娘,别再等着季子珊长大了。
    乍闻此事,定国公夫妇的反应截然不同。
    定国公倒是没有多失望,小儿子又不是不成器的废物,借不到公主的光儿,难道这辈子就一事无成了不成,而定国公夫人却是失望之极,她本以为宁家姑娘当不了王妃之后,自己小儿子娶公主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谁知,这一桩和皇室联姻的亲事,竟也出了意外。
    “老爷,泽哥儿的心思,我这个娘可是清楚知道的,他这些年对别的姑娘从不多说一句话,就是一直在等公主长大,要是不能如他所愿,那泽哥儿该多难过……”惠安太后虽是她的小姑子,但更是太后之尊,定国公夫人不敢在宫里多言,在府里面对自己丈夫时,却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定国公端着一个青花白瓷茶碗,神情淡和道:“公主率真淳厚,我瞧着也喜欢,可太后和陛下不乐意将她许给泽哥儿,我又能如何?”
    “老爷,你是太后的亲大哥,也是陛下的亲舅舅,你多替咱们泽哥儿美言几句,太后和陛下那里未必不给你面子。”定国公夫人颇有些不甘心,便苦口婆心的劝定国公,“咱们那些年一直在外地,泽哥儿小小年纪,就进了宫里给王爷当伴读,和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不是我自夸,咱们泽哥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也不算辱没了公主呀。”
    定国公叹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是,陛下说了,他和太后瞧着泽哥儿也挺好,最关键的问题是公主不喜欢。”
    定国公夫人不好说公主眼神差,只能道:“许是公主年纪还小,还没开窍?”
    “算了,别想了,陛下和太后既然与你我提了,便是这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素日出门聚会的时候多瞧瞧,给泽哥儿另挑一个名门淑女吧。”结亲本就讲究你情我愿,若是一方不乐意,还偏要把两人强扭在一起,那是结亲还是结仇啊,定国公因为看得开,便不像定国公夫人那么纠结,“至于泽哥儿那里,暂且先瞒着吧,等他参加完秋闱之后再说。”
    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事情要黄,定国公夫人自不会轻易放弃。
    丈夫对这件事不看重,定国公夫人便去求了定国公老夫人,论资历和情分,定国公老夫人在陛下和太后那里更得尊重一些:“……泽哥儿那孩子,母亲也是知道的,他在宫中多年,与公主青梅竹马,那是早生了痴心思的,这些年,来府里做客的姑娘们,他一个都不曾上心,唯有提公主的次数最多,若是告诉他,宫里不将公主许给他,媳妇只怕那孩子伤心……”
    定国公夫人打了半天感情牌,最后得了定国公老夫人一番话:“太后自打嫁给先帝爷后,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那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贝,她哪一个也舍不得去为难……我可以去找太后说说,叫她劝公主考虑考虑咱们泽哥儿,至于成还是不成,我也不敢保证。”
    “可是,母亲,泽哥儿是您的亲孙子呀……”定国公夫人听着这番没有保证度的话,又急急开口道,却在定国公老夫人冷冷的睨视下,又赶忙尴尬的住了嘴。
    定国公老夫人瞧了一会儿长媳,尔后才缓缓开口道:“泽哥儿是我的亲孙子,我当然心疼他,但你别忘了,公主是什么人,想让公主当宁家的儿媳妇,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只有宫里点头答应了——那才算。”
    初夏季节,天气已然微微的燥热。
    “我的个佛祖呐。”元宝小王爷双手合十,摆出一个拜佛的虔诚姿势,“总算是叫我等到了,扇扇这只百叶竹的扇套,要是再做不好,我恐怕真得等到明年才能用得上了。”
    季子珊皱了皱俏丽的小鼻子:“行了你,别感慨啦!你当女红是简单好学的么,你自己摸摸针线,就知道做绣活是什么感觉了,一不能随便动弹,二又费眼耗神,要不是答应了你,我才懒得做这些呢。”
    惠安太后含笑道:“元宝,你就知足吧,母后还不曾得这小丫头一针半线呢。”
    吐槽完小妹妹的元宝小王爷,此时已在将随身的折扇往扇套里塞了,季子珊拿起搁在桌上的一把团扇,给自己和惠安太后打扇起来,脸上娇俏俏的笑道:“母后,其实,你不用羡慕小哥哥的,你瞅瞅,这是什么呀……”季子珊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襟里摸出一块浅蓝色的绢帕。
    浅蓝色的细纱丝帕上头,绣着几朵娇嫩漂亮的兰花,看针脚样式,正是出自季子珊的手笔。
    伸手递到惠安太后眼前,季子珊歪着脑袋笑嘻嘻道:“这是送给母后的。”
    惠安太后素喜兰花,小女儿送的帕子自然颇合心意:“母后的小扇扇真贴心,母后正想叫人绣几条新帕子,你就恰好送了来,唔,晚上想吃什么,母后叫人给你做。”
    面对一脸感动的太后亲妈,季子珊嘿嘿笑道:“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不如母后叫我再出宫玩一趟呗。”
    惠安太后:“……”忽然一点都不感动了肿么破。
    “这俗话说的好啊,无事献殷勤,一定是别有企图。”已将百叶竹扇套挂上腰间的元宝小王爷,笑眯眯地说起风凉话,在小妹妹举着团扇扑打向自己时,立即就哈哈笑着大步开溜了,“母后,我下午还要上学呢,就先回去午睡了!您可千万别答应扇扇啊,天儿渐渐热了,我可不经晒!”
    季子珊一路追着元宝小王爷的背影跑出去,跳脚怒道:“小哥哥,你咋那么娇气呢!我都不怕晒黑,你怕什么呀你!”
    “我怕晒晕!”已有些远的少年嗓音,从窗外遥遥传来,听着十分神采飞扬,轻松愉快。
    随即响起的是季子珊甜嫩的抱怨声音:“就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
    听着一儿一女的吵闹声,惠安太后拾起另一把红缨穗团扇,轻轻摇了起来,嘴角挂起一缕柔和恬淡的满足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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